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苦澀
“為什麽？”她奇怪，這有什麽難的，呆在這敬事房多好呀，哪一宮的女人們不是圍着這敬事房的人轉呢，都想要争着侍寝呢。
“宮裏的女人們侍了寝就都會封了位份的，然後就是分到各個宮裏面做小主再是娘娘什麽的一級一級的也就升上去了，只要過了今夜，皇上一準就不會讓雲姑娘住在敬事房了，不然，那雲姑娘的身份就很怪了，你說是不是？”
她搖頭，她可不覺得這有什麽怪，“晚上我自己跟皇上提了，過了今夜，明天我還要留在敬事房。”
她可不想做什麽小主妃子之類的，她還想要逃出這個皇宮逃離龍子塵的身邊，她還想要見到龍子軒呢。
擡頭看看小安子，真想問問他關于龍子軒的下落，可随即一想小安子與皇上的關系，她還是作罷了，不管小安子與她怎麽親密，他也終究是皇上的人。
“那可不好，那就破了規矩了，我想，皇上應該是不許的。”
“這也沒什麽不好，他又不是真心的喜歡我，不過是拿我來撒氣罷了，象他那樣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專情的，你不知道呀，他在無塵堡裏有好多的女人呢。”她笑着說，如今，離開那裏讓她早已釋懷那些過往了，其實，只要他給她自由她可能連恨也會淡了的，她是最不會記仇的人，可他卻偏偏就不給她。
“雲姑娘，奴才可不這麽覺得，奴才覺得皇上對雲姑娘有些特別。”
“特別個頭，你可別亂胡謅的讓人誤會了。”
“不會，奴才只是跟雲姑娘說說罷了。”
“也別亂對李公公說什麽喲。”她警告的，李公公才是老奸巨滑的一個人。
“不會的，雲姑娘放心吧。對了，雲姑娘，你看，這敬事房清一色的都是太監，也沒有女人的用品，晚上你要侍寝，不如我去請示一下看要怎麽處理吧，不然，這敬事房連一個象樣的沐浴的地方也沒有。”
“不用了，我就這樣去侍寝。”看龍子塵能把她怎麽着，她屁股上的這傷可都是他一句話造成的呢，她還謝旨龍恩了呢，想一想呀，心裏都是一個氣。
“姑娘這是氣話，姑娘要是這樣被送去侍寝了，那小安子的半條命也就沒有了，姑娘你行行好開開恩吧。”小安子一個勁的給她作揖，那動作滑稽可笑，讓她笑的差點沒岔了氣，小安子這才作罷，就去轉身準備去了。
阿若繼續趴在床上，她還是痛呀，連藥也沒得擦，那個殺千刀的龍子塵，居然連個禦醫也不派來一個，就讓她這樣幹疼着。
吸吸鼻子，那疼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心酸呀。
悶悶的趴着，燭光早已燃了一室，本應該很悶的時間她卻覺得走得是那般的快，真不想要侍寝呀，可她偏偏為了鳳鴦什麽都應了，這會兒要是對龍子塵說她後悔了，他一定會嘲笑她的，她才不會讓他得逞。
小安子回來的時候是氣喘籲籲的，也不知道他跑了多少的路，她朝他看，很期待的問：“皇上有沒有說過要換個人侍寝？”她就是希望龍子塵想到她這血淋淋的屁股就後悔了。
小安子卻給她失望的搖搖頭，“沒有，皇上讓我扛着你先送去無塵宮，那兒什麽都有，到了，自然就有宮女服傳你了。”
“哦。”她不情不願的應着，“那走吧。”早點見了他早點被他踢出來，她就能熬過這一夜了，不然，她都不知道她能不能睡着了，她這屁股已經開始越來越疼了，疼得她額頭也冒着汗。
小安子有些廢力的避開了她的傷，然後又一次的把她送到肩上扛着，小跑着向敬事房的門外走去，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不從無塵宮裏回來了，這一折騰，其實最累的是小安子，看着他額上的汗，她擡起袖子極自然的就為他擦了一擦，小安子的身子一顫，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措似的，“雲姑娘，快別動，你還痛着呢。”
“慢點，不急着去。”她是一點也不想去。
正說着話時，她突然發現那前行的路上多了一道人影，燈籠的光茫映着那人影是那麽的清晰呀，一擡頭，她看到了那人影倏然轉身，然後向着另一條路上走去，那背影象極了龍子軒，“子軒。”她低低一喚，只等那人回頭告訴她他是龍子軒。
可那身影只是在暗淡的樹影間微微一滞，轉瞬間就飛快的走開了。
是龍子軒，一定是她，可她喊他，他卻連應也不應，喉頭哽咽了起來，堵得是那般的難受。
他不喜歡她呀，她卻是這麽的傻，就是非要愛上他，可愛又有什麽用呢，愛不等于得到，他愛鳳鴦，可他能得到鳳鴦嗎？她幫了鳳鴦這一夜，卻不能幫鳳鴦天天夜夜。
