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 52 回家吃肉
第52章 chapter 52 回家吃肉
“不親十下好不了那種。”
舒萦聽着, 眉眼彎彎地仰起臉,看着某個人滿臉的傲嬌小表情,不禁在心裏感嘆:還真是拿這個幼稚鬼沒辦法呢。
黎小狗是十級情話王者, 簡簡單單幾句話, 哄得她嘴角快要翹上天,像跳進粉色泡泡海裏, 整個人甜蜜得不像話。
下一秒, 她托住他發着燙的臉, 尋到他的唇,細細密密、溫柔缱绻的吻他, 一下又一下。
第十下,她停下。
接着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說道:“沒懷疑, 就是幸福來得有點突然。”
他擡手揉揉她的後腦勺, 緩了好幾秒, 這才藏住萬千感慨思緒,笑着說道:“這話該我說才對。”
舒萦滿心滿眼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對這個不尋常的停頓,一點沒當回事。
她抱住他的腰, 側臉重新貼在他身上。
半晌, 又重新坐起來, 捏住他的耳垂, 輕聲喊他的名字:“黎蘇年。”
他嗯一聲回應她。
她不厭其煩地又喊了聲, 他再應一聲。
第三遍後, 對上他好笑的表情,舒萦抿下唇,再次發出不确定的質疑:“你真的是清醒的吧。”
“不清醒,”他失笑的同時, 搭上她的腰:“我是誰,我在哪,現在是哪年?”
舒萦被他冷不丁的黑色幽默搞得撲哧一聲笑出來,笑聲後,她十分配合地胡說道:“一覺醒來,你失憶了,現在需要完成主線任務才能恢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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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虛虛點下頭,挑眉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舒萦:“主線任務就是要好好愛我。”
說完,心裏多少覺得有點羞恥,哪有人這麽提要求的,她真的是太不矜持了!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也沒可能再收回來,心虛虛的舒萦正準備重新埋在他身上不去看他的時候,忽而聽到他出聲喊道:“老婆。”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讓不明所以的舒萦停下動作,嗯一聲,問他幹嘛。
男人視線直直盯着她,下一秒,蹦出同樣擲地有聲的兩個字:“愛你。”
話音落下,舒萦覺得大腦幾乎是在一瞬間變得空白,所有懷疑思緒原地煙消雲散,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裏了。
與此同時,她在心裏恨恨地想:
她家老公到底是什麽戀愛高手!
要不要這麽會的!
玩不過,真的玩不過。
不知不覺就着了他的道。
但面上,她繃着表情,不服輸地指責道:“不是用嘴巴愛!”
他下巴擡了擡,視線自上而下在她身上逡巡,眼底浮現出幾分游刃有餘的懶散,抱着她說:
“我老婆全世界最可愛。”
“哪裏都愛。”
“……”
兩句話,直接叫舒萦從臉紅到耳朵根。
不怪她想歪,實在是他看她的眼神太不清白!
這家夥,受傷什麽都做不了,還亂撩!太可恨了!
她騰地一下從他懷裏站起來,兇巴巴命令說:“躺下睡覺,不許再說話。”
她要一個人去冷靜一下。
“聽老婆的,”男人看着她滿臉通紅的可愛模樣,乖乖躺下,末了,也沒忘了繼續逗她:“現在睡覺,養好身體,回家吃肉。”
舒萦:“……”
沒完了是嘛!!!
