第24章 劇情力量
第24章 劇情力量
半夜兩點多, 整個校園一片安靜,只有昏黃的路燈孤零零的照着,不知何時下起小雨, 入秋後的雨總是一場接一場, 偶爾有野貓被雨淋到受不了, 從花叢中蹿出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夢正香甜,突然一聲急促的鈴聲驚醒了白蕪宿舍的人,四人迷迷糊糊找了半天,才發現是宿舍電話響了。
大家現在都有手機, 這個電話八百年都不響一次, 莫雨離得最近,正要爬下床去接, 宋硯突然想到什麽, 臉色微微一變,急忙三兩下跳下床一把接起電話,聲音都有些微微的顫抖:“喂?”
那頭是醫院打來的,聽到電話接起, 立刻說道:“麻煩找一下宋硯,她的手機打不通, 我們有要緊事找她!”
宋硯聲音有些發緊:“我就是, 你說!”
“你媽媽病情突然加重,現在已經送急救了, 你趕緊來醫院!”
宋硯撂下電話, 急忙穿好衣服, 宿舍其他人也都清醒了,看宋硯臉色有些發白, 少見的手忙腳亂,都擔心起來。
白蕪怕她一個人出事,也快速穿了衣服,王思瑤已經在打電話叫車,他們學校附近有些拉小活的司機,就住在這跟前,經常會給學生們留電話,去哪只要招呼一聲車很快就到,比約車平臺還方便。
晚上學校是禁止學生出入的,必須先找輔導員開來假條,還要親自去跟門衛說一聲才能放行,本來輔導員不放心也要跟着去,宋硯不想麻煩那麽多人,而且明天一早還有個會議,見白蕪在一旁跟着輔導員才勉強放下心。
晚上不堵車,半小時兩人就到了醫院,宋母還在搶救室裏,護工快速的跟宋硯說明着情況:“從白天就有些不舒服,我說要給你打電話,你媽媽不讓,怕耽誤你學習,到晚上都睡下了,突然就呼吸不上來了,沒多久人就暈倒了,幸虧我睡覺輕,不然出大事了!”
宋硯謝過護工,讓她先回去睡覺,自己在搶救室外守着。
宋母最近各種狀況頻繁發作,随着搶救時間越長,宋硯臉色也越發蒼白。
白蕪輕輕上前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宋硯手心裏全是冷汗,手也不自覺微微發抖着,她心裏一定也是很害怕的吧。
白蕪心裏緊緊發疼,只覺這個世界的設定真是操蛋,壞人一點事沒有,好人卻要受盡痛苦折磨,什麽樣三觀不正的人才能設計出這樣一個三觀不正的世界!
終于,搶救室的燈滅了,宋母被推出來直接送進icu,醫生摘下口罩過來跟宋硯說話,宋母的病情越發嚴重,如果再沒有合适的腎髒,恐怕就要耽誤最佳治療期,以後就算找到腎源也沒用了。
宋硯沒說話,貼在玻璃上看着icu中昏睡中的母親,白蕪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只是覺得愧疚又難過,愧疚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偏偏到宋硯母親身上腎源就那麽難找;難過于宋硯明明這麽努力,還是敵不過這該死的劇情,硬是一步步逼着她跟狗男主靠近。
“宋硯。”白蕪到護士臺接了一杯熱水遞進她手裏:“別太擔心了,阿姨一定會沒事的。”
宋硯雙手緊緊握住手裏的熱水,似乎是想汲取一些溫暖:“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太過固執了,明明什麽都沒有,卻空長了一副傲骨,真是太可笑了。”
白蕪皺起眉頭:“傲骨铮铮,從來都不是錯。”
宋硯苦笑搖頭:“在貧瘠的現實面前,傲骨就是個笑話,是我不自量力!”
“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拒絕裴言澈?”
宋硯死死咬住腮幫子,額頭隐隐有青筋凸起,眼睛微微泛紅,好一會兒她才艱難開口:“可我不能看着我媽死啊。”
話音落下,一滴淚砸在她手背上,白蕪怔怔半天說不出話,認識這麽久,她從沒見過宋硯哭,宋硯有多要強沒人比她更了解,可眼下得把她逼到什麽地步,才能讓她如此屈辱。
白蕪起身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伸手将她抱住,不由也跟着紅了眼圈:“會好的,都會好起來的,對不起,都怪我太無能了,什麽都幫不上你,為什麽一個腎源那麽難找啊!”
宋硯閉目嘆道:“不怪你,你和你家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是我認不清現實。”
醫院的長廊上,孤零零的兩道影子被拉的很遠,在孤寂的夜裏,面對生老病死,只能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宋硯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醫生過來說道,宋母的情況總算暫時穩定,讓她不必太過憂心。
不過還是在icu沒出來,宋硯得守在醫院寸步不敢離開,白蕪還得回去上課,趁着時間還早,她趕緊去外面買了早餐上來。
宋硯半點胃口也沒:“你吃吧,我還不餓。”
“可你都守一夜了,今天還得守一天,不吃點東西怎麽撐得住。”白蕪拉着她坐下,将飯盒打開,又親自拆了筷子塞進她手裏:“多少吃幾口,不然我也要吃不下飯了,你忍心看我跟你一起挨餓?”
