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是不是被拿捏了？”……
第62章 第62章 “我是不是被拿捏了？”……
這一天的游樂園之行, 在煙花最璀璨時落下帷幕。
有人留戀，有人堅信美好稍縱即逝。
而竹竹小朋友則用小手将“煙花”揣在口袋裏，穩穩兜走。
這一天的行程, 笑也笑過, 鬧過也鬧過，回程的路再漫長, 嘉賓們仍認為是值得的。
整整兩個小時的路途，在車程的前半截, 直播間還未關閉。網友們和嘉賓們一樣, 就像是在游樂園度過充滿童趣的一天, 等到車廂裏逐漸安靜，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放煙花的時候, 看見鏡頭帶過工作人員的臉, 游樂場之行太去班味兒了，那時候工作人員的眼神一定都不疲憊！】
【想起來很小的時候, 和爸爸媽媽去游樂場玩, 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 上了車靠在大人身上, 一下子就睡着了，和現在的小竹寶一樣。】
【我們這邊的游樂園, 以前沒什麽項目，不過六一兒童節的時候，會組織園游會, 累積積分可以得到小獎品, 我拿到了一個帶鎖的儲蓄罐，到現在還放在老家，裏面裝了不少硬幣, 沉甸甸的。】
【兒時總想，如果長大之後能随時随刻去游樂場玩就好了，不用等着過生日、兒童節，也不用選天氣溫暖晴朗的時候……現在長大了，發現這樣的夢想不難實現，只是也不會忽然心血來潮，去游樂園玩一天。】
【還有吃不完的雪糕，不用午睡，可以熬夜，其實我們過上了小時候夢寐以求的生活嘛！】
【原來過上夢想的生活，要以成長為代價呀。】
車廂裏，小團子還想着游樂園裏那些精彩的瞬間。
紀凝幫她解開小辮子上的氣球，一整天時間過去了，氣球還是沒能帶着寶寶飛起來。它們果然只是兩個普通的氣球，但給竹竹帶來的快樂，卻是無窮的。
竹竹揪着長長的繩子，輕輕扯了一下。
兩只氣球在車廂裏飛高，氣球“腦袋”撞到車頂，她又将繩子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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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痛的。”小團子一本正經，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瓜。
紀凝幫忙呼呼竹竹的腦袋：“不可以打頭，會傻的。”
“她打得很輕。”童之樂笑道，“都沒聽見響！”
竹竹：“不是真傻瓜哇！”
“那就是假傻瓜。”紀凝說。
【凝凝和樂樂的聲音都好好聽，一人一句，就像是助眠主播在說話。】
【節目播到現在，凝凝和妹妹的關系越來越好了，感覺經常看見她們倆待在一起。誰還記得那個時候進廠，她倆大眼瞪小眼，誰都沒好氣的樣子……時間過得真快。】
【講真，如果凝凝沒打算演戲，可以去試試看當助眠主播。】
【讓我算一算，熱心網友們給紀凝找了多少份工作了。巡游花車迪士尼公主、熊大內膽、吃播、助眠主播……還有什麽！】
【不是網友們胡說八道，凝凝真的可以當助眠主播，才上車多久，我們竹竹寶寶就已經睡着了。】
【小竹寶的臉蛋軟軟的，退一萬步來說，我真的沒機會揉一揉嗎QAQ】
竹竹是在媽媽懷裏睡着的。
等寶寶睡着，紀凝将小人兒挪到了江乘的懷裏。
寶寶睡得像一只軟乎乎的小豬包，好安靜。
等到晚上八點三十分，直播間準時關閉，車廂裏其他嘉賓們，同樣愈發安靜下來。
節目第二期錄制過半，就連童之樂與向星晖這樣真正的素人，也已經學會和鏡頭“融洽相處”，不過一天的直播結束，還是能松一口氣。
竹竹被抱走後，童之樂就換位置坐到紀凝身邊去。
她不需要再注意形象，盤着腿一坐，窩在座椅裏，像囤堅果的小松鼠一樣，從環保袋裏找出一堆零食和水果。
