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種靠下三濫手段上位的人是不會嫌錢多的
“雅言,你讓我查的人有消息了。不過有件事你肯定猜不到,就是他現在的身份。”
一家星級酒店的下午茶餐廳裏,打扮精致的女子興致勃勃的看着對面正攪動着咖啡勺的人。對方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半點反應,她頓時沒了興致,把包裏裝的一袋文件遞了過去:“好了好了,你自己看吧。”
宋雅言放下骨瓷咖啡杯,接過文件袋打開來,只看了一眼那人現在的照片就愣住了:“這家夥整容了?”
女子剛才被澆滅的八卦心又竄了出來,神秘兮兮的眨眼:“我都說了你肯定猜不到,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的身份,你快看看吧。”
宋雅言把那疊資料拿出來翻看,幾乎全是英文。她一目三行,終于在第二頁的開頭皺緊了眉:“周氏?周子深?佳茵,你确定沒查錯人?”
“當然确定了!一開始我也覺得難以相信,畢竟周子深可是周老爺子最疼愛的小兒子。這家夥哪來的本事啊,居然可以攀上這麽難登的高枝,去年還在洛杉矶秘密結婚了。”王佳茵興致勃勃的說着,舀了一勺碟子裏的西梨慕斯,剛送進嘴裏又想起了什麽:“還有啊,周子深常年定居在洛杉矶。你運氣好,周老爺子最近身體差,住院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他回國來有一陣子了。否則才沒那麽容易查到你要的資料呢。”
“這家夥也太能爬了吧?當初我那個蠢弟弟愛他愛的要死要活。現在倒好了,人家踹了他,爬的更高了。周子深難道是傻的嗎?沒查過這混蛋的資料?”
宋雅言惱怒的把文件摔在桌上,輕薄的咖啡杯被撞翻了,液體灑了出來,立刻有随伺的服務生上前來清理。王佳茵等服務生離開後才道:“你這麽生氣幹嘛,周家跟你家又沒什麽關系,你管周子深死活呢。”
“話不能這麽說。現在是我要利用他,但你看他這個身份,會答應我的條件才怪!”宋雅言惱的拿起叉子,把旁邊三層托盤裏裝着的點心全戳爛了。王佳茵看她眼中滿是狠厲之色,想了想,給她出了個主意:“要不這樣吧,我幫你約他出來見一面。他現在是有身份地位了,但這種靠下三濫手段上位的人是不會嫌錢多的。”
宋雅言放下叉子,又靠回了椅背上:“你做歸做,還是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特別是沈楓那邊。”
王佳茵抿了一口蘇打水,濃密的假睫毛也掩不去眸中深沉的算計:“你放一百個心吧,沈家和我們家井水不犯河水,沈楓就算能耐再大,他還能把手伸到我爺爺頭上?”
宋雅言面無表情的潑了盆冷水過去:“別小看現在的沈楓,我老爸就被他壓制了。”
王佳茵豎起一指搖了搖,貼滿了水鑽的指尖在窗外明媚的日頭下晃動着耀眼的光。她傲慢道:“其實沈家真的不足為據,只是因為你喜歡他,再加上那個錄音,所以你爸有顧慮。但我可沒有。”
宋雅言不再說話,陰郁的目光盯着桌上的那疊資料。本來想好了該怎麽利用陳學唯,沒想到那家夥不但整了容,還爬上了周家小少爺的床。
鮮豔的紅指甲被宋雅言咬成了齒狀,雖說要奪回沈楓,但她也不會放過當着沈楓的面讓她出醜的李昂。
王佳茵打通了檔案上的電話,簡單的溝通了幾句後,就将手機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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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言接過來,聽筒中傳來了懶洋洋的男人聲音,卻帶着本不該出現的驚喜:“雅言?這麽多年不見了,你怎麽想起我來了?”
宋雅言冷笑一聲:“你倒是一點也不吃驚,也不怕被人查到老底?”
陳學唯也笑了起來:“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老底怕人查嗎?”
唇邊的笑意凝固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森冷如冰的語氣:“你當年賣給我的視頻還在呢。”
陳學唯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驚慌起來,依舊懶洋洋道:“是嘛?那你說吧,想我幫什麽忙?”
“你倒是越來越聰明了,這下我有點相信你真的能搞定周子深了。”宋雅言想起了當年還是一窮二白的陳學唯,那家夥光靠一張嘴就能把自己那個蠢弟弟哄得服服帖帖的,想來這麽多年過去了,功力有增無減。
陳學唯權當她這番話是誇贊收下了:“好了,你就說吧。只要別扯上周家和子深,一切都好談。”
“那行,今晚出來見個面,我要你幫的忙電話裏說不清。”畢竟是知根知底了,宋雅言也懶得再跟他耍嘴皮子。何況這件事也确實不方便讓周家的人知道,畢竟周子深是那種一本正經的性格,這種人不是好招惹的。
要挂電話之前,陳學唯猶豫道:“一丞,現在好嗎?”
