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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潇潇 三聲槍響

第47章 潇潇 三聲槍響。

陳蟬衣說:“沒有吧, 誰啊,秦老師不喜歡我呀,之前和你講過了。”

李潇走過去, 給他指了指廚房裏的人。

“邵文林?”

陳蟬衣驚訝地睜大眼睛:“你別胡說了, 我都沒跟他講過幾句話。”

李潇幽幽看她:“你高中跟我在一起之前,也沒跟我講過幾句話。”

男人看男人最準。

從他出現一開始, 邵文林的目光就總是若有似無落在他身上。

李潇原本并不在意, 直到後來一上午,這小子都有意無意往陳蟬衣身邊湊。

媽的。

他湊個什麽勁。

李潇心裏就像被刺了一下, 知道不該生氣,可現在看看懷裏這姑娘,一臉懵懂的模樣。

他輕抿唇。

下午他們做游戲,他就沉默着不講話。

這種情況持續到晚上。

李潇因為是臨時來的,給屋主補交了房費和餐飲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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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蟬衣倒是看出他不高興了。

晚上洗完澡, 她梳着頭發。

李潇坐在床邊, 低眸看手機,他手機提示音沒關, 叮叮咚咚一陣響。

陳蟬衣其實并不容易吃醋或者生氣。

這姑娘脾氣好得很,然而有時候确實沒什麽安全感, 她聽見這個消息提示音,忍不住問:“誰哦?”

李潇随意:“我同事。”

“哦哦,渡口又出什麽事了嗎?”

李潇漫不經心:“沒。”

“那他找你做什麽呀?”

“她問我回去之後能不能陪她逛街買裙子。”

陳蟬衣不梳頭發了,表情呆了呆。

李潇根本沒看她。

沉默一會兒,她站起來:“女生哦?”

“對。”他說,“男的誰買裙子。”

陳蟬衣一瞬間,心口像是被堵住了,那顆心不上不下, 不安的情緒蔓延。

她噔噔噔過去,朝他伸手:“我要看。”

“看什麽。”

她抿抿唇:“你們聊天記錄。”

“為什麽給你看。”他摁滅屏幕。

陳蟬衣一呆,好像确實找不到理由看別人隐私,但是她忍着難受:“你說她要你陪她買裙子。”

李潇撐着床沿,眉眼冷冰冰:“同事之間買個裙子怎麽了。”

她氣暈了,眼眶都紅了:“那我要看你們還有沒有聊別的。”

“沒有。”

“那你給我看看。”沒聊為什麽不給看。

“這是我隐私,為什麽給你看。”

她咬了咬唇,就要去搶。

但她之前被哄得太好了。從前她拿他手機,輕而易舉,李潇随便她玩。

以至于她如今忘記,他身高體格都比她強健許多,他不想給,她根本不可能拿得到。

李潇躲開她的手,沉默看着她。

後面她真的啪嗒啪嗒掉眼淚了。

他抿緊唇,把手機給她了。

李潇別過臉。

陳蟬衣找半天,沒找到那個傳說中逛街買裙子的女同事。

倒是陸承風連發三條消息:【哈喽?】

【兄弟?】

【你怎麽不說話了?】

她一愣,看看李潇側臉,忽然懂了。

她給陸承風回了個:【等會。】

走過去把手機還給他:“看完了。”

李潇把手機接過,并不講話。

完蛋了,好尴尬。

陳蟬衣捏捏睡裙裙邊:“你別生氣啦。我真的沒看出來他喜歡我,他都沒說過,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語。

過不久哼了一聲。

她就懂這會兒容易哄了。

陳蟬衣靠過去,貼貼他:“那你說怎麽辦嘛,都是同事,擡頭不見低頭見,我難道直接沖過去說,喂,你是不是喜歡我,你別喜歡了?那多尴尬。”

李潇不講話,他當然知道她說的這個。

他也不是想為難她,只是她下午像沒當回事,他心裏略微不爽。

但是看她撐着小臉,努力可憐巴巴哄他的樣子。

行吧,他好像也沒那麽生氣了。

李潇伸手:“過來。”

她破涕為笑,蹭到他懷裏。

他正要俯身吻她唇。

女人的尖叫聲劃破寂夜:

“啊——!!”

