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可能是我
第49章 二次許願 可能是我
混亂的今夜到底是怎麽解決的?其實瑪利亞也不太清楚。
因為她最後還是在房東到來之前昏過去了。
不過比起今晚的勞累, 和被眼前的重大事件吓得宕機這兩種解釋。
她昏迷過去的原因,其實更可能是瑪利亞因為沖擊産生了過量的個人渴-望,但是眼前的彈窗瘋狂彈出——
[您的餘額不足, 請稍後再試。]
這種令人愛不起這個世界的冰冷回答, 反複重試, 兩廂沖突之後直接陷入了死機的關系。
與此同時。
可能還有一個原因。
她做了個好長的夢……似乎是過去的事情。
但是,等瑪利亞迷迷瞪瞪從廉價沙發上爬起來打哈欠的時候, 那些漫長的記憶已經從破洞的腦袋裏漏掉了大半。
她現在還能記得的,也只有曾經熱鬧的祭典的一些細節, 那是非常短暫的記憶。
也可能更早的時候‘她’并沒有誕生想法吧。
能記得的畫面很少。
有穿着樸素麻衣的鄉民帶着祭品與想要封印的妖怪在自己身邊跳不認識的舞蹈。
也有衣着華麗, 戴着高帽的陰陽師在旁邊裝模作樣念咒的樣子。
Advertisement
啊、還有人試圖偷偷對自己許願, 但因為代價不夠, 沒成功的事情。
……給錢就行啦。
再說那些舞蹈和咒語到底是表演給誰看啊。
小小箱子的抱怨現在還在瑪利亞的腦袋裏萦繞。
當然, 這些熱鬧太過短暫, 她夢到的更多的,還是作為錢箱的自己長時間凝視荒廢的神社庭院的畫面。
除了許願之外,偶爾也有登山客路過躲雨的記憶——箱子有試着和他們說話。
可惜人類和箱子還有精靈不一樣,無法聽到咒力波動裏面的情感和想法。
似乎是錢箱可惜的感情也傳給了腹中封印着的精靈身上。
它們好像也小聲應和了起來。
空氣裏的咒力波動全是它們嘀嘀咕咕的聊天——但自己當時和它們在說什麽,瑪利亞已經忘記了。
只記得是很開心的事情。
哎呀……要是能夠想起來就好了。
*
然後瑪利亞擡頭——裹着從家裏搶救出來的棉被, 抓着頭發,迷迷瞪瞪的金發笨蛋才發現自己正在‘靈幻咨詢室’裏。
那邊之前還把腦袋埋在筆記本裏的可靠大人這才歪着腦袋,看向了在沙發上緩慢開機的瑪利亞。
“你醒了啊。”黃發成年人連忙站t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就給瑪利亞倒了一杯水,“竟然在最關鍵的關頭斷電, 你這家夥故意的嗎?”
因為沒睡夠,瑪利亞難得有些蔫吧吧的,她一口水咕嘟下肚才恢複了一些神志:“現在是一百年後嗎, 事情已經解決了吧,你就是靈幻的孫子吧?我是你爺爺的朋友叫我瑪利亞就好了、啊!”
不想承認現實的壞掉錢箱只得到了錘頭修理法。
“怎麽可能解決了啊。”靈幻啧了一聲,打了一棒子還給了一個甜棗,他拿出影山茂夫家裏給瑪利亞帶來的慰問便當,“邊吃邊說吧。”
恰恰相反。
應該說是剛剛開始才對。
*
昨天淩晨的最後,兩個高專生還是趁着房東過來之前趕緊溜之大吉了。
他們是從衣櫃走的。
走之前夏油傑還試圖掏出唔姆怪,但這個咒靈似乎只能回溯半小時內物體的時間。
被怪劉海男高抓出來之後。
好不容易長出尾巴的胖蜥蜴咒靈,嘴閉得比瑪利亞的錢包還嚴實,哪怕夏油傑把它腦袋都按在廢墟上,也不肯咬一口。
“啧、還在跟我說問問高專那邊看看能不能幫忙……”靈幻一副看不過的樣子在抱怨,“這種事情當然是自己的責任,甩給學校肯定不行的……是男人的話就給我負起責任來!?當然、是進攻的那邊不對,但是讓咒術界接手,憑空損失的金錢就會自己變出來嗎!?”