“你吃嗎？”她問紀凝。
網友們太嚴格了。在節目直播時，就算只是分享零食這樣的小事，都能讓他們挑出一堆刺。像是分了這個沒分給那個等等，可問題是，她自己都不夠吃！
小盒草莓是童之樂早就洗好的。
白天玩的時候，一直是章彥希紳士地幫她背着環保袋，她一時沒想起來。這會兒和紀凝一口一個，香甜的草莓汁水在唇齒間迸發，不由眯起眼睛一臉滿足。
紀凝打開在樂園下載的app，給童之樂看項目中被抓拍的照片。
只要是不限身高的項目，竹竹都玩了一遍，更感興趣一些的，還嘗試重刷。她一一将照片下載，放在相冊裏，看得童之樂都要羨慕，早知道也開通這個套餐了。
丁暮芸閉着眼睛，但沒有完全睡着，她耳畔回蕩着兩個年輕女嘉賓的聲音，是輕快的、有活力的。
其實四十歲，并不算上了年紀，可她也喜歡想當年，自然而然地回想從前，卻發現從出道到現在，轉眼二十年過去，她身邊真正的朋友很少。人生的大部分時候，她的回憶都是與向星晖共同創造的。
想到這裏，丁暮芸轉眸，望向後座的養子和丈夫。
孩子就像是電池耗盡電量，靠在向星晖身上睡着，眉心還微微蹙着，就連睡着，神色都是成熟凝重的。
丁暮芸有些無奈。
小屁孩兒怎麽有這麽多的心事呢？
章彥希坐在童之樂與紀凝的前座。
他偶爾會回頭，從童之樂手中拿走剩下的小半包薯片。
感覺到紀凝的眸光，童之樂繼續伸手從環保袋裏掏半天。
“還有棒棒糖，你要嗎？”
紀凝攤開掌心，接過棒棒糖。
但她不吃，準備給竹竹留着。
“這顆小草莓也得留着。”紀凝說，“給竹竹的驚喜。”
童之樂失笑，感嘆道：“小朋友的驚喜真簡單啊！”
頂流還是沒有注意到妹妹和過氣影帝走得太近。
他們仨是一組的，處得好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他連吃瓜都沒找準方向，落下自家的瓜，坐在江總邊上，吃他們家更大的瓜。
童之奇有時候也能給出靠譜的建議，就像現在。
此時沒有鏡頭跟拍，沒有煩人的耳麥，主角之一也坐得很遠，頂流談論八卦時，不需要刻意壓低聲音。
“她就這麽把孩子給你了。”童之奇說，“一點都不遲疑。”
“怎麽了？”
“是好現象啊！”
童之奇說，他之前認為紀凝還在狀況外，是因為她實在不解風情。
但經過這兩天的觀察，這位感情專家又有了新的見地。習慣性問詢、下意識的依賴，對着話很少的人機，表達欲卻不減，也許連紀凝自己都沒注意到這份心動。
又或者，她注意到了，卻不願承認。
江乘：“你這麽認為？”
“不是我這麽認為。”童之奇一本正經道，“擺明是真的。”
話音落下，他擡胳膊，推了推江總：“想笑就笑呗。”
“我應該怎麽做？”
童之奇傲嬌臉：“不是不信我的嗎？”
作為節目組的兩大e人之一，童之奇單方面和江總“打得火熱”。
直到身後傳來紀凝的聲音。
“你們倆，別吵竹竹睡覺！”
……
嘉賓們回到度假區小木屋，已經快十點了。
夏雲開在節目裏多留了一天，玩得很開心，但還是得離開。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嘛。”夏老師笑着，“是不是有點俗？”
這一次在節目中過夜，她完全沒有做好準備，本來還在猶豫，好在幾位女嘉賓湊了湊，給她提供新的洗漱用品、睡衣和第二天節目中可以穿的衣服等等，夏老師才不至于因臨時工作安排而措手不及。
現在要離開了，夏雲開将該還的都還回去。
“暮芸姐。”她說，“這副耳墜，我剛才取下來的時候用酒精棉片擦過了。睡衣還沒洗，如果方便的話，你給我留個聯系方式，洗完之後再寄還給你。”
丁暮芸收下耳墜，也收下了睡衣，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短暫相處中，夏老師對嘉賓們有了初步的印象與了解。
影後為人親切和善，可實際上邊界感非常強，這并不是耍大牌，而是因為，她對很多人設防。
童之樂的發型酷酷的，表情也酷酷的，剛開始對待陌生人時很直爽不客氣，但其實，她反倒是女嘉賓裏心思最細膩的一個。