李潇猛然翻身坐起,陳蟬衣擔憂說:“出什麽事了,我們去看看吧?”

然而門外腳步聲雜亂起來。

李潇神色一凜,轉身捂住她唇:“別出聲。”

不到半分鐘,他聽見門外傳來的髒話:“我□□爺爺的,你敢打老子!”

“殺人了!快跑啊!”

李潇眉心狠狠一跳,匆忙起身披好衣服,撿起她的外套把她一裹。陳蟬衣心急如焚,也知道出事了,想和他趕緊走。

然而黑夜裏陡生變故。

他們這間的窗戶被猛然敲碎。

兩道人影躍進房間:“別動!手舉起來,跟老子走!”

兩人手中寒光閃現。

是砍刀。

那種山上農戶平常會用的砍刀,通常是用來砍柴的,或者劈木頭,此刻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李潇沉着眉,把陳蟬衣擋在身後。

“你去,把他倆綁了。”

一人握着砍刀上前,正要去扯陳蟬衣手臂,李潇眯了眯眼,猛地一腳将他踹開。他同伴被激怒,大吼一聲沖過來。

陳蟬衣驚叫一聲,李潇抱着她躲開,旋即反手抓住刀柄。他踹向對方膝蓋,左手猛地劈下,對方吃痛,刀立刻掉在地上。

李潇順手抄起桌上的花瓶砸下。

另一人爬起,舉着砍刀殺過來,李潇閃身躲過,故技重施将對方砸倒在地。

幾乎是一眨眼間,兩個人都失去意識。

“走!”

他攬着陳蟬衣往外跑,有個黃毛大概是聽見同伴的慘叫,急慌摸過來:“不許動!”

李潇一腳踹向他肚子,糾纏中,他看清對方手中抓着的什麽。

那竟然是一把槍。

他瞳孔驟縮。

混亂中,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他。

那人怒吼一聲“操”,正要扣動扳機,李潇猛地攥住他手腕,高舉過頭頂。

“砰”一聲槍響!

房梁吊燈粉碎,玻璃霎那間爆裂。

一片黑暗,只有前院灑下來微弱月光。

李潇偏過頭,槍砸下來的一瞬間,他屈腕一擰,黃毛慘叫一聲松手,槍落地,他壓着李潇滾到地上,還想再撿,李潇猛然将槍踢向院中。

他動作很快,利索卸了黃毛兩條胳膊。

黃毛同夥循聲趕來:“怎麽了!”

黑暗中看不清人,兩方摸索,槍口撞在李潇背上,同夥迅速反應過來,再次扣動扳機。

李潇反手擰住他手腕,槍頭瞬時倒轉朝天。

“砰——”

第二聲槍響。

這個村莊夜晚的寧靜,徹底被打破。

前院空無一人。

李潇截下槍,再次踢進院中。

他一腳踹開同夥,櫃上一把切水果的小刀,李潇二話不說抓起,拉上陳蟬衣就走。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五分鐘,陳蟬衣淚眼朦胧,擔憂地攥緊他衣擺。

感受到她的不安,李潇捂着陳蟬衣耳廓,盡量平靜地道:“不怕,不會有事的。”

堂屋中間彌漫着刺鼻的血腥氣,不知道還有誰流了血。

李潇目光搜索,沒有再看到槍支,黑暗中卻好像看到個人影。

他鷹目如炬般看去,邵文林拎着一把砍刀,對上李潇視線也愣了一瞬。

“其餘人呢?”

邵文林聲線顫抖:“都安全,就是錢老師還在房裏,我……”

一息之間,李潇就做好決定,他把陳蟬衣猛然推過去:“我去把他帶出來,前院人都被我清掉了,你把她帶走,報警喊人過來!”

