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陽村晉江文學城
第34章 重陽村04
金穂的話, 再襯托着霧氣缭繞的夜色下,站在門口的東方泋,老實說, 确實是有點兒滲人。就連坐在門口的方酌也忍不住挪了挪, 不過怕打臉和尴尬,挪動的幅度很小罷了。
但東方泋還是發現了,她走進來關上門道:“廚房沒有設置水籠頭, 廁所的水籠頭不知道接的哪裏的水源, 飲用是否會有危險未可知,後院的井已經幹了,所以今晚我們只有晚飯的那些粥可以作為水份的來源。”
她竟然探索了這麽多地方, 而且還那麽詳細!
“你連井都去過了?”天稚看了過來,目光透出恐懼,“還用桶打了水, 還知道井是空的?”
“不然我現在還沒法回來, 應該正在廚房燒水。”見天稚和金穂的神色, 東方泋挑眉,“我回來的路上還看到,兩間屋子的煙道是相連的, 也就是說, 只要廚房燒起火, 正房和偏房都是暖的。”
這句話仿佛一個信號, 也顧不得夜間是不是能出去, 金穂快速起身, 打開門奔向偏房的方向。天稚緊随其後,不到一分鐘,偏房的關門聲響起, 兩人身影消失在門的後面。
“可算清淨了。”紫薪松了口氣,坐在床邊直挺的身子松垮下來,“還沒怎麽樣呢,我要先被他們吓死了。”
東方泋觀察了一下紫薪:“我看你好像好點了?”
紫薪高興的點點頭:“不疼了,脹也好多了,明天應該沒問題。”
那看來真的只是着涼了。但為什麽整個車裏就她一個呢?東方泋把這個巧合壓在心裏,上/床睡/覺。
土炕足夠大,七八個她在上面打滾都沒問題。女生們和男生們中間搬了幾個凳子隔開,焰洱和焰爵分別睡在凳子兩邊,紫薪被夾在中間,以防萬一。
這一晚上睡得很安穩,除了好像隐約有嬰兒的啼哭聲傳來,沒有任何怪異的,不正常的聲音發出。東方泋本來還做好井裏有啥東西會跑出來的準備,結果一晚上什麽都沒發生。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他們睜眼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升到天空的正中央。
東方泋是最後一個醒的,由于她昨晚探查确實挺累,衆人便也沒叫醒她,還輕手輕腳的走路和交談,怕吵醒她。
剛睜眼的時候,紫薪坐在她的旁邊,精神看着不太好,眼圈有點黑,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因長時間缺水,嘴唇已經起皮了。
Advertisement
似乎也是知道他們這幫人不容易,村裏的人也難得沒來打擾他們,倒是樂得清靜。
“但這清淨得也有點兒吓人。”方酌有些擔憂,“早餐也不送來是不是有點兒不正常?”
東方泋聽到方酌的擔憂,伸了個懶腰爬了起來問紫薪:“你還好吧?”
紫薪點點頭:“就是渾身沒什麽力氣。這環境真的太糟糕了,我昨晚做了一夜的夢,夢裏一開始我還在旅游,然後就有個走失的小孩兒,才一歲多吧?抱着我小腿管我叫媽媽,我抱着它找了半天景區負責人,愣是沒找到,給我急的一宿沒睡好。”
東方泋安慰她:“今天如果有空,中午再睡會兒。”
紫薪恹恹的點點頭。
東方泋下床之後往外屋走,方酌和焰爵還有焰洱都在,不過沒看到天稚和金穂。
“起了啊,看來你睡得不錯。”方酌道。
“什麽意思?”見眼前三人都盯着她看,東方泋瞬間意識到晚上應該發生了什麽事。
“你真什麽都沒聽到?”焰洱問。
東方泋想了想:“有幾聲小孩兒哭鬧,然後我就睡過去了。”
“你可真行。”焰洱佩服,“昨晚也不知道哪家孩子哭聲那麽大,睡着了也能給你吵醒。”
“其實驚醒我的是院子裏有什麽東西掉下來的聲音。”方酌說,“不過就一聲,之後就聽到孩子哭聲,實在是沒辦法踏實睡覺,一直做夢到天亮才勉強睡一會兒。”
焰爵捏着眼角按摩,緩緩點頭認同了方酌的話。
“偏房那兩人呢?”東方泋問。
焰洱搖頭,一臉厭惡:“誰管他們。”
話音剛落,偏房的房門似乎被撞開,天稚驚恐的喊:“金穂!金穂她快凍死了!”
“出來了出來了!還活着還活着!”
突然,有許多不屬于他們幾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聽起來有些驚喜、有些驚訝甚至有的表示出了欣慰。
東方泋他們幾人趕緊出去,發現荒廢的院子外面圍了一圈人,哪裏是沒人來啊,根本是來了就圍着,當他們是籠子裏的觀賞物,等着看呢!
這就有點兒過分,焰洱這暴脾氣剛想發作,為首的一名上了點年紀的男子站了出來。
“老師們您們可算出來了啊!”那男子一直站在門口,也不進來,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情真意切的,“老實說你們這一上午沒有一點動靜,我們還怕你們适應不了山裏的環境,都、都……”
說着他眼眶有些紅,不過很便遮掩過去:“還好,幾位老師只是累了貪睡而已。”
其他人還想說些什麽,東方泋卻走向天稚:“金穂怎麽了?”
