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見溫修延
隊伍衆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容休什。
容休什眼皮跳了跳, 總感覺自己回答什麽都會得罪隊伍中的一部分人,想了想,說道:“距離我太遙遠, 我從來沒有關注過。”
一位女生說道:“那我換一種說法好了, 假如你是女生,這三人中你會選擇誰結婚?”
容休什:“……這個我假設不出來。”唯恐大家又繼續逼問,他說道, “還是修語比較好吧,畢竟他距離我們近一些,是吧?”
于天路趁着這個機會, 說道:“我告訴你們,這是我從休什嘴裏聽來的,你們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容休什一愣, 眼皮一陣狂跳, 不知道于天路又要說什麽秘密了。
衆學生精神一震,瓜的信息迎面撲來, 他們目光齊刷刷看向于天路。
于天路說道:“溫修延大人其實是雙S級哨兵!”
隊伍衆人震驚, 這是他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于天路:“你們不要對別人說。”
大家連忙應,再之後, 話題的重點完全圍繞在了溫修語身上。
早上十點半左右,他們終于抵達新禾工作室。
明明只是E級工作室而已, 規模卻非常大。
總高三十二層的建築,一樓為大廳, 二樓以上開始是工作室。
他們一行人抵達時,同學院還有其他學院已經來了不少實習生報道, 在工作室內的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了解一些相關工作的基本信息。
帶領容休什等一行人的是一位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女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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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衆人說, 工作時間是早上九點, 最好提前半個小時來打卡,晚上六點下班,越慢打卡越好,如果加班的話,根據情況打卡下班。
容休什等人一聽,就感覺這工作室充滿了卷的氣息。
她又告訴衆人,工作分組。
具體的分組方式,第二天正式上班再分組。
每天早上九點有早會,會議在二樓會議室進行,因為老板和老板娘不喜歡員工遲到,尤其是這些不服從管教的實行生,但凡遲到,有可能辛辛苦苦實習三個月還不給實習證明,所以盡可能不要挑戰上級權威。
聽到這位老員工警告的話,之前還興致勃勃說要取代這些老員工的實習生們頓時蔫了。
最後,她再三對蔫蔫小可憐說明重點,明天早上上班後,第一件事打卡,第二件事打掃工作室,八點五十之前抵達會議室,會議結束後每一位實習生都會進行全員契合度匹配。
這也是為了更好的分工。
一般而言,每一位向導都會有10-100位專屬哨兵。
容休什等衆向導實習生一聽就是頭皮發麻,感覺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在他們看來10人就已經很離譜了,沒想到還能有100的專屬哨兵,難怪要加班加班又加班。
可怕。
他們已經預感到未來的實習生活或許會無比慘淡。
交代清楚後,這位老員工讓司機師傅帶着他們去宿舍。
工作室有獨立的客車,一行人乘坐上客車。
容休什等人進入客車後,客車內還有許多的空位置,沒過多久,一批人過來,是一群哨兵,大概也是分配過來實習的哨兵,緊接着又是一批哨兵過來。
客車內衆人心想,這次新禾工作室到底是招了多少新人。
客車內的衆人已經開始攀談了起來。
客車內大概有三十多人時,司機師傅終于啓動引擎,帶着這些新生去往宿舍區。
四人一間宿舍,一些相熟的人已經開始說好要怎麽組合了。
于天路和容休什之前就說好,他們要同一間宿舍,另外兩位也是他們班的學生,一位C級,另一位D級向導。
很快,客車抵達宿舍樓。
對容休什而言,這是大為震撼的,他從來沒有過過宿舍集體生活,整個人呈現茫然的狀态。
進入宿舍一樓大廳,有一個工作臺。
工作臺前有兩個電腦,後面是大型打印機,左右兩邊是一箱箱摞起來的箱子,還有兩位年約五、六十歲的中年宿管……
是的,宿管。
明明不是學校,他們集體實習,天知道即将成為工作黨的他們為什麽會有宿管管着。
宿管喊道:“每一位實習生領取兩套工作制服,先報學校名稱,根據你們的個人等級,制服顏色、款式都不一樣!”
宿管是一位看起來五六十歲左右的大姨,她身旁有一位看起來同齡的大爺,跟着一起喊道:“不要拿錯!不要拿錯!不要拿錯!”重要的話說三遍。
宿管:“各位,在新禾上班後,各位都是我們新禾的門面,每日一定要整理好儀表,如果沒穿制服,忘記帶工作證,沒有打領帶,忘記戴胸章,一律扣錢!”
