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裝的,連語無倫次都裝出來了
安靜從孫大姐的辦公室出來之後,按照孫大姐的指引,過了一個過道,就是一個寬敞的辦公區。一直往裏面走,安靜首先看到陶瀾,也看到了宋遠聞,向他們眨眨眼睛,打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陶瀾見她來到嚴雲起辦公室的門前,知道安靜已經通過孫大姐的面試,向她豎起大拇指,以示鼓勵。
安靜一路走來,發現嘉德所與以前所在的律所不一樣。以前所在的律所,只是在辦公桌上放一個律師的名牌,但是嘉德所的名牌不是放在辦公桌上,而是公示在辦公室門框邊,這一點與公司有點類似,但是公司裏辦公室都是部門的名字或是職務名稱。
現在看來能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都是有資歷的律師,在律所有一席之地,年輕的律師都像陶瀾和宋遠聞一樣,在公共的辦公區辦公。
安靜看了看門框邊嚴雲起三個字,得意一笑,總算是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擡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聽到一聲低沉的聲音隔着木門傳了出來,心中一緊,雖說知道裏面的人是誰,還是有點緊張,當然更多的是興奮。
“進來吧。”
推開門,安靜走進去,來到嚴律師的對面,在看到嚴律師的臉一剎那,震驚道,“你……你是嚴律師……原來是你……這麽巧……怎麽會是你呢……”
嚴雲起看了一眼安靜,沒有任何表情,又看了看對面的椅子,示意道,“坐吧。”
“你……你不記得我了……我就是那個………中院的………找你簽字的……那個……你不記得了嗎……就是幾天前……”
這裝的,連語無倫次都裝出來了。真的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安靜非常佩服自己整容般的演技,剛剛跟孫大姐就演的非常好,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記得。”
嚴雲起平靜地打斷安靜,放下手中的材料,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安靜的臉龐。
這個女孩子,他怎麽可能會忘記。半個月之前,他去S市蘭湖區法院辦事,完事後準備離開。迎面沖來一個女孩子,與他相撞。人與人相撞本來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這個女孩子撞了他後,又撞在了法警的身上。他本能的有些不放心,回頭看去,沒想到她竟然拿出手機對着他,他慌忙轉身離去。
三天前,他去中院,不想又碰到了她。看她嘔吐的臉色蒼白,猶如大病初愈,猜猜也知道肯定是看了涉嫌殺人的案卷。沒想到今天,她竟然來律所應聘了。
剛剛何老來辦公室,說是推薦一個實習生給他。他還在好奇,會是什麽樣的實習生值得何老親自推薦?要知道何老在律所已經是半退休的狀态,除了開會,很少來律所,兩年前已經不帶新人了,更別說推薦新人。
可當一個身影穿過辦公區時,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她。
“你在中院做書記員?”
“是的。”
“你既然是中院的書記員,為什麽要來律所?”
安靜想了想,總不能說來律所就是為了追他。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不能這麽快就暴露意圖,以後的工作不好開展啊。
“我是在中院做書記員,不過是在刑庭。你也知道,這刑庭裏的案件不是走私販毒就是殺人放火,我每天對着這個,整個人都快崩潰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晚上都睡不好,總是失眠,眼看着就快抑郁了。”
安靜開啓話唠模式,不管嚴雲起願不願意聽,又補充道,“你說,中院刑庭的案件判決的怎麽都這麽重呢,不是死刑就是死緩,要麽就是無期,太折磨人了。”
安靜沒有補充之前,嚴雲起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安靜補充之後,嚴雲起看向安靜,足足五秒,道,“你,簡歷帶了嗎?”
“帶了,帶了。”安靜從包裏取出簡歷,笑嘻嘻地将簡歷遞給嚴雲起,心中非常不滿。問問問題就得了,無論什麽問題,都可以通過言語交流,幹嘛還要看簡歷。這簡歷有什麽可看的,裏面根本就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
裏面确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除了基本信息,其餘幾乎沒有,所謂的工作經歷只有一次,工作時間也就兩個月。
剛剛還在想她到底是S市人還是本地人,現在可以确認她是S市人。嚴雲起掃了一眼簡歷,簡歷上沒有可以讓他駐目的地方,唯一的亮點就是通過司法考試。
嚴雲起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你司考考了多少分?”
“360分,”安靜回答的很幹脆,360分是一個分割線,對于安靜而言,司考只談合格率,“剛剛好。”
嚴雲起看着簡歷,沒有吱聲,顯然這個分數在他的意料之中。對于安靜補充的三個字“剛剛好”,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
嚴雲起蹙眉的樣子沒逃過安靜的眼睛。安靜看着他,很識趣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分數太低了?”
嚴雲起沒有回答,淡淡地問道,“你在中院刑庭多久了?”
“前後差不多十天吧。”安靜想了想道。
“從你的簡歷上看,你以前在其他律師事務所實習過,”嚴雲起見安靜點頭,“你都接觸過什麽類型的案件?”
“什麽什麽類型?”安靜有些懵。
“比如離婚,繼承、民間借貸,又或者……其他?”嚴雲起本想再說幾種類型,不過看到安靜一臉朦胧的樣子,知道就算說得再多,安靜也未必能說得上來,以其他兩個字結尾會給自己省很多事。
安靜只是沒想到面試會問的這麽詳細,看嚴雲起的樣子,似乎還要探讨案件。天啊,這可怎麽辦,一想到讨論案件,安靜就有點慫了。不過想到孫大姐的一番話,安靜瞬間滿血複活,探讨就探讨吧,嚴雲起難道還能把她吃了。如果真能吃了,那最好不過。
殊不知,在一個星期之後,她才知道嚴雲起的每一個問題都是一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