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父子 自然是我親生的
第72章 父子 自然是我親生的
“極品靈田?”邺漓有些詫異, 道,“空間內帶有靈田的很多,但大多最多只能下品靈田放進挪進空間裏, 芥子空間裏有極品靈田倒是為所未聞。”
邺漓撫掌, 為阿娘得此寶物高興,“必定是阿娘福運深厚, 才能得到此等寶物, 十畝極品靈田不是小數目,必然要用盡其用,阿娘早前在妖域得到的天靈草種子可以種下了, 然後我們再去尋些其他靈植種子, 以後煉制丹藥就能自給自足了。”
南煙跟邺漓說了空間裏靈田的事,聞言點點頭,笑着說:“聽說學院外設有市集,不只有商鋪,弟子們外出任務得來的東西都可以在集市上交易, 我從來沒去逛過, 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悶在鹿鳴殿好久了,是該出去走走了。”
養了大半個月,邺漓已經修養好, 他在應淮的幫助下吸收了龍骨中蘊含的靈力, 修為增長到了化聖境五層。
雲朔有了太虛劍之後如虎添翼, 現在化聖境七層,如今兄弟倆終于能平分秋色了。
“要去哪?”
母子倆話音剛落, 偏殿殿門就被人推開。
應淮手裏拿着一個木質盒子,他走到書案邊,低頭看了眼南煙和邺漓正在寫的東西, 又問:“在寫什麽?”
邺漓停下筆,說:“都是高品靈植,準備尋來給阿娘培育。”
南煙:“我們稍後要去學院外的市集看看,你要一起嗎?”
她說完又覺得不妥,立馬接着開口:“不了不了,你還別去了,叫其他人看見又要議論。”
近日她住在鹿鳴山,學院中就起了風言風語,說她有意攀附淩霄神君,仗着小龍女喜歡,厚着臉皮賴在鹿鳴殿不肯走。
其實這話說的也沒錯,不過南煙不太認同的是,為什麽大家都猜測她對淩霄神君起觊觎之心,而不是應淮對她有企圖呢,畢竟是應淮主動張口讓她來幫忙照顧孩子的。
有些流言蜚語是無法争辯的,世人猜測并非全然捏造,好在南煙不與其他弟子接觸,每日只來往奇卦閣聽課,耳根子還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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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淮擡手搭在南煙肩膀上,手掌微微用力收緊,長籲短嘆,“怎麽在阿煙口中,為夫成拖累了?”
“世态炎涼啊,從前阿煙需要我時,甜言蜜語說盡,現在不需要了,一會覺得我話多一會嫌棄我礙眼。”
邺漓低下頭當聽不見,抿唇忍着笑。
當着孩子的面,怎麽說這種話。
南煙沒那麽厚的臉皮,頓時羞澀又氣惱,扭頭瞪着應淮,“我、誰嫌棄你了,你瞎說什麽!”
她瞪了眼應淮,暗戳戳擰了一下男人的手,随後拿起應淮放在桌上的盒子,轉移話題道。“這盒子做工蠻精致的,裏面是什麽?”
不等應淮回答,南煙就啪的一下打開了盒子。
木盒子裏面空空,只有一枚小小的銀色鱗片。
南煙拔過應淮的鱗片,認出這是龍鱗,而且是應龍族的龍鱗。
她捏着鱗片看,神色認真,“這是何意?”
