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夜
第十四章 第十四夜
◎蕭然心頭莫名生了股怒氣◎
第十四夜
蕭然回來的時候,甜钰正在搗鼓着丫丫今日買回來的熏香。
是市面上新出的一種款式,她正把玩着,拿着香,放在鼻尖輕嗅。
神情怡然自得,頗是陶醉其中,可終究缺了一味材料,讓她覺得有些遺憾。
她回過神來,驚覺蕭然竟然已經站在了身邊。
她趕緊收拾好神情,妖妖嬈嬈地起身,朝蕭然迎去,嘴裏嘟囔道:“将軍走路怎麽連個聲都沒有,吓妾身一跳呢。”
蕭然移開沉迷于她音容的目光,清了清嗓,道:“看你沉醉其中,不想打擾你。”
甜钰眉眼彎彎看向他,将手中熏香遞過去,問道:“将軍聞聞,這款香味道如何?”
蕭然隔着衣袖握着她的手腕,甜钰笑意吟吟地靠近,将熏香舉到他面前。
“還行,不過沒有你用的那味道舒服,還是別換了。”
蕭然不懂這些文文雅雅的東西,他只是憑着直覺,告訴了甜钰他最真實的想法。
“将軍原來喜歡‘幽靜’的味道,那是妾身最得意的作品,妾身替将軍做個香囊吧,将軍便可随身...”
蕭然直接拒絕道:“男人要這些女子的東西作甚,你若是無事,便替我做些随身的衣物,這還實在些。”
甜钰一瞬有些無語,怪不得這臭男人此前沒什麽姑娘緣,這般不解風情,倒真是白瞎了他這副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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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讓她做衣服?還是做貼身衣物?這臭男人怕也是想多了...
甜钰嘟着嘴道:“将軍,妾身手笨,此前學個刺繡都将十指給紮破了,您讓妾身做衣服,那可是難為人家了...”
他本就只是随口一提,也沒想過嬌嬌豔豔的人會做這些務實的東西。
他眼神劃過甜钰,又迅速收回了有些火熱的視線。
甜钰今日素衣白裙,明明樸素至極的顏色,可不知怎的,她那魔鬼身材硬是将這素裙穿出別樣風韻,不是俗氣的風塵,而是一種勾人心魄的欲。
最近實在有些過了,他暗道,不可沉迷女色,凡事都要有個度。
他忍住心中躁動,看向甜钰雪白脖頸。
上頭有一圈刺眼的痕跡,雖然已經好上了許多,但烏青的顏色還是令他神色一黯,就像是上好的瓷器被人磕碰了一塊,令他心生不悅。
“今日還疼嗎?我替你把藥上了。”蕭然聲音清冷,可眼神卻并不如他自己所想那般清淡。
甜钰看着他這副假板正的模樣,也不戳破,只輕輕解開素裙最上頭的那顆扣子,将姣好的脖頸露了出來。
“将軍,您可要輕一點,妾身還有些疼呢。”甜钰嬌嬌滴滴地說着話,眼神帶着渴望。
蕭然直接拉扯着她背對着自己坐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只能控制住勾人的妖精。
被按在椅子上坐下的甜钰幾乎要笑出聲來,這男人還真是有趣,自己既然已經是他的人了,在這閨閣之中自然想如何便如何,她又不會到處宣揚。
現在倒裝出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若那晚他真能這般坐懷不亂,那她還真是沒什麽法子呢。
就在甜钰還心中腹诽的正激烈時,脖間一道冰涼的觸感襲來,她一瞬有些瑟縮,不自覺地輕吟出聲,帶着女兒家獨有的那股嬌嗔甜膩。
蕭然卻只覺背脊一陣酥麻,一股熱血直奔而下。
怪不得先人曾說,美人鄉英雄冢,他只覺手下所觸肌膚軟嫩細膩,白皙脖頸間那一道烏青,更是給人一種極致的破碎美感。
他幾乎無法喘氣...
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思想亦不是。
他從背後将人打橫抱起,不管甜钰的驚呼聲,直直帶着她朝床榻而去。
甜钰将頭埋在他的懷中,勾起一絲了然笑意,眼神中卻透着冰冷。
男人嘛,都一樣,沒什麽區別。
甜钰配合着他的起伏,聲色綿軟,即使和一個她并不喜愛的人做着最親密的事,她也能僞裝地極好。
“妾身,最愛...最愛将軍了...”她眸子裏透着迷離、喜愛、甚至眷戀,但她的心只是因着歡愉而加速着。
蕭然在床榻之間總是很沉默,他不喜歡說話,只喜歡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喜歡。
比如,他喜歡聽甜钰嘴巴裏嬌嬌軟軟地低吟,喜歡她說着喜愛他的話語,每每這個時候,他便會異常兇狠,精力無限。
一番雲雨後,兩人遣倦地躺在床榻之上,絲綢質地的被褥松松垮垮地蓋住不着寸縷的兩人。
蕭然摟着她,輕撫着她細膩絲滑的肩背。
“天都黑了,将軍一天天像頭牛一般,不知餍足。”甜钰靠在他的心口,聽着他胸膛中那顆結實有力的心跳聲。
蕭然不自然地咳嗽,一時也有些語塞。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只要看見她,自己腦子裏就只會想着這些事...