宋雅言驚訝的看着對面在吃蛋糕的王佳茵,帶着戲谑的腔調回答:“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會關心他?”
陳學唯的語氣又恢複了之前懶洋洋的樣子,仿佛剛才一瞬間的猶豫只是宋雅言的錯覺:“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會關心一下吧,你若不想說也罷,我就随口問問。”
說完他就挂了,宋雅言古怪的看着熄滅的手機屏幕。王佳茵喝了口蘇打水,問道:“怎麽了?剛才是說誰?你弟弟?”
宋雅言把手機還給她:“是啊,他居然問一丞現在好不好,你說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王佳茵并不把這個問候當回事:“別多想了,那種賤人怎麽會有真感情,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你弟弟。應該就是太久不見了,想問問近況吧。”
王佳茵解釋的合情合理,宋雅言也就沒說什麽。電話那頭的人剛收起手機,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叫他:“學唯。”
穿着白色網球裝的人拿着球拍走向他,清秀的臉上透着兩抹健康的薄紅。即便被激烈的運動洇濕了額發,也沒有影響到他舉止的優雅。
來人正是陳學唯現在的伴侶,周子深。
陳學唯拿起桌上的水遞過去,又用毛巾幫他擦額上的汗:“打完了?最後那局輸還是贏?”
周子深還沒開口,身後的另一個人就抱怨道:“他怎麽可能會輸?都快到專業水準了。下次你倆別找我了,每次都把我吊着打,太沒意思了!”
抱怨的人是周子深的朋友,叫林熠,也是個富家公子。周子深看了他一眼:“別說的好像我欺負你一樣,是誰三天兩頭催着我來網球場?下次想見你的夢中情人就找別人吧,我也不奉陪了。”
他板起臉來,像是在生氣,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嘴硬而已。林熠擡手搭在他肩上,善于胡謅的嘴又開始說好話了:“哎喲我們的小周少爺就是個十足的傲嬌。學唯,趕緊把你老婆帶去洗澡,不然又要我的寶貝久等了。”
陳學唯陪着周子深往更衣室走去。快到了更衣室的門前時,周子深才看着他:“你剛才臉色不太好,電話是誰打來的?”
陳學唯:“一個關系不錯的老同學,說是離婚了,叫了幾個出去喝酒解悶。”
周子深打開自己的更衣櫃,從裏面拿出幹淨的替換衣服:“那你什麽時候去?”
陳學唯:“晚上,陪你吃完飯再過去。”
周子深:“好,我晚上去醫院陪爸爸,會晚點回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陳學唯蹙起了眉。
周子深洗澡通常要半小時的時間,他坐在更衣室的長椅上等,煙一根接一根的抽,很快就有一片淡淡的煙霧彌漫在眼前了。
有個人的影子在煙霧中若隐若現,他怔怔的看着那人模糊的背影,想起了那個一直被深埋在心底的名字。
一丞……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宋雅言忽然急着找他,還拿當年的視頻來威脅,肯定沒好事。
他把煙頭摁在随身滅煙器裏,煩躁的抓着額前的劉海。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并不是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所為。他不指望宋一丞能原諒他,但是也沒想過會再跟宋家的人扯上關系。
他能擁有今天實屬不易,決不能被宋雅言輕易就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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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學唯和宋雅言各懷着心思籌謀着,對此還一無所知的宋一丞卻在地球的彼端玩了一天,回到家後累的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李昂把他放在沙發上,他眼睛都沒睜開過,只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繼續睡。
李昂把他小指上的氣球繩解開,看着氣球慢悠悠的升到了天花板上,尾繩帶着點卷飄着,不禁想起了宋一丞在游樂園裏帶着這只氣球到處跑的樣子。
李昂無奈的笑了,今天就像帶了個大孩子出去玩一樣,不過想到宋一丞能笑的那麽開心,他又覺得遠遠不夠,應該再多帶宋一丞出去玩。
仿佛感應到了他的想法,宋一丞嘟囔着說了句“我還要吃……”,把李昂又逗笑了,在他眉心吻了一下,轉身去給浴缸放水。
李昂在浴室忙碌着,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接連震動了起來,宋一丞睜着朦胧的睡眼,也沒看清那不是自己的手機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很吵,說話的人先是禮貌的詢問了他是不是李昂先生?宋一丞這才發現自己接錯了電話,正想請對方稍等,又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救護車呼嘯的聲音,還有一些吵雜的專業醫學術語。
那幾個詞是急救時首要的确診項目,他頓時坐起身來,詢問對方出什麽事了。
“是這樣的,我是西區交通部的警員,波士頓大道東側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受傷昏迷的女子名叫雷蓓娜.西恩。我們在她的手機屏幕上看到她正在編輯短信給李先生。但我們聯系不上她的父母,能否請您即刻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