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荒星明月

第11章

直到殷澤終于和伊星結束交談走出房間，他的臉色依然沒能夠緩和過來。

奚藍本來就沒有心思跟丹曜說話，見到殷澤出現，立刻甩掉了話唠的丹曜，走上前飛快詢問道：“你出來了？伊星現在怎麽樣？有沒有不習慣這裏？他來這裏之前沒受傷吧？精神怎麽樣？你們不會真的吵起來了吧？他有沒有咬你？”

殷澤情緒本來就低沉，滿腦子都是剛才跟伊星的對話，現在看到奚藍為了詢問伊星的事情這麽着急的樣子，臉色更加奇怪起來。

他忍不住覺得面前這只亞雌可憐得過分，這麽着急的想要知道裏邊那只雄蟲的事情，但那只養尊處優的雄蟲，卻壓根不記得他。

“林藍？”剛才殷澤問出這個名字之後，伊星喃喃念了一遍，茫然着說道：“這是誰？我該認識的嗎？”

殷澤冷着臉提醒道：“你真不記得？他可是惦記你惦記很久了，這次說什麽也要過來見你，不過可惜被攔在了門外，他說他很喜歡你的書。”

伊星聽完這話之後終于恍然：“哦，是我的書迷？”

他接着問道：“你的終端上有簽名板嗎？”

殷澤：“？”

伊星又想了起來：“我忘了荒星上面大家都沒有個人終端，雖然麻煩了點，但你有紙筆也行。”

殷澤莫名其妙：“幹嘛？”

伊星眨眼道：“我給你我的簽名啊，難得在荒星上面也能遇到我的書迷，就算他救不了我，我總得表示點什麽吧？”

殷澤：“……”

然後他單方面結束了交談，憤憤然走出了房間。

奚藍絲毫不知道房間裏面的這場交談究竟說了些什麽，他擡頭看着殷澤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他是不是說了什麽不好的話？你生氣了？”

殷澤似笑非笑：“你怎麽就知道是他說了什麽，不是我揍了他一頓？”

奚藍沒有把殷澤揍人的話當真，似乎在他眼裏殷澤根本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殷澤感覺自己像是在自說自話，過了會兒就沒再說下去了，只是改換了種同情的目光看着奚藍，擡手拍了拍他腦袋上軟軟的短發，搖頭道：“別問了。”那句話被他吞進了肚子裏，沒打算告訴奚藍。

那家夥心裏根本沒有你，他甚至根本不記得你，而你還在替他着急替他擔心。

殷澤覺得這樣的奚藍實在是傻透了。

殷澤表面沒什麽情緒，卻按着奚藍的肩膀把他推着往外走去：“早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我先帶你去吃飯，我們吃過飯準備好後再來保護這只雄蟲的安全。”

奚藍也不知道殷澤究竟對自己隐瞞了什麽，但看他諱莫如深的樣子，心裏卻也有點擔憂。

兩個人各自懷揣着心思出了拍賣場，奚藍本來以為他們是要回家吃飯，卻沒想到殷澤帶着他拐了兩三條街，竟然來到了一家飯店裏面。飯店裏面的東西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大概也就是泥果濃湯，罐頭濃湯，還有一些從荒原上采集來的菌菇，雖然算不上什麽美味，但相比于他們每天在家吃的果子，已經是豐盛了許多。

只不過奚藍看着殷澤點了滿桌子的菜，又想起菜單上這些菜的價格，心裏面又是心疼又是不解：“點太多了，根本吃不了，你好不容易賺來的錢，怎麽能這麽花？”

殷澤面不改色，夾了點菜往奚藍碗裏扔，皺眉沒好氣地道：“吃就是了，問這麽多做什麽？”

奚藍低頭看着自己已經被堆起了個小山的飯碗，對殷澤的行為更加費解。

殷澤像是察覺到自己的态度太過惡劣，沉默了一會兒後又換了種僵硬的語氣道：“這段時間你跟着也沒吃上什麽好的，今天不是特地帶你來嘗點好的嗎？怎麽，你不喜歡？”

奚藍有點驚訝，但看着殷澤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連忙回應道：“喜歡。”

殷澤這才被順好了毛，收回視線，順帶又夾了一筷子菜給奚藍。

與平時動不動就惡聲惡氣吓唬人的樣子相比，現在的殷澤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溫柔得過分了，但殷澤越是表現得溫柔，奚藍就越覺得不對勁，他覺得這人實在是太過反常，但這樣反常的原因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難道說是之前伊星跟殷澤交談的時候透露了什麽？

