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潇潇 “小乖
第60章 潇潇 “小乖。”
轉眼間, 雨淅淅瀝瀝下起來,陸承風神情凝滞看着李潇,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錯愕。
他們還是站在橋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講什麽。”陸承風說, “這不是你心血嗎?”
從高中時期, 廣西每次下雪,他知道他想看的一直是洛杉矶的大雪。
有時候他從美國回來, 和他聊起那些事, 李潇眼中沒什麽情緒,偶爾也會流露羨慕。
年少夢想。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 争取一個機會。
陸承風不懂他為何中途會放棄,他怎麽舍得。
思索片刻,陸承風皺着眉說:“你是因為陳家月嗎?你舍不得她,你也不想她嫁給鄭容微,她家不願意, 你就需要錢。”
他沒說是, 也沒說不是。
李潇骨節捏着優盤,最後沉默看它幾秒, 幾秒,大概半輩子那樣長。
他想起很久以前, 那些年少的心事,很多炙熱滾燙的感情,也曾驚濤駭浪,不過最後都一點點地沉澱,消失不見。
他曾經也憧憬過坐在大學校園,想看秋季教學樓的樹葉變黃,也為這些程序耗費過心血。想遇到過志同道合的朋友,戰友, 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他也曾經,在很漫長的黑夜裏挑燈,他也有傲氣。
他以為有一天,他還是能被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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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這些經年累月的幻想,夢想,他朝夕的妄想,和着雨中塵土泥濺,一段段灰飛煙滅。
陸承風問他的這句話,他狼狽未答。
他還是那副樣子。
李潇笑一笑:“不重要了。”
優盤推過去,他松開手。
李潇眸中帶着幾分平靜,好像那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陸承風盯着優盤沉默良久,最後倉皇把東西接過。他四處看了看,又翻遍身上每個口袋。
李潇問:“你找什麽?”
陸承風抿唇不言,最後,他在自己西裝的內袋裏,找到一包紙巾。
他展開一張,抽出內袋裏夾着的鋼筆,低頭輕聲道:“我給你寫一張協議,這個優盤我心裏預估價格能有三千萬,我就按照三千萬給你開合同。只是我現在沒有那麽多資金,三百萬現在可以轉給你,其餘的,算我欠你。”
李潇擡起眼睛,微張了唇:“你不用……”
“情分是情分。”陸承風沒擡頭,在紙上刷刷寫,“但這是我對這個軟件的最低心理估價。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你要是想賣給我,李工,你最好是按照程序來。”
那張紙只是普通餐巾紙,根本承受不了鋼筆淩厲的筆鋒。
寫完後,薄弱無比,仿佛一觸即碎。
“正規合同,等我回去咨詢律師,我這幾天有事,要出國一趟,等回國了拟定好發給你。”
李潇垂眼,輕輕疊起那張紙。
陸承風眸色深深看他一眼:“錢我一會兒就打給你。”
李潇說了聲好。
那是七月的尾聲,即将八月伊始,城市的綿雨下不完。
和陸承風揮別,李潇站在梧桐蔭濃的路口,看眼前來來往往車潮。
有一瞬大雨模糊了他的視線。
*
陳蟬衣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意識還并不清醒,或許是因為發燒,陳蟬衣覺得自己體溫很燙。迷蒙睜開眼,察覺到有人在喂她喝水。
她不想喝,難受地別過頭。
李潇聲音低沉:“醒了?”