兇宅又沒錢掙,他們投錢肯定也得看看有沒有盈利點才對啊。
不過。
黃發大人表情陰險:“那個白頭發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市儈家長悄咪-咪地靠近了笨蛋錢箱,“瑪利亞你之後要不要跟他多套好關系?”
從便當盒裏擡頭的瑪利亞,像是松鼠一樣嚼吧着嘴裏的食物,頭頂露出了問號。
總之——請專業人士還要額外花錢,所以靈幻對公寓最後的情況進行了一些評估。
“完蛋了。”靈幻把自己摔進了辦公桌後面的老板椅。
從地基到結構,還有水電都完蛋了,現在唯一完好的部分只剩下進門的大廳和地下室——不僅如此。
說到這裏。
黃發大人腦海裏,适時冒出了那個繼承了這棟兇宅的年輕房東的崩潰畫面:“……瑪利亞。”
“嗯?(嚼嚼)”
“……房東他沒有買保險。”當然,這是調味市的特殊險種,在接手房産的同時根據房屋價值的一定百分比繳納……
總之。
是很貴的一筆錢。
而缺乏常識的瑪利亞一開始沒搞懂這是什麽意思,只能單線程運行的木制計算機先是關閉了運行中的嘴巴,讓血液湧上大腦——然後在靈幻的解釋下,這才恍然大悟啊了一聲。
不是吧。
建築狀況評估、建築垃圾清理、基礎設施重新布設、将整棟大樓推-倒重建的費用……
一個個讓人心驚肉跳數字累加在了一起。
現在最大的問題并不僅僅是瑪利亞絕對付不起需要重建的賠償金。
“茂夫那邊認識的超能力者說是可以先幫忙,之後分期支付都可以……不過人情債會有點麻煩,怕你這邊會難做,我先沒有把話說死。”操心過度的大人絮絮叨叨。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
從一開始把那個廢墟清理出來的費用,就已經讓人有些難以承受了。
聽着那個瞬間就能燒掉幾十萬的運轉模式,瑪利亞額頭流下了冷汗。
“啊,所以那邊、”
“應該付不起吧,房東先生。”畢竟他只是繼承了這棟公寓,不算是有錢人。
“他不是繼承了前房東的一-大筆遺産……”瑪利亞沒明白。
之前也說過吧,現在的房東先生是在瑪利亞他們處理完兇宅的打工之後——因為前任房東太太早因為‘詛咒’而腦萎縮死亡了,子女才知道了這處房産,因而繼承了這裏。
而按理說,能夠買下這處明晃晃是兇宅的建築翻新,并且請了那麽多靈能力者除靈,不管怎麽想前房東應該都留下了一-大筆遺産才對吧?
反倒是靈幻搖了搖頭:“……財産只有這棟房子。”可能也正是這樣,昨天淩晨還打着‘為今之計只有跑路’算盤的黃發大人,此刻臉上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
靈幻新隆話說着說着就站直了身體。
“瑪利亞……雖然應該問問你的想法才對。”靈幻的語氣也有些猶豫,“……我擅自替你接下了工作。”
瑪利亞眨了眨眼。
而黃發大人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啊啊、我就是說,那個——按照理論來說,只要甩清楚和那幾個破壞公寓的罪魁禍首的關系,瑪利亞就這樣搬走,不管這件事也可以。”
但是那個繼承公寓的房東也只是個普通人……
“把責任和債務就這樣甩給他,真的好嗎……?”靈幻新隆的手有些尴尬地在自己身前比劃,“當然,這件事肯定也不是瑪利亞的責任啦,就是,但是如果可以稍微幫忙——”
反倒是金發錢箱點了點頭:“嗯,那就這麽做吧。”她連想也沒想,“畢竟和我相關的事情不處理得收支平衡一點的話,感覺很容易又變成奇怪的災害事件了……”
“沒關系嗎?”
但金發笨蛋只是非常老實:“唔……我相信靈幻。”可以這麽說嗎?
黃發大人不說話了。
但瑪利亞只是陷入了思考——所以,她一開始到底是為什麽會這麽倒黴啊?