大爺宿管說道:“扣錢!知道了嗎,會扣錢!”重要的話繼續補充。
容休什:“……”
容休什驚呆了。
他知道學校有扣分制度,但他從來不知道工作竟然還有扣錢制度。
根據兩位宿管的話,實習生們各自領取制服。
作為副宿管的大爺說道:“拿過制服後,過來和我登記,四人一間宿舍,每次更換一次宿舍就要重新登記一次,更換有些複雜,到底要和誰成為室友,你們一定要想好。”
大爺說明時,已經有學生們和大爺申請學校。
男女分寝。
女寝室在高層,男寝在下層,哨兵、向導可以混合。
很快,容休什等一行人也分別拿到了屬于自己的制服。
B級制服為黑色,C級哨兵為藍灰,D級制服則是灰色,哨兵、向導同等級制服顏色相同,不過花紋不一樣,向導的制服顯得更為華麗一些。
容休什領取了兩套看起來灰撲撲的灰色制服,以及兩個屬于D級向導的灰色徽章。
整體讓他評價,他心想,這麽醜,還不如不穿呢。
不過,他大概能理解,就是他們這些C、D級必須穿得醜一些,才能凸顯出高等級制服的美貌。
就很無語。
于天路排隊,等着分配宿舍。
很快,就輪到了他們一行人。
副社管大爺說道:“把你們的學院、名稱告訴我。”他說着,手指在鍵盤上一陣敲擊。
于天路說道:“繁瑟學院,于天路。”
大爺說道:“四人宿舍,有一起的嗎?”
于天路點頭,開始一一報名。
大爺手上的動作頓了下,目光朝着于天路等人掃了一眼,詢問:“容休什,誰是容休什?”
目前為止,這還是大爺第一次直接叫出一個人的名字,很多人目光好奇地朝着這一區域看了過來。
站在于天路身後排隊的容休什說道:“我是容休什。”
大爺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容休什一眼,說道:“就是你啊。”
容休什眨了下眼,大腦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大爺說道:“你不行,你的宿舍已經單獨空出來了,你有別的三位室友。”
容休什:“……啊?”他大腦是懵逼的。
兩位舍管工作态度不算好,不過很明顯,他們對待容休什時卻顯得格外有耐心。
一旁宿管大姨說道:“容休什,你的另一個室友是溫修語。”
人群中有人倒抽一口氣。
“哇!溫修語大人竟然也會來嗎?”
“那個容休什為什麽可以和溫修語大人同一個宿舍?你們看他領取的制服,應該是D級向導吧?”
繁瑟學院的學生多多少少都知道溫修語對容休什的特別,其他學院而來的實習生卻不太清楚,他們目光好奇地看着容休什。
宿管大姨繼續說道:“前一段時間老板聯系我,讓我給你和溫修語安排在同一個宿舍。”她說着,目光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容休什手上的制服,說道,“你是D級啊。”
容休什:“……”
在場衆人:“……”
容休什微妙地覺得,他的D級被鄙視了。
在容休什無法與于天路同一個宿舍的情況下,于天路只能臨時找其他人組成四人宿舍,當他弄好,宿管大爺就帶着他們一行人輸入指紋,又接着給他們辦理工作證。
工作證是一張身份卡,沒有照片的可以臨時拍,打印出來之後印章,寫明實習生身份,還有身份、年齡、哨兵又或者向導,以及等級。
宿管大爺叮囑道:“記住,上班時一定要帶工作證。”頓了下,又說,“你們學院或許會要求你們拍照,拍照要求之一,就是工作證必須入鏡,弄丢就記得及時補辦,補辦一次三十塊。”
容休什:“……”
在場衆人:“……”充滿了市儈的信息。
輸入好指紋,他們就能夠通過指紋打開宿舍門。
這一過程中,容休什感覺,其他學院的學生們總是盯着他指指點點,總有人壓低聲音說,他看起來好普通,不知道為什麽溫家小少爺這種時候還對他特殊關照。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溫家小少爺等級那麽高,理論上他不可能會分配到新禾工作室,然而他就是來了,其中肯定有什麽特殊原因。
包括容休什本人在內,都認為溫修語會過來,很大概率就是因為他。
容休什輕輕吐出一口氣,感覺有些煩躁。
容休什的宿舍在十一樓,于天路等人的宿舍則是在十樓,他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禮朝着電梯的方向走。
于天路安慰道:“休什,只差一樓,我們去找你玩,或者你來找我們玩都可以。”
容休什點頭。
身後,那位宿管大姨小聲對身旁大爺說道:“就是D級向導啊,也不知道那個溫家小少爺為什麽那麽擔心人家,竟然還讓我們這裏最強的兩位哨兵和他同寝保護他。”
衆人精神一震。
他們最強的兩位哨兵?
