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夜
第八章 第八夜
◎尤若在烈火上澆油,蕭然只覺得自己要瘋了。◎
第八夜
将士們趕緊屈膝行禮,心道真是放松了警惕,連将軍何時到來的都未發現。
蕭然眉頭蹙起,臉色不是很好看,他擺了擺手,将士們得令趕緊離開此地。
靳雲山低垂着頭,直到同弟兄們出了庭院,他才察覺自己心跳極快,就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般。
趙忠從後拍了他肩背一掌,壓低聲音道:“你小子倒是大膽。”
說罷,又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問道:“你同甜姑娘說了什麽,她如此開心?”
其他将士也豎起耳朵,湊到他身邊。
靳雲山耳朵更紅,連忙解釋道:“真沒什麽,就...就講了些肅北風貌,還有将軍...對,就是講的将軍...甜姑娘才那般開心的。”
趙忠見他臉上透着羞澀,用手肘撞了撞他道:“好了好了,甜姑娘魅力的确無邊,但她是将軍的女人,你可得注意分寸。”
“我...我知曉的。”他将腦中那些剛冒頭的東西掐滅,警告自己之後定要離甜姑娘遠一點。
庭院中,除了蕭然和甜钰,其他人都被驅散。
甜钰見他額上有汗,趕緊從懷中取了巾帕,想要給他擦拭一番。
可蕭然就像是遇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靠近一般,一把推開了她伸過來的玉手,力氣太大,甜钰的手中巾帕滑落,手腕也立刻紅了。
“甜钰,你是不是聽不懂老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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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子裏泛着血絲,右手狠捏着她的颌骨,讓她看着自己,聲音冰冷帶着隐隐怒意:“老子讓你收起那些勾人的模樣,謹守婦德,聽不懂麽?”
甜钰吃痛,眸子裏一瞬湧起淚水,她臉上升起了懼意,蕭然皺着眉頭松了手。
“妾身...只是覺得他們累了,請他們喝喝甜湯...”
“那是他們的職責所在,他們是上戰場的狼,不是給你逗弄的犬!”蕭然聲音森森。
他今日操練內容結束,便想着早些回來陪她。
還未走近,便聽到庭院裏女子嬌軟的笑聲,快步上前,那些将士的眼睛全都黏在她身上。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模樣勾人?她知不知道這叫做放蕩輕賤?
心頭這麽想着,嘴裏竟也這麽說了。
甜钰神色一滞,眼裏淚水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臉色發白,似是被蕭然這般模樣吓到。
過了好一陣,甜钰才找回聲音,喑啞道:“對于将軍而言,我的任何舉動,都是浪蕩下賤的。”
她穿着保守,玉白的裙身遮擋着她每一寸肌膚,可越是如此,她內裏透着的妩媚便越是驚心動魄。
蕭然心頭火氣,他不知道該怎麽抒發心頭淤堵酸澀,只得呈口舌之快:
“難道不是麽?老子贖你自由,你偏要跑回花樓作賤自己,将你安置在外,還有狂蜂浪蝶被你勾的破門尋你,換了宅子,你還是停不下發騷,連老子的将士都要勾?”
甜钰通紅着眼,朝他望去,第一次壓不住自己的情緒,對着他幾乎低吼道:“是!我是浪蕩下賤,既然如此,你又何故将我置在外室,讓我自生自滅便是。”
“我不過是想問問他們肅北的風景,問問你在邊關的事跡,我堂堂正正同他們講話,便是我發騷下賤了?我名聲既然這般糟糕,将軍又何故還要靠近?”
“既想保全名聲,又想上我這狐媚子的床榻,是我眼瞎,你也同那些男人沒什麽兩樣!”
“別辱沒了将軍您清白一世的名聲,你便讓那些狂蜂浪蝶再來尋我便是,任由他們來糟蹋我便是,我天生低賤浪蕩,別再讓你的将士護着我,我不配,我天生便是花樓的妓子,我回去!”
說罷,她紅着眼眸,頭也不回朝寝房而去。
蕭然額頭青筋直跳,又惱又怒,他從未生出過這般糾結的情緒。
他大步朝甜钰而去,将人扛在肩頭。
肩上的人掙紮尖叫,他大步流星,目不轉睛,朝寝房而去。
将人扔在床榻之上,甜钰還在掙紮着想要起身,蕭然心頭更是火起,他說一句,她頂十句,哪有一點的小意溫柔?
不懂禮數、不懂女德...
他強勢地将人翻轉了過來,狠狠朝着她的臀打下,甜钰被吓得住了嘴,痛的她真情實意的哭了起來。
她将頭埋在枕頭上,哽咽着,身體一抽一抽的,第一次生出些換人的情緒來。
從小到大,就算她風雨飄零,也沒被這般對待過。
羞恥,委屈。
蕭然見她停了掙紮尖叫,埋頭抽泣,一時也停了動作,有些懊惱地扶着額頭。
他究竟是在做什麽啊?
的确如她所言,她光明正大同那些将士說話,是他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落在她身上...
這同她有什麽關系呢...
可他心頭堵塞,找不到疏通之處,聽着她剛剛那些話,更是讓他煩躁慌亂。
他理不出頭緒,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麽。
他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将自己埋在枕頭上,還壓抑着自己哭聲的甜钰,徑直離了開。
丫丫聽着動靜就想進來,阿婆一直拉着她,丫丫神情擔憂,看到蕭然抽身離去,她趕緊跑進去查看甜钰情況。
甜钰心中委屈其實很快便消了,她有些惱的側身躺着,還是沒想明白蕭然在發什麽神經。
還打她那處...她娘都未曾這般做過...