夏老師與童之樂最熟，是因為昨晚她倆在一個屋子裏休息，睡不着時，說了好多話。
“借我用的護膚品就還不了了。”夏老師對童之樂笑道，“不過我的皮膚很幹，平時睡前敷厚厚的一層面霜都不夠滋潤，你那個面霜是什麽牌子？”
她們交換了聯系方式。
約好等節目結束，再碰個面，也許後續忙碌的工作會将這樣的邀約變成客套，但至少在開口的這一刻，她們都是真心的。
節目組安排的車子已經在門外等待，在離開之前，夏老師敲了敲紀凝的房門。
她道謝，将借來的圍巾和帽子還上。
臨別時，夏老師的腳步頓了一下。
“紀凝，在心理咨詢中，我們經常會設置一個情景。”
“想象一個小女孩。”
“你走到這個小女孩面前，可以安慰她，也可以抱抱她。”
“小女孩是小時候的我自己嗎？”紀凝揚起唇角。
夏老師也笑了，低頭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名片夾。
“這個給你。”她從名片夾裏抽出自己的名片，溫聲道，“如果需要聊聊天，随時可以聯系我。”
……
距離節目結束，只剩下兩天時間。
這一期，似乎過得特別快。嘉賓們自己讨論時，認為是因為第二期節目裏，大家不再陌生，變成熟人局，吃喝玩樂之間，時間飛逝，等反應過來，又到了即将道別的時候。
将不舍挂在嘴邊，似乎煽情了些，但此時這一天的直播已經結束，嘉賓們還商量着再來一個下半場，顯然是希望将歡樂的氛圍延續下去。
“反正還早，好幾個房間裏網絡都不好，還不如出去玩。”
“十點都還沒到，連老年人都還沒睡呢。”
丁暮芸與向星晖相視一笑。
向星晖說：“那咱們今天肯定得提起精神，別讓小年輕看扁了。”
章彥希臉都紅了：“哥、姐，我說的老年人不是指你倆。”
“你指的是誰？”童之奇促狹道。
“……”章彥希說，“我爸媽。”
嘉賓們都笑了。
陶導卻笑不出來。
陶韶榮一直在想方設法，勸退大家。
“都這個點了，別出去了呗。”
“剛才司機送夏老師去機場，說一路往外開，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還不如好好休息，保持好狀态，準備明天的節目。”
陶導不希望大家出門，是覺得直播都已經結束了，嘉賓們還成群結隊出去玩，這麽豐富的夜生活沒能播出去，簡直是白瞎了。
“有什麽好玩的，我們工作人員拿筆記下來，明天在節目裏給你們排。”陶導又補充。
其他嘉賓們則在讨論一會兒去哪裏。
“去個洗浴中心？搓搓澡什麽的！”
陶導：“不行，我們後面有雪地溫泉行程。”
“查一下雪嶺的夜生活，去喝點兒？”
陶導：“更不行！現在開喝，明天一早絕對會浮腫，影響節目。”
嘉賓們低頭拿着手機，查找雪嶺游玩攻略。
“去夜市吧。”紀凝忽然提議。
其他嘉賓們瞬間舉雙手贊成。
陶導終于還是拗不過大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提出兩個退讓後的要求。
第一，得帶一個攝影師。按照老規矩，第二期節目末尾會播放一些後采片段和嘉賓們的日常花絮，帶上攝影師拍下他們的逛吃畫面，算是給節目提供素材。
第二，兩個小朋友就不要去了，乖乖在小木屋裏睡覺。畢竟他倆已經睡着了，孩子小，吵醒他們，怪折騰的。
童之奇一下子就戳穿陶導的小心思。
“你是想少安排一輛車吧！”
陶導：……
這麽明顯嗎？
“摳死了。”童之奇說，“我們自己打車行吧？”
“反正……”陶導話還沒說完，眼皮子跳了一下，擡眸看見一只奶呼呼的小團子。
從游樂園回度假村一共兩個小時的車程，再加上回小屋之後又睡了大半個小時，小團子睜開眼睛時，簡直生龍活虎。
寶寶的小懶腰伸得夠夠的，休息充足，感覺已經從九十九厘米長到了一百厘米。
“洲洲哥哥。”竹竹站在影後房門口招呼，“出去玩啦。”
洲洲也是睡着之後被抱回來的。
房門敞着，外邊很亮，時不時傳來大人們的對話聲，再加上竹竹精準喊名字的叫醒方式，他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陶導：……