陳蟬衣不肯松手,哽咽道:“不要。”

“聽話。”李潇難得嚴肅冷下臉,他摸摸她的臉,“你在身邊我得顧及你,我沒法行動。”

邵文林看一眼他的小刀:“我把砍刀給你吧。”

“不用,你的刀好好拿在手裏,別給她碰,別讓她落單。”

陳蟬衣忽然看見他肩上一道激光紅點。

“阿潇!”

李潇根本來不及理解她話裏意思,憑本能猛地側過身。

第三聲槍響!

他肩胛驟然一陣劇痛,那種痛深入骨髓,仿佛鑽心刻骨,剜肉般每分每秒鞭笞着他的神經。

李潇咽下悶哼,手腕發抖:“帶她走!”

邵文林拽着陳蟬衣就跑。

身後傳來腳步聲,李潇轉身,一把刀快準狠紮下去。

慘叫聲響起:“啊!”

溫熱的血飛速飙出,濺濕他猩紅的眼睛,他捏着刀柄的手腕幾乎脫力。對方有所察覺,似乎知道他中彈,舉槍對準他胸膛。

李潇抽出小刀,狠狠紮進那人上臂,槍落地,對方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慘叫着倒在地上。

李潇立即将槍踢向院中。

那人中了兩刀,仍不死心,匍匐在地扣住他腳踝。李潇陡然失去重心,左膝蓋一瞬間磕在地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手一抖,小刀滑落。

那人迅速反應過來,一把抓過刀,往他喉嚨紮去。

刀尖距離頸部只有毫厘,李潇死死抵住他手腕。

兩人僵持不下。

對方大叫:“去死吧!”

李潇用力偏頭,勾住他小腿驟然翻身。

他奪過刀柄,在下一刻來臨之前,毫不猶豫狠狠紮了下去,刀尖隐沒在對方腹腔。

對方抽搐兩下,失去意識。

院落倉皇安靜下來。

黑夜無聲彌漫,李潇喘息幾口,手背抹開眼睛上糊着的血。

他拔出刀,擡眸看一眼錢興的房間。

寂夜裏,他如一匹叢林中夜奔的孤狼,撐着膝蓋,起身而去。

*

十分鐘後,村落燈火通明。

特警包圍了村莊。

寒冷的山坳春夜,所有人恐怕一生都只會有這一次經歷,村民們全部驚醒了,三三兩兩瑟縮在夜風裏。

穿特警制服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持槍詢問:“槍響是在哪裏發生的?”

“村民說就在這個農家樂,這棟房子靠近河道,懷疑是棄船上岸後直接進去了,想綁幾個人當人質。”

郭祥嗯一聲:“也是窮途末路了,有傷亡沒有?”

下屬說:“對方有,我們沒有。”

郭祥點頭:“鄭檢呢?”

“鄭檢不在。”

“不在?”郭祥停步轉身,眉心狠狠一跳,“不是他的人先趕到,把人犯制服的嗎?”

下屬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這樁涉嫌販賣.毒.品的跨省團夥大案,市局和市檢察院已經追蹤幾月有餘,近期據內線消息,确定這幫人近半個月盤桓在河北交界地帶。

那裏河道溝渠橫生,并不好找,毒.販們将貨都藏在水岸倉庫裏。

這次行動聯合了檢察院,市局,特警大隊,調動地方偵查科甚至水警部門,屬于聯合偵查大案。

趙檢批令。

鄭容微坐鎮。

他們在這裏蟄伏了三天,清剿水岸倉庫時,有幾個頭目趁亂逃脫,走水路往西逃竄。

西邊正是小村莊。

郭祥率人沿水路追趕,鄭容微與偵查科走陸路。

水道交橫,郭祥的人迷失在蘆葦蕩,因此遲了二十分鐘。

他上岸時,已經聽村裏喧嘩起來。

郭祥心一驚,以為是歹徒傷了不少村民,畢竟水岸倉庫交火時,對方就拿到了槍,如果真是如此,這影響就太大了。

重大查案事故,他擔不起這責任。

鄭容微也擔不起。

然而過去一看,幾個歹徒都匍匐在地,被村民圍着。

郭祥還以為是鄭容微的人先一步趕到。

竟然不是。

郭祥輕輕皺眉,問村民:“大爺,您知道這幾個人是被誰綁起來的嗎?”

