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半夢半醒
第25章 半夢半醒
[修羅場來了!]
[哈哈, 感覺林采星像是故意的。]
[可不是故意的嘛,就是想讓周總吃醋。]
[仇宴:原來我是個工具人。]
仇宴已經笑着朝林采星走來,林采星注意到周斂在朝這邊看時, 被那道冰冷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怵。
“采星, 我來了。”仇宴臉上微帶喜色,“你怎麽想請我來幫忙?是覺得我力氣大嗎?”
林采星輕笑一聲, 指了指旁邊的扶梯:“你能幫我推過來不?”
餘光悄悄打量着不遠處的周斂,周斂似乎沒有動,一直在觀察他和仇宴。其實說完那句話時, 他就後悔了, 讓仇宴幫他搬梯子就行, 沒必要故意用“抱”這個詞。
林采星掌心蹭了下發燙的臉頰,覺得自己故意氣周斂這個行為有些幼稚,而且帶着點暧昧,很像情侶之間的鬥嘴。
仇宴嘴角輕輕上揚:“不用推, 我直接扛你下來。”
不等林采星拒絕,仇宴已經扶住他的肩膀,仇宴到底也是一米八五的身高, 将林采星攬在懷裏綽綽有餘。
“我來吧——”
淡淡的冷檀香環繞在兩人身旁, 不知何時,周斂突然出現, 淩厲的五官帶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他握住仇宴的手腕,輕輕一拉,仇宴立刻松開林采星的肩膀,怔愣地看着周斂。
周斂神色平靜:“拍攝還沒完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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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宴順着周斂的眼神望去, 果然發現攝影機還在錄制中。
“謝謝, 麻煩你了。”周斂面容疏冷, 下一秒,長臂一攬,林采星瞬間靠在他懷裏,被他從箱子上輕輕抱下來。
箱子的高度不低,林采星雙腿騰空時不自覺閉了下眼,緊緊摟緊周斂的脖頸,再睜眼時已經站在地面上。
周斂整個動作幹脆利落,幾乎不到兩秒鐘。
仇宴眨了眨眼,尴尬地離開這裏。
[仇宴:???]
[小情侶的拉扯真的超級戳我!]
[周斂好man,核心力量真不錯!不像內娛某些男演員,女生都瘦成幹了都抱不動。]
[啧啧啧,你們看星星的手,還在抱着呢。]
脖子被溫熱的手腕繞着,周斂無法直身,依然弓着腰,靜靜地看着林采星。在林采星落地的一刻,他的手臂已從對方腰上離開,但林采星還在拽着他胸前的衣服遲遲沒有松手。
他沒提醒,就這麽安靜地等林采星回神。
攝影師非常配合地給了個近景,副導端着咖啡,滿臉欣慰:“看來我叫采星來是正确的決定。”這些鏡頭搭配一些甜蜜的bgm,誰能信兩人沒在談戀愛?
“謝了。”林采星反應過後,發現自己還在抱着周斂,立刻像根彈簧迅速後退兩步,尴尬地咳了一聲:“拍攝結束了吧。”
周斂輕輕整理玩偶服:“嗯。”
林采星的眼睛一時無處安放,只能盯着那面前堵空蕩蕩的白牆。玩偶服的布料不僅不透風而且非常厚實,此刻他的臉頰燙得厲害,連帶着耳根都在不斷地冒火,燒得他渾身燥熱。
周斂察覺到他的異常,意味深長地問:“不舒服?”
林采星忙否認:“沒啊,就是衣服太厚。”
周斂目光落在那紅得滴血的耳垂上,湧起一抹淺笑:“那趕緊脫了吧。”
林采星應了聲,拎着熊頭飛快跑去試衣間。
[我懷疑采星摸到胸肌了。]
[哈哈哈,星星害羞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周斂看采星的眼神,總是帶着幾分寵溺。]
屋裏的溫度相比于攝影廳要低一些,他将玩偶服的拉鏈打開,半敞着衣服癱坐在椅子上發呆。
幾年不見,周斂的身材越來越好。他明明只是按了下周斂的胸肌,那寬闊而結實的觸感讓他仿佛觸電一般,渾身酥麻。偏偏周斂屬于穿衣顯瘦的類型,不仔細摸,很難發現他身材其實這麽好。
“怎麽不換衣服。”周斂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林采星耳畔,林采星偏過頭,發現周斂正居高臨下地盯着自己。
“衣衫不整。”
林采星連忙捂緊拉鏈:“你偷窺我。”
周斂站在更衣室門口,輕輕回眸:“你那副身材,有什麽值得偷窺的。”
林采星滿臉漲紅:“我也有腹肌的好不好?”