“算了。”他咬牙，“但反正要讓攝影師跟着。”
紀凝和童之樂小聲吐槽。
“他會挨攝影師罵的。”
“偷摸兒的……”
……
雪嶺的冬天太冷了，白天特別短，太陽早早下山。
這裏的夜生活，也并不豐富，但嘉賓們總算是找到了個熱鬧的地兒。和節目組工作人員們朝夕相處的這些日子裏，藝人們早已習慣他們的高強度工作模式，素人們卻實在是看不下去，自由活動時間，自己打車出來游玩，不讓陶導安排車輛和其他工作人員。因此這一趟出行，工作人員就只有倆随行拍攝的攝影師，他們沒有開口吐槽，不過已經用眼神暗殺陶導一百次。
什麽總導演，将打工人從這麽溫暖的被窩裏拉出來……
太喪心病狂了！
“這裏什麽好吃？”
“凝凝，你剛才說的炸雞柳在哪兒？”
“都來雪嶺了，怎麽能吃炸雞柳呢！肯定得嘗一嘗特色的小吃。”
丁暮芸與童之奇悲痛對視。
又是老問題，他們對自己的飲食管理太嚴格，尤其這會兒跟拍的不是直播鏡頭，更不用意思意思吃兩口，可以更嚴苛一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童之奇露出堅定的眼神。
“姐，人生苦短，來都來了。”
丁暮芸：……
突然就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戰鬥了。
“我看一下攻略。”紀凝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手機，“本地人都愛來這個夜市，不過得找中間區域的小吃店，這些都是老店，口味有保證。”
竹竹又解鎖了第一次逛夜市的體驗。
這裏好多的人，來來往往，寶寶緊緊跟着爸爸，一刻都不敢松懈。
小團子不怕大灰狼，也不怕小怪獸。
她最害怕的，就是人販子。
“兩頭的店——”紀凝念着攻略，忽地被一道力量往後拉了一下。
一擡眼，原來她差點和路人撞滿懷。
竹竹咧開小嘴角。
爸爸一只手拉着媽媽，一只手拉着寶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人販子克星哇。
在看煙花的時候，網友們調侃，防沉迷系統專門針對人工智能。
效果不是蓋的。
紀凝繼續：“兩頭的店，基本上都是新開的，不一定好吃，還占肚子！”
嘉賓們三三兩兩，結伴同行，沿着夜市一路逛着。
周遭有小攤販叫賣的聲音，招呼着他們停下腳步，嘗嘗雪嶺的特色小吃。
丁暮芸和童之奇一個國民度高，另一個則深受年輕粉絲們的喜愛，走在路上，時不時就能被認出來。
丁暮芸經常停下腳步給人簽名，或者答應粉絲與路人們希望能與她合照的請求。本來不算長的夜市，別人走一步路，她得分成三步走。
這個時候，她還會牽着洲洲的手。路人與粉絲們看過節目，認識這個孩子，見到他，總是熱情地打一聲招呼。
“你就是洲洲嗎？”
“鏡頭好像會放大，洲洲本人看起來沒有這麽大。”
“暮芸姐本人看起來也比熒幕上要瘦很多。”
洲洲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陌生的善意。
他回頭在向星晖的眼神中尋找答案，可什麽都找不到。是丁暮芸握着他的手，用溫柔而堅定的眼神給予鼓勵。
洲洲便用道謝，來回應這樣的善意。
等到路人們散開，他仰起臉，望着丁暮芸。
“多好。”丁暮芸揉了揉他的頭。
鏡頭确實會把人放大，洲洲看起來，并不像直播間節目中那樣大只。
而竹竹小朋友，就更是小小一坨了。
路人們也想和竹竹合照，但被紀凝禮貌地拒絕。
直到這時，丁暮芸才發現，童之奇也婉拒了不少熱情的粉絲們，用的理由是，私人行程，不希望被過多打擾。
丁暮芸：“這樣不太好吧？”
“不會。”童之奇說，“一路拍合照，玩都玩不痛快。姐，工作和生活是可以分開的，不用繃得這麽緊。”
夜市裏有好多好吃的，一路走着，香味四溢。
每到一個攤位前，竹竹都要奶聲問一句：“這個辣嗎？”
嘉賓們人手一袋小吃，爸爸媽媽允許寶寶可以嘗一點兒。