“金穂她要凍死了,她全身都是白霜,火炕也沒用,我把所有能保暖的都蓋到她身上了,也沒用!”天稚雖然不在意金穂的死活,但好歹這人跟他住一起,真要出點什麽事,他也不想攤上這麻煩事。
為首那個年長的男子一直在聽,于是立刻說:“哎呀,這是中了寒症,小楊,去弄點重陽茶來。”
小楊就是那個胖司機,他聽了之後怨毒的看了年長的男子一眼,不過還是順從回:“知道了村長,馬上就來。”
原來這人是村長。
“你們怎麽都在外面站着?”顯然焰洱也發現了,而且還問了出來。
村長立刻笑着說:“哎呀重陽村怠慢了各位老師,老實說這荒廢的宅子連我們村裏人都嫌棄,所以才不進來。這家的媳婦跟外人偷,還跟着一起跑了,兒子瘋了,一家子待不下去,搬走了。”
“嫌棄歸嫌棄,但你們連一步都不想踏入……這裏別再是有什麽問題吧?”焰洱又問。
村長摸了摸八字胡:“說白了吧,這媳婦不忠,兒子又得了瘋病害治不好,我們都覺得這裏不吉利。哪怕原本風水不錯,被這家人一攪和,也好不了,我們村裏偏僻,有些傳統才不願意進。”
村長說完這些,特意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反應,随後又堆起笑:“我都聽小楊說了,昨天來到路上遇到了山洪,橋還被沖垮了,回來的太晚,情急之下才安排各位住到了這裏,還請不要介意。”
介意又能怎麽樣?不也住了一晚上?
幾人心道還好他們命大,連村子裏的人都不願意踏足這裏,還不知道這座院子曾經發生過什麽呢。
小楊動作果然很快,不一會兒就拿了重陽茶過來,不過卻在即将踏入院子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村長咳了一聲,小楊神情發狠,正準備擡腳進來,別東方泋将手中的重陽茶接了過去。
“沒事,我都聽村長說了,我給同事送過去,謝謝你啊。”說完,抱着泡茶壺快速沖入偏房。
房間裏并不冷,甚至可以說非常暖和,因為偏房比正房面積要小,可炕的大小卻差不了多少,故而暖烘烘的待着非常舒服。
金穂就躺在床上,身體裹在被子裏,露在外面的腦袋已經被白霜包圍,連呼出的氣息也是白色的。
東方泋過去将熱茶倒了出來,一點一點的喂進對方嘴裏。金穂神智不清,吞咽都有些困難,一杯茶水好久才喝下去。
不過随着杯中重陽茶的減少,白霜肉眼可見的在消退,金穂的眼珠在眼皮下轉動,這是要清醒之前的征兆。不過一杯茶下肚之後,她還是沒有徹底清醒過來,周身依舊在暖烘烘的屋子裏散發着寒氣。
“再來一杯。”
“實在不行,給她喝一壺。”
“對,我喝過之後,确實感覺還不錯,到現在也沒生命危險,重陽茶應該沒事。”
跟着東方泋進來的其他人見狀,不由紛紛建議。天稚不敢說話,而是待在一邊,皺眉看着金穂。
“這真的是寒症嗎?”他咬着手指,表情是一種驚疑不定的恐慌。
“為什麽這麽問?”焰洱轉頭問。
“她昨晚好像出去過。”天稚艱難回想,“但不知道是我做夢還是現實就是這樣,昨夜嬰兒的哭聲很吵,我蒙了頭,迷迷糊糊感覺到的。”
不管是不是寒症,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讓當事人清醒過來。只要金穂能夠清醒,其他問題也就水落石出了。
直到一整壺重陽茶灌下去,金穂才睜開眼睛。諷刺的是,從昨夜到現在只有她一人攝入了水分,她現在看起來是這幾個人裏面最水靈的一個。
“我……我怎麽了?”金穂坐起來,卻在起身一半之後又倒了回去。
紫薪見她側躺着蜷縮身體,似乎想到了什麽,問:“你是不是也肚子疼?”
紅潤的面色漸漸蒼白了下來,金穂艱難的點了下頭:“肚子好痛,我想去衛生間……”
“或許是喝太多重陽茶了。”焰爵猜測,“紫薪只喝了一杯,而金穂喝了一壺,可能反應會更大也更快一些。”
不過以金穂這個狀态,顯然沒辦法自己去,最後同病相憐的紫薪自告奮勇,加上方酌幫忙,把人帶去了衛生間。
外面圍着的村民已經散了,村長和小楊坐在樹蔭下面抽/煙,見他們出來,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也不搭話。
等了一會兒,金穂虛脫一樣被紫薪攙扶出來,等在門口的方酌幫忙架起另一邊,将人扶回正房休息,火炕還有餘溫,正好能更舒服一點。
等金穂被扶進了門,東方泋卻瞪大了眼:“金穂,你小腹什麽時候變得比紫薪還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