大爺擺擺手,驚魂未定:“不知道啊,夜了黑在屋頭睡得好好的,槍就響了嘛!”

另一個大爺指了指:“從那邊農家樂出來的。”

“好險哦,說是屋裏頭沒人受傷,情況俺也不知道。”

郭祥驚疑不定,往農家樂走去。

特警已經把農家樂包圍。

陳蟬衣心跳平複下來,看了看周圍荷槍實彈的警察,蹲下.身,對瞿雨音說:“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瞿雨音滿臉泥,髒兮兮的。

她手背和臂膀蹭破了,這會兒還沒回過神。

聽見陳蟬衣聲音,她才趕緊點頭:“哦哦,好!”

繃帶是老鄉自己家備着的,陳蟬衣倒了點碘伏,清洗傷口,給瞿雨音把血止住。

瞿雨音後怕說:“我靠,真是倒黴,我在那睡覺呢,兩個人影就閃進來了,推着我就往外走,幸好門口遇到劉橋。”

劉橋就坐旁邊:“阿彌陀佛,你感謝我大晚上出來找吃的吧。”

“确實,真是謝謝你的胃。”

餘樊說:“你也是運氣好,沒碰到有槍的,我聽到槍聲,差點吓尿了!”

劉橋已經無所謂了:“已經尿了兄弟,我現在也不要臉了,能平安健康還活着,我現在覺得其他都不重要了。”

邵文林安安靜靜坐在一邊。

他還算幸運,并沒有受傷,拉着陳蟬衣跑出去不久,就遇到了大部隊,沒多久特警就來了。

邵文林看她片刻,他看見陳蟬衣給每個人包紮,忽然伸手:“我來吧。”

他指了指她身後。

陳蟬衣往身後看了一眼,咬了咬唇,把紗布碘伏交給他:“謝謝,我先過去。”

“嗯。”

院牆水井邊,李潇一個人孤零零坐着。

他屈着膝蓋,目光虛無望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錢興一臉感激地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小夥子,真是謝謝你啊,我差點以為我要死在那裏咯。”

李潇唇色蒼白。

半晌,他勉強笑了笑:“沒事。”

“诶,我這心髒病差點又吓出來。幸好你進來了。”錢興嘆息,捂着胸口。

他心髒是老毛病了,禁不得吓,這回真是鬼門關走一遭。

李潇沒吭聲。

錢興看他臉色不太對:“你沒有事吧,受傷沒有?”

李潇默了默:“沒,不用擔心我,一會兒您去醫院看看。”

錢興聽他這麽說,舒了一口氣:“哎呦那還好,沒事就好。”

李潇輕笑,展開掌心。

手心裏躺着一枚小小的優盤。

“我在地上撿到的,不知道是誰的。”

應該是逃跑途中掉的。

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不會命快沒了,還不忘記帶着。

秦繼南原先一直沒出聲,此刻倉皇起身:“是我的。”

李潇把優盤遞過去。

秦繼南複雜看他一眼:“多謝,結束後請你吃頓飯。”

李潇淡聲:“不用。”

陳蟬衣走過來之後,就站在一邊,沒打斷他們說話,只是一雙水瞳很擔憂看着他。

錢興和秦繼南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移到一邊。

她站在那裏不講話。

李潇伸手:“過來。”

陳蟬衣挨過去。

他摸摸她臉頰:“受傷沒有。”

她搖頭。

李潇笑:“行。看來你同事還有點用。”

陳蟬衣視線掃過他水淋淋的手:“你流血了嗎?”