應淮摸着南煙如錦緞般順滑的青絲,緩聲道:“雲頂天宮搜尋散落三域的應龍族人,最近有了些線索,這枚鱗片是雲頂天宮從荒墟商人手裏找到的,那商人是魔族,來往魔族和上清域交易物品,所以……”
“所以你覺得,有個龍蛋流落到了魔界?”南煙仔細觀察着這枚鱗片,凝重道:“當年龍蛋丢失在混沌境,而混沌境是靈域妖域和魔族的交界處,龍蛋落到魔族人手裏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
一個上清域神族幼子落到魔族手裏,他能否順利長大呢?是不是早就已經……
南煙握緊了龍鱗,不敢再想下去。
應淮摸着南煙的頭頂,輕聲嘆氣,不知要如何安慰她。有些不好的可能,他自然也想到了,所以才想逗南煙開心,緩緩她的心情。
這是枚幼年應龍的龍鱗,觀其顏色,血脈極為接近嫡系,應淮看到這枚龍鱗時,他心情便有些沉重,隐約預感不妙。
不過無論結果如何,都要告知阿煙的。
應淮坐下,捏住南煙的手,“東方神族鎮守荒墟之外的東海,說陣法不穩,幾次邀我前往,之前都推拒就,但這次,或許我們真的要走一趟了。”
南煙颔首,目光堅韌,“要去的,無論是荒墟還是魔界,總要親眼去看一看。”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孩子們都會與應淮有些牽連,所以這個孩子絕對還活着!
邺漓看阿娘心情低落,便去內殿将睡着的小歡兒哄醒,提議去市集逛逛,母子三人一起下山去了。
應淮果然還是被母子三個給抛棄了,沒帶他一起出門,不過他自有去處。
*
無憂峰有着滿山的冷淞,此山與問仙學府的其他山峰都不一樣,別處是四季如春,這裏常年飄雪,冰寒徹骨。
冷淞樹枝被一層層的雪花覆蓋,雪白壓青翠,寒風中屹立。
山頂立着一處殿宇,耀目的金頂在風雪中若隐若現。
鵝毛大的雪花飄下來,落在金碧輝煌的庭院中,将道路盡數掩埋,只留下一條人力掃清的狹隘小徑通着樓閣玉階。
應淮踩着積雪的小徑,一步步走向庭院。
顧淵不喜春色,獨愛滿山蒼茫,天地無色,無憂峰不斷的風雪就是他的手筆。
越靠近庭院,妖氣越是濃郁,靈力波動越大。
霎時間,風雨止住,宮殿上方的烏雲散去大半,咆哮的風聲也沒了。
應淮擡頭,聽見一道不羁的笑聲傳來。
“淩霄神君光臨寒舍,蓬荜生輝,連風雪都為你停下了呢。”
應淮推開大門,平淡開口:“積雪擋路,你倒不嫌煩。”
顧淵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邊桌案上擺着茶具,聞言低聲笑了起來,“怎麽,嫌棄我無憂峰的景色蒼白,我可沒有你那賞花看望月的興致,也對,你是如花美眷,兒女俱全,當然有心情欣賞景色,我就不同了,孤家寡人,只配看看風雪霧霾了。”
“……”
應淮扯扯嘴角,無聲冷笑。
說一句換十句,顧淵還老樣子,不,應該是弑淵。
“來,坐。”顧淵看着前方陣法,說:“你看我這弟子,跟你那大弟子雲洹比起來如何?”
庭院中間有一陣法,陣法被結界圍着,裏面困着一個人,正在與劍陣鬥智鬥勇,不斷揮劍。
應淮在顧淵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伸手倒茶,不動聲色道:“天賦不錯,比雲洹強一些。”
顧淵得意笑笑。
嘴硬,他這弟子何止是比雲洹強一點而已,若非天賦卓絕,他也不會收徒。
“我這弟子你認得吧,有些過節是不,如今他成了我的弟子,你不妨大度些,無論他怎麽得罪過你,化幹戈為玉帛吧,你這麽大年紀,應當不會同一個小孩計較吧。”
說完,顧淵轉頭觀察應淮臉色,企圖在應淮臉上看出一絲氣惱。
他知道楚雲朔算計過應淮,結了死仇,也知道應淮這人表面君子,實則記仇,所以他這話就是故意氣應淮的。
可是……應淮眼神沒有什麽波動,他預想的怒氣沒有,反而還笑了下。
應淮:“我當然不和一個小孩計較。”
怪了。
這人轉性了。難不成是最近兒女雙全,春風得意,所以看在親兒子的面子上,不計較之前的事了?