也沒有得到什麽十億二十億的東西啊?
而此刻,正跟着兩個高專生避難‘避難’的伏黑惠突然打了個噴嚏。
因為受到了驚吓又因為熬了夜,海膽頭陷入了低燒狀态,現在正躺在高專的長椅上乖乖輸液。
小鬼頭餘光注意到了自己影子裏隐約冒出的兔子耳朵,有些費解地眨了眨眼。
而旁邊的五條悟眼尖地看到了地上形态詭異的影子,已經岔着腿蹲下了身:“喂、傑——這個小鬼覺醒術式了诶。”
……價值十億的所有物在這裏。
*
而靈幻已經說起了那邊接受的房東委托——當然,讓房屋一-夜之間恢複原狀是不可能的情況。
“瑪利亞肯定給不出這麽多的錢吧。”
瑪利亞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對着空氣感知了一下(因為身上現在真的一點錢沒有了)。
一億多的造價直接就讓窮鬼卑微地縮回了手。
然後靈幻這才告知了瑪利亞,自己對房東先生提出的砍一刀版本計劃。
總之……這片廢墟就先委托給瑪利亞。
瑪利亞腦袋上冒起了問號。
“有報酬。”
聽到錢,金發錢箱瞬間坐直了身體,一手輕輕搭在身前,面上露出了英俊的執事表情。
靈幻大人……請說。
“反正之前讓你除靈的時候也租不出去——就先當作這裏是沒有除靈的狀态,讓房東先生先不要管這裏的事情了。”
善于協商的靈幻新隆豎起一根拇指。
“我們就分期用許願和超能力,總之先把這裏清理到不影響鄰裏的程度,然後再慢慢靠自己一層一層重建吧!”
而這麽委托的話,給瑪利亞的報酬就是——
他舉起的食指指向了瑪利亞。
“瑪利亞從巡邏保安升職成為租房代理人,如何!?”算盤打得噼裏啪啦的黃發大人表情陰險,“瑪利亞為了重建持續付出的代價,最後都以這棟樓今後……收到的所有房租的30%來返還給你。”
四層樓,二十個房間,房租30%的話就是一個月40萬。
金錢迷人眼。
一聽到拿錢的事情,瑪利亞瞬間忘記這後面的巨大債務,走不動道了。
嗯嗯,雖然不太懂合同的事情……但總感覺自己突然被加冕了,小盒子感覺很好。
一躍成為二房東的瑪利亞瞬間就對這個寫作投資中的房地産,讀作廢墟維修的公寓有了極大的歸屬感。
一金一黃的兩個腦袋悄咪-咪地湊到了一起。
“30%?時限?”能收多少年啊?
“房東的意思是之後都給你分,收回成本*只需要*三十年诶。三十年後就是白賺了!”
白賺!
聽到了關鍵詞,瑪利亞已經飛快做起了收支計算:“啊、這麽說來,得找到那個過來搞破壞的家夥出賠償才行啊……而且傑和悟那邊怎麽想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
“而且,重建的話兇宅的名字應該也會被洗掉……這之後再出租,房租應該會漲不少吧?”
“那重建的話,多蓋兩層也OK吧?”
“……”
“多十個房間诶。”雙眼都變成了金錢符t號,瑪利亞雙手交疊,輕輕擺在了自己的身前。
“不、違建還是算了吧。”
不過一人一盒完全忘記了。
兇宅和有超能力者/靈能力者打架的房子,這二者對于普通租客來說根本沒什麽差別。
總之。
雖然知道了前進的方向,但重建根本連個影都沒有。
而且。
兩個人光顧着興奮了,卻忘了讨論真正重要的事情。
……她、麻裏、兩個伏黑家的小鬼,現在要住哪裏呢?
*
狐貍眼男高嘆了口氣:“怎麽想,住地下室都是不行的,瑪利亞醬。”
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四天,屬于公共區域的破壞好歹是被兩個高專生聯絡的咒術相關人士,清理了個七七八八。
而重建的事情就不委托茂夫認識的超能力者了,直接由瑪利亞的許願來完成——少個中間商賺差價畢竟能少花不少。
瑪利亞鬥志滿滿:“一層樓只需要四千萬!”