“沒。”李潇微愣,看了眼手,“剛才沾到那男的血了,有點髒,就洗洗。”

陳蟬衣看向院中。

那裏倒着一個男人,身下一灘血,不知是死是活。特警圍了院子,他們也不敢随便亂動。

是他捅的。

陳蟬衣瞳孔縮了縮,好半天不講話。

她那時候心中五味雜陳,那不是她第一次面對死亡,然而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暴力殘殺。

是她最親密的人。

她看着李潇,有些想抱抱他,卻又不敢接近他。

陳蟬衣額前碎發,被風揚起,茶瞳裏漾着水汽。月夜下,她皎白的臉孔瑩潤,不像他那樣沾滿血跡。

李潇垂眸看她:“是不是覺得我挺恐怖。”

那是捅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正常人都會做噩夢的事,他卻生殺毫不猶豫。

她害怕是正常的。

就像那天在急診科,他動手,之後所有人看他目光都帶着恐懼。他平時斂藏起鋒芒,努力做個正常人,在她面前溫和隐忍,可只有他心裏清楚地知道,那是裝的。

人是沒辦法裝一輩子的。

然而陳蟬衣輕輕垂睫:“沒有。”

她不覺得他可怕,她只是被震到,很擔心,還以為他受傷了。

李潇失笑。

嘈雜聲響起,特警帶人進來。

郭祥持槍上前,查看了倒地男人的情況。

身後下屬急道:“隊長,他知道情報,他不能死!”

“救護車趕到沒有?”

“還在路上!”

“怎麽還在路上?”

“隊長,救護車是跟着鄭檢的。”

郭祥臉色變了變,朝旁邊怒喊:“這裏誰會急救!”

劉橋幾人面面相觑,幾乎是吓傻了,并不敢回話。

他們也恐慌,那三聲槍響,猶如天崩地裂,直接震碎了他們的腦袋。

然而地上的人血流不止,再不急救就有生命危險。

陳蟬衣抿抿唇,剛想站起身,錢興一把拽住她:“別湊熱鬧。”

“主任。”

錢興撐着膝蓋,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盡管目露恐懼,然而還是竭力壓抑顫抖,慢慢站了起來:“我是醫生。”

“來這做什麽的。”

“就是旅游。”

郭祥走上前出示證件:“特警執法辦案,這是我的警官證。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先幫忙搶救地上這個人,救護車馬上趕到。”

他猛地一轉頭:“王彪!”

“有!”

“把我們車上急救箱拿過來!”

“是!”

錢興并不敢耽擱,去接急救箱。

郭祥轉向一邊:“你也是醫生?”

陳蟬衣很快冷靜下來:“是。”

錢興擔憂地看着她,他原本把她攔下來,就是不想她蹚這趟渾水。萬一人沒救活了可咋說。

郭祥順手一指:“你和他一起,擔架呢?搭把手擡上車!”

陳蟬衣看了眼李潇。

李潇笑了笑:“去吧,他們是特警,不會有事的。”他拇指擦掉她餘下的淚痕,水井邊長着幾根雜草,他順手揪了,“別哭了,我給你編個小蜻蜓玩。”

陳蟬衣點點頭,背好急救箱走了。

特警開始封鎖現場,逐一排查現場人員名單。那幾個持槍者被戴上手拷,押上警車,其餘的游客及村民逐一問話筆錄。

郭祥關心的是:“槍編號都對得上嗎?”

下屬微怔:“隊長,槍沒在他們身上搜到啊。”

郭祥簡直要瘋了:“你他媽的再講一遍?槍響了你說槍沒了?你豬腦子,你進現場不搜槍?”

下屬支支吾吾挨訓,不敢吭聲。

郭祥推開他,急火攻心:“誰拿了槍?私自藏槍我們會依法查辦!到時候搜出來,可不是進去這麽簡單!”

