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和神之子的對話 網球就是我自己
第18章 和神之子的對話 網球就是我自己
第二天一早，香取茗吃了早飯，在跡部景吾審視的表情中坐上了自己的車去醫院。
她和幸村精市約在了住院部的天臺。
為了今天的見面，她還特地讓人準備了一束紫羅蘭——在那個劇透裏面，她記得他應該是喜歡這個花的。
看着手中神秘幽靜的紫色花朵，她不着邊際地想：這人喜歡紫羅蘭該不會是因為顏色和自己的發色很像吧······
“叮咚-22樓到了。”
香取茗回神，踏出電梯，而後走向面前最後幾坎臺階，推開了天臺大門——
眼前，一個身穿病服，臉上帶着些許病弱之氣的絕美男人溫柔的回頭看過來。
香取茗被這突然的美色沖擊得戰術後仰，倒吸一口氣——和劇透的漫畫不同，真人的幸村精市看起來更淩厲些，少了些雌雄莫辨的女氣，但——美成這樣的男人，更少見了好嗎！！
她誇張的反應似乎逗笑了眼前的男人。
只見他眉眼一彎，“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香取桑，好久不見了。上次網協一別後，就一直期待香取茗來立海大取材，只是卻始終沒有等到。”幸村精市伸出手，笑意盈盈地寒暄。
看在他長得順眼的份上，香取茗走上前，态度很配合地伸手握住，一觸即分，随即把手中的花遞給他：“送你的，你應該會喜歡。”
“喜歡的，紫羅蘭很美。”說着，幸村精市頓了下，帶了少許意外，“只是······沒想到是花束，而不是盆栽。”
“你還生着病，不能送帶根的植物吧。”香取茗一臉坦然地說起他的身體，“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
幸村精市忍不住再度笑了，眼裏帶上些許揶揄：“看上次香取桑在網協的表現，真的不像會在意這些的人呢~對此我感到非常榮幸，謝謝了。”
“有求于人嘛，應該的。”說着，香取茗也笑了下，“我發現一件事，我對任何人說話都是從無顧忌有什麽說什麽，為此很多人都覺得我說話帶刺，過于傷人；但是在你這裏，我也還是這樣的說話習慣，可——好像少了那麽點刺。”
“······你有一種讓人一見如故的親近力。”
對于她的誇贊，幸村精市也很坦然地收下：“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喜歡養花花草草，也可能，是因為我生病太久，自然就帶了點柔和的氣場吧。”
香取茗笑了笑，沒在這裏糾結。
她來這一趟，也不是為了探讨這個的。見他自己提起了身體狀況，香取茗自然而然地順着聊了下去：“最近身體有好轉嗎？醫生怎麽說？”
幸村精市苦笑了一下：“需要盡快動手術，但，我還在猶豫中。”
香取茗直白問道： “是因為成功率很低嗎？”
幸村精市點點頭：“如果失敗，那我這輩子将無法再站起來。”
知道手術結果的香取茗若有所思：“可如果，你的猶豫只會帶來更壞的結果呢？······拖垮的身體可能會增加手術風險，而過短的康複訓練時間則可能會讓你錯失全國大賽冠軍——如果是這樣的結果，你應該更難接受吧？”
确實更難接受。
香取茗描述的場景過于具象化，幸村精市情不自禁代入了一下，臉色更加深沉。
見他這樣，香取茗想了想，直言指出這件事的內核：“其實，剖開事情表面看本質的話，這件事你根本沒有選擇權。幸村君，不管風險有多大，你最終都只能選擇手術的。因為，手術雖然有風險，但同樣意味着機會，而不手術，那你的未來就注定和網球徹底無緣了。”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選一個更有利的時間。”
香取茗的這段話，猶如一柄利劍，破開了眼前的茫茫迷霧，讓幸村精市漸漸清明。
沒錯，既然結局已定，為什麽還要猶豫呢？
雖然心裏還是忐忑晦暗的，但此時此刻，想明白自己其實從無退路的幸村精市心裏多了一絲背水一戰的勇氣。
側頭看向點醒自己的女孩，他由衷笑了：“謝謝你，香取桑，果然，我應該早點邀請你來立海大的。”
emmmm這倒是不必，早點她也不知道這個劇情走向，也不了解幸村精市的為人，更不會知道他曾經說過“網球就是我”這種話。
沒有這些前提，今天的勸告自然也就無從說起了。
于是香取茗搖了搖頭，頗具深意地開口：“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這話聽起來有點神神叨叨，而自幼信奉“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幸村精市聽了，竟破天荒沒有反駁，而是笑了下，帶着點苦澀和調侃意味地自嘲：“沒想到有一天，我真的要由虛無缥缈的命運來安排了。”
他這麽一說，香取茗也想到一個神奇的點：“你主宰網球，同時也被命運主宰，可這個命運，其實也是網球賦予你的——這麽一想，還真是複雜的食物鏈······話說，幸村君，如果手術失敗，你不能打網球了，你會怎麽樣？”