“……‘只需要四千萬’這種話從你這家夥嘴裏說出來也太怪異了吧。”五條悟直接把胳膊搭在了坐着的瑪利亞腦袋上。
當然。
那手直接就被夏油傑拍開了:“瑪利亞醬頭頂有傷口,悟。”
而五條悟臉上本來還是有些不爽的呲牙,但很快就變成了嘲笑,白發男高扭開頭嗤了一聲。
“喂。”
總之,因為事情實在有些麻煩,所有人難得都聚攏在了一塊——也是這個時機,那些只是互相知道名字的人好歹是見了面。
地點仍是靈幻咨詢室。
當時見過鈴木家情報的五條悟看着麻裏姐的臉,有些疑惑地歪起了腦袋。
……總感覺她長得有些臉熟。
但因為這并不是重點,這事被輕輕放下了。
而話題才回到瑪利亞他們之後要住在哪裏這件事上。
“又不是一直住在地下室,只是先把基礎的水電重新布上,再許願,姑且先恢複一樓我和麻裏的房間、”瑪利亞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周圍已經圍上建築中的綠色防水布遮住了,裏面怎麽樣亂來都沒關系吧。”她抓了抓頭發。
這之前她就先住在地下室。
金發當事人舉起了手:“而且,衣櫃還在不是嗎?”不幸中的萬幸,瑪利亞的家具們,會動的和不會動的那些都大半完好,“兩邊互通很簡單啦。”
蓄着怪劉海的男高歪着腦袋:“這樣啊,看來瑪利亞醬已經做好了選、”
但他話還沒說完。
“那個,既然去高專讀書有點晚了,也不在乎更晚一點了吧?”瑪利亞輕輕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我可以等到解決這些事情,找到錢箱之後,不需要着急的時候再去高專那邊嗎?”
“……”
“啊、而且兩邊連着,只是去那邊玩的話、應該可以吧?”金發笨蛋歪着腦袋,倒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我也想和傑……啊,還有悟一起玩。”
錢歸錢,她和傑還沒打好關系呢。
本身就占了點理虧,黑發男高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
但瑪利亞已經投去了‘為什麽不誇獎我’的表情。
所以,夏油傑只好穩着臉上柔和的笑容,只以口型對她說了聲:‘做得好。’
“傑太小聲啦、”
瑪利亞話說到了一半就被黑發男高捂住了嘴巴,當然,臉沒被抓得很緊,所以瑪利亞只是掙脫了出來,把下巴搭在他的手心裏:“而且,既然它現在已經是我的房産了,得好好看住才行啊。”
二房東表情嚴肅。
……看看吧!
她也就是離家一周就變成了這樣!
而顯然在場所有人都能輕易猜到瑪利亞的腦回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冒出了同樣的腹诽。
……沒有人想要偷你的破爛,瑪利亞。
*
“再說那個搗亂的家夥明顯也在調味市,現在更不好走開了吧。”麻裏倒是會添油加醋。
而說起這點。
這幾天高專生們倒是和靈幻那邊對上了情報。
咳咳,雖然造成了這麽大的破壞,但畢竟架……也不是白打的。
那個家夥恐怕正是他們尋找的伏黑甚爾。
“啊!偷了一次錢箱還不夠嗎這個家夥——”瑪利亞鬧了起來。
夏油傑想起了當時那家夥對伏黑這個名字的反應,戰鬥中開示的天與咒縛之身,雖然沒有自報家門,但對于人丁稀少的咒術界來說——
“通報術式差不多也就是報上名字了吧,而且,我讓人打聽了一下,現在已知的另一個體術增強的天與咒縛是個小學生诶。”五條悟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狐貍眼男高點點頭:“而且。”他的目光瞥向旁邊的靈幻新隆和影山茂夫,“他這次過來,好像是為了找到超能鍋蓋頭神教的鍋蓋頭教主。”
被提到的中學生仍維持着一副簡筆畫的模樣。
“我嗎?”
