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能人異士
第75章 第 75 章 能人異士
又有二百兩銀子進賬, 郁離很高興,算完匣子裏的錢後,她取了五十兩銀子拿去給周氏。
周氏正準備帶兩個孩子歇息, 見她過來給自己送銀子, 有些疑惑。
“娘, 給你家用。”郁離財大氣粗地說。
周氏趕緊推回去, “不用不用, 我這裏有銀子呢, 就算家用也不用這麽多。”
她說的是實話,最近她在繡桌屏,半個多月就能繡出一幅, 有六兩的收入。除此之外,郁離還會時不時會給她銀子,讓她當家用。
問題是,家裏但凡需要什麽東西, 郁離都會在縣城順便買回來, 根本不用她花什麽銀子, 就連傅聞宵現在的藥錢她都包了,導致她手裏的錢越攢越多,都花不出去。
郁離堅持要給她, “您收着, 現在用不上,以後也可以用。”
他們不可能一直住在鄉下, 說不定以後會搬到縣城, 屆時就能用得上了。
周氏實在拗不過她,只好收下,一邊問道:“你咋突然給我錢?”
“這是我賺的!”郁離說, 努力地抿嘴,最後還是沒忍住臉上露出些許得意的笑,“我這次賺了兩百呢。”
周氏吃了一驚,忙不疊地問:“離娘,你做了啥?怎會賺了兩百?”
瞬息間,她便想到賭博這種來錢快的東西,不免有些焦急。
賭博這種事,素來是十賭十輸,沒有贏的,除非莊家故意先讓你贏,然後會十倍百倍地從你身上再贏回去,讓你傾家蕩産。
只要沾上賭,沒哪個有好下場。
見她面露焦急,郁離雖不知她懷疑自己去賭,不過也不想讓婆婆太擔心,想了想說道:“這是官府給我的賞銀。”
周氏一怔,“官、官府的賞銀?”
她有些不知所措,實在想不出,郁離做了什麽,能從官府這裏領到兩百的賞銀。
郁離道:“娘你就放心吧,這銀子來路絕對正常,您安心地用。”
她沒說剿匪的事,怕吓到周氏。
周氏還是十分不安。
翌日等郁離去縣城幹活,她去找傅聞宵,向他詢問這事。
傅聞宵笑了下,說道:“娘,沒事,您安心地收着罷。”
聽他這麽說,周氏總算安心幾分。
她知道傅聞宵是個可靠的,連他也這麽說,那應該是沒什麽危險。
雖不知道郁離怎麽從官府那裏拿到賞銀,不過想到她的本事,又有些明悟。
周氏不去問這些,她知道有些事自己不需要去過問,知道太多反而不好,會拖累孩子。
這是她的生存之道。
突然,她看了看傅聞宵,說道:“宵哥兒,你的氣色最近好了許多,是不是你的身體要好了?”
雖然傅聞宵沒說,但她一直照顧他,對他的身體情況了若指掌,也能察覺到他的身體在好轉,例如他最近出來和他們一起吃飯的次數變多了,而且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時不時能看到他笑,特別是有郁離在的時候。
以前他很少笑,太多的事壓在他身上,使得他從小就要端着性子,少年老成,不茍言笑。
後來他生了病,終日昏昏沉沉地躺着,身體時好時壞。
在病痛的折磨下,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周氏心裏是難過的,這是她照顧着長大的孩子,視若親子,看到他受苦,心裏十分煎熬
傅聞宵沒有否認,含笑道:“是的。”
雖然有所猜測,見他承認,周氏仍是驚喜得不行。
她雙手合十,嘴裏叨念着佛祖保佑之類的,如果不是在這鄉下地方,她都想去寺裏給佛祖上柱香。
傅聞宵心裏也有幾分感概,溫聲道:“娘,這幾年辛苦您了,我以後會好的,屆時我會帶你們回京。”
周氏愣愣地看着他,眼淚驀地流了出來。
她眼裏流着淚,臉上卻是笑着的,說道:“回不回京都不打緊,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開心了。”突然想到什麽,她開心地說,“郁老太太當初說得不錯,離娘果然是個福星,誰娶了她便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自從郁離進門,他們家越來越好了。
傅聞宵的身體好轉,兩個孩子都健康活潑,這個家也終于像個家,而不是暫時的蝸居之地。
這些都是因為郁離。
最重要的是,宵哥兒的身子以後會好,他會好好地活着,不會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才是令她最開心的。
傅聞宵怔了怔,想起當初他從昏迷中醒來,周氏和他說給他娶妻沖喜之事,以及為何挑了郁家二房長女的原因。
當時他覺得這是耽擱一個無辜的姑娘,不過在看到郁離瘦得快脫形的模樣時,又不忍心讓她回郁家受罪,想着讓她暫時留在傅家,日後等自己去了,便給她一份和離書,将他們的後半輩子安排好,讓他們能安穩地過完這輩子。
只是他沒想到,郁離的來歷奇特,很快就在他面前暴露自己。
也因為她,他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傅聞宵道:“離娘确實是福星。”
誰能說她不是福星呢?
