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喜歡容休什
太無理了。
當然, 無理的不可能是姜洛妃,只能是容休什。
在場絕大多數人會想,如果不是因為姜洛妃, 容休什也不可能來到這裏, 但是他竟然讓她滾?
他憑什麽讓她滾?
向導對視線敏感。
當容休什喊出“滾”字的剎那,他就能夠明顯感覺得到大家看着他的目光充滿了惡意,此時他覺得大腦一陣陣發疼。
他的呵斥, 成功讓姜洛妃停下了腳步。
姜洛妃看起來像是不知所措,她說:“我,我, 對,對不起,我……”
她語無倫次,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而這時, 容休什身上穿着一身睡衣,臉上沒墨鏡, 沒徹底吹幹就直接睡下, 導致發型一片混亂。
如果有人正面站在容休什的面前,就會看到他與曾經的安源絕對相似的外貌。
容休什保持着背過身的姿勢, 垂頭,盡可能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道:“怎麽可以對姜洛妃大人這麽無禮呢?”
另一人說道:“因為姜洛妃大人, 你才能住到這裏,現在你知道你對姜洛妃大人, 五大區只有六位之一的S級向導大人做了什麽嗎?”
一個人的帶動之下,更多人為姜洛妃說話, 他們用譴責的目光看着容休什, 像是在說他不識好歹。
姜洛妃又朝着容休什靠近一步, 說道:“你們不要這樣,不要指責容休什先生,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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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姜洛妃的靠近,容休什立刻與她拉開距離,喊道:“你不要過來!”
耳邊是衆人的聲音。
容休什感覺自己的大腦疼的厲害,再這樣下去,他的精神屏障或許會坍塌。
阻隔室內響起提示音,提示着有向導的精神圖景處于不穩定的狀态,請盡快保持穩定的情緒。
在場人數實在是太多了,不算容休什與姜洛妃的情況下,還有其他好幾位向導。
指責聲越來越多。
明明有抗拒,姜洛妃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又朝着容休什靠近。
那一刻,容休什感覺大腦一陣暈眩,他一只手捂住臉,另一只手随手拿起阻隔室內的什麽東西,就朝着姜洛妃丢了過去。
他丢的其實僅僅只是一個枕頭。
他的力氣很想,枕頭沒飛出多遠就落了地。
他的抵抗顯得非常無力。
那是一股窒息的崩潰感。
然而,就這麽一個行為,讓阻隔室徹底安靜了下來,也成功拉開了容休什與姜洛妃之間的距離。
當然,這不可能是因為考慮到容休什的感受。
因為,通過容休什的行為,衆人意識到了一點,容休什擁有暴力傾向。
如果讓姜洛妃與容休什過于接近,不知道容休什會對姜洛妃做出什麽,所以,不能再讓姜洛妃靠近容休什了。
孟欣躍一把握住姜洛妃的手腕,不讓她繼續靠近容休什。
容休什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短短片刻,他穿在身上的睡衣已經被一層汗水沁潤,他看起來非常的難受。
容休什身體晃了晃,他倒在金屬床上,臉埋在被子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現在的狀态不正常,似是在忍耐着極度的痛苦。
姜洛妃像是才回過神來,壓低聲音哭泣。
那是一種壓抑的哭聲,聽起來非常委屈,難受。
片刻的安靜後,最先開口的是顧寒青:“容休什向導,你在使用暴力。”
容休什想,他只是不想讓姜洛妃繼續靠近他,他只是向她丢了一個枕頭。
他只是……
真的不想在睡眠時,讓其他人随意打開房間門。
不能擅闖別人的房間,這應該是最基本的尊重吧?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他。
溫修延呢?
溫修延在哪裏?
埋在被子中的嘴唇在顫抖,他雙唇未開啓,想詢問,然而在他之前,顧寒青又一次說道:“根據五大區的規則,任何人不許做出傷害向導的行為。”
姜洛妃說道:“不是,沒有,他什麽都沒做,是我,都是我不好……”
容休什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
終于,阻隔室內持續不斷的提示音消失。
人群中,又有人說道:“容休什向導,從我們進入這裏開始,你不是背對着我們,就是将臉藏起來,你是……見不得人嗎?”