她已經乖乖穿着這些保守的服飾,注意着同異性之間相處的分寸,可在他眼中,自己笑一笑都是浪蕩低賤的...
她本想着像他這般的将軍更能憐香惜玉些,現在看來,男人都是一個模樣...
丫丫看着她這般委屈,眼眶也泛紅道:“小姐,我們...我們去其他地方,不要...”
不要想着複仇了好不好?不想你這般難過...
甜钰打斷了她,蹙着眉,第一次帶着嚴厲的語氣對着丫丫道:“丫丫,這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那我們...我們再想想別的法子?他好兇...我怕他再傷害小姐...”丫丫哭出聲,胡亂地擦拭着自己的淚水。
丫丫是那種很堅韌的性格,将她丢在石堆裏,都能見縫生長出草根的姑娘,可卻總是因為自己而通紅了眼眶。
甜钰握着她的手,瘦小溫熱的,卻給了她足夠的力量。
“我餓了,先吃飯。”她收起了委屈,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身體絕不能垮。
丫丫見甜钰恢複了精神,趕緊點頭,朝竈房去了。
今日是她沒克制住自己,蕭然若真是甩手了,那她接下來應該如何...
範為金麽?
可他是...
甜钰嘆了一口濁氣,那些被她劃掉的候選人名單又一一浮現在她腦中。
怪她貪了男色,怪她瞎了眼...
她大口吃着飯菜,腦子裏卻飛快運轉。
陳大官員對自己垂涎已久,可他身份位子一般,那人若真要替他兒子計較,姓陳的肯定不會庇護自己...
禮部有個郎君,曾說可以推薦她去宮樂坊,或許這也是一條路徑不是?
總有比那人權勢更高之人,總有治得了那人的法子。
她吃好晚食,打理了自己,又想着,或者她去服服軟,蕭然不會計較今日之事呢?
他這身份,實在令她不想輕易放手...
夜已漸深,悶熱的氣溫達到頂峰,終于暴雨落下。
她幾乎如坐針氈般在床榻上輾轉,那暴雨沖擊大地的聲音,更是引的她愁緒不斷。
母親死不瞑目的樣子就在她眼前,殘破肢體像是蟒蛇般纏繞着她的喉嚨。
她坐起身來,淚流滿面。
她為何如此弱小...如此沒用...
尊嚴有什麽用?自尊有什麽用?她憑什麽還要這些東西?
她就是低賤騷浪,為了目的可以被千人騎萬人睡的賤種...
她思緒混亂到無以複加,她推開被褥,朝房門外而去。
她就是跪着求他也好,再用身體勾他也罷,她不能放手...她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剛剛打開房門,一股潮濕風浪傳來,她穿着裏衣想要去後院牽馬,剛剛踏出房門,卻被一只大手攔下。
來人一身濕透,黑色衣衫覆蓋在健壯有力的身材線條之上,混着被雨水沖淡的檀香,直擊着甜钰的心魂。
一道閃電劃過,甜钰看着眼前男人凝着自己的眼神,含着欲,含着怒,還含着她讀不懂的情緒...
她幾乎是撲上他,第一次将香唇送上。
蕭然自然是如饑似渴,他先是有些笨拙的嘗試,在被甜钰教誨過幾息後,瞬間得了要領。
他抱着甜钰,将她雙腿側擡在自己兩側腰間。
甜钰為了平衡,不掉下去,緊緊摟着他堅實有力的脖頸。
兩人唇齒交纏,難舍難分。
蕭然抱着她,用腳踢關了門,沒有将她抱到塌上,而是讓她斜坐在較高的木桌之上。
他稍稍分開,看着她帶着迷離的眸色,蕭然也愈發沉醉,又吻上她的嬌唇,帶着些許粗暴。
甜钰承着他的粗魯,還繼續勾勾纏纏着他。
粉唇溢出嬌吟,勾的蕭然渾身起火。
也沒什麽理智可言,從他踏出府門,一路朝她所在奔來之時,便已是失了理智了。
陷入溫柔之境,他幾乎喟嘆出聲。
“妾身今日只是想要更了解将軍...”甜钰在他耳邊低吟,嬌嬌軟軟地解釋道。
“将軍,妾身真的好喜歡...你...”
“就讓妾身待在身邊,每日能看着将軍就好...”
尤若在烈火上澆油,蕭然只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更是兇猛。
甜钰又何曾經受過這般疾風驟雨,好在屋外暴雨肆虐,她的聲音才被堪堪淹沒。
等雲雨初歇,外頭的暴雨也終是收斂了脾氣。
甜钰早就沒了力氣,乖乖巧巧地躺在蕭然的懷中,很快入了眠。
蕭然一人在黑夜中睜着眼,一場雲雨,将他心中堵悶一并消解,他撫着甜钰光滑細膩的肩背,輕輕在她額前吻了一記。
她天生勾人也好,不知禮數也罷,他放在身邊看管指導便是。
她既然如此喜歡自己,便稍稍滿足她心意好了。
他閉上眼,滿身滿心的餍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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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審核老師,高擡貴手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