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真相顯露
第89章 真相顯露
周斂演講完, 林采星已經回到自己的坐席。他開玩笑說:“借了你的光,我的椅子上也有姓名牌,還是中英雙語。”
“你是貴賓。”周斂牽起林采星的手, 指尖插入他的指縫, 緩緩扣住:“商令舟和你說什麽了嗎?”
商令舟剛剛的表情還算真誠,但他依舊擔心對方為難林采星。
“他說他要去瑞士定居。”
“其餘的沒有說。”
林采星勾着無名指, 和周斂的指尖玩鬧似地纏繞:“你演講的時候很有魅力,比上學那時加個更字。”
從高中開始,周斂便經常參加此類活動, 尤其在幾場辯論賽上, 成為全場焦點。
那時候林采星非常驕傲, 恨不得把周斂男朋友幾個字貼在腦門上。
“嗯。”周斂望向他,指腹安溫柔地、輕輕地、蹭着他手背的骨骼,“那就沒白講。”
林采星樂了:“結束後我們去學校裏轉一轉吧,我想吃NCW的巧克力噴泉。”
“好。”
活動結束, 周斂謝絕校方的晚宴邀請,和林采星去校園裏散步。
黃昏的餘熱落在熟悉的路上,兩人手挽着手, 四年的記憶在一步步腳印中被悄然喚醒。
站在大學教堂前, 林采星指尖輕輕觸碰着古老的褐砂石牆壁,眼前是他和周斂相處的每一幕。
“周斂, 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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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憋不住事情的人,昨晚在收到定制的情侶手镯和戒指後,迫不及待地想和周斂分享。
“最近的驚喜似乎有很多。”周斂輕笑一聲,眼睫垂下時湧起一抹心疼。他知道林采星的想法, 無非是想讓自己開心一些。
“嗯, 但需要再等等。”
林采星頗為興奮:“提前做個預告。”
“胃口成功被吊起來了。”周斂配合地說。
“就是要這個效果。”林采星憋着笑, 胸腔微微震動:“我是不是很壞。”
“是壞。”
...
臨走前,兩人碰見淩晟和隋豫,淩晟張了張嘴,神色顯得有些尴尬。倒是隋豫,熱情地朝林采星挑眉:“采星,看來周斂還是比較聽你的話。”
林采星知道他在說演講的那件事,垂眸一聲悶笑:“晚上有安排嗎?可以去我家裏吃飯。”
隋豫胳膊懶散地倚在車門上:“有事,下次吧。”
兩人離開後,淩晟緊鎖着眉頭,手指猶豫不決地敲打着方向盤,隋豫上車後,他問:“你和林采星,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一直不錯。”隋豫坐在副駕駛,雙臂交叉在胸前:“人小兩口感情的事,孰是孰非,和我們無關,旁人就別一直挑刺了。現在令舟也走了,你要想維系好和周斂的關系,還是要對采星态度好點。”
無數個念頭在淩晟心中閃現,他目視前方,沉默着嘆了口氣。
“不過,你怎麽沒和令舟走?”
淩晟眼神帶着些惆悵:“他不喜歡我。”
隋豫望着他,擡手拍了拍他的肩:“算了。”
“嗯,算了。”
近日,春雨不斷。
行駛在公路上的黑色布加迪卷起潮濕的泥土。
淩晟凝視着車窗外綠葉盎然的棕榈樹,感嘆時間的消無聲息。
伴随着又一場春雨,空氣略帶濕悶,整座城市被籠罩在春寒之下。
設計室內,榆樹的落影從窗外鑽進來,落在淡綠色的絲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林采星站在一旁,正在和新招聘的設計師們聊天。
“這件綠色羅裙雖然沒有其他的裝飾物修飾,但贏在線條的設計感和面料,穿上後娴雅溫柔,在晚宴的一衆西式洋裙中絕對亮眼。”
林采星很滿意這件為白楚惠設計的禮服。
禮服的設計師是他新找來的設計師溫華。
見時間不早,他和設計師們到繡工室圍觀了頂級繡工們的現場操作後,心滿意足地離去。
白楚惠過幾天要參加好友的生日宴,以此契機,他想送白楚惠一件禮物。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他在美國已待了一個多月。這期間他收獲很多,也很充實,甚至不願再暫時舍棄這樣的日子。
回到劇組,他化好妝後開始下午的戲份。
和古裝相比,現代裝的妝容簡單很多,節省許多時間。今天他要拍攝的,是一場險象環生的戲份。由于少年貝克的父親不讓他去城裏參加比賽。争吵中将他的小馬吓跑。當貝克追到小馬時,才發現小馬失足掉進了山谷,由于缰繩被勾在樹枝上,無法脫身,馬上就要墜向更深側的懸崖。為了将心愛的小馬救出來,他毅然決然跳進去。
這場戲拍攝得并不順利,一直到很晚還沒有結束。夜裏光線暗,劇組出于保護演員和動物的想法,每個鏡頭都非常謹慎。
林采星很狼狽,晚餐直接坐在石頭上匆匆扒了兩口土豆泥,便繼續拍攝。
玉山笑話他,小馬的晚餐都比他的要豐盛。
但他覺得,小馬病剛好,還要配合他拍戲,營養必須要跟上。
小馬的三餐,都是他私人出資。
他已經和周斂商量好,等他拍完戲,就把小馬接回去,養在自己的家。
尖銳的風在山谷裏肆虐。
林采星在狹窄的岩縫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劇本上的動作。
伊芙琳面色凝重,非常擔憂他的安全。
深更露重,岩壁到了夜晚非常濕滑。
淩晨兩點,當他騎着馬兒從山谷內沖出去時,劇組所有的人都在為他歡呼。
換戲服時,玉山突然驚叫:“采星,你受傷了?”
