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夫妻吵架 當着陸文珺和四個孩子的面,……
第25章 夫妻吵架 當着陸文珺和四個孩子的面,……
當晚蘇副司令如何給袁校長打水洗腳按摩就不說了。
送走岑蘭, 陸文珺為了慶祝找到工作這件好事,去副食廠割了一斤排骨,買了一只鴨, 又挑了兩樣應季的海鮮。
排骨洗淨,加入冰糖、生抽、料酒等調料, 煮一鍋糖醋排骨, 出鍋時再灑上一把白芝麻。
切好的蔥姜蒜放入鍋中煸香, 再倒入切好的鴨肉, 快速翻炒, 不一會, 鴨肉就被上了一層好看的醬色。
新鮮的鲈魚清蒸, 白嫩的魚肉是肉眼可見的鮮美。
海膽用筷子挑去內髒,留下澄黃色的海膽肉, 做一盤嫩滑爽口的海膽蒸蛋。
菜端上桌的時候,四個小孩也回來了。
大寶剛走到門口, 就聞到濃濃的香味,他跟小寶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
進屋看到桌上的四道大菜,大寶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問:“媽, 今天過年嗎?咋做這麽多菜。”
陸文珺:“不是過年, 勝似過年, 做這麽多好菜, 是為了慶祝我找到工作了。”
“啥,你找到工作了?”沈勁站在門口,一臉詫異。
陸文珺掃他一眼:“對啊。”又道,“先不說這個了, 快去洗手吃飯,我們邊吃邊說。”
四個小孩蹦跶着去洗手,陸文珺去廚房洗碗筷,沈勁跟了進來,用胳膊肘動動她的胳膊:“哎,你真找到工作了啊?”
陸文珺看他一眼:“怎麽,你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沈勁嘴唇動了動,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麽,又道:“我哪有不高興,就是好奇,好奇罷了。”
好奇?看着不像,瞧他那臉黑的。
“讓讓。”陸文珺擠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洗幹淨的碗筷端了出去。
四個小孩早就排排坐在飯桌上了,大寶還忍不住催一句:“啥時候開飯啊。”
陸文珺:“你來幫我打飯就能開飯了。”
大寶哀嚎一聲:“不是吧,怎麽又是我。”
陸文珺樂道:“什麽叫又是你,幫我打飯還委屈你了?”
大寶掰着手指頭數:“跑腿的是我,打飯的還是我,怎麽全是我,我命苦啊。”
沈勁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怼一句:“命苦的小孩能吃到這麽多好吃的麽。”
大寶叉着腰,鼓着小臉道:“我不管,為啥是我打飯,小寶大丫二丫他們就不用。”
陸文珺:“因為他們沒有問我啥時候開飯,就你問了,沈大寶同志,服氣不?”
大寶擺擺手:“不跟你計較,碗拿來。”
沈勁揉一把他的頭:“小兔崽子。”
噴香的白米飯打好,大寶先舀了一勺糖醋排骨的汁澆在飯上,拌了拌,才挖了一勺送入口中,滿足地道:“好吃!”
沈勁樂了:“你小子,還挺會吃的。”
大寶挺起小胸脯,驕傲地道:“那當然。”
小寶涼飕飕地接了一句:“哥,你再不吃,肉就被我吃光了。”
大寶眉毛一豎:“你敢!”
兄弟兩個你争我搶地搶起排骨和幹煸鴨吃,筷子都在空中打架了。
大丫給二丫夾了一塊排骨,自己卻是只夾了一塊清蒸鲈魚。
陸文珺見狀,給她也夾了一塊排骨:“多吃點排骨,這不值當什麽,以後我工作了,每月都能領工資,想吃肉再買就是了。”
大丫看着碗裏的排骨,排骨色澤紅亮,點綴着白色的芝麻,看着令人食指大動。
她甜甜一笑,道:“謝謝媽。”
“嗯。”陸文珺彎了彎嘴角,轉頭又幫二丫把排骨上的肉撕成小塊,方便她咽下去。
沈勁聽她提起‘工作’,狀似不經意地道:“你……找了份啥樣的工作啊?”
