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對面的這個男人,該怎麽形容呢
安靜一路小跑的來到蘭湖區法院,感應的玻璃門緩緩打開,她忍不住的想要踹上一腳,急死人不償命的鬼東西,設計的一點人性都沒有,就不能再快一點。
好不容易進去了,又要過安檢。法院的人還真惜命,安檢檢查的比上飛機還嚴,礦泉水必須喝一口才能帶進去。
過了安檢,安靜擡腕看了看時間,還好,還好,總算趕得及與法官約好的時間,擡步就向大廳沖去。
砰——,誰特麽的不長眼,都不知道避讓一下。安靜捂着自己的頭,這一下撞得可真夠結實。
“你什麽……”安靜擡頭就要抱怨,在見到對方臉的那一刻,“眼神”兩個字硬生生地給逼了回去。
對面的這個男人,該怎麽形容呢?安靜虛長二十三歲,除了肖大哥和姐夫賈權和外,還從未見過這麽氣質出衆的男人。深色的西裝,剪裁精良,完好的勾出他颀長的身材,斜紋領帶搭配純色的襯衫,莊重沉穩。微動的喉結,有點小小的性感。
往上看,就是他那張帥死人的臉,輪廓鮮明卻不失溫和,目光深邃的有攝人心魄之力。再看他俯身撿起材料的手,十指修長,關節勻稱,微有青筋,處處是恰到好處的魅力,讓人移不開目光。
不行了,不行了。安靜一瞬不瞬的盯着對方,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完全忘了與法官約定的時間。
“抱歉。”男人道歉。
聽聽,聽聽,這聲音!清冷低沉,一如高山流水,卻不失水的溫和,略帶渾厚的質感猶如大提琴在耳邊響起。
僅僅兩個字,安靜感覺快要翩翩起舞。
回過神的安靜,發現男人已經轉身向門口走去,趕緊拿出手機追過去,卻不小心撞到了法警。
安靜捂着頭,本能的嘶了一聲,卻見男人轉過頭來看她。
拍,拍,拍,趕緊拍。安靜顧不上頭痛,對着男人舉起了手機。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門折射到男人的臉上,點點碎銀,為男人冷峻的臉上平添幾分柔和。
面對安靜的舉動,男人微微蹙眉,立即轉身。
安靜按下快門的那一刻,僅僅只捕捉到了男人的背面,和微側的臉。
“哪個所的?”安靜轉身就問法警。
安靜常來蘭湖區法院,早已與法警混熟。
法警自然也知道安靜花癡的性子,“不知道,你去看看登記表吧,他來一定會登記。”
安靜走到安檢處看登記表,尼瑪,下午不過兩個鐘頭,就有三十多位律師登記過,她哪兒知道他是誰。
法警見她一臉的苦逼,道,“你就別打他主意了,他好像不是本地人,像是從Z市來的。”
原來來自Z市,還好,不錯,與S市相距不遠。
鈴聲響起,安靜掏出手機,是法官來電,這才想起正事未辦。疾步向電梯走去,順帶給好友陶瀾和大侄子賈述文各打了一個電話。
三天後,安靜坐上從S市到Z市的高鐵。
活了二十三年的安靜,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個不知姓名,只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的男人,冒着被老媽楊愛美追殺的風險,開始自己的逐愛之旅,心裏立馬為自己點了無數個贊,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像她這樣為了自己不确定有的愛情如此勇往直前,奮不顧身。
九月的太陽還是毒辣辣的,安靜想,愛情嘛,總要經歷風吹雨打,日曬雨淋,不然怎麽顯得彌足珍貴呢。
驗完票出站,安靜立馬将随身的大小包以及箱子一股腦的全部塞給賈述文。賈述文認命的接過所有的東西,領着安靜來到停車場。
安靜看着他的黑色吉普,皺眉道,“賈公子,你的蘭博呢?”
“別提了,出了兩次事後,賈廠長給沒收了。”賈述文道,“要不是我老媽的枕邊風,我現在只能打車來接你。”
“本想坐你的蘭博出去炫炫,看來我不是一個有福之人。”安靜說完,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賈述文放好行李後上車,一邊啓動車子,一邊笑道,“你還真敢想,就不怕你們家楊愛美扒了你的皮。”
“現在不怕了。”安靜得意的說,她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她的老媽楊愛美,“總算從她的魔掌中逃出來。”
“說說,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總結來說,四個字,有驚無險。”安靜開始述說早上發生的驚險一幕,“我現在的那個律師事務所組織新人去聽課培訓,我回家跟楊愛美說了這個事,還說要在外面住兩個晚上,所以我可以在她的眼皮底下整理衣服,收拾行李。說起來也巧,律所裏的馮阿姨,你見過的,一頭黃卷發的那個,她現在在律所裏做會計。今天一早來我家,吓得我連早飯都沒吃,趕緊往外跑。”
“你不是培訓嗎?你跑什麽啊?”
“律所培訓不假,可是昨天我已經跟領導辭職了。我是下班之前請辭的,也不知道馮卷發知不知道這件事,只能跑。”
“你昨天提出辭職,今天就來Z市,工作不用交接的嗎?”
“這家律所我才去一個星期,連合同都沒簽,交接個毛啊。”安靜想想自己也挺厲害的,畢業才兩個月,已經換了三家律師事務所,前兩家律所工作不到一個月,試用期未滿,律所就讓她走人,為了不讓這種被動事情發生第三次,這一次,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主動辭職,估計馮卷發應該還不知道。如果馮卷發不知道,早上的奔跑就是浪費體力了,想想這個馮卷發還真是讓人崩潰。
“你說馮卷發是不是閑得慌,一大早來串門,就為了跟楊愛美說蘭湖區農貿市場的豬肉比我家那兒便宜兩塊錢一斤。”
“所以你在火車站待了半天?”賈述文有些幸災樂禍。
安靜點點頭,她本來買的是下午兩點的票,打算吃完早飯,在外面閑逛一會兒,再去火車站,被馮卷發一攪合,她連忙趕去火車站,“你知道我躲在哪兒的嗎?”
不等賈述文猜測,安靜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繼續說道,“我把箱包寄存後去了汽車站,在汽車站的咖啡廳待了半天。”
“你就不擔心楊愛美去汽車站找你?”
“不會,楊愛美知道,我自小就喜歡坐火車,最讨厭坐長途汽車。”安靜道,“從S市到Z市的車次很多,她上午找不到我,下午就不會再找我。”
“萬一,她殺到Z市來,你怎麽辦?或者讓七嬸遣返你怎麽辦?”賈述文笑道,“一想到她拿着殺豬刀追的你滿街跑,就覺得畫面美醉。”
安靜伸手對着賈述文的頭就是一下,警告他笑的太不仗義,搖搖頭,“不會,一旦找不到我,她首先的想法就是希望我永遠別回家,在外面吃盡苦頭,受盡磨難,生不如死,然後自生自滅。”
“其次的想法就是打電話給我七嬸,跟我七嬸說,”賈述文模仿楊愛美的表情道,“小靜去Z市了,你幫我看着她,千萬別讓她闖禍。她要是不聽話,你給我往死裏打。”
“你還真了解楊愛美。”安靜佩服的向他豎起大拇指,大笑出聲。
“當然。”賈述文道,“好歹我也被她調教過三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