-
舒萦怎麽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的熱戀會是在醫院病房開始的。
自打那天下午她被誘導着告白後,倆人在婚後的第三個月,開始了她們的熱戀期。
前三天,熱戀基本只局限在黎蘇年的單人病房裏,期間,分別被來看望的老太太、舒女士、黎蘇年的一幹朋友同事撞見過不可言說的畫面後,紛紛揚言不會再來打擾。
兩個人的膩歪程度,是醫生查房、護士送藥都記得敲門再進的地步,住院第四天,主治大夫查房的時候說傷口消腫情況很不錯,今天開始可以借助拐杖或是助行車,慢走鍛煉一下。
總在床上躺着對身體也不好,适當動一動,這兩天就可以考慮出院了。
她回來的當天,黎蘇年在斷斷續續睡了三覺精神養足之後,認認真真和她談了一次。
他說他很開心他受傷她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回來照顧他,但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她因為他而耽誤東舟那邊的合作。
“為了這個項目,你前期已經投入了很多,沒去劇組前,就把人物小傳和劇本來來回回研讀了幾十遍。”
“到劇組那邊之後,為它熬的夜、挨的罵,到現在的好不容易進入狀态,趕超全組進度,得到副導的誇獎。”
“小舒,我不要你為了我,就這麽輕易的放棄它。”
“是,以後你還會接到類似的合作,或許制作更大、班底更好,可它們都不是司幽傳,你也說了,這個劇組的工作氛圍相對來說很不錯。”
舒萦想辯駁,可黎蘇年按住她的手,不由分說道:“和負責人那邊再聯系一下,好好和他們講,不要再說類似退出的話,等我出院,你就回去繼續工作。”
話題是黎蘇年主動挑起的,過往他很少這麽長篇大論地和她講話,基本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即使有時她不認同他的一些說法,他也從不想着去糾正她。
這是第一次,在兩個人産生分歧的時候,他态度異常的堅定,容不得半點拒絕。
最後的最後,舒萦拗不過他,當着他的面和劇組那邊又聯系了一下,調整了請假時的說辭,改成了照顧到出院就回去劇組那邊,時限是一周內。
負責人放人的時候雖然很舍不得她,但其實在她離開之後和副導商量過就有做兩手準備了,劇組的工作不可能因為任何一個人耽誤。
你是很有才華,可市場的現狀就如同呼倫貝爾大草原一樣遼闊,風吹過,牛馬遍地,想找到一個能頂替你的人,輕而易舉。
如果舒萦這邊一兩天內沒個準話,他們就要聯系新的道具師了。
反正第一單元戲的部分她已經全部完成了,劇組進了新的人,負責新的部分,連接上也不會存在什麽問題。
好在舒萦聯系及時,改了措辭,這次合作才得以保全,當然,這是在劇組那邊工作接近尾聲,一次同事聚餐的時候,舒萦才知道的後話。
當天晚上,面對強勢到不容拒絕的他,舒萦的反應當然是生氣:“要是角色互換,現在躺在床上的是我,我讓你不要因為照顧我耽誤工作,你會同意嗎。”
他沒做任何思考地說道:“不會。”
舒萦怒從心中來:“那憑什麽你就要我這麽做,也太雙标了吧。”
黎蘇年靜默幾秒,嗯了聲:“好像是有點。”
!!!
還以為你看不出來呢,舒萦正打算揚眉吐氣指責他之際,下一秒,又聽見他拿歪理擋她說:“腿傷我有經驗,出院後一個人可以照顧自己,你不一樣,沒受過類似的傷,所以假如角色互換,當然更需要有經驗的我在身邊照顧。”
“不帶你這麽耍無賴的。”
說也說不過,舒萦難過的簡直想哭。
她就知道,白天他說的那些喜歡啊、愛啊什麽的,都是哄她的,兩個人連共患難都做不到,哪會有什麽真感情。
看到她眼裏的霧氣,黎蘇年把她抱進懷裏,改變策略說:“這次出去帶見習前,教務處找我談過一次話。”
話題轉變有點快,舒萦撇開那點難過,産生了新的疑惑,不明白話題怎麽到了這裏。
看出她眼中的疑問,以及确認她注意力有被成功轉移,他不緊不慢繼續說道:“他們說有學生反映我的課缺乏趣味性,後來我去旁聽了一些別的老師的課,發現學生們在課堂八卦環節,往往興致是最高的,有些老師會在課堂上和他們分享留學的趣事,也有些老師工作經驗比較豐富,會和學生們分享工作上遇到的有趣同事。”
“我呢,好像就只做到了知識的傳授,後來我就想,我在課堂上可以講點什麽閑聊的話題呢,我一直是在國內讀書,和學生們所處的環境差不多,沒什麽新鮮的,工作經驗也只短暫在莫高窟修複過壁畫,能分享的也都和學生們分享過了。”
“後來我就想,等你這個合作完成了,劇上的時候,我就可以和學生們分享,大家最近有沒有追劇,熱播劇司幽傳裏面的配飾道具,都是我太太做的,裏面用到了哪些工藝,興起于哪個年代,我想了好多類似的話題,用于增加我課堂上的趣味性。”
“這劇都沒拍呢,”舒萦聽得簡直發笑:“怎麽就熱播劇了。”
她進組小半個月,甚至連演員都沒見到,目前還在搭景呢,八字沒一撇的劇,在黎蘇年嘴裏都成熱播劇了。
男人唇角虛勾一下,正色說:“我們小舒挑的合作,必定有點東西,熱播是早晚的事。”
“我這麽有眼光呀。”舒萦笑。
“當然,”他也跟着笑起來:“畢竟當初重逢只見了三面,你就願意和我結婚。”
“……”
看破真相的舒萦有點無語,這哪是在誇她,分明是借此機會自賣自誇。
見她不說話,他笑一笑,帶着誘哄繼續問道:“我們小舒不會不給我這個機會吧?”