“月薪五十,一個月四天假,能領十斤糧票,兩斤糖票,五兩的油,每年還有三到四個月的假期……”陸文珺頭也不擡,這些話像連珠炮似的劈裏啪啦從她口中說出。
每年有三到四個月的假……沈勁靈光一閃,驚訝道:“你去當老師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不對啊,當老師哪有這麽高的工資。”
陸文珺得意道:“那也得看是當什麽老師,我是去初中部當英語老師。”
“可真有你的。”沈勁扯了扯嘴角。
大寶眨眨眼睛:“媽,你一個月能領五十塊錢的工資嗎?”
二丫很好奇,歪了歪頭,問說:“五十塊錢是多少啊?”
大丫用陸文珺教的數數方法,掰着手指頭數,怎麽數也數不清楚:“反正是好多好多。”
“嗯,一個月五十,還有其他福利,說是年中發一次,年尾發一次。”陸文珺回答大寶的問題,她對這份待遇表示很滿意。
以前在電機廠做辦事員,一個月也才不到三十塊錢的工資,現在來海浪島的學校當老師,就能拿五十塊錢了,幾乎是兩倍的錢,就算是大城市都沒有這樣的工資,當然,也得感謝部隊的補貼,不然哪有這樣的工資待遇。
一個月五十……這還是入職的頭一個月,長期以往,陸文珺的工資豈不是比他高了?
月工資五十六塊五毛的沈團長臉色有些難看,表示壓力有點大。
大寶看熱鬧不嫌事大,蹭蹭跑到沈勁跟前,仰着小臉道:“爸,你一個月工資多少啊?”
沈勁将他的頭推開:“哪都有你,反正……反正比你們媽多。”
陸文珺笑道:“我這是第一個月的工資,袁校長說了,看我表現,要是表現的好,以後還得升。”她想了想道,“哦,對了,袁校長還說,我英文水平好,要介紹我翻譯一些英語書刊,聽說能拿一筆豐厚的稿費。”
沈勁梗着脖子道:“我出海也有出海補貼。”
陸文珺笑眯眯的,就是不接話。
大寶又挨到陸文珺身邊,繼續仰着小臉道:“媽,你領工資了,是不是會給我們買糖吃啊。”
陸文珺彎了彎嘴角:“那就看你們表現咯。”
晚上,沈勁和陸文珺并排躺在床上。
陸文珺睜着眼睛,還沒有睡,她心裏充盈着要去工作的喜悅,一時興奮得睡不着。
她心裏默默盤算着,九月份開學,大寶小寶和大丫就是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了,沈勁要去部隊,她也要去初中部授課,家裏就剩二丫一個小孩。
托給岑蘭照看嗎?
陸文珺輕搖了下頭,岑蘭也要去衛生所上工。
看來,只能她帶着二丫去學校了。
到時候再做些糕點,送給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麻煩她們在她去上課的時候幫忙照顧下二丫好了。
這年頭帶着孩子去上工的比比皆是,她肯定不是一個人,到時候二丫在辦公室也有玩伴,多好。
打定了主意,陸文珺心裏踏實不少,正準備閉上眼睛睡覺呢。
黑暗中,沈勁冷不丁地出聲:“你真的要去工作?”
陸文珺眉頭一皺,聽他的意思,好像不太願意讓她去工作?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又說:“不想我去?”
沈勁老實地搖搖頭:“不想。”
聞言,陸文珺蹭地坐了起來,被子滑落到腰間:“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一份工作。”而且福利待遇還這麽好,她要是不去那才是失心瘋了。
她心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她找工作沒讓沈勁幫忙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好工作,他居然說不讓她去,真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張口就來。
沈勁“哎”了一聲,說:“你別激動啊。”
他嘆口氣:“不是不想你去,是覺得你以前在電機廠上班,又要照看大寶小寶,挺累的,想你多休息幾年。”
那時候大寶小寶還小,陸文珺既要顧着工作,又要顧着孩子,想也知道是一根蠟燭兩頭燒,偏偏他爸媽,大哥大嫂,三弟三弟妹,都不是那種能搭把手的人,他又駐紮在海浪島回不來。
他那幾年,一直覺得很愧對陸文珺。
這次寫信讓她來随軍,也是打着好好照顧她們母子幾個的主意,想着讓陸文珺多休息幾年,他接過生活的重擔。
陸文珺躺下,把被子一卷,背對着他,翻白眼道:“我休息得夠多了。”
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她每天睜開眼,頭一件事就是算今天又得花多少錢,真是睜眼就欠錢,那種焦慮,說給沈勁聽他也不會懂。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勁藏在被子底下的拳頭微微攥緊,他嘴笨,實在不知道怎麽表達。
“那你是幾個意思啊?”陸文珺撇嘴道。
“沒什麽意思。”沈勁道,“就是覺得你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四個孩子辛苦。”
陸文珺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合着孩子是我一個人生的呗,你就不會搭把手啊?”
