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半夜窺情
第二十七章 半夜窺情
香蓮剛來韓家的時候,韓母心情複雜,出自本心,她不可能接納香蓮,幾次交鋒都以韓母的失敗告終。因此,她心裏恨透了這個女人。
從香蓮拉着韓家松離開韓家那一刻起,韓母就意識到了,她與這個女人的鬥争将是長久的,也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話。
當她得知香蓮懷孕的那一刻,她的心一下軟了,尤其香蓮生了一個男孩,她更是恨不起來了。但是,她又排斥接受香蓮,在表面上裝着冷淡。好在香蓮理解這些,也不與她計較。
然而,有一件事情卻讓香蓮想不明白。瓊草兒嫁給韓家松是老太太強硬堅持的,可見老太太多麽喜歡瓊草兒,而且,瓊草兒又是老太太領養大的,兩人應該如母女般親密。雖然兩人都不愛說話,但從眼神的交流中應該看得出來,可是,兩人似乎有意回避,互相躲着對方。
香蓮注意到,瓊草兒每天只在吃飯前來到堂屋,吃過飯就走,基本上聽不見她的聲音,也看不見她臉上的笑容。不管怎麽樣,已經住下來了,香蓮還是主動與他們保持關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夏天。這天,天氣炎熱,吃過午飯更是熱得喘不過氣。香蓮獨自躺在床上,渾身大汗,便坐起來打扇子。
過了許久,感覺乳房發脹,想想義爵一個時辰沒有吃奶,這會兒應該餓了,便起身去韓母的房間,見房內沒人,又撩開門簾往西屋看了一眼。
這時,殷氏半躺在床上正搖扇子,見香蓮站在門口,忙坐起身子問:“妹妹要找義爵嗎?”
“我看老太太房裏沒人呢?”
“剛才義清娘怎麽惹着義清了,聽義清在西耳房裏哭鬧,老太太抱着義爵去西耳房了,不知道這個時候還在沒在那邊?”
“好吧,大嫂歇着,這一會兒奶脹了,我得喂喂義爵。”
從堂屋出來,香蓮猶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該不該去西耳房。
四合院的結構講究對稱,左邊有什麽,右邊也一定有什麽。因此,東西各有一個天井,天井內都有兩間耳房。
在香蓮印象裏,她還沒去過西天井,更沒去過西耳房。這是因為她與瓊草兒身份特殊,兩人始終若即若離,有時連聲招呼都沒有,似乎都在防範着對方,她怎麽可能去瓊草兒的住處呢?
她一直都想跟瓊草兒改善關系,這次借着尋找老太太的機會到西耳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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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西月亮門下,她見西耳房的門半開,便徑直走了過去,輕輕推一下門,看屋裏沒人想轉身回去,卻覺得這間屋子特別,于是将腳邁了進去。
這裏的結構與東耳房一樣,只是方向相反。東耳房外屋在西邊,西耳房的外屋在東邊,也是後牆一張幾案,下面一張八仙桌,只是茶幾和兩把椅子擺在東牆。
她感覺裏屋布置得要比自己屋子別致,便往裏走了一步,伸頭向裏邊觀望。
內室與外室之間也是用屏風隔開。一張棗紅色的架子床靠着後牆與西牆,床沿四周有雕花圍欄,正面一個圓門,挂着粉紅色的帳子。
緊靠床頭有一個梳妝臺,上面立着一塊鑲邊銅鏡,下面有一個鼓形雕花圓凳,可以坐着梳妝。
再看床尾有一架衣櫃,挨着衣櫃有一張書案,書案上放着襪子內褲,還有擦腳的毛巾,卻不見文房四寶。香蓮看見滿地的灰塵和淩亂的衣裳,可知瓊草兒也是個懶惰的人。心裏想,真是枉費了這樣雅致的房舍,和那一張漂亮的皮囊。
香蓮以為房內沒人,想轉身離去,卻聽見床上有響動。再扭臉去看,原來瓊草兒正在床上睡覺。
可能感覺屋裏有人進來,瓊草兒掀起帳簾向外望了一眼,見香蓮站在外室與內室之間,驚訝了一下,便從床上下來。
香蓮見她下床也不好再走,便轉身等着她從帳子裏出來。
香蓮先看見一雙細白的玉腿從粉紅色的帳子裏緩緩露出,猶如荷花張開吐出花芯,那輕盈的身姿宛如仙女一般。
因為天氣悶熱,瓊草兒穿得單薄,上身只在胸前系一個兜肚,下身是一條短褲,胳膊與腿全都暴露在外面,看上去晶瑩剔透,潔白如玉。香蓮心想,一個莊戶人家的女人,如何保護得這般細白如玉,莫非吃了什麽仙藥?
瓊草兒走下床問:“妹妹過來有什麽事嗎?”
“聽大嫂講,老太太抱着義爵來西耳房了,怎麽沒見到她呢?”
“剛才坐了一會兒,小孩哭鬧又抱到前院去了。”
香蓮聽她說完正要轉身出來,見瓊草兒的兒子義清和長庚的二兒子如河進來,兩個孩子年歲相當,天天玩在一起。
義清走到他娘面前說:“如河的娘給如河生了一個妹妹,娘什麽時候也給我生一個妹妹啊?”