宋硯嘆了口氣,只好拿起筷子,只是飯還沒吃進嘴裏,就看到醫院主任和裴言澈一起走過來,她又趕緊放下筷子:“馮主任。”
主任連忙說道:“我好不容易說服了裴先生,他答應會繼續聯系捐腎人,我們去辦公室聊聊吧。”
白蕪收了飯盒站起身,拍了拍宋硯的胳膊:“那你們慢慢談,我先回學校了,一會兒中午我給你訂飯,記得吃啊。”
宋硯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白蕪笑着搖搖頭:“我都明白。”
她沒再阻攔宋硯和裴言澈接觸,有些劇情根本阻攔不了,就好比宋硯和裴言澈,不管她怎麽做,反而只會把宋硯推入更加難堪的境地。
回學校的路上,白蕪找的私家偵探打來電話,說找到了那個捐腎的人。
白蕪忙道:“你把那個人的照片給我發過來。”
不一會兒,私家偵探就發來照片,白蕪點開一看,頓時只覺得腦袋轟隆隆一聲炸響,頭腦一片空白:真的跟她夢裏一模一樣!
她手指有些顫抖的放大照片,想找些蛛絲馬跡證明不是一個人,可私家偵探緊接着又發來這個人的基本信息,姓名:張和民!
跟夢裏重疊的名字,底下其他信息也都一樣,根本騙不了自己。
她其實私心裏希望這個信息是錯的,這樣宋硯媽媽的病就能得到醫治了,哪怕宋硯可能會為此對裴言澈改觀,跟他在一起。
白蕪遲疑了半天,又給私家偵探打去電話:“你再查一下,這個人是自願捐腎嗎。”
心神不寧的回到學校,上課也心不在焉,如果捐腎者真的是被逼迫的,她該怎麽辦?宋硯媽媽又該怎麽辦?
“想什麽呢?”王思瑤突然拍了她一把。
白蕪吓了一跳,回過神一看都下課了:“沒什麽,走神了。”
“教授都盯你好幾次了。”王思瑤一邊幫她收拾東西,一邊問道:“去哪吃飯?”
白蕪這才恍然發現到中午了,她猛地記起還要給宋硯訂飯,急忙打過去電話。
好一會兒宋硯才接起,說道:“沒事,你不用訂飯了,我出去吃。”
白蕪一愣,小心問道:“跟裴言澈?”
宋硯沉默許久,才輕輕點頭:“嗯。”
白蕪怔怔挂斷電話,王思瑤輕推了她一下:“宋硯媽媽的病怎麽樣了?”
白蕪收起心思:“暫時穩定了,但還是要盡快換腎。”
王思瑤嘆了口氣,語氣裏滿是疑惑不解:“按說腎源雖然比較難找,但也不至于這麽艱難才對,我表姑前幾年也換過腎,沒這麽難找啊!”
白蕪心思一動,霎時明白肯定又是那所謂的劇情作祟,為了讓男女主在一起,也真是費盡手段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除了裴言澈給宋硯媽媽找的這個腎源,根本不會再有別的合适的腎源了!
白蕪心裏一片混亂,如果那人真的不是自願,她要眼睜睜看着裴家這麽喪心病狂嗎?
王思瑤拉起她:“你又怎麽了?怎麽今天一天都怪怪的?”
白蕪神思不屬的任她拉着往外走,才出* 教室門口,王思瑤突然停下腳步,白蕪冷不防撞在她背上:“哎呦,我的鼻子!”
一回神見王思瑤的男朋友站在不遠處,手裏拿着一捧玫瑰,看見她們出來急忙走過來:“寶貝,對不起……”
話還沒說完,王思瑤一把打落他手裏的話,怒斥:“誰是你寶貝,惡不惡心啊,吃着老娘的軟飯,還敢暗中劈腿,死渣男給我滾遠點,別再讓老娘看見你!”
白蕪揉着被撞疼的鼻子,悄聲問莫雨:“出什麽事了?”
莫雨小聲給她解釋:“這死渣男劈腿了隔壁院校的英語系花,被瑤瑤抓了個正着,直接給他踹了!”
白蕪最近光關心宋硯的事情了,都不知道王思瑤居然出了這事。
王思瑤性格比較暴,又是嬌養長大的,根本不是受委屈的主兒,張口就噼裏啪啦一頓大罵,罵的渣男無地自容,灰溜溜跑了。
她卻還不解氣:“我前幾天生日買的包還被這死渣男偷走送給小三了,不能便宜他們,走,找那個小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