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個理由
李逸博手上握着祁陽給他的琺琅扁盒,摸索了兩下線條流暢的盒蓋,把它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又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他自從成年後就從家裏搬了出來,自己一個人住着。不是因為被家裏人排擠,也不是因為和家裏有什麽矛盾,他只是單純的想要一個人住着,不僅拒絕了李父給他安排的獨棟別墅,反而住在城市中心的公寓裏。
當然,比起祁陽的那種真.普通的公寓,李逸博的公寓高級的多。
“喂?嗯,找我什麽事?”剛走到公寓門口,李逸博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人接了電話,“聽說你前陣子和程昱宏聯手搞了場大戲,把爸媽的心髒病都快吓出來了?”來電話的是他親哥,也是他今後的衣食父母,李逸博自然不敢不接他哥的電話。“……”面對自家親哥,李逸博沒想再搞之前那一套胡鬧的說辭,再說他什麽心思他哥清楚得很,要是沒什麽目的他肯定不會做這種無用功。
他進了房間,靠着門背老老實實地把之前中邪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雖然我早就知道你有點蠢,但是我真沒想到你還能蠢成這樣。”聽了李逸博老老實實的認錯,電話那頭的李逸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裏竟然還帶着幾分詫異。“哥,我知道我錯了,你別這樣打擊我啊。”知道自家兄長已經氣急,李逸博苦笑了一下,老老實實地認錯。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為什麽像是被鬼迷了心竅,怎麽會突然就膽大包天成那樣。
“行了,你已經長大了,有些話我也不必多說,你自己知道就好。”電話那頭很快又傳來其他人說話的聲音,李逸博看了眼時間,以往這個時候他哥應該還在工作,這個電話想必是對方抽空打過來的。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沒打算讓遠在海外的哥哥知道自己鬧出的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在通風報信?
“……你身邊那幾個,我過幾天會找時間輪換一下,你自己也注意點。”電話那頭李逸煊的聲音頓了頓,沒說幾句就道了別。“自己長點心吧,我現在在外面,可帶不了你。”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一想到自己背後還跟着個影子,李逸博眨了眨眼睛,還是沒打算讓他哥知道。
知道又能怎麽辦呢,他哥離得那麽遠,知道這種事情還不是幹着急?
他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再這麽矯情可不像樣。
李逸博摩挲了一下琺琅扁盒,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就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枕頭邊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說來奇怪,明明心裏各種憂慮這幾天完全睡不好的他在枕頭邊上放了個琺琅扁盒之後竟然很快就有了睡意,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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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陰氣開始變重的時候,原本跟着李逸博的黑影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它沒有實體,只是黑漆漆的一團,只是臉型的輪廓稍稍有些像李逸博,黑漆漆的臉上只安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在夜晚看起來尤為恐怖。
它站在床邊,幽幽地盯着李逸博,然後試探性地低下頭,越發靠近他的臉。
李逸博睡得很沉,他自從被吸走了陰氣之後就一直精神疲憊,無論怎麽休息也沒有辦法緩過來,為此他甚至推了好幾次小夥伴的邀約,宅在家裏被迫修身養性起來。
只是他睡着睡着,鼻尖忽然傳來一陣冷香,那種香氣他形容不出什麽味道,有點類似于花香,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什麽花,他只是聞着那種花的味道,突然就産生了一種饑餓感。一種從心底傳來的渴求讓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冷香散發的地方轉過頭去,然後加快了呼吸的頻率,很快的,那陣冷香味越來越重,他聞着這味道,就覺得有什麽東西順着呼吸進入了他的身體,然後那種折磨着靈魂的饑渴逐漸變輕了……