沈勁抿了抿嘴,小聲道,“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們五個。”
陸文珺冷笑一聲:“你養得起,你每個月往你家寄好幾十塊錢,我要是不去工作,咱家喝西北風啊。”
話音剛落,她就意識到自己話說的重了些,想說句軟話,嘴巴動了動,卻是扭過了頭。
沈勁抿抿嘴:“……我現在不是聽你的,慢慢少寄些錢了麽。”
廢話,也也不看她廢了多大的勁。
陸文珺冷哼一聲,把被子蓋過頭:“懶得跟你說,睡覺!”
翌日,沈勁睜開眼,發現陸文珺還在睡,他彎了彎嘴角給她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四個孩子早起來了,兩兩一對在那翻花繩。
沈勁挑眉問:“喲,咋不出去玩,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大寶擡擡下巴,示意他看窗外:“爸,這大烏雲的,一會雨就下來了,現在出去玩,不是正好遭雨淋嘛。”
“是嗎。”沈勁故意逗他,“咱家大寶真聰明,都知道要下雨就別出去玩了。”
大寶搖搖頭,懶得跟這個‘不成熟’的大人計較。
沈勁洗漱完,泡了杯茶,随手拿起書架上的連環畫看了起來,一邊看還一邊點評。
牆上的挂鐘指向了十點,沈勁和四個小孩頻頻往樓上看。
奇怪了,往常這個點,陸文珺早就下來做早飯了,今天咋沒動靜。
大寶朝沈勁努努嘴:“爸,媽是不是睡過頭了,你上去喊喊她。”
“你去。”沈勁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他昨晚還惹了陸文珺呢,這會可不想撞槍口上。
“行吧,我去就我去。”大寶道,“記住,你欠我一包糖。”
沈勁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趕緊的。”他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大寶一招手:“兄弟姐妹們,跟我上。”
一群小孩風一樣地卷上樓,再風一樣地卷進主卧。
大寶撲到床邊,大喊一聲:“媽!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陸文珺背對着他們,擺擺手:“讓我再睡會。”
大寶去推她:“不行,都十點鐘了。”
小寶敏銳些,聽出陸文珺的聲音有些不太對勁,他攔住大寶:“哥,媽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大寶小臉一呆,把鞋子脫了,輕手輕腳地爬到床上,湊到陸文珺面前,小聲問道:“媽,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陸文珺眼睛睜不開,用手背摸了摸額頭:“……好像是有點燙。”
大丫把鞋也脫了,爬上床,小臉貼了貼陸文珺的額頭,一臉慌張:“是有點燙。”慌忙問大寶小寶,“怎麽辦?”
大寶‘深思熟慮’了一番,一招手:“走,我們扶媽去衛生所,找醫生叔叔看病。”
見四個小孩真要來扶她,陸文珺慢慢坐起來:“不用,沒那麽嚴重。”
“啥沒那麽嚴重?”沈勁站在門口問道。
他在樓下等了好一會,都沒見陸文珺和四個小孩下來,等急了,就上樓來看看了。
沈勁看了一眼陸文珺的臉,驚訝道,“你臉咋這麽紅?”
大寶搶答:“媽病了。”
“病了?”沈勁一臉驚訝,他仔細看了看陸文珺,是有些病态。
“紅嗎?”陸文珺用手摸摸臉,“我咋沒感覺。”
得,這看來是病得不輕,問她臉色紅不紅,她不照鏡子,反倒去摸臉。
沈勁咬咬牙,說:“走,我背你去醫院。”
“我說了不用。”陸文珺打小就害怕打針,“你讓我躺會就好。”
“真的?”