于天路一臉動容,他拍了拍容休什的肩膀,說道:“好兄弟,以後我就跟在你身旁了。”
另一位同學說道:“好兄弟,跟着你,就代表着絕對的安全。”
容休什:“……”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身後無數人看過來的目光,還有……
他有預感,他今天才報道,但僅僅一天,他的名字大概會傳遍整個新禾工作室。
電梯抵達十樓,于天路等一行人下樓,當電梯門合上。
電梯內一人看向容休什,詢問:“喂,你和溫修語大人是什麽關系?”
容休什回了一句“朋友”,電梯門打開,抵達十一樓,他立刻下樓。
随着關起的電梯門聲,容休什聽到那人說,“如果僅僅只是朋友,他為什麽會那麽關心你?”
容休什腳步頓住,又繼續朝着1110號的宿舍走去。
先是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等待小片刻後,他通過指紋開鎖,門內沒人。
容休什內心松了一口氣。
一間三十平左右的空間,兩張上下雙人床,裏面只有一個洗手間,沒有客廳,也沒有廚房。
舒适度肯定很低,不過重在不要錢,便宜,距離公司還算近,可徒步行走。
容休什目光四處轉了一圈,其中一張上下鋪都有床褥,另一張上下鋪是空着的,這大概是他和溫修語的床位。
容休什試着給溫修語撥通電話。
——很抱歉,尊敬的用戶,您撥打的號碼暫時不在服務區內,請稍後再撥。
連續幾聲提示後,進入忙線狀态。
抓了一把頭發,容休什打開自己的行李箱,上下鋪中選了下鋪,鋪床,擺放自己的生活用品。
将一切整理得差不多,他聽到一陣腳步聲,緊接着門鈴聲響起。
容休什開門,是于天路等人,他們找他一起出去探索這一片區域。
容休什應了一聲“好”,和他們一起出去。
路上又遇到其他學院的學生,大家理所當然組隊一起探索。
其中一人提議:“要不,我們一起去喝酒吧?就當是聚會?”
大家蠢蠢欲動,其中一人說道:“還是不要吧,明天好歹實習第一天,而且我們會和工作室內所有的前輩們測試契合度,如果狀态不好,導致在前輩們面前失禮就不好了。”
很有道理,大家沒再提喝酒。
于天路說道:“不過,這一批招了這麽多人,肯定有新人聚會,大家不要着急。”
原本也就五、六人的隊伍,越來越多的人參與,瞬間六人隊伍擴散為二十多人的大隊伍。
大家一起在附近轉了一圈,之後又分散為小隊,購買一些忘記帶了的生活必需品。
新姚區整體氛圍都很沉悶。
一般來到一片并不熟悉的區域,普遍都會有探索欲,不過在這一股沉悶的氛圍想,轉了幾圈,容休什等人并不打算繼續探索,他們決定回去了。
忽地,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容休什等人愣了下,朝着人群的方向看去。
人群中有人說道:“快跑,有哨兵暴動了!”
于天路立刻握住容休什的手腕,就打算跑。
容休什明白,他現在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向導,現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跑,他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
下一刻,憑借良好的聽力,他們聽到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是溫修延!溫修延大人在!”
容休什愣住。
于天路也愣住。
兩人的腳步齊齊頓住,之後回過神後,他們又齊齊邁開腳步,不過這一次,他們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邁開的。
容休什試圖跑向新禾宿舍區的方向,而于天路則是握着容休什的手腕,拉着他朝着人群失控點狂奔而去。
容休什一直都知道,體能上他似乎不如于天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差了這麽多。
他竟然完全掙脫不開于天路!