林采星回了下頭:“可能是蹭的。”
拍戲時他的後背突然刺痛一下,估計是被石壁上尖銳的石頭劃的。
伊芙琳知道後,請來醫生簡單為他消毒。醫生說幸好傷口比較淺,估計三四天就能好。
玉山在旁嘀咕:“三四天?”
這傷口劃痕很長,瞧着觸目驚心的,真的三四天就能好嗎?
“盡量別沾水。”
惦記着醫生的囑咐,半夜三點林采星回到家。
往常這個時間周斂應該睡了,但書房還亮着微弱的燈。林采星輕輕推開木門,映入眼簾的是地上那道修長的黑色身影。
他擡起視線,只見柔和的燈光前,周斂神色專注地盯着面前的文件,眉眼神思倦怠。
“怎麽還沒睡?”
周斂尋聲望去,沒有波瀾的眼睛微微一颦。
“怎麽灰頭土臉的?”
望着周斂疲憊困倦的眉眼,林采星恹恹地垂眸,随即碰了下後面的傷,掩飾道:“今天拍的戲份難度比較高,再加上妝造的原因。”
擠出笑容,他雙手落在周斂的肩上:“你在等我嗎?”
“嗯。自己睡不着,就起來處理一些公事。”
周斂握住他的手,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去洗澡吧?要不要泡個熱水澡解乏?”
“不用了。”林采星顧忌着傷口,樂呵呵地說:“我都累死了。”
周斂已經幫他準備好幹淨的衣服,臨走前他神色躊躇:“你的眼睛都有紅血絲了,下次不要等我到這麽晚。”
周斂低笑:“沒關系,你不在的時候,我經常這麽工作。”
林采星目光落在周斂的眉眼上,心像被針輕輕紮着。雖是如此,但周斂每次和他打視頻電話,狀态都很松弛,精神也不錯,從沒像現在這樣過。
他突然嘟囔:“我不走了。”
周斂沒聽清:“嗯?”
“我要留在美國。”林采星目光堅定地笑了笑,加快離開的腳步。
走廊裏,他留意着書房的動靜,沒有聽到拒絕的聲音,便放心離開。
隔壁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周斂凝視着夜色,起身将燈關上。
第二天,林采星醒得并不算早。
他本以為周斂已經去上班,翻了個身,忽然撞入一道深邃嚴肅的視線。
“你、你沒走啊。”
周斂斂着眉問:“你受傷了?”
“哦。”林采星慢吞吞應了聲,下意識碰了下後面的傷:“沒什麽大事。”
他垂着眼,打算去衛生間,腰忽然被攬住。
“怎麽不和我說?”
周斂今早醒來,照例打量林采星的睡顏,臨走前發現林采星的睡衣上透着一絲血跡。
當他掀開睡衣後,發現了這道傷口。給玉山打了個電話後,他知道了前因後果。
“忘了。”林采星有些逃避地耷拉着腦袋,輕輕說:“我估計都好了吧。”
“這麽長的傷口,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好。”
周斂看到這道傷後,心情很差。
他知道林采星為什麽不和自己說。
這些日子,他時常因為姜柔的事焦心,肯定也影響到了林采星的心情。
國利的大廈的調查結果已經整理好放在他的辦公室,他暫時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沒事的,放心吧。”
林采星沒皮沒臉地用腦袋蹭了蹭他:“我皮膚愈合能力強,一點都不疼。”
周斂:“采星。”
他頓了頓,喉結微微滾動:“下次有什麽事,一定要和我說。你的事,無論大小,對我來說都是重要的事。”
林采星不着痕跡地蹭了下眼睛,翹起唇哄着他:“嗯嗯,我記住了。”
算起來,兩人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好好說說話。
周斂今天幹脆居家辦公,陪林采星去劇組拍戲。林采星總和他念叨自己的小馬,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他打算在家裏修建一間馬廄,供小馬未來居住。
到了片場,他發現這匹小馬确實漂亮,站在陽光下,棕色的毛發通體鮮亮,好似飛揚的烏金錦緞,順滑又有光澤。
“它在電影裏叫洛克。”
“私底下我管它叫發財。”
周斂低笑,眸子裏漾起一絲溫柔:“很中式,願望也很純樸。”
林采星跟他一起笑着,讓發財給周斂表演一個原地踏步。
伊芙琳看見周斂,朝林采星眨了眨眼:“你們倆也□□愛了,他居然在這裏辦公陪着你。”
林采星勾着笑:“我們最近比較忙,見面機會少。”
愛德華從旁邊經過,加入讨論:“我第一次見到如此黏人的ceo。”
林采星腦海裏閃爍着那些“少爺終于笑了”的梗,接過愛德華遞來的蘋果:“其實是我比較黏人。”
今天的戲份不重,是一場在牧場訓練的戲。
兩匹駿馬在金色的農場馳聘,兩道矯健的身影時而并駕齊驅,時而互相追逐,坐在一旁看他們拍戲也是一件悠閑的事。
周斂的目光悄然拂過林采星的周身。
他的神色透着欣賞,眼裏倒映着對面人的一舉一動。
這時,他接到情報部門打過來的電話。林君山在兩周內和姜柔通話兩次,最近一次是昨天晚上,準備接收姜柔派人送過來的古董。
電話裏,林君山對古董的明細也不知情,只知道要妥善保管好,共有1001箱。
行動日期,就在下周二晚。
挂下電話,周斂眉目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