院裏水井邊,男人輕聲道:“在我這裏。”

李潇慢慢從懷裏拿出三把槍。

他去找錢興前,就把槍收了,以防中途有人蘇醒再開槍。

郭祥眉頭一皺,所有特警立刻舉槍瞄準。

一人吼道:“手舉起來,槍踢過來!”

李潇舉起手。

只是肩胛處的傷太疼,他臉色白了白,右邊肩膀舉不動,僵硬着沉下去。

李潇把槍踢過去。

“去,把槍繳了。”

“是!”

李潇垂下眼簾。

郭祥看他肩膀片刻,隐約察覺到什麽,走過去,對着李潇:“一會兒你上我們救護車。”

李潇看他一眼,微微點頭。

夜半的蟲鳴異常凄切,月色不亮,這時候,院外響起一道聲音:“鄭檢!”

夜色濃稠。

男人披着制服,踏破寂夜大步走來,特警立刻放下核查名單,走到他身邊。

“鄭檢。”

鄭容微颔首:“嗯。”

“所有貨都已經清點完畢。有一批他們來不及帶走,倒進河裏,水警和特警還在打撈。”

跟随鄭容微而來的,還有姍姍來遲的醫療急救團隊。

鄭容微肅穆掃視一眼現場情況。

“報傷亡。”

特警說:“對方重傷一個,輕傷四人,有兩個逃了正在追捕,其餘全部被抓獲。”

鄭容微神情嚴肅:“我們呢?”

特警卡殼。

鄭容微皺眉:“怎麽?”

特警額頭滲出薄汗,旋即平穩聲音道:“我們,我們沒有傷亡。”

鄭容微意味不明看向他。

他身後的秘書說:“怎麽可能,剛才明明聽到三聲槍響!”

“應該是打鬥過程中漏槍了。”

“打鬥。”鄭容微眼睛眯起來,“應該?”

他的眼神極具威壓,幽深處斂藏的寒意鋒芒,逼得人顫抖。

特警微微一哆嗦,看他一眼,艱澀道:“是,我們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幾個人躺在地上,已經被制住了,有個男人在收槍。”

鄭容微眉頭深深皺起來。

“誰。”

郭祥朝特警使眼色,特警下去。

郭祥指向院角落:“他。”頓了頓,他低聲道,“他應該中槍了。”

絕對是中槍了,憑他多年的特警經驗。

那男人把搶從地上推過來時,他看見他右臂及肩胛骨,深色一片。

然而夜晚昏暗看不清,他又是穿的黑色外套。

他知道那不是水澆了上去。

是血。

但那男人只是扶着水井,坐在那裏,自始至終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鄭容微聽罷,視線掃去,這才發現院子裏水井邊,還坐着一個人。

偵查科的把夜間大燈打開,刺眼的燈光瞬間照射整個院落。

陡然被強光照到,對方閉了閉眼。

鄭容微臉色卻一瞬間陰沉。

這張臉。

他可太有印象了。

前不久在長安街,升旗結束後的人潮,他才看過一模一樣的。

那時候這張臉的主人,站在他未婚妻身邊,低眸不知道說着什麽。

如今這雙眼睛,隔着夜色,靜靜望着他。

鄭容微眯了眯眼。

他微微偏頭:“郭隊。”

郭祥颔首:“您說。”

鄭容微指了指李潇,又指了指旁邊幾個:“他們是一起的嗎?”

“應該不是,我讓底下的去查了住宿名單,并沒有這個人。”郭祥也覺得奇怪,“說是今早才來的。”

鄭容微輕笑一聲:“是不是太巧了,今早水警那邊說,這夥人帶着貨從水岸倉庫動了,他今早就來了。”

郭祥神色稍凜,想了想又道:“可是他确實把這批人給抓了。”

鄭容微不語。

秘書說:“那可未必,保不齊這人是想以功抵過,能少判幾年。”

鄭容微走上前。

避開夜色,他直直走入刺眼的光下,與坐在水井邊的男人對視。

直至此刻,他才陡然從如麻的思緒中回神,緩慢記起,最初究竟是從何地看過這張臉。

是一個多月前的潤州,金山湖。

當時這個眉目冷峻的男人,站在陸承風身邊。

真有意思。

“你叫什麽名字。”鄭容微輕聲道。

水井邊的人并沒有多少表情:“李潇。”

沉默兩秒。

鄭容微下巴輕指:“這些人全部是你抓的?”