“嗯。”
“先把藥吃了。”
他把她半抱起來,讓她靠着自己喂藥,退燒藥吞了兩粒,陳蟬衣又迷迷糊糊睡下。
等後知後覺恢複意識,她看見李潇那張臉就在身邊,依稀想起昨晚的事,臉頰不禁紅了紅。
陳蟬衣蒙着被子,不着痕跡地往裏縮了下,眼睫胡亂顫抖。
這種事發生的時候倒還好,就是事後,讓人覺得好羞恥難為情。
李潇攥住她的手:“別躲。”
她被逮住,眨了眨眼。
李潇半跪在地上,又給她倒了蓋子枇杷露。其實陳蟬衣不咳嗽,然而看他端着藥,眼瞳很執着地望她。
她想了想,還是叼着瓶蓋喝完了。
喝完之後立刻皺起眉,枇杷露味道很奇怪,她覺得不好喝。
李潇拿紙給她擦了擦嘴,他把藥收拾好,又回來。掀開被子翻身上床,沉默抱住她。
她身上不着寸縷,他卻穿着睡衣,這種感覺,帶着一點點的侮辱性。
陳蟬衣指尖蜷了蜷,有些緊張地望他。
他問:“難受嗎?”
她一怔,遲疑地搖搖頭:“不難受了。”
“痛嗎。”
其實也還好,陳蟬衣又搖搖頭。
李潇沉默片刻,聲音放得又輕又低:“那,後悔嗎。”
這都什麽問題呀。
陳蟬衣扁扁嘴,很小聲道:“不後悔。”
李潇輕笑,默了默重新摁住她的眼窩,眉骨連接鼻梁這一塊,沒有說話,眼睛卻很幽深。
陳蟬衣愣了會兒,歪着腦袋蹭蹭他掌心:“老公?”
說完她自己臉紅了,只是現在發燒,看着也不明顯。
“嗯。”
他應聲,把她撈上來重新吮她唇,很甜,枇杷露很膩人的味道。他眼睛昏暗地看着她,嘴上動作慢慢變兇。津液交換,有細微的聲響,喘息也愈發急促。
他舔舔她唇瓣:“感覺到了嗎。”
她瞪大眼睛。
李潇表情未變,仍是那副板正寡然的樣子,講的話卻不是那樣:“給我蹭蹭,嗯?”
她氣得錘他:“沒得蹭。”
白皙的手腕被他攥在掌心,很快浮出幾道紅印子,她想抽回來他又不讓,吻一口貼在臉頰。
陳蟬衣目光帶着幾分嬌怯:“你松開嘛。”
真可愛。
李潇表情未變,眼眸中帶着幾分幽暗:“不想。”
後面陳蟬衣就知道他是真不想,男人堵住她唇,她被摁着弄了一晚上,再吞就很容易,他幾乎不費力氣就找到地方。
她清醒着,那種感覺就更清晰,尤其是過了昨晚,李潇像徹底掙脫某些禁制,動作漸漸加重不帶掩飾。
他的渴望也表達得鮮明:“喊我,喊名字。”
她微張着唇哆嗦:“阿潇。”
李潇輕聲誇獎:“嗯,乖寶寶,還有呢。”
“還有,什麽。”
陳蟬衣視線逐漸變得茫然,他太兇了,但她又不是痛,叫又叫不出來。她覺得水從眼睛流下來,還有別的地方。
李潇嘶啞沉滞:“自己想想。”
她艱難地想了想,最後搖着頭嗚咽:“想不出來,我們不是昨晚上才第一次那個嗎。”
他低眸,真可憐。
因為說不出,她只好伸出胳膊環緊他脖子,咬唇,帶着求饒的意味,讨好地湊過去舔了舔他唇。
李潇看着她:“在舔誰。”
她一愣,糯糯道:“你,你呀。”
李潇重複:“在舔誰。”
粗粝的掌心輕輕扇她,力道不大。像她說的,昨天才開始。任何事情都要循序漸進,好不容易捉回來的,不能吓跑。
李潇額發被揉得有些亂,喉結壓抑地滾動:“喊老公。”
她淚眼朦胧照做:“老公。”
“喜歡我嗎。”
“……嗯。”
“喜歡哪裏。”
她覺得羞恥,講不出口。
李潇摁住她後腦接吻,模模糊糊:“乖女孩,要回答我問題。”
每句話都刺激得身體更敏感,她嗚嗚咽咽哭着縮緊。
李潇比她想的更有耐心,到後來,他說“喊出來”“抱我”“側過去”,每個指令都簡單清晰。
他語氣不重,力道也不蠻橫,然而就是透露出不容置疑。
陳蟬衣咬了咬唇,身體無措地顫抖,眼瞳很快變得淚蒙蒙。