夜市的小吃攤，下足了調味料，對于竹竹來說，口味太重了。她每一樣小吃，都只嘗了個新鮮，直到小人兒在一間冷飲廳門口停下，才徹底走不動路。
“媽媽，可以吃冰棍兒嗎？”
“這麽冷……”紀凝說。
小團子仰着臉，眸光裏帶着期盼。
她眨巴着眼睛，也不鬧，只是乖乖等着。
“這麽冷，當然要嘗一嘗冰棍啦！”紀凝說。
竹竹的眼睛更亮了。
她跟在爸爸媽媽身後，進了冷飲廳。
紀凝小聲嘀咕：“我是不是被拿捏了？”
江乘點頭：“我也是。”
寶寶望着琳琅滿目的雪糕口味，一下子就挑中自己的最愛。
“草莓味兒噠！”
紀凝想起自己攢下的小草莓和棒棒糖還在屋裏。
得攢到明天再給竹竹，今天寶寶吃夠多了！
江乘給竹竹買了一只冰棍兒，回頭問洲洲：“你吃嗎？”
紀凝先出了冷飲廳，在門口等着。
她靠着門邊，擡眼望向江乘，冷不丁回想起節目剛開始時他的狀态。
那個時候的他，面無表情，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
素人組第一次一起做任務，紀凝問他會不會做飯，他冷着臉說不會。後來，做出一桌子黑暗料理，是真不會……
紀凝并不了解他這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
她想，冷冰冰的人機開始關心別人的契機是什麽？
“洲洲哥哥，冰棍兒好冰的！”熱心腸竹竹說道，“吃冰棍兒的時候，要先放在嘴巴裏，都加熱之後再咽下去。”
江乘失笑，勾了勾寶寶的鼻尖。
按照紀凝的流程，勾過鼻尖，還得揪一揪。
最後，他還順便推了推竹竹的鼻子。
“爸爸！”竹竹說，“這樣會變成小豬鼻哇！”
“小豬寶寶。”
紀凝唇角上揚的弧度，也越來越深。
在陪伴竹竹長大的過程中，不僅僅只有孩子感受到爸爸媽媽的愛意。江乘和她是一樣的，他們也得到了孩子滿滿的愛，這份愛，就像是寶寶給他們打了一個分數，作為爸爸媽媽，他們開始不滿足只拿一百分，想要做得更多一些，連附加分一并拿上。
小團子吃不了一整個冰棍兒。
冰棍太涼了，吃了半天，居然一點都沒化，就只有頂上被消滅了一丢丢，寶寶有點為難，連步伐都拖慢。
“吃不下就不吃了。”紀凝說。
竹竹将冰棍遞給媽媽。
紀凝接過，找到垃圾桶，随手就要扔掉，忽地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正注視着她。
榜樣媽媽的力量，簡直是無窮的，就在這一刻，她調轉方向。
“不可以浪費，浪費是可恥的。”紀凝嚴肅臉，将冰棍遞給江乘，“你說呢？”
江乘：？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攝影師有了自己感興趣的拍攝素材。
先是霸總硬着頭皮給寶寶表演一個消滅冰棍計劃，再是講義氣的頂流也去買了一根冰棍，走到他身邊。
“陪一根。”頂流說。
攝影師的膽兒越來越肥了，逐漸将鏡頭推近。
江總冷酷臉，還順便用更冷的冰棍兒擋住自己的側臉。
身後，傳來紀凝和竹竹的偷笑聲。
但這樣偷偷嘲笑人家，實在是太不厚道了，紀凝輕咳一聲。
“竹竹，我們剛才學到哪裏了？”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江乘：……
……
夜市裏除了香噴噴的小吃以外，還有一些手作攤位。
攤位上拉了一條可愛的橫幅，用閃亮的小燈點綴，攤主笑臉迎人。
“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像是扭扭棒做的小花、盆栽，可以帶回家當裝飾品。”
“手工編織的發箍和小發卡，和小朋友最配啦。”
“這個毛線娃娃也很可愛，每個款式都只有一只，不會和別人撞娃。”
小團子好奇地問：“撞娃是什麽？”
“就是不重樣。”攤主笑着說，“小朋友，你喜歡哪個？看你這麽可愛，給你打折哦。”
“幾折哇！”
“你想打幾折？”
幾個嘉賓們又是忍不住笑出聲。
小小人兒居然還學會講價了。
竹竹低着頭，數了數自己的手指。