他的眉頭舒展開來,嗅着那陣冷香味沉沉睡去,夢裏都是那種揮之不去的香氣。
“叮當!”清脆的器皿敲擊聲在寂靜的深夜裏響起,在沒有吵醒獨居的主人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李逸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覺神清氣爽,右肩膀也沒有了那種隐隐約約被什麽東西觸碰的感覺,整個人好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他坐在床上捂着嘴打了個呵欠,覺得自己這些天裏一直遭受到的沉重壓迫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可怕。”他在察覺到自己的狀态之後轉過頭看着被放在自己枕頭邊上的琺琅扁盒,忍不住伸出手摩挲了一下這精美的裝飾品,心裏對于祁陽的高深莫測越發敬佩起來。
他伸出手拿起了那個琺琅扁盒,敏銳地察覺到那扁盒比起昨天重了些許,似乎是裏面多了什麽東西。上下搖了搖,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的李逸博看着手上突然就多出了分量的扁盒,心裏有一種想要打開看看的蠢蠢欲動。
“……算了,按照電影來說,這種奇妙的潘多拉魔盒,打開的人基本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在察覺到自己的想法之後,李逸博用了很大的毅力阻止了自己想要打開扁盒的沖動。
他沒忘記自己因為一時的少年意氣差點兒把自己害死,也沒忘記一眼就看出他有什麽問題的祁陽到底有多麽深不可測。
他記着祁陽的叮囑,說是拿着這個扁盒睡一覺之後要原封不動的把這盒子拿回去。
他這條命好不容易才撿回來,可不能再搞些亂七八糟的麻煩。
于是李逸博閉着眼睛把這淺藍色的琺琅扁盒揣進了口袋裏,直接朝着祁陽的公寓出發。
“祁先生。”把口袋裏揣着的琺琅扁盒原封不動地交還給祁陽之後,他總算送了口氣。一路上想要打開盒子的這種好奇心像是螞蟻一樣細細密密地在他的心裏啃噬着,弄得他又痛又癢,有好幾次他甚至忍不住想要不管不顧當衆打開這盒子了。
幸好他忍住了。
“嗯,很好。”祁陽接過琺琅扁盒,略略看了一眼,而後滿意地颔首,“真難為你沒打開過它了。”
果然!
聽到祁陽的話,李逸博松了口氣。
對方果然能夠看出他有沒有對這扁盒動過手。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李逸博之後,祁陽摩挲着手上琺琅扁盒的花紋,輕笑了一聲,“是個不錯的孩子。”他這麽說着,又開了直播,當着所有觀衆的面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琺琅扁盒。
“今天給大家看個小東西。”
“琺琅瓷!”
“這種花紋,這種質地……主播果然財大氣粗啊!”
“等等……我怎麽覺得這盒子,看起來有點眼熟?”
“……我也……”
“……似乎知道主播身份了……”
“知道主播身份+1……”
“……所以說知道主播身份的大家……原來都是披着馬甲偷偷默默圍觀的群衆麽……”
早知道展示出這個小東西肯定會洩漏自己的身份,祁陽也不在意,他只是笑嘻嘻地用那雙纖長白淨的手擰開了琺琅扁盒的蓋子,露出了裏面的東西來。
原本應當空無一物的琺琅變盒裏突然多出了兩塊剔透的紅色寶石,呈不規則的菱形。祁陽捏出其中一塊,在攝像頭底下轉動了一下,透着光的紅色寶石透過陽光照到地面上的時候凝結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張牙舞爪似乎還在掙紮着,然而無論如何都逃不開寶石的禁锢。
“是個不錯的零嘴,直接吃,又脆又甜,還帶着絲絲涼意,消暑聖品。”祁陽笑嘻嘻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新到手的零嘴,随後就把這不規則的寶石塞進嘴裏,嘎嘣一聲咬碎了。
“那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裏了,下次再見哦。”
“我剛才看到那寶石裏面好像有什麽影子在動?”
“在知道主播身份之後又看到那個鬼影……emmmm,細思恐極。”
“……因為太愛吃所以幹脆就做了美食主播,一邊吃還要一邊來恐吓我們這些小透明嗎?!”
“……屬性為鬼的小透明瑟瑟發抖,我又想起了那一天……”
“樓上求閉嘴!都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同為小透明的我堅信主播已經改行吃鼠了!”
“……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實際上又是小銀魚又是斷魂草今天還嗑了兩粒糖塊的祁大佬,食譜依舊很雜……
作者有話要說:
祁大大:我什麽都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