她有些恍惚,但還是乖乖配合他。
她昨晚上就覺得李潇有點不對勁,具體又講不出來。感覺和平常的模樣大差不差,還是習慣沉默,寡言,對她也很照顧,連做這種事都極其細致。
但是就是,不對勁。
他好像,掌控欲有瞬間變得很強。在她身上肆虐,這種感受很爽,刺激得連脊椎都是癱軟的。
但他表情,很隐忍克制。
陳蟬衣分出神去看,男人臉上淡漠,其實看不太出來舒不舒服。
只有額頭很快聚集一層薄薄的汗,滴在她身前,又緩慢流淌進溝渠裏。
好……色。
她捂着唇,面色通紅地喘息。
李潇一手托着她的腰,把人撈上來箍着,五指插進她頭發接吻。
她身體綿軟,被他親得很快變成水。
他眼神愈發晦澀難明:“寶寶,乖寶……真聽話。”
換了姿勢,到後面折騰再醒來,是晚上八點多。
她哭得連眼淚都沒有了,只剩下一點抽噎,時不時抽抽鼻子。
李潇側身摟過她,擡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
好能哭,他心想,都把眼淚哭幹了,床單都沒幹,好神奇的一個寶貝。
床單上有些不太明顯的血跡。
昨夜其實就有,他看了眼并沒在意,初夜有沒有落紅其實都正常,他幫她擦拭完就抱着她睡了。
只是現在,重新添了新的血跡。
李潇起身把套子打結,看了眼床上無知無覺的人,神情漸漸變得有些難看。
陳蟬衣迷迷糊糊的,察覺到異樣的感受,立刻就醒了,睜開眼睛:“你在做什麽呀。”
“在檢查。”他低頭,“你流血了。”
陳蟬衣緩慢眨了眨眼:“啊。”其實沒明白,初夜有也正常呀。
他溫聲解釋:“是新的。”
眼睫下的瞳孔暗沉,李潇重新睡過來,側身抱住她,吻了吻她柔軟的發,難免有些沉默。
說出去真是混賬,明知道是初夜沒經驗,還是克制不住摁着她弄到半夜,她還在低燒,緊接着第二天剛睡醒又被他哄着來,從下午到晚上。
然後就流血了。
李潇沉眉。
他是有劣根性,這種事情食髓知味,他此前裝夠久了,現在她允許,他控制不住就想暴露真實的情緒。
可是她被弄傷了,他又心疼自責。
陳蟬衣悄悄打量他,男人阖着眼睛,眉頭微蹙,臉上表情不大好看。
可是其實她什麽感覺也沒有。
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她湊過去,像方才那樣舔了舔他。
李潇睜開眼,她清亮亮的眼睛望着他,他沉默幾息,最後把她撈過來:“痛不痛。”
她搖頭:“不痛呀。”想了想,“昨天晚上有點痛。”
李潇淡淡擡唇,接着又說:“要買點藥嗎,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不用吧?感覺就是因為那裏皮膚比較薄,太激烈才……”說着說着臉紅起來。
旋即想到什麽:“哦,我知道是為什麽了。”
李潇看着她:“嗯?”
姑娘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捏,揪着他衣襟,咬唇,整個人泛着層不正常的粉:“是因為我,我排卵期。”
他一怔。
有些姑娘身體不太好,排卵期可能也會出血,就像生理期那樣。流個兩三天,只是出血量小,弄到床單上,看着很像是裏頭破了,帶出來的血絲。
只是,這個日子。
怎麽聽都讓人想入非非。
李潇抿了抿唇,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排卵期能做.愛嗎?”