若她不是福星,她如何會成為青石村的“郁離”?只怕他這時候應該已經時日無多,要準備後事了。
見他竟然贊成自己,周氏驚奇不已,笑道:“宵哥兒,你以前不是一直認為沖喜和福星之事是無稽之談嗎?”
她不太懂讀書人嘴裏的子不語怪力亂神,只知宵哥兒從來不信那些東西。
這會兒,他居然也承認郁離是福星。
傅聞宵坦然地說:“因為那些确實都是騙人的東西,只有離娘不是。”
她從異世而來,且能讓一個将死之人活下來,這不是福星是什麽?
這大千世界,誰能有她這般的奇遇?這代表她本身就是一個奇跡,自然是福星。
周氏瞅着他,“所以,只有離娘是福星,其他人不是,是嗎?”
傅聞宵繼續點頭,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周氏不禁掩嘴笑起來,覺得自己明白了。
宵哥兒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這種事若是攤上其他人,都是騙人的,攤在離娘身上,那是她應得的!
她就是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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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懷卿來到山平縣後,并不欲暴露身份,甚至沒住在張縣令安排的地方。
他讓屠老大幫忙租了個院子,讓那些跟随他一起去剿匪的侍衛住進去,他則住在屠老大在縣城的宅子。
屠老大在縣城買了個宅子,宅子不大,只有一進,因屠老大平時并不怎麽住,屋子裏的家具物什并不多,可謂是家徒四壁。
宣懷卿并不在意,反而住得很踏實。
他小時候被家人嬌養着,嬌生慣養得不行,直到十歲時,父親戰死沙場,為了他的安危,他被送到祖父身邊,跟着祖父宣老将軍在軍營裏住了一段日子,漸漸地改掉嬌氣的毛病。
尋常軍士怎麽吃住,他也跟着他們怎麽吃住,漸漸地養成現在這種不拘小節的性子。
天還沒亮,聽到屋外的動靜,宣懷卿便醒了。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發現離天亮還早着。
宣懷卿走出房門,打着哈欠,朝院子裏正在洗漱的屠老大道:“屠叔,你咋起這麽早?殺豬都要起這麽早的嗎?”
昨晚他去赴張縣令的宴,沒滋沒味的,折騰到大半夜才回來,現下也不過睡了兩個時辰。
這會兒實在困倦得厲害。
“少爺,殺豬就要趁早。”屠老大一邊忙一邊說,“我這起得還算遲的,像離娘住在村子裏,要早起一個時辰趕過來。”
宣懷卿一聽,心裏難受得緊:“屠叔,你怎麽給她介紹這種活計?對姑娘家而言,這也太辛苦了。”
他們宣家人報恩從來沒這麽寒酸過,居然只給人家姑娘一個殺豬的活。
這是埋汰人吧?