聽着遠處一些人激動地大喊“溫修延大人”時,容休什的額頭冒着細細密密的汗珠,心裏特別着急。
他說道:“天路,你快放開我。”
此時此刻,于天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要見溫修延”這件事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容休什到底說了什麽。
容休什見于天路還不放開自己,稍微加大一點聲音,叫道:“天路,你快放開我。”
不遠處,有人大聲說道:“和景岚大人不一樣,溫修延大人真的好溫柔啊!”
“溫修延大人身旁的是白敬輝大人,白敬輝大人是S級向導,如果是景岚大人,他肯定會第一時間處決,但溫修延大人确以控制、疏導為主!”
“是啊!”
容休什聽到這些聲音,心情複雜。
他想到當時他進入第五區時溫修延的做法。
當時的溫修延,他的做法是直接處決,而這一次,他的做法就是控制。
對S級向導而言,為一位陷入狂化狀态的A級哨兵進行疏導,即便旁邊有一位雙S級的哨兵進行控制,也有一定的危險度。
他們能這麽做,只能說S級向導對身旁的哨兵絕對信任,以及,這兩人都很溫柔,他們善待每一條生命,願意為了他人的生命而冒險。
于天路拉着容休什朝着人群狂奔。
容休什擔心他的聲音會被送溫修延捕捉到,随着距離拉近,他已經不敢和于天路說話,只是一次次試着争開處于興奮狀态的于天路的鉗制。
容休什從來不知道,于天路竟然是溫修延的狂熱粉絲。
好像……
也不是不知道。
仔細想想,繁瑟學院衆學生聚在一起時經常會提起瑟安神殿的四大雙S級哨兵,而于天路湊在其中最常提起的就是溫修延又或者是身為雙S級向導的安源。
随着與目标點的拉近,圍觀人群就越來越多,他們都是來一睹瑟安神殿最強雙S級哨兵之一與S級向導的人。
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白敬輝大人成功緩解了狂化狀态的哨兵!”
“那位之前陷入狂化的A級哨兵的精神域值已經陷入穩定了!大家不要慌!”
“白敬輝大人好厲害!”
人群中,容休什捕捉到了熟悉的聲音,那是屬于白敬輝向導的聲音,他說:“修延閣下,這裏人多,現在這位哨兵的精神域已經穩定下來,我們換一個地方疏導吧。”
隔開數年的時間,容休什終于再次聽到了溫修延的聲音,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好,敬輝大人。”
很顯然,不僅容休什,于天路也捕捉到了那兩人的對話。
容休什從來就沒有這麽後悔過。
但凡人生可以重來,再給容休什一次機會,他絕對會早在一開始就想方設法讓于天路放開他,不要帶着他朝着溫修延一路狂奔。
于天路意識到溫修延可能要離開,深吸一口氣,以着響徹雲霄的聲音大聲喊道:“溫修延大人,您看我一眼,我是溫修語大人的朋友!”
于天路的聲音過大,導致許多人目光齊刷刷朝着他們看了過來。
容休什嘴角抽了抽,感覺着衆人的目光,他眼皮一陣狂跳,試探性地說道:“那個,天路,你先放開我……”他說着又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誰知,下一刻,于天路握着容休什的手擡起來,熱情地對溫修延晃了晃,說道:“溫修延大人,我叫于天路,這是我的好朋友容休什,我們一直一直都非常愛慕您!”
容休什:“……”他的臉頰瞬間紅彤彤。
幾乎是于天路話落的剎那,容休什就感覺到溫修延直直看過來的目光。
容休什眼皮一陣狂跳,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溫修延朝着于天路所在的方向邁步。
其他人見狀,立刻給溫修延讓開一條通路,瞬間,容休什和于天路兩人周圍直接清空出了一片空曠的場地。
容休什看了看興奮到臉頰微紅的于天路,又看了看兩邊散開的人群,意識到嚴肅的問題,他想,他如果這個時候向後退,避開與溫修延的接觸,可能會顯得更為奇怪。
容休什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速度在變快。
與此同時,他看到溫修延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下意識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面對溫修延,他總有一種心虛感。
重生到現在已經有兩年多,一直以來沒有與溫修延相認,這其實就是一種虧欠,哪怕他的本意是不想打擾他現有的平靜生活。
溫修延一路走到兩人面前停下。
白敬輝與那位不久前還陷入狂化狀态的A級哨兵一起站在距離溫修延不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