“将軍,小姐,晚膳備好了。”
丫丫在花樓的時間不算短,早就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該做些什麽。
“用膳吧。”蕭然掩住自己些許心慌,起身穿衣。
兩人用餐之時,也是甜钰一人起着話題,哪家脂粉新穎,哪家首飾華麗。
蕭然沒有阻止她的話題,聽後只淡淡道:
“缺錢就找趙忠,從我的庫裏拿取便是,不過切記鋪張浪費,邊關那些孩子一件衣服穿三兄弟,穿完還送給鄰居小孩,這些苦,你是不懂的。”
甜钰神色一滞,臉上的笑容都忍不住僵了僵。
她腦中一瞬間湧出了許多畫面,她認真吃着桌上餐食,但只覺得嘗不出什麽滋味來。
也是,在他眼中,自己怎麽可能受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苦呢。
“将軍說的是。”
甜钰神色的異樣很快消失,她帶着些關切道:“不知林姑娘怎麽樣了?今日都還未見過她。”
不說這事,蕭然都要幾乎給忘了。
他即刻傳了趙忠,片刻後,趙忠便在門外複命道:“林姑娘剛剛醒來,現在還有些虛弱,大夫正在把脈...屬下見将軍在忙,便未過來打擾。”
“我知道了,一會兒我過去瞧瞧。江曉說有事禀我,你讓他也過來。”
“是..是。”
趙忠看了一眼緊閉的寝門,懸着的心更是揪起。
很快,江曉便跟着趙忠來到了甜钰的院子裏。
趙忠給他使了使眼神,接着便轉身離開了。
江曉準備了一下措辭,在房外恭敬回複道:“禀大人,甜姑娘此前在外宅被破門的案子...屬下查出了始作俑者。”
“抓起來了?”蕭然問道。
“還...未...”
蕭然蹙着眉頭,聲色帶着些嚴厲:“既然已經查出,便将人抓起來,怎麽,還要我教你?”
“此人之前還處在昏迷中...屬下想着等她醒來,再做問詢。”
蕭然一下站了起身,神色複雜難看,他徑直朝外而去,甜钰卻叫住了他。
“将軍,每個人都會犯錯嘛,還是要給人家一個改正的機會不是?”甜钰看着他,聲音甜美。
蕭然心頭莫名生了股怒氣,看來,他還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他神色不虞,也沒有同甜钰再說什麽,直直朝外走去,領着江曉去了別處。
甜钰倚靠在門欄之上,看着他漸遠背影,勾起一絲冷笑。
她只是說過替她求情留她一條命,可沒說過,還要裝作才知情的樣子哦。
丫丫确定他們出了院門,趕緊跑回來,陪着甜钰,問道:“小姐,您說将軍今晚還會回來嗎?”
甜钰笑了笑,有些無所謂道:“不會,我想近日,他都會晾着我吧。”
丫丫帶着疑惑:“為...為何?那...那我們該怎麽辦?”
甜钰捏了捏丫丫小巧的鼻頭,道:“我才進府多久,他的屬下都已經公然越過他,直接找我求情了,我不過還是個連名分都沒有的丫鬟,他怎麽可能會放任這種情況的滋長。”
“我們什麽都不做,近日本來也需要做點其他事,他日日過來也令人厭煩。”
甜钰散漫地伸着懶腰,對着丫丫道:“不早了,睡吧。”
果然,當晚,蕭然沒有再回她的院子。
第二日,丫丫打聽到了情況。
林小月被連夜送去了其他宅子,蕭然還是念着舊情,沒有直接将她送去大獄,也沒有趁着她虛弱的時候上刑。
不過林小月此番也算變相坐了牢,想來最近都翻不出什麽幺蛾子了。
蕭然還禁止所有人探視,應該,主要是禁止趙忠過去。
也是,他們二人關系這般好,蕭然是個男人,就算他不喜歡林小月,可也不想讓其他人染指她吧。
甜钰心中冷笑,她把玩着妝匣裏一支支精美珠釵,等着丫丫回來複命。
聽着丫丫嘴裏描述的範為金看完信後神情如何癫狂,甜钰真是忍不住笑出聲。
“他還一直懊悔,說當時他爹派人送他過去的時候,他就該鼓足勇氣朝門上磕,不然也不會弄丢了小姐。”丫丫也捂着嘴笑道。
“他爹對他倒是極為上心,可他卻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想來他母親的溺愛一定功不可沒。”甜钰淡淡道。
“可不嘛,京都誰不知範公子她母親護短溺愛,無論範公子做了什麽,她都會管,有這樣的母親自然是無所畏懼咯。”丫丫附和道。
是啊,甜钰看向窗外朗日,有些出神。
一旁的烏雲已經漸漸成型,正勢不可擋地鋪陳開來。
可皎皎朗日又如何呢,終是會被勢如破竹的烏雲所覆蓋。
這世間,從未有什麽美好...
作者有話說:
還有存稿放心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