手術失敗啊······
這個可能性幸村已經想過無數次，所以香取茗一問，他想也不想地回答了：“會消失吧。畢竟，網球就是我自己啊······”
“網球就是我自己······嗎？”香取茗喃喃重複。
這句話，雖然早就“看見”幸村精市說過一次，但親耳聽到，她依然會覺得很震撼。
至少現在，她感受到了幸村君說這句話時，那種“自願獻祭”一般的虔誠和瘋狂。她恍惚好像看到了一個“活了”的網球，內部充斥着人體神經一樣的經絡，而在這顆網球的最中心，是被經絡串聯着的幸村精市。
有種一體雙生，或者說一體雙魂的詭異美感。
“是因為有這樣的信念，所以立海大才能兩連霸吧。”恍惚有點明白了什麽，但一想到那t個動漫的結局，香取茗就忍不住搖搖頭，“可惜了。”
“可惜什麽？”幸村精市好奇問。
“可惜，你的隊友，感覺好像不太能配得上你這樣的領導者。”
香取茗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個男孩子憤怒的大喊——
“你瞎說什麽？？？我要把你染紅了！！！！”
香取茗和幸村精市不約而同回頭，發現立海大一衆正選，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天臺門口。幾人把剛才香取茗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過去，現在臉色俱不太好。
略一錯愕之後，幸村精市板着臉喝斥：“赤也，和香取桑道歉。”
切原赤也紅着眼，一臉倔強：“我不！明明是這個女人胡言亂語為什麽要我道歉？還是說，部長您也覺得她說的是對的！”
“赤也！！！”幸村精市沉下了臉。
眼見兩人僵持不下，香取茗忍不住插入打斷：“幸村君，不用道歉。我剛才這句話如果換個人說，恐怕你也是毫不猶豫直接反擊了吧。所以——大家都不必為自己無法茍同的觀點道歉。”
“香取桑······”
饒是已經深刻了解這個女孩有多“直言直語”，幸村精市此時此刻還是忍不住錯愕失笑。
确實，這麽信口開河地中傷自己隊友，換了任何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回報過去了。只是換成眼前這位嘛，他想在反駁前先問問清楚。
結果還來不及開口，就先被赤也打斷了。
不過現在也還來得及。
幸村精市調整了下表情，略略嚴肅問道：“所以剛才那句話，可以請香取桑詳解嗎？”
香取茗反問道：“幸村君沒發現嗎？”
“什麽？”
“你對于你部員的影響力。”香取茗意有所指，“我見過很多人贏的理由，無非就是為自己為團隊，但是，你的部員，似乎更多的是為了你。”
“所以我才說可惜了，幸村君你如今身陷囹圄，而你的部員，似乎也迷失了方向，這樣下去······今年的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應該是有點好戲可看的。”
說完，見他一臉深思，香取茗覺得今天差不多了，準備告辭：“幸村君，非常感謝你今天提供的觀點，對我的作品有很大幫助。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提出一個請求？”
幸村精市點頭。
香取茗：“我能不能，直接把你的肖像用在我的作品中？當然，給授權費。”
！！！！
怎麽也沒想到是這個，幸村精市再一次被逗笑了。
他想了想，提出了另一種替代的報酬：“我不需要授權費，只需要香取桑回答我兩個關于這部作品的問題就好——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說出去也沒關系，不會影響它的熱度和評價。”香取茗聳肩，對自己的專業度很有自信。
“好，那我問了。”幸村精市清清嗓子，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第一個，主角是挑戰者身份嗎？”
“是。”
“那——他贏了嗎？”
“沒有。”
香取茗爽快劇透了大結局，看着這個第一面就讓自己頗有好感的少年，多說了兩句，“我說過，競技運動，是天賦、努力、堅持缺一不可的領域。王者之師已經走在了前面且從無懈怠，我想不到主角勝利的可能性。”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幸村精市笑容更燦爛了。
那天在網協會議室聽到這個女孩的一席話時，他就隐約有預感——這部作品，可能會有一個不太常規的結局。
現在看果真如此。
吊了很久的好奇心被滿足了，幸村精市再一次發出邀請：“如果你需要收集素材，立海大網球部的大門随時為你打開。”
“謝謝，告辭。”香取茗和他點點頭，也和旁邊一臉複雜的其他隊員們點點頭，幹脆利落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