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市 “誰家青春期這麽久?……
第14章 第14章 海市 “誰家青春期這麽久?……
一旦确定好時間,黎樂每天都在期盼着啓程的日子。
飛機一共飛了近四個小時,等到黎樂抵達酒店時,早就身心俱疲,他也不顧要換拖鞋,直接把自己埋進了柔軟的被子裏。
總統套房很寬敞,站在落地窗前還能看到遠處逐漸漲潮的大海。
他從很久之前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和路之恒去度假,可那時路之恒總是說“學校忙”“公司忙”“沒時間”“你要想去就自己去”之類拒絕的話,黎樂心裏很不是滋味,也就沒再提及過。
然而這一次,竟然是路之恒主動提起,他足足緩了好幾天,直到寧媽開始給他們準備行李時,他才意識到願望成真了。
他從小就向往大海,喜歡踩在松軟的沙灘上,吹着海風,還能撿撿貝殼,他還想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他幻想過很多,也列了不少計劃,他想和路之恒一一完成。
路之恒摘下藍牙耳機,随手丢到一邊的桌上。他一路上都在處理工作,鑒于這次去海市的時間較長,他不得不安排好人盯着路聞清,此次和鑫藥公司的合作意義重大,他不能有一絲閃失。
看着黎樂一進門就直撲床上,整個人攤開呈“大”字型,還不老實的手腳亂搗騰,像只正在游泳的小烏龜,路之恒覺得剛才遍布頭頂的烏雲瞬間散去。
他慢慢走過來,一只膝蓋壓在床邊,附身摟住黎樂的腰,輕輕啄了下他的嘴角:“寶貝又在誘惑我。”
“啊?”黎樂轉過來,眼神朦胧不知所措,下一秒他就被吻住了唇。
路之恒吻得很用力,仿佛要将他口腔裏的空氣全部掠走一般。
大手有意無意落在黎樂的腰間,他感覺最近黎樂似乎胖了一些,捏了捏omega腰上的小小贅肉,手感有些可愛。
直到黎樂呼吸不穩,路之恒才松開他:“等會兒我要先去見客戶,你在酒店等我?”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我會很乖的,不會打擾到你們。”黎樂期待地看着他。
路之恒卻不同意:“來的都是alpha,我的寶貝這麽漂亮,我可不想你被別人盯着看,我會吃醋的。”
剛開始聽到路之恒拒絕,黎樂還有些不高興,覺得是自己太拿不出手了,丢了路之恒的面子。可後來聽到他說會吃醋,黎樂瞬間就被哄好了:“那我可以去附近走走嗎,我保證不亂跑。”
“真的很想出去?”
“嗯。”黎樂重重點頭。
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路之恒笑了笑。他最受不了黎樂無意識的撒嬌,香香軟軟的,一看就很好欺負。
“好吧,我會派人跟着你保護你的安全,每半個小時你給我發個消息,晚上我們一起去看篝火晚會。”
黎樂牽着他的手,他的掌心暖暖的,每次觸碰自己的身體時都很舒服。
“那說好了,我會等你。”他低頭,在路之恒的無名指上留下一吻。
剛好落在他們的婚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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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人不少,黎樂跟着人群去附近打卡拍照。
過了一會兒,喬溫言給他打來了視頻電話,問他到地方了沒。
黎樂找了個樹蔭下,邊喝桃汁邊給他360度拍周圍烏泱泱的人群:“剛從燈塔那邊回來,我還拍到了海鷗,就是人太多了。”
喬溫言托着下巴,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海市一直都是這樣,就沒有淡季的時候,唉,好想跟你一起去啊,可我還得工作。”
“你的設計圖還沒畫完麽?”
“甲方事兒多,改了好幾版都不滿意,沒辦法啊,他給的太多了,我就只能加班加點趕了……”喬溫言長嘆一口氣,把玩着手裏的筆緩解下被催稿的壓力。
他是學室內設計的,今年畢業後和幾個朋友成立了一個工作室,其實預留時間是充足的,但喬溫言拖延症太嚴重了,一直到拖到了今天最後的期限。
“那我給你打電話會不會打擾你?”
喬溫言伸了個懶腰:“沒事兒,我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畫圖啊,你陪我說說話,說不定我還能有點靈感呢。”
他又告訴黎樂好幾個值得去打卡的地方:“奧對了,這附近有個算命的老道士,我之前去測過,你都不知道有多準!”
老道士不僅算出他桃花不斷,但都是爛桃花,和父親關系不和,而且還告訴他一個月內會面臨一次重大危機……喬溫言原本不信,結果下個月他就挂科了,自此成為了老道士的忠實信徒。
聽着喬溫言越說越神,黎樂也不免動了心。
問他要了地址,黎樂一個個尋過去,終于在一個破舊小攤前找到了那位被喬溫言吹捧成大仙的老道士。
小攤很樸素,灰色的布上寫着“六爻神課,代寫書信”八個大字,老道士頭頂一塊灰白色的方巾帽子,手中搖着蒲扇看着書,往另一只手上啐了點唾沫,慢慢翻了一頁。
應該就是這裏了。
黎樂走過去,剛準備開口,老道士就使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
過了很久,老道士似乎是看書入了迷,忘記了對面還有人在等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目不轉睛繼續看着書。
黎樂并不着急,他靜靜等着。不遠處有一群螞蟻,他就蹲在地上數數。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黎樂的腿都蹲麻了,可老道士還沒有要給他說話的意思,他嘆了口氣,心想可能沒有緣分吧,于是他站起來準備離開。
“小老師心不定,所求難證真心。”
黎樂微微一怔:“你怎麽知道我的職業?”
