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口
立默回家的時候，周姨正在飯廳擺碗筷，陸慕溢剛從樓上下來。
陸慕溢看見立默的唇角微微彎起，嘴又癢了：“練了跆拳道心情就好了？這得打了多少可憐人啊。”
立默無所謂地挑了挑眉，語調上揚：“不多，就一個。”
陸慕溢：“誰這麽可憐？”
立默飛快地從陸慕溢身旁走過，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我師兄。”
陸慕溢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上樓回房間拿了換洗衣服去浴室沖澡。
師兄？
陸慕溢凝神想了想，腦海裏浮現出厲澄那張溫和的笑臉。
他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
立默洗完澡，一打開門，就看見陸慕溢跟個門神似地站在浴室門口。
她用毛巾擦着頭發，沒好氣地問：“你站這幹嘛？偷看美少女洗澡？”
“……”
立默的臉被頭發遮去一大半，只有一小半張臉露在外面，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很光滑。
陸慕溢別扭地挪開了視線，雙手環胸，聳聳肩，語氣不善：“叫你下去吃飯。”
立默推開他，徑直往房間走，“你們先吃，我把頭發吹幹再下來。”
陸慕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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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好想再摸一下。
立默頭發長，吹了十多分鐘才下樓吃飯。
陸慕溢、朱玉都還沒動筷子。
“你們在等我啊……”立默有點不好意思。
陸慕溢埋怨道：“你動作真慢，還練跆拳道的呢。我看你現在已經挺厲害的了，不如不練了。”
立默坐下，夾了塊大肥肉放進陸慕溢的碗裏，“我看看吃飯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陸慕溢瞥了眼碗裏的肥肉，繃直了嘴角，過了會兒，實在忍不住，又開口道：“你看你這天天去跆拳道館，累不累啊？”
立默沒明白陸慕溢怎麽這麽關心她，“啊？”
陸慕溢看向朱玉，“媽，你不是富婆嗎？你花點錢修個朱家道館吧，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去盧家道館練了。”
朱玉也夾了塊肥肉往陸慕溢碗裏放，“兒子，你是不是傻？人家默默去那裏練，是因為人家盧師父在那裏，你媽我又不會跆拳道。”
立默三年級被媽媽姜意送到陸家，四年級開始學跆拳道，陸家的人都認識她的師父盧寒岩。
陸慕溢：“……”
我看是因為她的厲澄師兄在那裏吧。
吃完飯立默和陸慕溢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朱玉又開始追起了每晚的狗血八點檔。
立默非常不情願地把包裏的數理化作業拿了出來，大致浏覽了一下作業上的題目，她選擇先做這三科中最簡單的化學作業。
這周才開始，化學老師只教了一些實驗注意事項，和一些簡單的化學知識。相比數學和物理，化學所占的記憶成分更多，立默學起來也就相對簡單了些。
做完化學，她又依次做數學和物理，不到一個小時，她就把這三科作業做完了。
準确地說，是把能做的題做完了，而她能做的題少之又少。
立默不死心，她複習了一遍筆記，又倒回去把空着的題目浏覽了一遍，完成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可最後剩下的是怎麽也做不起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半了。
她累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呆呆地盯着被她的手壓着的那些試題，心亂如麻。
第二天上午，立默晨跑後回來就收到了厲澄的微信。
【厲澄：默默，不會的題可以拿來問我。】
立默高高興興地吃完早餐，就跑回了房間，把昨晚剩下的那些沒做的題照下來發給了厲澄。
【立默：師兄，是不是太多了……】
那頭的厲澄被一股腦傳過來的照片吓了一跳。
他看了看身旁的那堆高一課本，又看了看微信聊天窗口裏的十幾張照片。
“……”
【厲澄：你先幹別的，我看看。】
【立默：好，謝謝師兄啦。】
立默歡天喜地地跑下樓拿了個蘋果，回屋的時候經過陸慕溢的房間，裏面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陸狗還在窩裏睡懶覺，她就已經開始學習了，過不了多久，她也可以高高興興地說自己做完作業啦。
立默複習了遍筆記後，厲澄就把答題過程照成照片傳了過來。
他把科目和題目的序號标得清清楚楚，字跡也非常清晰，像是刻意寫得那麽整齊。
【厲澄：看不懂的話，就問我。[強壯]】
【立默：謝謝！[可愛]】
立默複習了兩遍筆記，厲澄傳過來的答題過程也非常清楚，每一步都有寫出來，再加上立默以前怎麽也算個學霸，理解能力并不差，最後她把所有的題目都搞懂了。
把所有的作業做完後，立默打心底感謝厲澄，她想了想，給他發了條微信過去。