“嗯。”陸文珺躺下去,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陸文珺這樣,沈勁也不敢跟她大聲說話,輕聲哄道:“你先別睡,先吃粒退燒藥,成嗎?”
吃藥?
比打針強點。
陸文珺輕皺眉頭,半天才“嗯”了一聲。
沈勁松了一口氣,快步跑下樓,翻開抽屜,找出退燒藥。
幸好,上回夜談的時候,陸文珺吓唬他,說大寶他們生病了,一個傳染兩咋辦,吓得他從部隊下班後,就趕緊去衛生所開了一堆基礎藥品。
沒想到,四個小孩沒用上,陸文珺倒是先用上了。
熱水是現成的,沈勁兌了點涼水進去,用手背試了試杯壁,溫度正好,他扶陸文珺坐起來:“來,趕緊把藥吃了。”
這一切做完,都不到兩分鐘時間。
大寶驚掉了下巴,給小寶使眼色:爸爸會飛!
陸文珺慢慢坐起來,就着他的手,把退燒藥吃了,又把滿滿一杯子水都喝了下去。
沈勁這才松了口氣。
他又下樓打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頭:“你醒了再喝。”
說完,他突然想起什麽,朝陸文珺望過去,正好對上她的視線,他小心翼翼地道:“那個,早飯還沒做呢。”
陸文珺眼裏閃過戲谑,意思很明顯,你看我這樣,像是能做早飯的嗎?
沈勁舉手投降:“得,我來做。”
大寶聞言張大嘴:“爸,你做飯嗎?”
沈勁給他後腦勺一巴掌:“我做飯怎麽了,告訴你,我的廚藝可是一絕,別人想吃還嘗不到呢。”
四個小孩對視一眼,八只眼睛都寫滿了不信。
別管四小只信不信,沈勁自我催眠了一番,他自個都信了。
到了廚房,打開五鬥櫥一看,有米有面,有蛋有肉有菜,他心中一喜,這麽多食材,不就是做菜麽,小菜一碟!
想到陸文珺生病了,應該吃些好克化的食物,他準備煮一鍋瘦肉粥,淘米的時候還洗了三遍,頓覺自己簡直就是廚藝的天才。
趁着煮粥的時候,沈勁打算炒個青菜,這個簡單,不容易出錯。
他回憶了一下陸文珺炒菜時候的步驟,鍋裏抹一層豬油,再下入蒜末,擇好的青菜……
“嗞拉”一聲,一股黑煙從鍋中冒了出來。
大寶扒在門框上,探頭張望,一臉緊張:“怎麽了,怎麽了,廚房炸了嗎?”
沈勁趕緊用鍋蓋将鍋蓋住,把大寶往外趕:“去去去,沒你的事。”
等把大寶趕走,再開蓋時,青菜都已經焦了,菜葉比碳都黑。
沈勁喉結上下滾動,心虛地咽了咽口水,趕緊‘毀屍滅跡’,把燒焦的青菜往院子裏一倒,還做賊心虛地鏟了土蓋在上面,用腳踩了踩,确保從表面看不出來,他才回了廚房。
殊不知,這一幕都被在客廳的四個小孩看在了眼裏。
大丫一臉擔憂:“爸做的飯能吃嗎?”
大寶使勁撓頭,咬牙道:“再難吃也得吃,這是咱爸第一次做飯,咱們不能打擊他的自——自啥來着?”
他看向小寶,小寶接話道:“自信心。”
不一會,一鍋瘦肉粥和一盤重新炒的青菜,外加一盤西紅柿炒雞蛋就端上了桌。
沈勁雙手環胸,看着自個做的菜,表示十分滿意,擡手示意四個小孩:“快吃啊,不是嚷嚷着餓了嘛。”
又擡高了聲音往樓上喊:“文珺,飯菜做好了,下來吃飯吧。”
五分鐘後,陸文珺扶着樓梯慢悠悠地下了樓。
她掃了一眼,四個小孩排排坐在飯桌前,一臉菜色,沈勁倒是一臉興奮地催促他們:“快吃啊。”
大寶舀了一勺瘦肉粥送進嘴裏,沒咽下去,含着粥,一臉古怪。
小寶夾了一根青菜,懸在空中,上下打量,半天都沒敢下嘴。
大丫和二丫,也只敢挑着西紅柿炒雞蛋裏的雞蛋吃,也就這賣相好點。
沈勁皺眉:“咋了,不好吃嗎?”