但是這明明很沒道理，殷澤怎麽可能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奚藍懷着這樣的複雜心思吃過了這頓飯，連飯菜究竟是什麽味道也沒有來得及去好好體會，他想了想，試探着問坐在對面的殷澤道：“我是不是不能住在你家了？”

殷澤替奚藍夾菜的動作一頓，擡眼看着奚藍沒說話。

他想起來之前自己跟奚藍說過，如果奚藍要養雄蟲，那麽他就只能帶着雄蟲回他自己家住，現在奚藍這麽問起來，是都已經打算好要帶着雄蟲回去了？

殷澤皺起了眉頭，越發覺得奚藍可憐，這小亞雌都已經想要跟雄蟲搬出去住了，結果人家雄蟲根本不記得他。

如果放在平時，他肯定已經開啓了嘲諷模式，把奚藍給狠狠地數落一頓，但今天他實在是下不了口，緩了片刻只是用一種理解又包容的沉重表情重重拍了拍奚藍的肩頭。

奚藍茫然眨了眨眼睛，依然不知道殷澤猶如洪水滔天般翻湧的心緒。

終于結束了這頓氣氛詭異的午餐，奚藍飛快拉着殷澤回到了拍賣場，兩個人接着就開始在伊星的房間外面待了下來。

這種貼身保護跟奚藍想的完全不同，他本以為自己至少能夠争取到和伊星單獨見面的時間，誰知道等到了這裏才知道，別說要單獨見面，他根本連伊星的房間都進不去。對此奚藍也提出了疑問，丹曜好笑地看着他，對此忍不住取笑了兩句：“你還真是個色膽包天的家夥呀，都說了裏面那只雄蟲很危險，動不動就又打又鬧的，為了不給大家添麻煩，你們在外面守着就可以了，反正那房間是封閉的，也不擔心有人從裏面把他給弄出去。”

奚藍沒敢再多說，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只能假裝接受了這樣的說法。

伊星的拍賣會是在三天之後，所以他們需要在這裏守上三天的時間，而在拍賣會上，伊星将被交易給出價最高的人，成為荒星某只雌蟲的“所有物”。這對于在首都星裏面從小接受過良好教育，被嬌養着長大的雄蟲來說幾乎可以稱作是羞辱，奚藍知道自己是必然接受不了這種事情發生的，而同樣的，伊星現在一定也在驚慌當中。

他只有這三天的時間，他必須要想辦法在這三天之內把人給救出來。

接下來兩天，跟随殷澤守在拍賣場的地下房間外面，奚藍趁機也摸清楚了這裏的地形和守衛交班的時間以及巡邏的路線。這裏應該是這座城市最大的拍賣場，會場裏面各種各樣的東西應有盡有，不斷有新鮮的貨物被從外面送來，也有着其他的貨物被賣出，所有的東西流動性很大，而巡邏的守衛也因此需要更加小心，這個地方顯然對于任何事故都有着足夠的經驗，處處都十分小心，想要悄無聲息地把人救出去，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而更加讓人需要考慮的事情是，把人救出去之後，伊星又要怎麽樣保證自身的安全，畢竟在荒星上面，只要被人認出了雄蟲的身份，處境是非常危險的。

但好在奚藍手裏有着一盒足以隐藏雄蟲身份的藥劑。

這幾天奚藍始終在計劃着救人的事情，而讓人意外的是，殷澤也沒有怎麽說話，他好像陷入了一種古怪的狀态當中，平時偶爾會發呆，更多的時候總是用一種憐惜又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奚藍，看得奚藍總是有些毛骨悚然。

他有心要和殷澤把話說清楚，不然總是被這樣盯着，不論誰都會受不了，于是這天守在伊星的大門口，奚藍當先對殷澤開了口：“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殷澤驟然被問到這件事情，本來就瞞了奚藍兩天，這時候想想也覺得該說清楚了，否則這只傻亞雌還在眼巴巴盼着能和裏邊那只雄蟲在一起。

他在腦子裏想着說辭，終于道：“那天我進去見裏面那只雄蟲，我已經問清楚了。”

奚藍早就猜到是那天的談話有問題，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談到了哪一步，他試探着問道：“你們說了什麽？”

殷澤沉着眼盯着奚藍：“我問他，究竟還記不記得你。”

奚藍心裏一緊，觀察着殷澤的反應，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忐忑起來，照理說伊星不應該知道他這個身份的，但他卻怕萬一被殷澤試探出了什麽，那他要怎麽跟殷澤解釋？

他低着聲音問道：“他怎麽說？”

殷澤的臉色更加沉重，一雙黑眸像是凜着寒冰，直直看進了奚藍心底，奚藍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裏更加沒底，他本就不會騙人，這時候忍不住就說道：“你聽我說……”