最後，她伸出兩只小手：“十折可以嗎？”
“噗。”章彥希笑道，“無效講價。”
對于竹竹而言，能用十個手指頭比劃出來的數字，已經非常大了。
“十折的話，我當然是願意了，但不知道你們家大人同不同意。”攤主笑不停，從攤位上挑了一根帶着聖誕老人圖案的發繩，“這樣吧，先送你一個小禮物，打折的事兒，我們之後再慢慢商量。”
快到聖誕節了，發繩上的聖誕老人笑得一臉慈祥。
節日氛圍變得濃厚。
小禮物都送出去了，攤主的生意直接就成了一半。
竹竹小朋友蹲在攤位前，挑選了好久好久。
“挑不下來嗎？”江乘俯身。
小團子湊到爸爸耳畔，兩只肉手手圈着他的耳朵，說着悄悄話。
那一次，竹竹進廠當了廠寶，賺到的工資，還沒有給媽媽買禮物。
一轉眼，工資不見啦！
“爸爸買單。”江乘笑道。
攤位上的小手工，竹竹一眼望去，都非常喜歡。
但是挑選給媽媽的禮物，要更加用心。
“這個可以嗎？”
寶寶挑了一只手工編織戒指。
紅色編織戒指，搭配一顆小珠子，收口處打成蝴蝶結，很精美。
“戴上這個戒指，就是真正的迪士尼在逃公主哦！”攤主說。
在逃公主！
那就是媽媽哇！
紀凝和童之樂過來的時候，正好見竹竹挑挑揀揀選中自己滿意的戰利品。
爸爸買單，攤主幫忙把小禮物包裝好。
“買什麽醜東西啦？”遠遠地，她納悶道。
童之樂：“下次把‘謹言慎行’刻成牌子，你和我哥一人一個。”
“又沒有在拍。”紀凝說。
“？”身後扛着機器的攝影大哥探頭，“我在呢。”
……
節目第五天，竹竹本來是應該早早入睡的。
沒想到補過覺之後，居然還能撿來一趟新的旅程，簡直是賺大了。
這檔節目以直播的形式與觀衆們見面，但在直播中，攝影組時不時都會請走嘉賓，将話筒怼上前，進行後采。之前網友們在看節目時，偶爾會發現，環節進行得好好的，莫名有嘉賓離奇失蹤，過一陣子又突然出現，就是這個原因。
整個節目組裏，每一個人都秉承着一個理念，來都來了。攝影師也不例外，來都來了，也不知道素材有沒有攢夠，索性多錄制一些片段，到時候都丢給陶導備用。
因此今天，竹竹和洲洲第一次參與後采環節。
攝影大哥既是攝影師，又是主持人，弄來一個話筒，請小朋友們接受訪問。
訪問時間，是在他們從夜市回來之後，訪問地點，是小木屋的客廳。
攝影師将壁爐作為拍攝布景，孩子們歪着腦袋，等待他發問。
“今天去夜市玩，是什麽心情呢？”
“好玩。”
“好玩哇！”
“夜市的什麽最好玩？”
“吃烤土豆，還有套圈圈游戲。”
“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最好玩！”
攝影師也沒有采訪的經驗，按照平時錄制後采時所見，絞盡腦汁想問題。
兩個孩子裹着毛茸茸的毯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屋外大雪紛飛，屋內嘉賓們來來去去，偶爾會經過擋住鏡頭，又連忙彈開。
“不好意思。”丁暮芸說，“沒注意到你在拍，這麽晚了，還是得注意休息啊。”
“紀凝。”童之樂在走廊的一頭喊道，“昨天的花茶還要嗎？”
紀凝剛洗漱好，在走廊的另一頭回答：“你給我沖嗎？”
“懶死了！”
屋子很大，但并不空曠。
嘉賓們的聲音，将偌大的小木屋填滿，沒有升騰的熱氣，卻莫名煙火氣十足。
攝影師也盤着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
這還是第一次，加班到了最後，他居然沒什麽怨言。
“可以去找媽媽了嗎？”竹竹問。
寶寶還沒有給媽媽送禮物呢。
童之奇和章彥希正在商量着晚上怎麽休息。
夏老師已經離開，童之奇本來可以回自己房間去，但妹妹嫌棄，章彥希則是一副很想趕緊把人送走的架勢。
“沒天理，哪裏都不歡迎我。”頂流有房回不得，望天嘆氣，“我和江總一塊住好了。”
“不要。”
童之奇：！！！
他們是沒天理，你是沒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