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枕着牆壁望向天花板,神情淡漠。
這時,走廊那端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想知道撒子,你問嘛。”
曹征接到電話,得知受害者是林向昀學生,他帶着羅凱馬不停蹄從搶險現場趕回公安局。
一路走過來,負責接警的兄弟三五句話,已經講清楚了案情始末。
多年辦案經驗累積,曹征一眼看出女孩和父母發生了矛盾,倒是比較意外為什麽哪裏都有關妍。對上視線,他沒給她好臉色,家庭糾紛也先放一邊,朝羅凱遞了個眼色。
羅凱會意,上前一步:“梁欣同學,你跟我進來哈,做下筆錄。”又喊梁母,“麻煩你陪到她一起進來。”
關妍拉着梁欣沒讓她走,“卷毛毛,能不能安排個女警做筆錄?”
要求很合理,但羅凱很為難,“本來警力就不足,大半夜嘞我切哪點找女警哦。”
掠過那邊魂不守舍看起來更像受害人的梁母,關妍又說:“我陪她進切,闊以不?”
不是女孩監護人,羅凱做不了主,用眼神請示曹征。曹征沒吭聲,側目看去林向昀,只有他最合适做中間人進行溝通。快速眼神交流,林向昀點點頭,把學生父母請去一旁。
征求孩子父母意見,同時告訴他們,孩子确實很需要同性陪伴。他最後說,關妍是我朋友,梁欣也認識她,我以老師的身份擔保,她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這承諾分量很重,梁欣父母沉默了。
要立刻完全信任一個陌生人,是強人所難,他們做不倒。可他們親眼看見關妍勸阻住了女兒,也相信林向昀的為人。猶豫良久,他們終是點了點頭。
關妍,梁欣,羅凱三人一同進入筆錄室。
梁欣父母在接警民警的陪同下,去了旁邊調解室休息等待。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睡過覺,曹征急需尼古丁提神,把林向昀叫回他自己的辦公室,陪他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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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有張皮開肉綻的破沙發,曹征脫了皮夾克蓋身上,叼着煙半躺在上面。讓林向昀自己倒水喝,找地方坐,然後疲憊地合上了雙眼。
暫時沒空搬新寝室,辦公室亂糟糟放了不少雜物。桌上摞着厚厚的檔案盒和牛皮紙袋,還有幾個吃剩的方便面盒子。煙灰缸滿了,垃圾桶也堆積如山。
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麽機密文件,林向昀也不方便收拾,坐在了辦公桌前。
桌面上擺着曹征的工作總結,薄薄一張紙,擡頭處有領導用紅筆留下的審批意見。
豪縱跌宕的十六個字——字跡潦草,過于簡略,打回重寫。
下面是曹征龍飛鳳舞的抱怨——沒讀過書,寫不來!
林向昀忍俊不禁,轉頭望去閉着眼往嘴裏喂煙的曹征,“哥,山裏頭情況如何?”
“好多高壓輸電線都凝冰啰,起碼楞個長。”曹征沒睜眼,用兩手比劃了下,指間煙灰蓬飛,“電力工人些好造孽(可憐)哦,挂在輸電線上凍得打抖,清鼻涕跟到流。我都想爬上切換他們下來。”
眯一會了事,曹征伸個懶腰坐起來,邊撣掉滿身煙灰,邊問:“你家老輩子好點沒得?”
“好些喽,明天繼續切仁心堂輸液。”提起仁心堂,林向昀稍作思考,問,“哥,劉承義自殺前,家頭發生過撒子變故沒得?”
曹征擡眉睨他一眼,繼續有一下沒一下撣煙灰,“變故談不上,就是他兒子出啰車禍,差點截肢。還好及時送切貴陽,腿總算是保住啰。陪兒子做完手術,劉承義回來沒幾天,無緣無故就自殺啰。”
“你相信是無緣無故?”林向昀追問。
曹征沒回答,走去辦公桌前,把煙灰缸裏滿當當的煙頭倒扣在年終總結上。磕磕殘餘的煙灰,他抓着煙灰缸坐回沙發。還是不說話,點燃第二根煙,隔着絮絮白霧盯視林向昀,眼神耐人尋味。
因為關妍的回歸,短短幾天時間,林家小老二似乎變得比他更執着于探究當年的真相。
他執着,是基于對好兄弟林向晖犧牲的不甘和惋惜,不摻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情感。
可林家小老二呢?
手足情和男女情攪和在一起,無論真相如何,只怕到頭來傷的最深,最痛苦的人是林向昀。
“我信能哪樣,不信又能哪樣。”曹征很為難,悶悶長長地抽口煙。
工作已經超負荷了,林向昀不想見他為難,退一步道:“如果你不方便說,當我沒有問。”
“不是方不方便說嘞問題。”煙屁股摁滅,煙灰缸左手倒右手,曹征說,“當年已經結案喽,我現在要重啓調查,沒有新嘞證據,很難開展工作。但我也有私心,希望你能找到真相。你私下裏做調查,我闊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闊以給你提供信息。我是怕——”
林向昀能猜到他的顧慮,接過話:“你怕我越陷越深,最後把自己搭進切。”
“對頭。”曹征重重點頭,見他張口欲言,他擡手打斷他,“我不喜歡颠來倒切講些多餘嘞話,你既然曉得我擔心撒子,肯定心頭已經考慮得很清楚啰。”
挺挺腰杆,他抛開雜念,
“哥,謝謝。”林向昀也将複雜心緒暫時擱置,直切主題,“劉承義兒子劉英傑和關妍熟不熟?”
“都是一條該(街)上嘞鄰居,應該是互相曉得。他和關妍熟不熟,我就不清楚啰。”因為懷疑劉承義的死因,曹征當年做過調查,他回憶道,“劉英傑比你大點。兩三歲,他媽和老者(爸)就分開啰。劉承義留在蒼萊開診所,他媽切啰遵義。
“劉英傑小學三年級轉切遵義,後來讀嘞是遵義衛生學校,基本只有寒暑假有時間回來看他老者。劉承義死後,他繼承啰他老者衣缽,回來接手仁心堂。”
“照這樣說,他和關妍應該不熟,他離開蒼萊嘞時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