殷澤沒聽，他已經自顧自把話說了出來：“他說他根本不認得有個叫林藍的人。”

奚藍：“……”他眨了眨眼睛，“什麽？”

殷澤皺眉，以為他是被刺激到了，煩躁又怒其不争地道：“我說了，人家根本不記得你，你還想着要把人救出來，要跟他一起住，他只當你是個普通的書迷！你給我醒醒，不就是個普通的雄蟲嗎？值得你耗費這麽多心思去讨好嗎？”

奚藍被殷澤罵了一臉，竟然還真的因此生出幾分愧疚來，他下意識地就道了歉，軟着聲音道：“對、對不起？”

“你跟我說什麽對不起？”殷澤輕嗤一聲扭過頭，大概是因為終于把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了，看起來心情放松了許多，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看着奚藍怔在原地的樣子，又忍不住搖了搖頭：“算了，你還是去買聯邦之月的信息素吧，至少信息素不會辜負你。”

奚藍：“……”

他終于知道了這幾天殷澤究竟在想些什麽，他才覺得有些好笑，兩個人竟然為了這種事情煩惱了兩天的時間，他本來是和殷澤對坐在桌子兩邊，這時候忍不住起身來到了殷澤這一側，打算說些什麽讓殷澤放心，他想到殷澤這個人永遠冷着張臉，但心裏卻總是在替別人操心的樣子，心裏面像是被什麽毛茸茸軟乎乎的小動物拱過，有種暖和的感覺。

然而他正打算開口，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奚藍停下了動作，有些詫異地回頭朝入口那邊看去，而殷澤也在聽見聲音的那一刻皺眉直接站了起來，戒備地盯着那邊。

奚藍問道：“那是什麽？”

“是槍械的聲音，荒星裏沒有粒子槍，用的都是老式槍械，丹曜說過有人對這只雄蟲有想法，看來他們是真的出手了。”殷澤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奚藍起身打算跟着他出去，卻被他給按在了原地，“你出去找死嗎，在這呆着等我。”

奚藍倒是沒有勉強，因為在這裏的一個月生活讓他對自己的體力和身手有了充分的認知，他非常有自覺地點頭道：“好，我在這等你。”

殷澤微微颔首，從腰間摸出了之前準備好的匕首就出去了，奚藍看着他的背影，最後還是沒忍住出聲道：“小心點。”

殷澤沒有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最後這句話，徑自朝着地下走廊的那頭而去，沒多久就離開了地下室。

奚藍當然坐不住，他屏息聽着外面的聲音，在殷澤離開地下室後，外面就驟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打鬥聲，槍械的聲音織成了網，交錯着幾聲不知是誰的怒喊和痛叫，外面的打鬥激烈而兇險，而這樣的動靜不止讓奚藍膽戰心驚，也刺激到了被關在房間裏的伊星。

房間裏的伊星敲打着房門，開始叫嚷了起來：“誰在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有沒有人！救救我！！”

他之前安靜了許久，不知道是叫累了還是覺得逃脫無望，所以自保存力氣，而現在外面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傳出這樣的響動，他那逃走的心思立刻就燃了起來，開始拼命的拍門打算向門外的人求助。

奚藍不知道外面打鬥的那群人究竟是為了救人還是只想把人擄走，他擔心伊星的動靜把不該引的人引過來，于是倉促間大聲阻止了伊星的叫喊：“別叫了！”

門裏的伊星該是聽到了奚藍的話，聲音果然立刻停了下來，只是片刻後有些疑惑地問道：“是誰？”

沒等奚藍再開口，伊星已經又說：“你是來救我的嗎？”

“是，但你得先閉嘴。”奚藍打算先讓伊星安靜，但這句話說得實在是有些遲了，他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音，而這聲音明顯不是屬于殷澤的。

奚藍飛快回身，果然看到了不知道從哪裏摸進來的一只亞雌，那亞雌手裏面拿着一串鑰匙，顯然是想偷偷進來撸人的，這人身上穿着一身星際海盜的裝束，頭頂上還戴着個滑稽的帽子，身形倒是算不上太高大，滿臉蠟黃，這麽靠近過來形象實在有些駭人。

奚藍盯着他，立刻判斷出了這人絕對不可能是來救人的，伊星從來不認識什麽海盜朋友，而他們更不可能好心的出手救人。

所以這群人只是看上了伊星，想要不花價錢地把他擄走。

奚藍看清了這個事實，卻沒有說話，他現在的模樣本來就是個瘦弱的亞雌，看起來胳膊又細得跟竹竿似地，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那只雌蟲只看了奚藍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語氣不好地吐出一句話：“不想死就滾開。”