【立默：師兄太棒啦！偶像！下次你打我吧！】
【厲澄：打你做什麽？抗擊打練習嗎？】
【立默：嘿嘿，想打就打，我絕不還手。】
【厲澄：我是個文明人。[酷]】
解決好了學習上的問題，立默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她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吃飯了，就準備下樓。
剛打開房門，正好遇到去浴室洗漱的陸慕溢。
陸慕溢剛起床，眼睛半瞌着，頭發也亂糟糟的，像個雞窩，他看見立默笑嘻嘻的模樣，開口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
立默心情好，不跟他計較，語氣聽上去十分愉悅：“沒見過頂着個雞窩頭還這麽帥的帥哥。”
“……”
她居然不按套路來。
陸慕溢意識一下就清醒了，故作平靜地朝立默翻了個白眼，走向浴室，在鏡子前仔細看了看自己的雞窩頭。
真的嗎？
他頂着個這麽醜的雞窩頭，也很帥？
等等，他聽着這話怎麽這麽諷刺呢？
吃完午飯，陸慕溢和立默各自在房間待了會兒，下午三點家裏的司機就把兩人送到了學校去。
進校門時是一條長長的路。
陸慕溢走在立默身邊，見她臉上帶着笑容，問：“介不介意告訴我一下，什麽事讓你這麽開心？”
立默臉上的笑容加深，回答道：“介意。”
陸慕溢：“……”
他突然想起了周五下午立默班上數學課代表說的話，看着立默，嘴角的笑容頗有深意，“記得早點交周末作業啊，立默同學。”
意料之外的，立默絲毫不氣惱，“好的，今晚上我第一個交。”
陸慕溢：“……”
他怎麽半點上風都占不到呢？
陸慕溢和立默都是半走讀，中午住寝室，在宿舍有個床位，晚上回家住。
晚上七點才開始上晚自習，陸慕溢和立默先各自回了自己的宿舍。
立默一進宿舍，就聽見顧榆榆和蘇沅然在桌子邊唉聲嘆氣的。
她放下書包，問：“咋啦？”
蘇沅然盯着她的書包看了一會兒，眼裏的光突然亮了起來，“立默，你作業做完啦？”
聞言，顧榆榆也投來了目光。
在兩人灼熱的注視下，立默掏出了書包裏的作業，遞到蘇沅然的面前，“你們不知道，我費了千辛萬苦才把這個作業做完，好難啊……”
對此感同身受的蘇沅然一邊把作業接過來，一邊說：“我們知道啊，我倆不還在這焦頭爛額嗎？”
顧榆榆也湊到蘇沅然身邊看立默的作業，問她：“很多題我上網都沒搜到，立默你怎麽做完的啊？”
立默挑了挑眉，語氣裏隐隐透着一絲驕傲：“有高人相助。”
蘇沅然側過頭，眼裏的光亮晶晶的，“你那個竹馬？”
顧榆榆也來了興趣，賊兮兮地笑了幾聲，問：“3班那個帥氣的大學霸？”
立默擺擺手，一臉嫌棄的表情，“他才不會給我講題。如果他知道我現在學得這麽糟糕，指不定怎麽嘲笑我呢。”
蘇沅然和顧榆榆張大了眼睛，異口同聲道：“那是誰？”
顧榆榆知道的八卦多點，她又問了句：“七班的夏悟之？聽說他理科也挺不錯的，而且長得也不賴。”
立默搖了搖頭，“夏悟之知道了也會狠狠地嘲笑我。”
蘇沅然和顧榆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兩人對着立默眨眨眼。
立默笑了聲，解釋道：“是我學跆拳道認識的師兄啦，他已經上大學了。”
顧榆榆：“哇。”
蘇沅然嘆了口氣，“好羨慕呀，你身邊牛人好多。”
立默揚了揚嘴角，“羨慕什麽呀，牛的是他們，不是我。”
比起他，她簡直太弱了。
蘇沅然義正言辭地反駁道：“你跆拳道黑帶的身份，還不牛嗎？哪像我，跑個五十米都是用時最長的那一個。”
立默：“……”
陸慕溢也回了寝室。
他本來在床上玩手機，突然打了幾個噴嚏。
一旁抄作業的喻知越笑着問道：“陸哥感冒了？”
陸慕溢聳了聳鼻子，“沒有。”
喻知越的筆飛快地舞動着，他又問：“陸哥，你們三班是不是作業都比其他班多啊？”
陸慕溢：“嗯。”
似是想到了什麽，陸慕溢問：“咱們寝室有八班的嗎？”
喻知越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八班的……”
陸慕溢：“……”
這算是問對了人還是問錯了人？
他也沒多想，又問：“你們班有長得帥的男生嗎？”
喻知越也是個腦補能力強的，“長得帥的男生？陸哥，你是要……搞……搞基嗎？”
陸慕溢想跳起來給喻知越一頓毒打。
但是他懶。
“搞個屁啊。”他語氣很不耐煩，“有沒有？”
喻知越“嘿嘿”笑了兩聲，“我啊。”
陸慕溢輕笑一聲，“別給我放屁行不行？”
喻知越放下手中的筆，轉過頭看着床上的陸慕溢，很認真地說：“陸哥，我真是我們班最帥的。”
頓了頓，他繼續說：“連我都算是我們班最帥的，你覺得我們班有沒有帥哥？”
陸慕溢沒說話，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喻知越笑了笑，“不過我們班顏值還是很高，首先，我們班主任王楊妍就長得很漂亮，一個very時尚的英語老師。”
“其次，我們班的好幾個女生都很好看。我最喜歡蘇沅然了，臉上肉嘟嘟的，可愛死了，那個顧榆榆也挺有禦姐魅力的，還有你的好朋友立默，太清純了，一張标準的初戀臉，說話也溫溫柔柔的……”
陸慕溢狐疑地看着喻知越，出聲問他：“我的好朋友立默，清純？初戀臉？說話溫溫柔柔的？”
“你确定沒認錯人？”
作者有話要說： #誰家的醋壇子不小心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