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晉江文學城
第3章 守序區
守序區，高聳的建築，比想象還要多的人流，永恒的溫度以及晝長。
穿梭艦和地行艦按照既定的軌道行駛，旁邊還有雙輪驅動機車時不時的轟鳴而過。
建築大多以金屬灰為主色調，除去各種生活賣場和娛樂設施燈光的顏色多樣以外，只剩黑色鐳射外觀的傳送大廳觸目的聳立在中心地帶。
路上步行的通關者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盡相同，恐懼、焦慮、疲憊、警惕以及……春風得意。
前幾種情緒好理解，但春風得意……
隐藏在陰影裏的東方泋暗道一聲‘有點兒意思’，随後整了整衣領，從兩棟建築中間黑暗的小巷中走了出來，觀察着守序區的情況，同時感知着周圍的細微變化。
過了一會兒，沒發現被追蹤的異樣，不由松了口氣。
看來守序區真如主神所說，達到了一種奇特的平衡，各位詭谲世界的界主雖然也會插手這裏，但顯然不像在詭谲世界裏那樣掌控全面，亦或許根本想不到會有像東方泋這樣的情況發生。
沒有被追蹤，東方泋才有心情觀察周邊的環境，發現如果不是剛剛死出來，她會以為這裏是哪個星球上再正常不過的生活現狀。
穿過地行艦的航行軌道，不遠處就是一片大廣場，中央有一座音樂噴泉，優雅的電子音環繞在周圍，仿生鳥圍着噴泉飛行了一圈，零散的落在廣場上和在那裏休息的人們互動。
東方泋覺得挺有意思，邁步走向音樂廣場內，仿生鳥在她腳下蹦來蹦去，有的甚至落在她的肩膀上。
播放的并不是什麽流行的音樂，不過置身音樂廣場聽着悠揚的電子樂，東方泋覺得身心都有些放松。
轉而去看那些在廣場休息的人們，大多數都在閉目養神傾聽，神色從放松過度到恬淡。
看起來這座廣場是用來進行精神療愈的場所，詭谲世界九死一生，出來之後有個能放松的地方也不錯。
廣場的周圍有一些閃着各色燈光的移動售貨車，東方泋好奇的走過去，都是賣一些消遣娛樂小玩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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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放在指間旋轉起來叮叮咚咚想起音樂的指間陀螺，有買足三個就能帶你去天空上飄一段的漂浮氣球，還有一些飾品美妝，還有吸引力套圈等。
東方泋被一個賣冰淇淋的攤子吸引，她好久都沒吃這東西了，于是走了過去。
“你好，通關者。”棕色短發的少女帶着厚重的黑框眼鏡，她笑容甜美，“想要哪個口味？”
東方泋看着好幾個制冰機，問道：“都有什麽口味的？”
“這個是酸湯砂礫味兒、這個是極冰薄荷、這個是爆辣彩虹味兒、這個是苦丁巧克力、這個是腥甜草莓還有這個是原味兒。”少女介紹道，“你要哪一個？”
“草莓的來一個吧，要黑葉蛋卷的。”東方泋說着就想掏錢，結果才想起來，“守序區的結算貨幣用什麽？”
少女了然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剛通關的新卷入者吧？守序區不需要結算貨幣，賞識度到達一定的等級就能解鎖各種需求，比如您剛剛要的草莓味冰淇淋，只要1000以上的賞識度就可以。”
賞識度？新名詞令東方泋皺起了眉頭，那是個什麽東西？
看來第一個世界通關的不是很順利啊……棕發少女見東方泋的表情後猜測。
“酸湯砂礫味兒的只需要50賞識度就可以哦。”少女賣力的推銷。
嗯，對，但它不好吃啊！東方泋自然知道那東西什麽味道，她才不要買咧！
算了算了吃不起啊，她連個冰淇淋都買不起啊，她太慘了！！
東方泋悲憤欲絕轉身便走，一轉身差點撞上她身後的人。
“剛剛通關的新人？”黑色波浪卷的女人笑着問，一雙金色的眼睛看了過來。
東方泋尴尬的點了點頭。
“噗嗤。”金瞳女人笑了出來，她戳戳東方泋肩膀，“看來你的初始世界成績不理想啊，該不會一個賞識度也沒得到吧？”
東方泋：……
不知道死人有沒有賞識度，東方泋摸着下巴想。
“好啦好啦。”見東方泋沒說話，金瞳女人拍拍她肩膀，轉身對棕發少女說，“來一個草莓味兒的，再來一個巧克力的。”
棕發少女看了眼金瞳女人亮出來的一個半透明的東西後愉快的點點頭：“好的，稍等哦，馬上就好。”
很快，東方泋和金瞳的女人就已經坐在音樂廣場的長椅上啃冰淇淋了！
腥甜草莓的味道很甜，但帶有一點點草根的腥味兒，故而得名。這股腥味兒可以解冰淇淋的膩味兒，東方泋挺喜歡的，嘴裏抿着冰淇淋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
“謝謝你哦。”東方泋真誠道謝，然後問，“你賞識度多少啊？”