李潇仍是沒表情:“是。”

鄭容微譏诮地笑了。

“你是想說,突發危機,三聲槍響,你們沒有一點傷亡,就把這夥人抓了。”他眉宇諷刺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寒,“你覺得是你,你會信嗎。”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沉默。

月夜下,男人眉骨深陷平直,五官剛毅。他眉峰鬓角,都沾染了點點血跡,右側臉頰也被血浸得斑駁。

血跡幹涸,黏着他面頰幹裂,男人神情卻始終平靜。

他低頭,編着手中草莖,并沒有回答鄭容微的問題,甚至像是沒有聽見。

良久,他低聲道:“你的人來得太慢了。”

這句話不清不楚。

鄭容微冷了眼:“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意思。”李潇神情幾分意興闌珊,“只是想告訴你,沒有傷亡是好事,是我沒有給他們開第四槍的機會。”

鄭容微抿緊了唇。

李潇擡眸。

他看着鄭容微,片刻後,才終于不起波瀾地問:“怎麽,鄭檢要給他們這個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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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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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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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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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我的前半生

    我的前半生

    我和她的愛情起源于一個難以啓齒的交易……【每天更新2章,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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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她18歲誤打誤撞成了帝國內年輕權貴的禮物,事後,逃之夭夭。
    數年後,她惡名狼藉,無人敢娶。
    兩只萌寶從天而降,說是她的種。她憤怒的反駁:“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先生,你搭讪的手法爛爆了。”男人邪佞:“爛不爛試過我的好,你才知道,爆不爆,看我心情。”人前他是‘一窮二白’的苦逼男,人後他是矜持腹黑,寵她入懷的總統大人……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74.0萬字
  11.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成為亞洲首富的小新娘,整個A市橫着走。
    渣男回頭求原諒?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舊同學取笑她?甩你們一臉高富帥,360度秀恩愛。
    “這房子好美。”房産瞬間多了一車庫。“這明星好帥!”小鮮肉當晚宣布隐退。
    “老公,分手吧!”“99億,嫁給我!”“不嫁!”
    第一天,跟她告白的男人失蹤了。第二天,向她求婚的男人娶別人了。第三天,公司男同事全部離職了。第n天,她跪地求婚,“老公,娶我!”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8.8萬字
  12.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生無可戀的顧喬喬意外回到了十一年前。
    這是1986年,這個時候,她沒有被陷害,父母弟妹都還好好的活着,她沒有經歷家破人亡的錐心之痛。
    重活一世,她手撕蓮花,怒踹渣渣,用一雙素手,為家人雕刻出了燦爛人生。
    可是唯一遺憾的是已經嫁給了秦以澤,那個光風霁月如隔雲端的男子……
    新書:【重生後她帶着空間修古董】已經發布了,希望我的小可愛們繼續支持,不勝感激愛你們~小說關鍵詞: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無彈窗,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最新章節閱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86.8萬字
  13.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大叔,你……你……脫褲子幹嘛?”
    “你執意當男科醫生,我給你實習的機會。”
    “這裏是醫院,別鬧好不好?咱回家再……”
    “再怎樣?”他把她拉進懷裏,盅惑地笑問,“XXOO?”
    “XX你個頭!”她一把推開他,大聲喊道,“下一位!”
    “你今天的號我全約了!”
    “好,成全你,跟我來!”她狡黠一笑,将大叔帶進了德國進口機器采那啥房……
    那過程太激烈,她沒臉去醫院上班啦!
    “別氣了,老婆。不就一臺機器嗎?我賠!”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2.4萬字
  14.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他過生日,她本想定做一個真人抱枕給他,沒想到卻誤買成了那什麽娃娃。
    某人一怒之下,将她壓在身下,從前到後,從上到下,全方位地教育了一番以後,悠然道:“沒事的,就算你沒買錯,我也打算吃了你,所以,你不用內疚。”
    “哦……”她有些茫然地回答道。
    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她到底為什麽要內疚啊!!
    作品标簽: 寵文、傲嬌、歡喜冤家