周斂低沉的嗓音夾雜着幾分戲谑:“我相信你。”
林采星白皙的臉染得更紅,羞憤地将玩偶服脫掉,默默凝視着更衣室裏周斂的身影。
寬肩窄腰,腿長而直。
身材确實比他強很多。
他微微垂眸,發現兩人的關系好像回到高二那年。那時他們還沒談戀愛,處于朦胧的暧昧階段。
...
錄制完彩蛋,導演公布了林采星意外獲得的獎勵——從明天開始,将要開啓農耕生活特輯的錄制,林采星和其CP可多選擇千元物資。
“農村特輯?”常洱有些驚訝,“我們不會要去幹農活吧。”
導演搖頭:“不是幹農活,是去農村生活一周,需要自給自足。”
[其他的戀綜也有類似設定,但一周的真沒遇到過。]
[感覺挺有意思的,大家養尊處優慣了,越是極端的環境下,越能考驗情侶們之間的契合度。]
[仇宴會不會又要打光棍。]
[其他CP都沒啥意思,除了林芳庭和常洱有幾分工業糖精在,還是周斂和林采星最有看點。]
按照以往慣例,嘉賓們自由匹配。
林采星千元物資在手,以為自己會成為熱門人選,不料仇宴寧可打光棍,都沒有跟他結對的念頭,反而只有周斂站在自己身後。
[周總往那裏一站,沒人敢選星星。]
[有種獅子畫地盤的感覺hh。]
[你們沒發現嗎?每每有嘉賓在采星身邊徘徊,周斂都會用那雙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看着人家。]
[他那是看?他分明是在警告!]
“你想跟我一組嗎?”林采星晃了晃手中的獎勵金,“想的話,就跟了我吧。”
周斂瞥他一眼:“你在邀請我?”
想起對方在試衣間裏對他的羞辱,林采星不願松口:“沒,就是随便問問。”
周斂眉眼間染上幾分似笑非笑的揶揄:“我聽導演的意思,農村特輯在深山中,也不知道夜裏會不會有野生動物。”
他微微擡眼:“別人已經選得差不多了,你如果有心儀的人就趕緊選,畢竟未來要考驗大家動手操作的能力,搭檔不能馬虎。”
目前只剩仇宴落單,祁願也在剛剛确定和丘以禾的組隊。林采星與仇宴大眼瞪小眼幾秒,慢吞吞走到周斂面前:“那我們一起吧。”
周斂唇邊笑意輕淺:“嗯。”
...
山路崎岖不平,晃得林采星頭昏腦脹。好不容易到達山頂,節目組告知大家,還要再步行5公裏。最要命的事,物資需要在下車地購買,徒步運回自己的家。
這個時候,物資多倒顯得有些累贅。
林采星的一千元全部花完,幾乎比其他嘉賓多出兩倍的東西,因為他選擇的幾乎都是小件的生活用品,比如暖水壺、板凳、五花肉。
這些東西被他分類裝在蛇皮袋中,背上以後,跟90年代回家過年的年輕人一般,渾身上下充滿了質樸,就差再拎一只雞鴨。
周斂緩緩凝視着面前東西,蹲下整理。林采星暈車比較厲害,嘴唇幾乎沒有任何血色,這兩大包物資如果均分,林采星根本背不動。他剛剛看到節目組有許多板車,或許可以借用一下。
“你在做什麽?”