他掃了一圈自個做的菜,覺得賣相挺好的啊。
四個小孩面面相觑,誰也沒敢接話。
沈勁懶得搭理他們,見陸文珺下樓,就扶着她到桌前坐下:“來,嘗嘗我煮的瘦肉粥。”
大寶終于沒忍住,一下吐了出來,小臉滿是幽怨地道:“爸,你這粥煮的也太鹹了。”
“鹹嗎?”沈勁表示懷疑,他舀了一勺送到嘴邊,“我嘗嘗。”
好……好像是有點鹹……
不過當着陸文珺和四個孩子的面,沈勁絕不承認!
他硬着頭皮将粥咽下去:“哪裏鹹了,我覺得剛剛好。”
陸文珺樂了,跟四個小孩說:“知道你們爸這叫什麽嗎?”
四個小孩搖了搖頭。
陸文珺:“這叫死鴨子嘴硬。”
沈勁嘴硬道:“我哪裏嘴硬了,不信你嘗嘗。”
陸文珺都不用嘗,就知道這桌飯菜肯定不好吃,瞧瞧這賣相差的,色香味俱無啊。
青菜應該是炒老了,而且菜梗都沒擇,想也知道,這一口下去,肯定塞牙。
西紅柿炒雞蛋,西紅柿切的大小不一就算了,雞蛋跟青菜一樣火候過了,邊緣都焦黑了。
再說那鍋瘦肉粥,這哪叫瘦肉粥啊,簡直就是稀粥,一看就是水放多了,粥面清的都能照人影了。
不管怎麽說,也是沈勁辛辛苦苦做的。
陸文珺嘗了一口備受大寶差評的瘦肉粥,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說服自己咽下去。
一擡頭,對上沈勁期待的眼神:“怎麽樣,怎麽樣,好吃嗎?”
陸文珺憋住笑意,看向四個小孩,又問:“知道這叫什麽嗎?”
四個小孩齊齊搖頭。
陸文珺笑道:“這叫——屋裏頭吊塊鹹魚,看一眼,喝一口稀粥,看一眼,喝一口稀粥。多看了一眼,鹹不死你。”
四個小孩愣了一瞬,捧腹大笑。
大寶樂得直拍桌:“哎喲,笑死我了,爸,我就說你煮的瘦肉粥鹹嘛。”
“就是,把賣鹽的都打死了。”小寶接話道。
陸文珺拍拍沈勁的肩膀,忍着笑道:“沈團長,做飯真不是你的拿手活啊。”
沈勁臉色臭了臭:“不吃了。”
他寧願面對刀槍劍棍,也不要面對這些鍋碗瓢盆!
他把四個小孩薅過來,挨個揉他們的臉:“好啊你們四個,大小不分,竟然敢笑你們爸我。”
大丫捧着被揉酸的臉,含糊地道:“那我們也不能說假話吧,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嘛。”
沈勁樂了:“沈大丫同志,那我是不是還得誇誇你,擁有誠實做人的好品質?”
大丫眼睛一亮:“媽說過,做人不能撒謊。”
“那不一定。”沈勁摸了摸下巴,“這也分是善意的謊言還是惡意的謊言。”
惡意的謊言好理解,二丫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什麽是善意的謊言啊?”
沈勁:“誇我做的菜好吃呢,就是善意的謊言,因為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飯菜,就想聽見誇獎,聽懂沒。”
大寶舉手告狀:“媽,我看到爸把炒糊的菜埋院子裏了。”他看向沈勁,歪了歪頭,“爸,這算善意的謊言還是惡意的謊言?”
沈勁額角直抽抽:“這算惡意的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