奚藍當然沒有滾開，相反就在雌蟲打算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他看準時機掏出了之前殷澤替自己準備好的武器，直接咬唇撲了上去。

在荒地裏面跟着殷澤拾荒一個月到底不是白練的，奚藍拿出了拾荒的身手，撲上去的動作又快又狠，一下子狠狠地敲在了雌蟲的後頸上。雌蟲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只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亞雌能夠有這樣的速度和力道，在被襲擊之後搖晃着倒了下來，不過這點力道到底不夠讓雌蟲直接暈倒，雌蟲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回頭朝着奚藍看去，怒不可遏地瞪着他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奚藍雖然靈活地躲過了他的巴掌，但也被這蠻力弄得撞在了旁邊的桌子腿上，他沒有呼痛的時間，剛剛倒下又立刻站了起來，再次出手突襲，這次直接瞄準了對方的面門。

雌蟲後頸還痛着，動作明顯遲緩了不少，竟然真的因此讓奚藍占了不少的便宜，直到最後被奚藍一拳放倒在地，他都沒能夠接受自己被這樣一只亞雌打敗的事實，唇角帶着血不甘又憤怒地昏迷了過去。

而奚藍壓在雌蟲的身上，直到看見對方終于昏迷過去，他才長長地松了口氣，接着回神飛快地與其拉開了距離。

他看着自己渾身的血和汗，覺得身體有些脫力，雙腿幾乎要無法站穩，這個時候只想立刻回到家裏洗個澡沖去自己身上的血和雌蟲氣味。

但現在當然不是做這些的時候，奚藍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需要徒手跟一只雌蟲搏鬥，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還贏下來了，而現在有個好消息是，這只雌蟲帶來了一串鑰匙。

奚藍從昏迷的雌蟲身上拿走鑰匙，動作又急又快地在關着伊星的那扇房門上試了試，非常順利地打開了房門。

伊星應該是剛才就聽見了動靜，奚藍打開門的時候，他正好就在門邊。

兩個人毫無防備地打了個照面。

奚藍看着門裏面完好無損甚至還被養胖了點的伊星，終于松了口氣：“看起來你是沒事了。”

伊星狐疑地看着奚藍，不明白對方為什麽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樣子：“你是什麽人？”

奚藍拉着伊星走出房間：“奚藍，我是奚藍。”

伊星本來還跟在奚藍的身後走了兩步，聽見這話直接給震得僵在了原地，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眼神就像是在看個不知死活的瘋子：“你耍我？”

奚藍頓了頓，開口解釋道：“真的是我，我用了藥劑改變了相貌，我知道你的小名叫閃閃，從小最喜歡穿蕾絲邊的小禮服，十四歲的時候還哭着要跟粉紅熊一起睡覺……”

“住、住口！”伊星臉紅地用力打斷了伊星的話，“我信了我信了！別說下去了！”

奚藍回頭看着伊星，唇畔帶着點笑意。

不過伊星盯着奚藍現在這副尊榮，抽了抽唇角卻是怎麽都笑不出來。

奚藍經歷過剛才的打鬥，跟着那只雌蟲扭打在地上蹭了不少的灰塵，身上還有着雌蟲留下的血跡，自己的手上也還有點擦傷，身上還穿着殷澤的寬大衣服，渾身灰撲撲的又破又舊，看起來跟伊星記憶裏那個優雅精致的聯邦之月在外形上實在是有着天壤之別。

并且奚藍的外貌也随着藥劑的效果改變了許多，掩去了身上本來的雄蟲氣息，連五官也變了不少，雖然還能夠看出原來的輪廓，但相比之下卻顯得普通了許多。

但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最讓伊星無法接受的，是奚藍現在的頭發。

“天吶！你的頭發呢！我最喜歡的黑色長發！怎麽就變成這樣了！”伊星驚叫着喊了出來，聲音驚惶到幾乎要破音。

奚藍臉上的笑容倒是沒有消失，他摸了一把自己的短發，心情不錯地道：“這樣不好嗎？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伊星驚恐地看着他，不知道該怎麽樣拯救他崩壞的審美。

奚藍沒讓他在自己的頭發上面糾結太久，他很快收回笑容，認真了起來：“你聽我說，現在有人有一批人在找你，他們想把你在拍賣之前擄走，你現在必須要離開這裏。”

提到正事，伊星也只能暫時把頭發的事情抛在腦後，他點了點頭，又道：“可是我現在這樣子，根本走不出去……”

“我有藥劑，你忘了嗎？”奚藍從懷裏取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藥劑，遞到伊星的面前，“我可以暫時讓你變成亞雌，沒有雄蟲的氣息，改變了外貌，他們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