他簡直是在問廢話。
她索性背過身,不理他了。
他輕笑,從後面抱住她:“我怕你流血啊。”
陳蟬衣不講話,他好壞好讨厭。
李潇摸了摸她的頭發,俯身從地上勾起自己的外套,從裏面摸出一張卡:“你的。”
是張非常普通的銀行儲蓄卡,他把它放到她手心,陳蟬衣一時間忘記在害羞,愣愣地抓着卡:“給我這個做什麽呀。”
李潇下巴擱在她肩窩,語氣慣常的輕描淡寫:“給你的一部分——”
他沉默片刻,找了個詞:“聘禮。”
她微微睜大眼睛:“是工資卡嗎?”
他搖頭:“是……別的一些錢,之前賺的。”
陳蟬衣看了他一眼,然後小心翼翼摸摸卡上凸起的數字。
那些數字硌手,她咬着唇,其實不是很想要這張卡,然而想想不收的話,他應該心裏不太好受。
“這個裏面有多少錢呀?”
她想着要是只有幾萬,其實也沒關系,要是今後出了什麽事,她卡裏還有很多錢,不會讓他一個人面對就是了。
主要是李潇這個人,講難聽點,大男子主義有點明顯。
他不願意花女人的錢,也非常死板,不想女人跟着他吃苦。事他會做,責任他一個人能擔,但是就是有些原則不肯退讓,說死了也沒用。
她準備先收着再說。
然而男人臉色有些古怪。
沉默了會兒。
李潇視線盯着那張卡:“三百萬。”
陳蟬衣眼睛一瞬間瞪大了:“啊?”
他,他講錯了吧。
三萬還差不多,頂多三十萬頂破天了。
他哪來的三百萬啊。
陳蟬衣心裏面像在打鼓,左思右想半天,越想越覺得不對,幾乎燙手起來。
她小手拉着他的衣袖,眼眸擔憂又惶恐:“阿,阿潇,你認真跟我說,這個錢它,它,合法嗎?”
不是正規渠道的不能要啊。
李潇一愣,旋即失笑,把姑娘輕輕扯過來抱着。
他幻想過很多她知道後的表情,有驚喜的,有錯愕的,或許還有些震驚,覺得他厲害。
這些都讓他受用。
可他唯獨想不到,她拿到手,第一反應竟然是問他合不合法。
真是,把他可愛暈了。
李潇揉了揉她頭發,又覺得不夠,捧着她臉頰親親她。
在她滿是錯愕等答案的眼神裏,他終于忍不住笑:“合法的,寶寶,沒掙過來路不明的黑錢,你放心。”
“哦。”
陳蟬衣點點頭。
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盡管在他意料之外,可是那副為他擔心焦急的模樣,還是把他取悅到了。
他真的,很想幹她,真的很難耐,有瞬間他想,初夜就是排卵期,難道不是冥冥之中嗎。
根本就不想戴套,想結婚,沒有阻礙地感受她,成家,想跟她生小孩。
但是這種混賬話肯定不能跟她講。
他獨自在心裏想她,暗地裏吞咽喉嚨。
陳蟬衣還在想錢的事。
她有點想問問,又怕會不會戳到他心裏的秘密,最後糾結半晌,還是小心翼翼說:“這個錢,可以問是哪裏來的嗎?”
她是個謹慎的姑娘,不問清楚真的睡不好。
李潇笑了笑:“陸承風給的。”
陳蟬衣隐約明白了什麽。
陸承風的事,這兩年她也有聽說,華越聲名鵲起,不可能有人不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總裁的發家史。
只不過,她有時會刻意回避罷了。
那時候看見陸承風的消息,她總是,不受控制想起另外一個人。
慢慢的,她也就沒再關注華越的事。
現在聯想起來此前種種。
她并不笨,很快反應過來:“你,你是不是在幫他公司做,做那個?”
李潇垂下眼睫輕輕彎唇,還是那句:“乖寶,不問。”
他不想瞞她。
可道理上确實不能告訴她。
陳蟬衣點點頭,不問了,看着手裏小小的卡片,有些愛惜地摸了摸:“那我幫你存着哦?”
