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口
“我在跟陸叔聊天呢, 你別打擾我們。”立默沖着陸慕溢小小地吐了下舌頭, 俏皮可愛。
陸慕溢：“……”
合着他這個話題中心人物還挺多餘呢是吧。
他伸出手又拍了一下立默的腦袋瓜，語氣拽拽的：“我偏要打擾你們。”
說完，他就哼起了小曲兒，表情十分欠揍。
立默剛要起身與他作對, 就聽一旁的陸少隆板着塊臉對陸慕溢說：“不準欺負默默。”
陸慕溢看了看陸少隆, 又看了看笑得一臉嘚瑟的立默, 語氣不爽：“你們合着夥欺負我呢。”
像是在鬧小孩子脾氣。
陸少隆低聲道：“明明是你欺負默默，這麽短時間內, 我就看見你拍了她的頭兩下！對, 你還欺負我，居然一直把保送B大這件事瞞着我！”
陸慕溢和立默都有點恍惚, 茫然地對視了一眼。
陸少隆，一個常年待在部隊的高級軍官，随時都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居然在剛才說出了“你還欺負我”這樣帶着點撒嬌意味的話！
任誰看到這一幕, 都會有點緩不過來吧……
立默先回過神來, 視線在陸慕溢和陸少隆之間梭巡一圈。
看着父子倆這樣的相處氣氛, 她很開心地笑了。
陸叔一定是想通了才會說這些話。
他一定已經認可了陸狗的決定。
一定是這樣的。
幾天後, 高考成績出來。
陸慕溢和立默都考進了全市前十，陸慕溢第二，立默第九。
市狀元是之前熱衷于和陸慕溢比拼計算機編程的許無言，聽說他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參加信息學競賽的決賽，無緣保送B大, 所以拼了命地努力學習，成為了16年夏天C市的理科狀元。
陸慕溢的房間裏。
查到這樣的成績，兩人的心情都很平靜，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立默問陸慕溢：“你不是狀元诶，會不會有點遺憾？”
“不遺憾。”陸慕溢挑起眉，嘴角笑意一如既往的散漫，帶着少年人獨有的神采，“只要我寶寶的成績能上B大就行，我的成績無所謂。”
“……”猝不及防又被撩了。
還沒等立默說什麽，敲門聲在耳旁響起，朱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臭小子，快把門打開，你媽我要知道你的成績！立刻！馬上！就現在！”
“……”陸慕溢禁不住扯了扯嘴角，走去開了門。
門打開的時候，他略微一怔。
陸少隆站在朱玉的身後，板着一塊臉，看不出什麽情緒。
朱玉連忙跑到電腦桌邊，浏覽着陸慕溢和立默的高考成績單，臉上的笑容燦爛極了。
她情不自禁地誇贊道：“不愧是我家的孩子，都這麽優秀！上次那個老和我一起打麻将的王太太還讓我去多了解幾個留學機構呢，今下午我一定要去給她說，我家的孩子才不需要我為他們愁後路！”
陸少隆不動聲色地跟着湊過來，知道陸慕溢和立默的成績和排名後，嘴角地弧度微微揚起，克制而含蓄。
朱玉突然面色微變，看向陸慕溢，問：“怎麽沒考個狀元讓你媽四處炫耀炫耀？”
陸慕溢：“……”
立默偷偷笑了下，說：“朱姨，他肯定是被保送後就飄了。”
“默默說的對，你這孩子也不知道穩重點。”朱玉嗔怪道。
“……”陸慕溢選擇閉嘴。
陸慕溢在不經意間跟陸少隆對視了一眼，而後略微僵硬地移開了視線。
幾秒後，他聽見陸少隆問：“什麽時候填報志願？”
“兩天後。”立默回答道。
“我不會去軍校的。”陸慕溢這句話說得很突兀，卻很堅定：“我只去B大讀書。”
氣氛一下子凝固，朱玉和立默的笑容同時凝結在嘴角。
朱玉心裏升起幾分擔憂，生怕父子倆在這麽高興的時刻，又因為這件事吵起來。
立默心裏倒是不擔心這個，她很确信陸少隆已經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依然有點害怕兩人得不到很好的交流。
陸少隆輕輕地嘆了口氣，開口時的聲音帶着點不易察覺的無奈：“爸爸不是非要讓你去軍校。”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陸慕溢，這才繼續道：“爸爸只是希望你能為這個國家……”
“爸，我知道。”陸慕溢說，“我會的。”
你所珍視的，我也在珍視着。
但是，我也有想要傾盡一生去守護的人。
她在我這裏永遠是單選題，永遠是被堅定選擇的那一個。
我不想她再被人抛棄，不想讓她像我媽媽那樣孤單地一個人生活着。
我想要守護好她，再去守護這山河。
請容忍我的自私與你眼裏的孩子氣吧。
志願填報結束後，陸少隆就離開了家，又回了部隊，這也再次告訴陸慕溢，他的選擇沒有錯。
漫長的等待再次開始。離分數線出來、錄取通知書到家還有好長的日子要熬。
但是陸慕溢和立默已經不把這件事放心上了，分數就是他們的底氣。
這天，兩人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腿挨着腿坐在一起，各自拿着半邊西瓜和一個勺，吃得好不歡樂。
電視裏放着情侶戀類的綜藝節目，滿屏都冒着粉色的泡泡。
朱玉在放映廳看電影，周姨在廚房忙活晚餐，所以陸慕溢和立默也沒什麽顧慮，大喇喇地坐在一起，無所顧忌地打趣開玩笑。
電視節目裏女方趁男方說話的時候喂了他一顆草莓，男方吃下那顆草莓後，滿臉都帶着甜蜜的笑容，簡直要甜死人。
陸慕溢挑眉看向立默，理直氣壯地說：“來，寶寶，喂我一口西瓜，讓我嘗嘗被喜歡的人投喂是什麽感覺。”
聞言，立默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西瓜，只剩下最中間的那一塊了。