容休什認識這道聲音。
是瑟安神殿的第四位雙S級哨兵,卻文山。
通過這句話,原本衆人就對容休什的情況産生懷疑,這一刻更多人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他。
他們都覺得容休什不太正常。
容休什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逐漸崩潰的情緒,他問:“溫修延。”
衆人愣了下,疑惑他為什麽忽然叫溫修延,想了想,正常,溫修延似乎一直都在維護着他。
一陣腳步聲靠近,那道聲音的主人說:“我在。”
容休什詢問:“……之前你為什麽不在。”不是指責,不是疑問,他以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将這句話說出來。
他看起來,也不像是詢問溫修延這個答案。
不過,溫修延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剛在接電話。”頓了下,他又說,“是神愈殿殿主的電話。”
容休什說道:“可以讓這裏所有人都出去嗎?”
姜洛妃有點着急,她又試着靠近容休什,不過她的手腕被孟欣躍握住……
理論上,她是無法靠近容休什的。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然而,孟欣躍震驚的發現,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無比嬌小的女人,這個看起來仿佛風吹就會倒下的女人,她竟然在她最大力的掙脫下輕松掙脫了的她的限制,直接就朝着容休什沖了過去。
容休什的身體在顫抖。
逐漸接近的距離下,阻隔室再次發出警告聲。
與此同時,一道道荊棘藤蔓圍繞着容休什建立起來,直接阻擋住了姜洛妃的靠近。
容休什臉埋在被子裏,他感覺全身透骨的涼。
什麽情況。
為什麽會這樣。
姜洛妃到底有哪裏不對?為什麽每當她靠近,他就會感到恐懼?
這一刻,容休什明确的意識到了一點。
不久前,他不應該因為對姜洛妃的疑問與好奇,說是願意停留在這裏。
他不應該留在這裏的。
溫修延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姜洛妃,詢問:“姜洛妃閣下,可以說一下,您為什麽一定要靠近容休什向導嗎?”
姜洛妃的手指碰觸将容休什團團圍繞住的荊棘藤蔓,她頓了下,收回自己的手,像是這才回過神,垂下頭,不說話。
溫修延又一次詢問。
終于,姜洛妃用很小的聲音回答:“我,我喜歡容休什先生。”
有人倒抽一口氣。
一見鐘情?又或者是什麽?
明明應該是第一次見,為什麽就會喜歡上呢?
姜洛妃:“我,我也不知道,我就只知道,我好喜歡容休什先生,我想和容休什先生在一起,我,我,我……”說到這裏,她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一陣發紅。
然而,她就是她。
從最開始與容休什見面時開始,從最開始進入瑟安神殿的分殿開始,她一直都做到了一點。
哪怕看起來不和諧,又或者和她的人設非常不相符,但她一直将她想要的表達的清清楚楚。
她說:“我想碰觸容休什先生,我想,我想觸摸容休什先生,我想親吻容休什先生,我想親吻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包括他的腳趾,我想和他,做,愛。”
整個場地一片安靜。
姜洛妃頭垂得更低了。
衆人因為姜洛妃大膽的說法而感到震撼,随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疑問。
姜洛妃又一次說:“我,我真的好想要容休什先生。”
白敬輝說道:“……呃,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沒有想到姜洛妃閣下竟是如此……”他像是在思考詞彙,又繼續說,“如此,大膽奔放的女子。”
在衆人的視覺中,姜洛妃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紅的滴血,毫無疑問,這一刻的她應該是十分害羞的。
姜洛妃說:“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她越說越小聲。
白敬輝笑了笑,說道:“不過,姜洛妃閣下,感情這種事,是需要兩情相悅的。”
被荊棘藤蔓包裹住的容休什,明明這應該是密閉的牢籠,但是在這空間內,他是第一次感到安心。
姜洛妃又說:“但是,我好喜歡容休什向導,真的真的好喜歡……”她一再強調。
溫修延說道:“姜洛妃閣下,目前以您和容休什向導的情況,不适合近距離接觸。”
姜洛妃的聲音有些急切,“不,我……”
溫修延的語氣不容置喙,“今天,我會帶着他離開這裏。”
姜洛妃雙瞳瞠大,原本她是正對着位于綠色荊棘籠內的容休什的,她的目光片刻都不願意從眼前散發着致命誘惑氣息的容休什身上離開,然而在聽到溫修延的話後,她猛然轉過身,與他對視,淚水順着臉頰落下,梨花帶雨的面容讓人心疼,“不,不行!如果沒有容休什向導,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她說:“不行,你們不能分開我和容休什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