“嗯,帶着武器來的,恐怕目的并不簡單吧,但他看上去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伏、惠和津美紀他們也住在這裏的事情。恐怕,只是單獨被雇傭過來找影山君吧。”
他看上去并不知道瑪利亞醬的情況,這應該只是他作為被雇傭者任務目标碰巧産生了關聯的巧合吧。
不過提到巧合。
所有人都不自覺将視線投向了那個坐在沙發上,計劃着要怎麽抓住伏黑甚爾的金發錢箱子。
……這家夥身上的巧合真是多到讓人感覺是必然的程度了。
而靈幻則是皺着眉頭:“盯上了茂夫嗎……這可不行啊。”
“會不會是神教內部産生了權力方面的分歧呢?”麻裏則是猜測,“比如想要替代影山君成為教主……”
當事中學生倒是有些為難:“這種事只要告訴我就好了。”
茂夫一開始就對教主、精神領袖這些事情沒什麽興趣……如果有人想要當的話,只要不是什麽危險的家夥,他是無所謂的。
……大概。
“不過,我感覺應該不是神教的大家幹的吧。”想起學校裏和鍋蓋頭神教有關的同學,“他們好像只是個愛好者俱樂部一樣。”影山茂夫總結到。
“是嗎……?”麻裏有些懷疑。
——不過她也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畢竟在麻裏的那條線路,瑪利亞根本沒和調味市産生什麽大關聯——
麻裏知道的,只有回來之前,報紙上刊載過[調味市的花椰菜巨樹飛向宇宙,不知所蹤]這種讓人搞不清楚是虛構還是寫實的報道。
黃發成年人唔了一聲:“沒辦法,我和茂夫就調查一下鍋蓋頭神教這邊的情況吧。”
畢竟這絕對是一條可行的線路。
*
而瑪利亞和高專生這邊……夏油傑和五條悟交換了一個視線。
黑發男高給瑪利亞遞來了一份文件。
“瑪利亞醬,雖然你要住在哪裏都無所謂,但是恐怕這段時間……得想辦法帶着那些家具們來高專做一些測試了。”
狐貍眼男高沒有為瑪利亞解釋這份文件的內容,只是先告訴了她結論。
而瑪利亞半懂不懂地翻開了手裏的文件,當然,旁邊的靈幻、麻裏他們也湊了過來。
也算是舊事重提。
這是七海建人和灰原他們對黴菌源頭一事,追根究底得到的答案。
某些方面,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一開始老房東明明有錢買下整棟公寓進行翻修,在死後卻一點流動資金都沒有為新房東留下的原因。
而作為子女,卻不知道家裏有這處房産的原因也得到了解釋。
這棟詭異的居民樓,本身就是由來路不明的金錢買下的東西。
帶着‘詛咒’的金錢。
只見瑪利亞手裏的檔案裏——此刻正記載着東京近郊的老兩口最後的故事。
妻子患上了不治之症,很快就失去了自理能力。
她的丈夫退休後确實照顧了她一段時間,但上了年紀的老年人自顧不暇,哪有餘力照顧一個需要長期醫療幫助、失去獨自生活能力的人呢?
他曾經想要把妻子送往療養設施,但退休金顯然無力負擔這個金額。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總之。
某一天,丈夫失蹤了。
但在這件事發生後不久,妻子突然詭異地在家裏得到了一比不菲的金錢,并憑借這個,入住了非常不錯的養老設施。
然後,因為缺乏自理能力,也沒能聯絡上其他監護人,別有用心的人也很快、順理成章地盯上這個只能依賴護工照顧,有些糊塗的老人。
來來、投資吧?
戴着眼鏡的年輕人哄騙着她買下明顯不可能盈利的公寓。
來來t、除靈吧?
招募了和自己相熟的施工隊伍,從中吃飽了回扣。
來來、翻修吧?
從中間拿到了巨額的中介費的年輕人迅速榨-幹了老人獲得的保險金。
然後,拿到保險金的老人,和那個意圖将所有錢騙走的年輕人,都染上這錢裏帶着的詛咒。
瑪利亞眨了眨眼:“……錢裏的詛咒?”那黴菌就是從這裏來的嗎?