黎小狗最懂怎麽拿捏她。
她還能怎麽說呢。
結束聊天就給劇組負責人去了電話。
眼下聽到主治大夫的話,這兩天就能準備出院了,舒萦不可避免地再次想起這事,好好的熱戀期,馬上就要變成異地戀了,都怪他!
查房的一行人離開許久,舒萦看着黎蘇年的臉還有點生悶氣,“醫生讓你下地鍛煉一下。”
她指指床邊的助行車,“自己去走廊走二十分鐘再回來。”
他圈上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低聲說:“一起去。”
“我不去。”
舒萦拒絕得很幹脆。
以為照顧病人是什麽很輕松的事嗎。
這幾天他倒是因為受傷一天裏的十幾個小時都在睡覺,她作為陪護,已經三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雖然他表面狀态看上去還不錯,但他一直在反複發燒,基本隔幾個小時,她就要給他量一次體溫,生怕他燒到該吃藥的臨界值。
既然出院就不需要她的照顧了,那就從現在開始适應吧,她氣呼呼的在心裏想。
下一秒,就聽見男人八風不動地開口說道:“不一起的話,我怕走丢。”
“……”
“你去走廊給我走丢一個讓我看看。”
舒萦有些好笑地瞪他。
“我腿受傷了,”他繼續賣慘:“有幾天沒走路了,老婆,一起去。”
“不去。”
陪他一起下地鍛煉,就意味着她的熱戀馬上就要結束了,她不想接受。
最後的最後,她難得狠心沒陪他一起去走廊鍛煉,可人出去不到兩分鐘,她終究是不放心,怕他術後第一次下地出什麽意外,別別扭扭地準備出去尋他。
哪知剛一開門,就看見黎蘇年倚在門邊含笑看她:“這次只等了兩分鐘,真好。”
說着,他牽上她的手,慢慢朝前走:“第一回腿傷住院,因為太嚴重沒敢跟家裏說,朋友幫我請了護工,但因為是個阿姨,好多事情都很不方便,第一回下地鍛煉的時候沒扶穩,差點又摔到,還好當時醫生查房結束路過,看到情況,不顧我意願聯系了家裏人,奶奶知道後把我好一通罵,還說叫我以後都別開車了。”
舒萦聽得一陣心疼,她大學也是在遠離家鄉的城市讀的,大學以前任何小病小痛都有媽媽的照顧,噓寒問暖、變着花樣的給她做好吃的,可在異地讀書的時候,媽媽每次問她怎麽樣,她都只能說,挺好的。
畢竟隔了那麽遠,媽媽即使知道她哪裏不好,也不可能立馬到她身邊照顧她,出門在外的孩子,學會的第一個技能就是報喜不報憂。
“要是我們當初沒有斷了聯系就好了,”她捏一捏他的手心,忽然感慨:“你可以聯系我,畢竟你出事的地方離我讀書的城市挺近的。”
這話後的久久,舒萦都沒聽到黎蘇年的聲音,偏頭朝他看過去,才發現他低垂着眉眼,表情很奇怪,像是觸動,又像是沉浸在什麽別的情緒中,她看不透。
“怎麽了?”
她眨眨眼,疑惑問他。
男人聽聲回神,朝她笑了下:“沒什麽,就是覺得,現在也挺好。”
舒萦嘆口氣,有點無語。
她總覺得熱戀後的黎蘇年變得奇奇怪怪的,有時幼稚得不行,會撒嬌賣慘扮可憐,又有時,愛講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現在哪裏好了?”
“要一起過一輩子呢,不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