聽見她傻傻說:“這樣我爸應該會少打你吧。”
他心裏一緊,泛起酸酸澀澀的軟水,忍不住展臂圈住她,傻姑娘。
李潇輕聲說:“我現在只有這麽多,以後……會有更多的。”
他說到的事情一定做到。
會給她房子,家,普通人能有的一切。
*
之後的日子,就順理成章起來。
男人一旦開了葷,難免收不住場,盡管李潇克制,對她珍視且愛惜,然而渴望多年的東西,一朝得手,如何真能忍得住。
她發燒快好了,到後面,倒是被折騰得又病了一次。
李潇精力真的太旺盛,他的欲.望也是。
也不在乎地方,有時候是廚房,有時候是餐桌,有時僅僅就是在客廳,地毯。
他們在好好看電影,陳蟬衣想把侏羅紀那個系列看完。
那種電影,毫無情趣可言。
他看着看着,電影裏,男女主接吻,他把她撈過來抱到腿上。
“乖寶,坐着好不好。”
她真的很崩潰,那樣子會特別敏感,因為很深,她吃不下那麽深的。
最後還是哭哭啼啼弄了,用力撐住他肩膀,哭得整個客廳,都是她彌散的甜膩的香味。
他摁住她後腦,男人克制不住仰頭,呼吸急促地看她:“乖寶,嗯,好喜歡,好聰明的小女孩……”
真的好會。
再後來他把她抱上沙發,半跪着位置颠倒。
很長一段時間。
她身上皮膚沒有一塊好的,重重疊疊的吻痕,新的覆蓋舊的,全部是他意亂情迷吸吮的痕跡,他真的很愛往她身上留下标記。
從前不明顯,只是第一次後,這種恐怖的占有欲,有時也令她心尖發顫。
李潇那段時間也有事要做,陸承風出國前,他們又見了幾面。
他不在家,她就慢吞吞養病。
他真的很有潛藏的獸性,動物會習慣性确認自己的領地,不願被其他動物冒犯。
在這點上,李潇沒有區別。
那幾天還是下雨。
他有時一天不着家,晚上終于歇口氣回來,甫進門就提着她腰摁在牆上,就在玄關,急切渴望地沉身。
“今天在家乖嗎?”
這棟樓隔音垃圾至極,陳蟬衣受不了,手背死死掩住唇,眼泛淚花:“乖呀……”
她哪裏也沒去,什麽人也沒見。
他像是滿意了,眼底神情略微放松了點,卻還是勾着很淡的弧度:“不信,我要檢查,摟着我嗯?”
沒法克制,不知節制。
動物都是這樣。
事後才會抱着她去清洗,一路上沉聲誇獎她:“還是很會吃,寶寶,小乖。”
她氣得瞪他。
那幾天沒有任何京城來的消息,陳蟬衣其實有點奇怪。她不覺得像鄭容微這樣的人,被下這麽大個臉,真的會無動于衷。
晚上李潇回來,開火給她煮了面吃,他在撈菜。陳蟬衣渾身癱軟沒勁,從後面虛虛抱着他,情緒也不怎麽高。
他看出來了:“怎麽了?”