屠老大有些無奈,“當時那些探子盯得緊,我不好暴露少爺您的身份,和她說我是您的朋友,總不能上來就給她錢和房子吧?這也太打眼了,對她不好,便先給她介紹個營生,想着屆時等你來了,你自己去報恩。”
當時宣少爺可是特地交待他,自己要親自報恩的,他也不好插手做太多。
宣懷卿聞言,十分愧疚,覺得是自己的錯。
他當時看得出郁離過得不好,應該給她更多實際的東西,讓她能過好一些,而不是讓她最後只能來縣城殺豬,為生計奔波勞累。
哪個人像他一樣,報恩是讓一個姑娘去殺豬的?
這事要是傳出去,只怕要笑掉世人的大牙,他娘、他祖母都能拎着他的耳朵,問他是咋想的。
他、他真的沒有報恩報到讓她去殺豬的意思。
屠老大一看便知他在想什麽,說道:“少爺,其實離娘殺豬挺厲害的,我覺得她很喜歡這份活兒,暫時應該不會想換什麽營生。”
離娘在張複這裏待得十分快樂,看她的樣子确實不想挪窩。
除非……能讓她去剿匪什麽的。
屠老大想到這裏,有些無語,便和宣懷卿說了這事。
宣懷卿果然傻眼,“她、她居然還想剿匪?”
他還以為,她只是喝醉了才去剿匪的,清醒後肯定沒那想法。
“是的,她想拿賞銀。”屠老大肯定地點頭,“不過我覺得對離娘而言,剿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要是以往,屠老大肯定不會說這種大話。
然而想到青崖山匪寇的下場,他又覺得剿匪對她應該沒什麽難度,說不定以後哪裏需要剿匪,可以讓她一起去,能減少很多傷亡。
這話宣懷卿贊成,他說道:“郁姑娘的力氣實在大,我覺得她是個學武的料子,要是讓她從小學咱們宣家的槍法……”
“或許她已經學過其他的武藝了呢?”屠老大意味不明地說。
宣懷卿愣了下,沉思片刻,笑道:“學了更好,說不定她和哪個能人異士學到這身本事,才會如此厲害,怪不得能去剿匪。”
屠老大點頭,“宣少爺說得對。”
幾句話間,兩人便為這事作了個定論。
屠老大洗漱完後,準備去肉鋪那邊。
他對宣懷卿道:“少爺,您再睡會兒,等天亮後再去吧。”
“不睡了,我和你一起去。”宣懷卿道,“我許久沒見張叔了,順便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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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肉鋪,肉鋪這邊的人都來齊了,正在吃早飯。
見到宣懷卿,張耀平和羅叔都好奇地看他,他們不認識宣懷卿,見屠老大帶他過來,還以為是新來的夥計。
就是長得實在英俊,看着不像是來殺豬的,更像是哪家的少爺。
正在啃包子的郁離擡頭看宣懷卿一眼,沒想到他來得挺早的。
張複吃了一驚,忙站起身:“宣……懷哥兒,你咋來了?”
宣懷卿沒什麽架子,笑吟吟地說:“許久沒見張叔,我最近來縣城,順便來看看你。”
說着,他忍不住看向坐在那裏的郁離。
屠老大為羅叔他們介紹,“這是我在府城的一個朋友家的孩子,和老張也是認識的,他來縣城這邊玩兩天。”
張耀平和羅叔恍然。
原來是府城來的,能跑這邊來玩,不用為生計奔波,只怕還真是哪家的小少爺吧。
張複招呼他們過來一起吃早飯。
今天肉鋪裏的早飯是大肉包子和豆漿,量大管飽的那種。
宣懷卿很快就融入他們,和他們坐着吃包子聊天,順便和郁離搭上話:“郁姑娘,你在這裏待得習慣嗎?忙不忙?累不累?”