而五條悟已經攤開了兩手:“以輔助監督的調查結果來看,那個老太太就是一開始的感染者,然後才是眼鏡——最讓人疑惑的,就是那筆天外橫財的來處。”
而經歷過讓瑪利亞祈禱十億,得到奇怪の手指的靈幻咨詢室全員都産生了過分熟悉的預感。
幾人将視線投向了瑪利亞。
“那位丈夫失蹤前,最後被目擊的地點就是高野山附近。雖然他肯定不是為了許願去的。”
只是最後達成了許願的結果而已。
夏油傑坐在了瑪利亞的對面,低頭看向了金發錢箱——他一邊輕輕召喚出了小手,把它放在瑪利亞面前的同時,一邊把結論告訴了她。
“瑪利亞醬,這棟樓搞不好……一開始就是向你祈禱得到的金錢買下來的。”
渴求不屬于自己的金錢。
因而得到了詛咒。
而瑪利亞則是皺起眉,歪着腦袋:“……”
她看着老房東丈夫的失蹤日期……剛好是真理亞許願前不久的事情。
她總感覺……雖然這邏輯也說得通。
“好像不是這麽回事……”試圖回憶的金發錢箱皺着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的手在空中左右衡量了片刻,“好像有沒法持平的地方。”
只是金錢的話。
而且,明明是為了解救老房東太太而得到的金錢,最後卻詛咒了她。
瑪利亞歪着腦袋:“……這樣好像不能算是實現願望吧?”
心中有了些許猜想。
金發錢箱舉起了手裏的文件:“老房東得到的錢夠治病嗎?”
“……不,應該沒救了,哪怕繼續治療,延長生命也只是徒增痛苦而已。”黑發男高搖了搖頭。
“那麽願望不是治療了。”
麻裏卻皺起了眉頭:“可是,維持被護理的狀态也只是痛苦的話,為什麽要花錢讓她進入療養院呢?”女性前輩攤開了手,“他不正是因為沒法注視這樣的痛苦,才去往山裏的嗎?”
這根本說不通。
“而且,就算最後被騙走了錢去購買公寓,老房東太太的錢也讓她在療養機構裏,住到了最後落氣的時候……”
那也就是,對方得到的金錢遠大于他需要的,這按照瑪利亞的德行來說,根本就是不應當成交的交易。
咨詢室內的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而瑪利亞思考了片刻,像是想明白了……她輕輕将手放在了小手的上方。
夏油傑看向表情莫名有些嚴肅的瑪利亞:“怎麽了?”
“去除療養院的差價。”瑪利亞唔了一聲,報出了一個感知到的數字,“剩下的金錢大概是這個數額嗎?”
檔案裏沒有計入這個數字,所以兩個高專生又打了幾個電話,才給了她肯定的答複。
搞不清楚瑪利亞到底是從哪裏得出的這個數字。
在場的幾人都将視線投到了瑪利亞的身上——如之前所說。
她身上的巧合總是多到讓人認為是某種必然的程度。
察覺到了幾人的視線,那個錢箱子這才給出答案:“那個老爺爺恐怕許的可能是安樂死之類的願望吧……我猜。”畢竟自己根本想不起來。
所以他許願的,可能只是能讓妻子足以在療養院安心地,沒有痛苦的睡去的金錢。
……而剩下的,被得到的額外金額,那些帶着詛咒的金錢。
“是小手的價碼。”瑪利亞報出的數字,正是她在小手身上看到的大致價碼。
靈幻沒懂:“為什麽?”
“因為小手一開始就是被我封印的咒靈……吧?”這是瑪利亞混雜着大半直覺的猜測,“為了把小手放出去?它是花了很大代價才封印起來的東西。”
所以它才沒有來處,像是憑空出現的。
“等等……”靈幻新隆皺起眉頭,“那、可是那個老頭沒有許願把小手放出去吧?”他都不知道這個詛咒。
“應該沒有吧。”
“那到底是誰、”
散播這種吃掉腦袋的黴菌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可能是我。”
瑪利亞唔了一聲,然後更正了一下說法。
“應該是沒有失憶之前的我吧。”她還是箱子的那個時候,做出的決定。
這麽說着的瑪利亞面露期待——
沒失憶的她搞不好是個心狠手辣、運籌帷幄的盒!
當然。
聽完結論的大家都露出了脫力的表情——期待她能給出正常結論果然是我們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