最甜的那塊。
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不喂。”
“你怎麽這麽絕情？”陸慕溢抱怨道。
“我只剩下最甜的這一口了，舍不得給你吃。”立默絲毫不打算隐瞞自己的小心思。
陸慕溢：“……”
“行，你吃吧，我看着你吃。”陸慕溢瀉出一口氣來，狀似無所謂地說道。
立默半信半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怕被陸慕溢搶去吃，她也懶得想那麽多了，用勺子挖起最中間的那一大塊西瓜，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甜甜的西瓜汁瞬間溢了出來。
正在她要嚼碎這一大塊西瓜時，陸慕溢以迅雷不及閃電之勢湊了過來，霸道地吻上了她的雙唇，極力地想要吮吸出她嘴裏的西瓜汁，還打算用舌頭撬走那些稍微小一點的西瓜塊。
立默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她擡起手想要将陸慕溢推開，哪知道這人跟塊大石頭似的，怎麽也推不動。
終于，一分鐘之後，陸慕溢心滿意足地撤回了身子，臉上帶着得逞的微笑。
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眉眼間都透着魅惑，心情甚是愉悅。
立默被親得一陣臉紅心跳，西瓜還被他吃了，心裏很是不愉快，怒罵道：“你……你這個壞蛋！”
“嗯？我哪裏壞了？ ”語氣裏帶着缱绻。
他挑起眉，看着立默炸毛的樣子，心情似乎更好了。
“你把我苦苦留到最後的那塊西瓜吃了！”立默憤憤地埋怨道。
陸慕溢微微皺起眉，似乎對立默說的話感到驚訝，語氣裏帶着疑惑：“寶寶，你只是因為這個罵我壞蛋啊？”
“什麽叫‘只是因為這個’？你還想因為什麽？”立默很是不解。
陸慕溢緩緩勾起了唇，眼裏帶着細細碎碎的光亮，嘴角笑意迷人，“我以為是因為我親了你，你覺得我占了你便宜才罵我壞蛋呢。”
“我是你女朋友，你親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能叫占便宜？”立默想也沒想就說。
聞言，陸慕溢微怔了下，而後暢快地笑出了聲，看着立默的眼睛認真而專注，聲音低醇有磁性，像是要将立默的魂魄勾去。
“沒想到我寶寶思想覺悟這麽高。”
立默：“……”
她僵硬地低下了頭，看着剩下的那個空空的西瓜殼，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但是她依然覺得她說得很在理啊……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寶寶？”朱玉的聲音突然在耳旁響起，把陸慕溢和立默同時吓了一跳。
兩人驚恐地轉頭望向站在沙發背後的朱玉，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幾秒後，朱玉看向陸慕溢，說：“兒子，媽媽手機好像又出了問題，換不了微信頭像，你來幫我看一下。”
一聽到朱玉說這句話，陸慕溢就知道她又要找他談話了，乖乖地跟着朱玉去了她的房間。
立默一個人繼續坐在沙發上，一邊平複心情，一邊給自己的臉降溫。
進了房間，朱玉把門關上，開門見山：“你和默默在一起了？”
“嗯。”陸慕溢直接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高考後才在一起的。”
朱玉臉上帶着欣慰的表情，高興地說道：“這下我終于放心了，你一定要對默默好。”
陸慕溢鄭重地點點頭，“一定會的。”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互相陪伴，形影不離，未來也一定要一直在一起啊。”朱玉眼裏竟然閃起了淚花，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着。
陸慕溢伸出手去擦拭朱玉眼底的淚花，揚起微笑，“媽媽，我們一定會的。”
“我們不僅會互相陪伴着走下去，我們還要一起陪着你走下去。”
朱玉對上陸慕溢的目光，眼裏淚花閃爍。
她緩緩勾起唇角，點頭，“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十多天後，分數線出來。
又過了十多天，B大同時寄來了兩份錄取通知書。
這個夏天結束的時候，陸慕溢和立默一起去了B大，踏上新的征程。
B大的校門口外，陸慕溢和立默十指緊扣。
兩人微微側頭，目不轉睛地看着對方，仿佛要看到對方的心裏去。
她說：“陸狗，我們還是在一起呢。”
他說：“那當然了，每一個可能分散的路口，我都會抓緊你的手。”
兩人相視而笑，牽手踏進了大學的校門。
我的面前有深淵萬丈，黑暗卻迷人，我幻想着那裏會有多讓人沉淪。
就在我搖搖欲墜，不知是升入天堂還是落入地獄之時，是他在背後拉了我一把。
我抓住了他，也抓住了光明。
我再也不想放開他的手了。
他是我永生的信仰。
陸慕溢，我要對你說。
Thank you for being in my life.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立默
作者有話要說： 青梅竹馬戳破了那層窗戶紙，成為戀人關系後，應該什麽都不會變吧。
——2019.04.25 久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