  15. 分手偏偏愛上你

    分手偏偏愛上你

    豪華的大房間,一張雙人床,這是什麽情況?她揉着腰肢站起來,發現床頭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兩張大紅的結婚證。一夜醉酒而已,難道就這麽從少女變成少婦?是誰經手的?當外表倜傥儒雅的男人推門進來,一步步靠近她,她驚慌失措:“我們什麽關系?你想做什麽?“”...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30.1萬字
  16.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五年前,她遭人陷害導致未婚先孕,又衆叛親離,剛出生的孩子慘遭毒手,五年後,她強勢蛻變,還被個軟萌可愛的小包子忽悠回家,但小包子的家裏竟有一個大魔王。
    她嚴肅道:“不準幹涉我戀愛,不準誘惑我,給我自由!”
    大魔王信誓旦旦地點頭:“可以。”
    然鵝……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收拾包袱準備偷偷溜走,卻被大魔王現場抓包!
    她怒氣沖沖的質問:“你不是說我想走随時都可以離開嗎?”
    某只不要臉的大魔王:“寶貝,男人的話聽聽就好,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萌寶可愛神助攻,大魔王寵妻無節操!
    确認過眼神,這是篇甜的發齁的文!
    1V1,身心幹淨。
    作者自定義标簽:媽咪 一夜|情緣 言情 現代豪門 首席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4.3萬字
  17. 帝少的獨寵嬌妻

    帝少的獨寵嬌妻

    她被堂姐陷害,誤上帝少的床。 此後,他娶她,化身兇殘野獸,對她百般掠奪。 他是西港城叱咤風雲的大人物,手握重權,行事淩厲果斷,在商界翻手雲覆手為雨。 程諾以為這樣沒有感情的婚姻,只要彼此相處融洽就可以了,可是當賀梓楷的小侄子站在自己面前時,程諾才慌了,自己居然嫁給了初戀的叔叔……

    現代言情 連載中 453.4萬字
  18. 裴太太,你已婚!

    裴太太,你已婚!

    ☆全本完,新書已開,書名《郁太太又在裝嬌弱》☆傅家大小姐傅芊芊是個廢柴學渣,一場蓄意的綁架,體內的靈魂變成了擁有第六感的黑鷹突擊隊隊長。惡毒繼母搶她母家的家産?送你去黃泉陪閻羅喝茶。閨蜜要搶她的渣男未婚夫?打包踹走,收好不送。☆☆強與強的對決,拼的是段數和演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0.0萬字
  19. 商戰教父

    商戰教父

    陳銘,标準的大纨绔,大衙內,家族實力堪稱彪悍。這樣的環境并沒有帶給他坐享其成的優越感,而是在家族的熏陶下,智商和武力值臨近妖孽化,并且從小就樹立了溫香軟玉抱滿懷,以及攻略整個華夏的宏大目标。麻衣如雪,江山如畫。我的女人,天下為聘!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43.0萬字
  20.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姓名:沐心
    性別:女
    職業:兼職燕西大學考古系老師。
    學生們永遠不會知道這位熱衷于把古人挖出來的老師,更擅長把活人埋進去。
    麻煩來自于一次營救行動,真是天将災星,讓她認識了談昕
    作為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談昕一直對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掌握着生殺大權,人們只知道東林集團第一繼承人,清冷寡情,不近女色。
    可自從認識沐心後,各種撒嬌賣萌求抱抱的男人是誰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87.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