見周斂面無表情地從新整理東西,林采星以為對方嫌東西太多,行動緩慢地蹲在一旁歪着頭:“東西是有點多,實在不行我多背點。”
周斂整理出一書包的物資,遞給林采星:“背着。”
林采星此時胃惡心得難受,根本沒時間思考,認真照做:“喔。”
還剩兩蛇皮袋的物資,周斂将借來的板車推來,并在上面放置一個板凳。
“上來,坐穩。”
林采星愣了兩秒,背着小書包,乖乖坐在板車上。
這次,周斂沒再多言,推着板車向他們的房子出發。
天色不早,回去後可能還要打掃房間和準備晚餐,他們沒時間再耽擱。
[林采星的書包,主打一個裝飾的作用。]
[周斂也太體貼了吧?他當導師的時候,我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性格。]
[他真的很疼星星,除了有些傲嬌。]
直到板車動起來,林采星才發現周斂的意圖。
這裏的路沒比山路好走多少,坑坑窪窪的石頭晃得林采星仍然有些難受,盡管如此,也比他自己負重走路要強,而且周斂在盡量保持板車的平衡。
“我下來吧,你自己推着多累。”
林采星盡管非常不舒服,還是不願意這麽辛苦周斂。五公裏呢,周斂得累成什麽樣?
“好好坐着,別摔下來。”
林采星輕輕仰頭,入目的是周斂眉目冷淡的側顏。他拽着板車扶手,将腦袋緩緩搭在上面。微風拂過,柔軟的發絲輕觸着周斂的指節。
風一直在動。
他閉上眼,胃裏好像沒那麽疼了。
根據門牌號,周斂很快找到他們未來七天居住的磚房。
小板車輕輕停下,林采星沒什麽精神地撐起腦袋打量四周。
他們的小院裏有一口水井,旁邊的菜地種植了一些黃瓜和菜椒,其餘的角落幾乎堆滿了垃圾,就連看星星的涼亭都雜草叢生。
周斂微微蹙額,走進卧室。
這間房面積不大,裏面的衛生條件實在堪憂,甚至還是幾十年代壘的土炕。
如果不是節目組為了效果故意布置成這樣,周斂實在想象不到會有人将家住得這麽髒亂差。
“你辛苦了,打掃房間的任務交給我吧。”
林采星撐身坐在土炕上,仿佛耗盡所有體力。
“你先休息,我準備先掃地,再擦玻璃,我們屋子裏的櫃也要清潔一下,放行李用。”
林采星越說越困,顧不得環境有多惡劣,逐漸歪倒在炕上。
“院子裏的菜地有菜椒,晚上我給你做青椒炒肉。”他咽了咽口水,緩緩阖眼。
一天沒怎麽正經吃東西,他現在非常餓,只想吃青椒炒肉。
夜漸漸深了。
林采星是被青椒炒肉的飯香味熏醒的。
他抿了抿幹燥的唇瓣,睜眼時周斂忙碌的身影落入他的視線。
這間卧室的燈算不上明亮,呈着淡淡的黃色,周斂穿了件簡單的白襯衫,将幹淨的毛毯平鋪在沙發上。
周斂做事一向細致認真,他曾經無數次稱贊,周斂專注搞事業的時候最帥。
他翻了翻身,一時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在他的印象中,這樣的燈光、這樣的周斂,這樣的溫度,應該是在他無數次暢享的婚後生活中才會出現。
可這些美好的夢想,在他離開美國的一刻就永遠無法實現了。
他的手掌緩緩摩挲着床單,發現自己身下的床褥都是新的,仔細聞聞還帶着洗衣液的清香。而他的外套也早就脫了,現在整個人躺在柔軟的棉被裏,舒适暖和。
這幅情景,将他帶到20歲的那個冬天。
當時他和周斂去雪城旅行,偶遇百年不遇的暴雪,被困在景點整整七天。
屋漏偏逢連夜雨,當時他被樹枝劃傷發了燒,周斂就這麽不眠不休地照顧他好幾天,每次他暈暈乎乎地醒來,看到的都是周斂疲憊泛紅的眼睛。
周斂告訴他,那時直升機救援無法跟進,對方每天夜裏都在祈禱他沒事,因為他的傷口創面非常深。那幾天,周斂将他照顧得很好,盡管條件極差,但他每天都很幹淨,床褥也都是清新的味道。
“醒了。”
周斂走到土炕前,低頭打量着他失神的瞳孔:“吃飯了,星星。”
周圍一片寂靜,只剩月光投進窗戶,讓林采星從雪城的回憶中無法走出來。
剛好周斂叫他星星。
心跳聲不斷在耳畔響起,他怔怔地望着周斂。
片刻,緩緩拉起周斂的手,與他十指緊緊相扣。
“周周。”他嗓音疲倦,用極小的聲音喊道。
周斂眼神一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