她搖頭。
李潇垂眸放調料,低低道:“做多了?感覺整個人都沒精神了。”
她一愣,小臉慢慢紅了。
最近是這樣,不知道是不是弄多了,她整個身體感覺失衡,會莫名流出來,真的跟壞掉的水泵沒區別,她控制不了。
她沒跟李潇說她的擔心,只是晚上吃面,難免心不在焉。
他放吐槽節目給她看,她也沒興致。
做多了,也就打算放她一晚上。
十點多睡覺時,李潇和她說了點家裏的事,大多是家裏親戚的關系,她之前見到的趙蘊瑤,是他母親大哥的女兒。
陳蟬衣聽完,愣愣說:“你是在把我當老婆養哦?”不然幹嘛跟她講這些。
他并沒覺得難以啓齒,反倒是坦然笑:“你不早就是了。”
陳蟬衣想想也是,三百萬那張卡還在她手上呢。
她有點羞答答埋到他懷裏。
很難得什麽也不做的一個夜晚,李潇靜靜抱着她,良久,聲音磁啞道:“之後你爸爸那邊,我會去說的。”
陳蟬衣微微一愣,從他懷裏擡眸,對上男人漆黑深沉的視線。
第一次明白,其實他什麽都懂,也什麽都想過。
黑暗裏的懷抱熟悉安心,她蹭了蹭他胸膛,小聲說:“我爸很難搞的。”
“那怎麽辦。”李潇輕笑,“都已經這樣了,給他打兩下就打兩下吧。”
她想想那個畫面,也覺得很好笑:“哦。”
做多了最容易困倦,她病沒好全,身體仍然發虛。
房間開着空調,他懷裏是溫暖的,她很快眼皮子耷拉,頭一歪,迷迷糊糊睡過去。
隔天一早,李潇要去趟南京,陸承風是上午的飛機,他去機場送他。
陸承風在南京有個小房子,平時偶爾會住。最近倒是住得勤,有些資料放在那裏,李潇要取回來。
他做完早飯就出門,陳蟬衣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陳蟬衣昨晚上沒睡好,做了一整晚噩夢,夢裏光怪陸離,什麽都有,現在想想還是心有餘悸。
她甚至夢到李潇。
夢到他站在海面上,最後巨大的浪潮吞噬了他。
總之都是很古怪的畫面。
她搖搖腦袋,決心在沙發上補個覺。
門鈴聲響起來。
陳蟬衣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眼門口:“忘帶鑰匙了嗎?”
頭還暈着,她從沙發上起身,慢吞吞去開門:“阿潇,你是……”
她眼瞳震顫。
指尖一瞬間冰涼一片。
門外。
陳如晦臉上的表情無比猙獰,五官如冰封一般僵硬。
他是前天晚上,在京城見到鄭容微的。
鄭夫人和陳夫人在家裏敘話,鄭容微監察會議結束後,直接來了陳家接鄭夫人回家。
閑聊時。
陳如晦問起女兒的情況。
他有心想和鄭容微拉近關系,畢竟這是他未來的準女婿。
然而鄭容微臉上的表情,卻很耐人尋味。
院子裏日頭很曬。
他指尖夾着煙,随意彈了彈煙灰,一點猩紅在男人修長的指節湮滅。
鄭容微一笑,眼睛微眯,眸底情緒難辯:“原來您不知道?我還以為婚約已經取消了。”
陳如晦深深皺起了眉:“取消,什麽意思?”
鄭容微有些為難的模樣。
湊近陳如晦,低聲道:“先前去潤州接家月,那時候發現她似乎心有所屬。”
陳如晦愣住。
鄭容微頓了頓,輕嘆一聲:“陳二伯應該早日告訴我,鄭家也并非不講情理,現在弄成這樣,倒是尴尬。”
八月陽光毒辣。
陳如晦站在院中,好像被生生拖出來暴曬,又像是淩空被狠狠抽了兩個耳光。
他臉色鐵青,連嘴唇都被氣得顫抖,腦海中一瞬間空白一片,只覺得丢人現眼。
他連午飯都沒有用,匆匆告辭。
“去查,她這幾個月以來的行蹤,做過什麽看過什麽,去過哪些地方,一個都別放過!”
“是。”
拿到結果的那一刻,陳如晦掀翻了茶杯。
如今他再看自己這個女兒,夏季悶熱,她一件吊帶睡裙,曲線畢露,連裏面的衣服都……
他想想她還是在一個男人家裏,非常卑賤的男人家裏。
陳如晦一時間血氣上湧,怒火攻心。
他眼裏風暴翻騰,幾乎是咬着牙一巴掌扇過去:“你還知不知道廉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