人生呀，為什麽就會有這麽多的苦澀，澀的讓她的心都苦着，小安子還在小跑着，她的一張俏臉卻始終都是那個背影離去的方向怎麽也不想回過頭來。
如果是子軒，那他就帶走了她的魂。
“雲姑娘，奴才什麽也不懂，可奴才知道，有時候，有些情是會害了一個人的。”小安子低低的又繼續說道，“有時候，放手了，很可能是對一個人真正的好。”
他是在警告她吧，她對龍子軒越好，那最後被傷了的就只能是龍子軒。
是了，這宮裏又有誰能大過龍子塵呢，雖然他的皇上做得并不安穩，可他還是最大，暫時的最大。
阿若收回了視線，小安子說得對，就算是她愛了，以後，她也要把這愛藏在心裏，再也不表現出來，幸福，該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求了也沒有用。
轉回頭，看着宮裏，一處處的都是那麽的明亮那麽的燦爛，不夜的夜，他只要還沒有走，那留下的就是希望的種子，她會努力的小心呵護那種子的。
明日，她就會找個人确定他是否還在京城了，龍子塵，騙不了她的。
種子長成了樹，也就是它自由的時候了。
又到了無塵宮，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感覺，這是她第三次來，第一次是被情藥纏身時她與龍子塵的交~歡，第二次是為了龍子軒而挨了板子，這一次，竟然就是她的侍寝了，心情複雜的看着一處又一處的夜景，有宮女在她與小安子一進了無塵宮的時候就引着小安子沿着一條鋪着青石板的路走去。
到了一間房前，小宮女便從向小安子道：“送到這裏就好了，小安子，你可以走了。”
“等等，我要他送我進去。”阿若扯着小安子的袖子就不松手，這裏，除了小安子就沒一個認識的人了，她不喜歡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
那小宮女還想說什麽，小安子卻道：“皇上說讓小安子侍候雲姑娘的，小安子就把雲姑娘送進去。”
“好吧。”小宮女也不多說什麽，有小安子在，她也省了力氣，否則，就是要她扛着阿若進去呢。
門才一開，迎面的霧氣水汽撲來，阿若這才知道這是無塵宮裏沐浴的地方。
她搖搖頭，“我不想沐浴。”她的屁股沾了水一是會疼，二是絕對會影響愈合的，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屁股開玩笑。
那傷，她雖然看不見，卻也知道那可是紅鮮鮮的一道又一道，那是龍子塵給她的‘賞賜’。
“雲姑娘別怕，皇上說了，只是為你擦擦身體就好，不會入水的。”
那小宮女倒也乖巧，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她點點頭，“那好吧。”擦一擦也好，不然，不洗也不擦身她也會睡不着的。
小安子将她放在了水池邊的一塊軟布上，這才走了出去，宮女小心翼翼的為她解着衣裳，一件一件，生怕弄痛了她的傷，可她內裏的亵褲卻有些不好脫了，那血連着亵褲粘着她的皮肉，每一動都讓阿若呲牙咧嘴，硬是忍着不喊出聲已經是她的最大極限了。
“雲姑娘，你要是痛就叫吧，沒關系的。”一個小宮女擦着她額頭的汗，就為她的堅強而感動了。
她虛弱的一笑，“謝謝你。”
小宮女看着她的笑，很開心的道：“雲姑娘真好，真随和。”
“你叫什麽名字？”她問。
“奴婢叫小茹。”小丫頭羞澀的一笑，繼續精心的為她拭着額頭的薄薄細汗，“下午奴婢也在宮裏呢，看着雲姑娘好勇敢呀，打了那十仗，居然一聲也沒有叫，我記得從前先皇在的時候，仗打了一個嬷嬷十仗，她叫得聲音好象地震了一樣，打完了，一夜也沒讓人消停。”
“呵，怎麽一個奴才也這麽招搖嗎？”
“是皇後娘娘的人呀，那豈有不招搖的理兒，不過現在雲家已經……”她說了一半突然間就想起什麽似的掩住了口，然後急忙向阿若道：“奴才該死，奴才什麽也沒有說。”
“嗯，惜若什麽也沒有聽到，你放心吧。”她笑着安撫小茹，雲家于她，其實是很遙遠的事情。
另一個宮女已經取了剪刀走回來，慢慢的煎下了她身上原本的那條亵褲，散散碎碎的也只能丢了，“姑娘傷得可真不清，這樣的傷真的要好好的将養些日子，可千萬別碰了水留了疤痕。”那宮女很細心的囑咐她。
“謝謝。”這宮裏還是這些最底層的人才最可親，至少她身前的這兩個宮女就讓她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