香蓮聽說長庚家的生了一個女兒,便問如河可是真的?如河說:“娘生一個妹妹,接生的奶奶剛剛走了。”
香蓮轉身跟瓊草兒說:“姐姐再躺一會兒吧,我到前院看看。”
“好吧,你先過去。”
香蓮來到前院,見韓母抱着義爵坐在長庚屋裏,長庚家的頭上圍着毛巾正半躺在床上,啓明家的幫她端茶倒水。
韓母見香蓮過來,把孩子遞過去說:“快喂喂吧,剛才要鬧了。”
香蓮接過來,又問婆婆:“如江的娘生了個女兒嗎?”
韓母冰冷着臉嗯了一聲,轉身去了後院。長庚家的和啓明家的見香蓮過來一起打招呼:“二奶奶來了?”
香蓮抱着義爵走到床前說:“聽說如江添了一個妹妹?”
長庚家的半躺着,點一下頭說:“是啊,來個閨女。”
啓明家的端一碗紅糖水過來,遞到長庚家的手裏說:“如江娘以後有酒喝了。”
香蓮問:“為什麽啊?”
啓明家的說:“二奶奶沒聽人說過,女兒是爹娘的大酒壇?”
“我聽人說過,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如江娘将來不怕冷了。”
三個人都笑起來。
香蓮幫長庚家的算着時間,應該過了立秋才到産期,不想竟然提前了近一個月。又看那孩子并沒有什麽不正常,只是顯得很小,便問道:“這孩子生下來可稱一下嗎,幾斤幾兩?”
“五斤十三兩。”
“啊!還不足六斤啊?”
“這孩子不足月,剛剛八個月。”
香蓮知道長庚家的這些天一直身體不适,平時家務活都是啓明家的去做,有時瓊草兒也幫着做些,但瓊草兒柳弱花嬌,也只是做做樣子。
香蓮很想幫着她們一起做,但想起大嫂講過,主人就要有個主人的樣子,便學着懶散起來。最主要的也是為了躲着韓母,看她冰冷着臉,總覺得不自在。
啓明家的拿過來一把椅子放在床前,香蓮坐下,将奶頭從上衣中掏出來塞進義爵嘴裏,又說:“咱這院裏女娃子稀缺,只有大嫂兩個女兒,其餘的各家都是男孩,這麽金貴要取個好聽的名字。”
長庚家的憂傷地說道:“二奶奶不知,我第一胎生的就是閨女卻沒有留住,如江是第二胎,如河後邊又小産了一個也是女胎。我喜歡女孩兒卻沒有喝酒的命啊。要光算女孩的話,這一個已經是第三個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領養。”
啓明家的說:“精明的秀才,糊塗的閻王,閻王小鬼還不好糊弄?給孩子取一個貓蛋、狗雞巴的名字,那小鬼還真以為是個貓蛋、狗雞巴,自然就不過來索命了。”
香蓮白她一眼說:“如江娘生的是個女孩兒,你說的名字怎麽叫得出口?”
啓明家的笑道:“我不過做個比喻,別起個鳳啊、玉啊的好聽名字,或者就叫個丫頭、妮子什麽的,小鬼也分不清。”
長庚家的點頭說:“大苑娘說得有道理,我也這樣想過,這丫頭最小,不如叫姐兒,閻王小鬼不知道是誰的姐姐,自然找不上門。”
香蓮驚訝道:“如江娘這個主意不錯,姐兒不是名字又是名字,叫起來也好聽啊。”
三個人又是一陣發笑。
這天半夜,香蓮醒來喂孩子奶水,看見外邊的月光很亮,透過格子門照在屋子的地上,像一塊塊油豆腐。香蓮感覺肚子翻動,想着白天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要拉肚子,就從床上下來,借着月光把鞋穿上。本想坐在馬桶上大便,想着拉肚子一定很臭,便趁着月光明亮出門往廁所走去。
剛走過牆角,忽聽見院牆外有聲音,仔細聽聽像是有人喘息,她不由得一驚,半夜裏會有什麽人站在牆外?于是,輕手輕腳走過去,慢慢拉開門往外看了一眼,吓得她猛地關門,轉身回到屋裏,肚裏那一泡屎瞬間也消失了。
原來,她看見門外兩個人正赤着下身做着茍且之事,男的是韓家柏,他把褲子脫到大腿以下,直直地站着。女的是瓊草兒,她蹲在地上正用嘴啃着一個髒東西。
香蓮回到屋裏越想越覺得惡心,掀開馬桶蓋子嘔吐起來。她與韓家松無數次做愛,從來沒有想過用嘴,也不知道男女之間是可以這樣玩的,平時看他們一個正襟危坐,一個冰清玉潔,真想不到能做出這樣不堪入目的下流事來。
她惡心了幾下,并沒有吐出東西,于是起身上床,越想越覺得剛才的一幕不是真的,想想自己可能又在做夢。但明明自己是出了門的,明明是往門外看的,又怎麽能看錯呢?心裏亂得如麻。
忽然,格子門上有個人影晃了一下,她慌忙下床走到門前向外邊輕聲問道:“誰?”
門外聲音一樣很低:“開下門,我有話跟你說。”香蓮聽出是大哥的聲音。
“我睡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我只想跟你說,你看見的事不要往外講。”
“我什麽都沒看見。”
她見人影忽然消失,又仔細聽聽,門外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這才轉身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