“天機不可洩露。”老道士放下書,示意他去搖簽筒。
黎樂搖了幾下,掉出來一根簽。
老道士拾起來看了看,又丢進了筒裏:“若問姻緣,那你與他命中無緣。”
黎樂皺眉:“既然無緣,為什麽會相見?”
“若前世未曾虧欠,今生便不會見面,自是不必受此劫。”
“我不信前世今生。”
老道士捋着胡須,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般說:“萬物皆空,然因果不空。果上生因,因上又結果。當斷不斷,便如同那風前絮,歡也零星,悲亦零星。①”
“如果我認定是那個人呢?”
“必然前路險阻,福禍難測。可若度過了此劫,便守得雲開見霧明,一切盡是光明。萬物皆是造化,我只告訴你從心而行。”
黎樂似懂非懂,他又問了幾個別的問題,最後留下卦金起身。
正要離開,他聽到老道士扇着蒲扇,又拿起書晃着腦袋念道:“有緣即往無緣去,一任清風送白雲。②”
黎樂駐足原地,癡癡望着那根他抽中的簽……無緣莫要強求,可他堅持了三年,如今已見希望,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他離開小攤,卻又不知道要去哪裏,于是就在街巷四處打轉,直到身後的保镖突然對着前面恭敬喊了一聲:“路總。”
黎樂擡起頭,對上了路之恒略微焦躁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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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恒談完生意就找了過來,走近時看見黎樂一個人低着頭對着地發呆,這副陷入沉思的模樣他倒是很少見過,于是輕輕拂了拂黎樂的臉頰:“寶貝,在想什麽呢?”
黎樂回過神來:“哦,沒什麽,就是在想剛才算命時候的簽。”
路之恒對這些不感興趣,随口道:“算出什麽了?”
黎樂猶豫了一下:“我算了我們倆的未來,他說我們之間……會很好,很幸福。”
“真的啊?”路之恒抱起黎樂,抓着他的腿纏在自己的腰間:“那你高興嗎?”
黎樂摟着他不敢松手:“當然,在你身邊的每一分鐘我都很珍惜,我想将每一天都過好,做成美好的回憶,等到……”他想到了婚前的協議,今年是他們結婚的第一年,他們還可以再相處四年。
他忍住想要落淚的沖動,又道:“等到老了之後拿出來看一看。”
“看什麽?”
“這是我和你的點點滴滴,也是我的青春。”
路之恒嗤笑一聲:“你都多大了還青春呢?誰家青春期這麽久啊。”
“……”黎樂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我發育晚,不行嗎?”
路之恒托着他的屁股,一步一步往酒店走去:“行,你23歲發育,然後就來勾引我,□□的小兔子。”
他語氣裏都是戲弄和玩笑,可黎樂卻覺得心底無限的悲傷。
“不是勾引,我那時候酒裏被人下了藥,這你也是知道的,你還把我從那些人手裏救下來……”黎樂很認真地糾正他的話。
但路之恒并沒有放心上:“剛好路過,換成誰我都會救,但以身相許的,你是第一個。”
“……”對他來說猶如噩夢的事卻在alpha看來只是順手,黎樂默默攥緊了自己的衣袖:“嗯。”
路之恒瞟了他一眼:“怎麽了,心情不好啊?”
“沒有。”
“那你笑一笑?”
黎樂望着他,強打起精神擠出一個最尋常的微笑。
“醜死了。”路之恒輕輕撫着他的後背:“知道你不想提起那件事,下次不說了。既然出來玩了,就開心一點,我看着也舒服。”
“……好。”
他趴在路之恒堅實的寬肩上,第一次見時他就覺得格外可靠。
那時他和現在一樣被路之恒抱着,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路之恒把那些人揍暈後脫下黑色大衣給他披上。
那會兒正是夕陽,落日的餘晖灑在他們的身上,光是暖色的,可照在身上卻是冷意的。
他緊緊抱住唯一的熱源,從那一刻起,他就決定永遠追随他,用自己的餘生去報答他。
“之恒……”他輕聲呼喚着。
“嗯?”
“沒事,就想喊你的名字。”
路之恒嘴角向上勾了勾,微微側臉嘴唇碰到了他敏感的耳垂,黎樂抖了抖,随即他就聽到路之恒低啞的缱绻的嗓音。
“先忍着,晚上回酒店讓你一次喊個夠。”
黎樂的臉“刷”地就紅了,他覺得自己又不争氣的濕了。
以他現在的角度和姿勢,一扭頭就能看見alpha的腺體。
和omega的不同,alpha的腺體更加隐蔽,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從後偷襲。而omega的腺體周圍沒有任何遮擋,同時越是靠近發情期越紅腫,輕而易舉就能看見位置,這是方便被标記。
黎樂的指腹輕輕觸碰着alpha腺體周圍的皮膚,他渴望着路之恒腺體散發的信息素味道,就像醉酒的感覺,相處越久越上瘾。
什麽時候能被标記呢?雖然他知道不可能。
也只能在夢裏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