羅叔和張耀平覺得宣懷卿這話聽着挺奇怪的。
倒是張複和屠老大都明白他的意思,宣少爺這是擔心救命恩人在這裏受委屈呢。尤其是張複,十分緊張,就怕宣少爺以為他委屈了郁離。
郁離道:“這裏挺好的,不算忙,只幹半天,也不累。”
對她來說,确實不累。
宣懷卿仔細看她,确認她說的是真的,不是敷衍自己,總算沒那麽愧疚。
因這裏人多,他也不好和郁離聊什麽,很快便止住話題。
吃過早飯,肉鋪裏的人開始忙起來。
張複想讓宣懷卿先離開,殺豬不僅腌臜,還血腥,不好污了小将軍的眼。
宣懷卿不在意,“張叔,你別小瞧我啊,我也是跟着祖父生活過的。”
屠老大和張複知道他嘴裏的祖父是宣老将軍,宣懷卿十五歲時,甚至被老将軍帶去戰場,看過比殺豬更血腥殘忍的場面,哪會怕這些。
于是兩人便不再勸。
很快宣懷卿就看到郁離是如何殺豬的。
看到那些豬吭都不吭一聲,全程安靜無聲,他有些愣。
殺豬好像不是這樣的吧?他雖然沒看過,但也知道殺豬時,那殺豬聲非常凄慘,會傳得老遠,絕對不會這麽安靜的。
張耀平嘿地笑了聲,趁着中途休息時,對他道:“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稀奇?這沒啥,在郁阿姐面前,這些豬可乖了,吭都不會吭一聲。”
然後他又神神秘秘地說:“你知道嗎,咱們郁阿姐可是能人異士,不是尋常人哩。”
宣懷卿心髒跳有些快,面上故作好奇,“怎麽說?”
“因為所有豬遇到她,不是腿軟,就是不敢吭聲,它們不過是畜生,哪會如此有靈性?由此可見,郁阿姐絕非尋常人,肯定是那些話本裏的能人異士,方才能鎮住這些豬。”
宣懷卿:“……”
其實他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事,屠老大沒和他說過。
聽着好像挺有道理的啊。
張耀平又道:“看在你和我七叔、屠老大認識的份上,我再告訴你,我懷疑郁阿姐是來體驗殺豬生活的,她肯定另有身份,将來定然會做出一番大事業,她這般厲害,就算是聖人見着她,都恨不得要給她授官哩……”
宣懷卿:“……”
要不是他知道郁離的身份,還真信了他,太能吹了。
等郁離他們去送貨,張耀平去前面肉鋪賣肉,屋裏只有宣懷卿和屠老大兩人後,宣懷卿便将張耀平和他說的那些話告訴屠老大。
屠老大有些無語,說道:“聽老張說,耀哥兒從小就喜歡聽人家唱戲和說書,越是離奇的故事,他越愛聽。估計是最近聽了什麽能人異士有關的故事,将那故事套在離娘身上了。”
宣懷卿卻道:“屠叔,萬一是真的呢?”
屠老大正要反駁,猛地想起昨晚在傅家見到的傅聞宵,不禁呃了一聲。
他懷疑傅聞宵不是尋常人,如果自己的懷疑是真的,說不定郁離的身份也是假的……
難不成郁離真是另有身份?
或許她确實是什麽能人異士,來到青石村的郁家隐姓埋名,要幹一番大事業?
兩人面面相觑,無言以對。
這種可能……好像也有的吧?
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能人異士自古以來更不少,萬一郁離并不是青石村郁家二房的女兒,而是真的能人異士呢?要不然怎麽解釋那些豬遇到她就腿軟的事?還有匪寨被她弄得崩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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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離送貨回來,發現宣懷卿和屠老大看自己的眼神很微妙。
她沒多想,去洗淨手後,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請兩人到後院的一間屋子裏說話。
門打開着,屠老大守在門口,以防有人過來。
宣懷卿暫時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他認真地朝郁離揖了一禮,感謝當日她的救命之恩,同時也告知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是京城人士,祖父是宣威将軍,統率鎮南軍……”
“上次我是追蹤他國的探子入山,未想不慎失足,陷于山中,多虧郁姑娘路過,出手相助。”
說到最後,宣懷卿愧疚地道:“當日無意隐瞞郁姑娘,只是情況特殊,怕給你帶來麻煩。便想着,等事情解決後,再與你表明身份。”
郁離表示沒事,她沒放在心上。
宣懷卿臉上露出笑容,繼續道:“救命之恩無以回報,日後但凡郁姑娘有什麽需要,你可以告訴我,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絕無二話。”
“真的?”郁離認真地問他。
宣懷卿點頭。
郁離沉吟片刻,先是問了一句:“你在山平縣的縣令那兒是不是能說得上話?”