顧淵嘲弄地笑笑,不屑道:“應龍族那群龍崽子都給你生了好幾代侄孫了,你如今才有了親生血脈,什麽感覺?心情很不錯?”
應淮盯着陣法裏的人看,随口應付:“你又沒有,說了你也不懂。”
“……”
啧,應淮還是那麽招人煩,最近嘴皮子怎麽利索了呢。
顧淵翻了個白眼,“你來我這幹什麽,有事說,沒事快走。”
應淮依舊盯着陣法看,眉頭緊鎖,沒有回話。
“我弟子練劍,你看的倒是起勁。”顧淵道。
應淮:“你這劍陣太過剛猛,他承受不住,再這樣下去會出事。”
顧淵看了眼陣法,靠在椅背上,悠悠然道:“跟你沒關系,我心裏有數。”
見應淮不走,顧淵眼神有些奇怪,再次開口送客。
應淮站起來,聲音微沉:“他自幼中寒毒,剛解毒不過一年,根基虛空,這劍陣他承受不住,把劍陣散了。”
“你怎麽知道?”
“把劍陣散了。”
顧淵盯着劍陣裏的楚雲朔看了會,有些遲疑。
劍陣确實生猛,楚雲朔身上已有幾處傷口,但他尚未倒下,顯然還有餘力。
哪個劍修不是刀光劍影裏磨煉出來的,受着傷無妨,反正也能用丹藥養回來。
“應淮你被奪舍了吧。”顧淵眯着眼睛看着應淮,嗤笑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心軟,你平常就是這麽嬌慣弟子的,連一點傷都舍不得?雲朔是我的弟子,生死與你無關,你少多管閑事。而且,你怎麽知道他中過毒?”
什麽中毒,這小子根本就沒提過這事。
應淮看顧淵一眼,不說廢話,直接揚手放出一道靈力,轟的一聲破了劍陣。
結界破碎,白色刺目,随後劍陣也跟着破碎,裏面的人猛地倒下,單膝跪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身形搖晃。
“應淮,你有病?”
顧淵詫異地盯着應淮,比起憤怒,更多的是疑惑。
這不是應淮能做出來的事,他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應淮匆匆走到毀壞的劍陣中,拉着楚雲朔的肩膀将人扶起來,“雲朔,雲朔?”
楚雲朔強撐着站起來,艱難看了應淮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失去了意識。
“雲朔!”應淮為他輸送靈力,人依舊不醒,他抿着唇,準備帶着楚雲朔離開。
顧淵攔着他,将人從應淮手裏搶過來,“得寸進尺了應淮,這是我弟子,用不着你管。”
說罷,他将楚雲朔移進殿中,用靈力探查楚雲朔的經脈。
應淮跟着進來,繞過床邊的顧淵,捏着一枚丹藥塞進楚雲朔口中。
顧淵沒攔住,這次是真的有點生氣了,臉色陰沉,“你給他亂吃什麽!吃壞了你賠嗎!我弟子用不着你管!”
奇奇怪怪,搞得他是外人一樣,明明楚雲朔是他親傳弟子,應淮湊什麽熱鬧。
顧淵說完上手解楚雲朔的上衣,衣衫被劍陣劃破,留下好多道傷口,他要為弟子療傷。
“走走走,看你就煩。”
顧淵開口攆人,沒想到應淮還是不走,就床邊看着,跟監工似得。
他懷疑應淮想跟他搶弟子。
“雲朔是妖族,拜入我門下才合适,你個應龍,做不了他師尊。”
應淮擰眉看着楚雲朔身上的傷口,這要是回去被阿煙看見,又要心疼了。
“我知道,若他生為應龍,我不會讓他拜別人為師。”
“呵,說的好像他也是你生的似得。”
“自然是。”
顧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