“也沒多少，但混一間住的地方，和生活必須足夠了，手頭的賞識度足夠扣一段時間。”說話間，金瞳女人的冰淇淋已經下了大半，看起來也是真愛吃，不然應該也不會在冰淇淋車前碰到吧。
東方泋來了精神：“所以，賞識度相當于守序區的貨幣，對嗎？賞識度等于界主對于通關者表現的打分，表現越好賞識度越高，在這裏生活就能更自在一點，對嗎？”
金瞳女人有些驚奇的看了過來：“總結挺到位啊？不過還有一種特殊情況，如果你表現不夠好，界主看你不順眼，除了能夠抹殺你之外，還能扣你賞識度。負的賞識度就需要連續進入詭谲世界，直到正負相抵為止。”
這回輪到東方泋驚奇：“還能扣啊？”
金瞳女人點頭：“對啊，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東方泋眨眨眼：很正常嗎？
“我叫撒夜，你呢？”撒夜問。
“我叫東方泋。”東方泋指了指冰淇淋，“你為什麽幫我啊？”
撒夜愣了下，随後指了指自己腦袋：“因為發色，放眼望去，黑發的卷入者是不是很少？”
這倒是事實。
“所以想要在守序區裏無憂的生活，哪怕不被強迫拉進詭谲世界，定期也得被迫去呗？”東方泋問。
“又出不去，誰也不想死。”撒夜攏了攏長發，“賞識度這東西雖然摸不着，但卻實打實的主宰着地位與權利，最基本的還能确定生活品質，誰會嫌賞識度多？”
這樣一來東方泋就明白多了，一路觀察下來，守序區的環境給她的感覺非常宜居，甚至可以享受的過生活，可前提是需要有足夠的賞識度。
這就迫使卷入者們會不自覺的就被界主牽着鼻子走，為了得到界主更多的賞識，通關者們會對界主的引導甚至吩咐服從到什麽程度就很耐人尋味了。
“所以你的賞識度到底多少？”撒夜金瞳內閃爍着好奇的光。
東方泋抿着嘴支支吾吾：“沒、沒多少。”
撒夜轉了轉眼珠：“該不會沒有吧？！”
東方泋第一次覺得臉頰有些燙，她感覺自己漫無邊際的商人生涯第一次受到了挑戰。
“不會真沒有吧？！”撒夜有些震驚，見東方泋還在低着腦袋，不由安撫的拍拍她肩膀，“沒關系，你今天可以先和我住，房子雖然不大，但咱兩個擠一擠還是可以的。”
東方泋搖搖頭：“謝了，一會兒我就去下個世界了。”
撒夜再次驚呆：“這麽快！如果不強制傳送，最快也要半個月以後才進下個世界呢，多活一陣不好嗎？”
東方泋心累：靴靴，她已經死過一次了……
“貧窮使我放棄生命。”東方泋先是認命的嘆了口氣，随後指了指剛剛賣冰淇淋的小姑娘，“那像他們那樣的在守序區能夠擁有穩定工作的，得需要不少賞識度吧？”
撒夜愉快的神色淡了下來，金色眼瞳透着悲哀與無奈：“他們把自己賣給守序區了，生生世世無法離開，可以被随意取用做任何用途。”
東方泋看着棕色頭發的活潑少女，瞪大了雙眼。
撒夜嘆了口氣：“将自己賣給守序區的大多數人原本的生活都不怎麽如意，又或者在通過了無數世界之後，全宇宙只剩自己一個人，活與不活，在哪裏活已經沒什麽分別了。”
東方泋也沉默了下來，她很難想象棕發少女是哪種情況。她看起來那樣陽光與活潑，會親切的笑着問她喜歡哪種口味，見她窘迫會善意的提醒她更便宜的味道。
單從模樣上看，那少女看上去那麽小。
“走吧，既然你執意要去下個世界，我先帶你逛逛這裏。”撒夜起身将東方泋拉了起來，“難得碰到同樣發色的卷入者，要是你也是金瞳就好了。”
一閃而過的落寞神色沒能逃過東方泋的眼睛，她沒有拒絕，輕輕的說了聲‘好’。
撒夜帶着東方泋逛了許多地方，還帶着她吃了頓快餐。因為東方泋沒有賞識度無法進入任何餐廳，兩人蹲在路邊看着飛速行駛的地行艦，啃着三明治，吃的也挺開心。
之後去了撒夜的住所，東方泋借了浴室洗了個澡，之後撒夜将她送到了鐳射黑的傳送大廳。
傳送大廳裏人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總有一些激進的卷入者想要快速獲得賞識度過上優渥的生活。
而且，東方泋還從撒夜那裏得知，高賞識度的通關者可以在守序區被安排上管理者的工作，且不用将自己賣給守序區，所以才有那麽多人拼着性命也要不停進入詭谲世界。
如果詭谲世界真的将所有位面吞噬，高賞識度可以讓他們過得很好，甚至比在原來的世界還要好。
一切都是為了精神與物質的雙重滿足，誰不想好好活着呢？
“傳送都是随機的。”撒夜大姐姐一樣的叮囑，“去了以後多觀察再行動，看看經驗者們是怎麽行動的總沒錯。”
“知道啦~”東方泋抱了抱她，然後小聲在她耳邊說，“撒夜姐姐~”
盡管自己比撒夜應該大很多，但東方泋不介意彌補對方心中的空缺。
撒夜的眼眸瞬間睜大，她使勁眨了眨眼，揉了把東方泋的腦殼，随後塞了個紙條在她手裏：“這是我的住址，一定要活着回來！”
東方泋站在傳送點內笑着點了下頭：“一定會活着回來的，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