聞言,宣懷卿和門口的屠老大都有些不解。
宣懷卿含蓄地道:“還好,我認識張縣令的上峰,府城的知府席大人。”
郁離眨了下眼,她沒去過府城,知道的不多,她只重視一件事。
宣懷卿在張縣令那兒能說得上話,那就簡單了。
郁離認真地道:“宣少爺,你能不能讓張縣令整頓碼頭那邊,減少一些百姓被盤剝的現象。”
宣懷卿愣住,沒想到她說的居然是這個。
門口的屠老大不由想起自己在縣城第一次遇到郁離時,她當時正在縣城找活幹,說她在碼頭的見聞,以及因為有碼頭的那些力夫作對比,讓她覺得殺豬這活比碼頭扛貨好太多。
當時話趕着話,于是她便來這裏殺豬了。
所以說,殺豬這活其實也不算是他介紹的,他真沒想要介紹宣少爺的救命恩人來殺豬的意思。
“自是可以。”宣懷卿毫不猶豫地說,“碼頭的事,我會和張縣令說,這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
說到這裏,他有些惱怒張縣令沒管好山平縣,能讓她注意到這些,可見碼頭的盤剝現象有多嚴重。
雖然他知道不僅是山平縣,估摸很多地方都有這種現象,仍是覺得張縣令這縣令當得不盡職。
郁離見他應下後,便沒什麽事了,她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宣懷卿叫住她,“郁姑娘,你要不要換個地方,換個活計……”
郁離不解地看他,“換什麽地方?”
宣懷卿遲疑地道:“殺豬這活不太适合姑娘家,而且你住在青石村那邊,離縣城太遠,每天還要大半夜過來……你若是想,我可以給你介紹個輕省些的活計。”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裏想着适合她的工作。
“不用,這裏挺好的。”郁離擺手,表示暫時沒有想換工作的意思。
宣懷卿張了張嘴,“可是……”
“不過,如果哪裏要剿匪,你可以叫我過去。”郁離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這個我覺得合适。”
宣懷卿:“……”
看她一臉期盼,宣懷卿實在難以拒絕,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做的話,也是可以的……”
“那就麻煩宣少爺了。”郁離高興地說。
宣懷卿忙道:“不用叫我宣少爺,你喊我的名字就好。”
郁離瞅了他一眼,沒作聲。
宣懷卿見狀,心裏嘆氣,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挺好的,至少她不會和屠叔他們一樣,總叫他宣少爺,太過客氣。
和郁離一起出門時,他想到剛才張耀平說的話,瞅了瞅她,欲言又止。
“有事?”郁離問,他這麽盯着自己,想不注意也難。
宣懷卿停下腳步,突然說道:“郁姑娘,我見你好像會武功,可是如此?”
“是的。”郁離坦然地說,“确實會點拳腳功夫。”
他又問:“有人教你?”
郁離點頭,“自然。”
這是訓練營教的,确實算是有人教她。
宣懷卿問道:“不知教你的,可是一位能人異士?”要不然,怎麽能将她教得這麽厲害?
郁離眨了下眼睛,毫不猶豫地表示,是的。
教她的就是能人異士,有異能的基因戰士,怎麽不算呢。
宣懷卿和屠老大的一顆心終于落定。
“不知教你的是哪位奇人?”屠老大問了一句。
郁離道:“她姓蔡,我們叫她蔡老師,她教出很多學生。”
原來那位能人異士姓蔡啊。
兩人從她這裏确認确實有能人異士教她後,對她的身份不再懷疑。
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教出很多學生,那些學生不會都像郁離這樣厲害的吧?
宣懷卿道:“郁姑娘,朝中對能人異士多有優待,若确認真有本事的,還會授官呢。”
郁離有些茫然。
授官?是她想的那樣嗎?可她聽說,大慶朝好像沒有女子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