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诶？可是……” ……
第14章 再見即永別 “诶？可是……” ……
“诶？可是……”
未盡的話，大家都心知肚明，似乎只有這只名為藤蒼的妖怪不知道。
“他之前大概被封印過，想要掙脫除妖師的封印沒那麽簡單，以他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已經沒有什麽力量加持在這些草藥上了。”
怎麽這樣啊！
夏目怔怔看着緩慢起身的藤蒼，內心五味雜陳。
喜歡人類給人類治病，結果卻被人類封印失去了力量。
“所以才說他是個濫好人！”貓咪老師又吐槽一句，不爽地別過臉去。
藤蒼不止會治人，也會治療妖怪，很多受傷生病的妖怪都會去找他，但每每看到他為了給人類治病爬山涉水去找藥就很不能理解。
“沒辦法呀，人類啊小小的，又脆弱的，實在沒辦法放着不管啊！”
藤蒼輕聲笑了下，似乎在回憶過往曾經治療過的人類的片段。
“不過……那位大人似乎已經不在了啊……”
藤蒼靜靜看着少女那張有幾分與那位大人相像的臉龐，面具之下的神色難掩哀傷。
“那個、可以的話，能告訴我你和多軌爺爺相遇之後的事嗎？以及為什麽現在才會發現去世了這件事？”
從多軌爺爺生病到現在怎麽也有幾十年，這漫長的時間在妖怪的一生裏十分短暫，如同昙花一現。
以他的能力不應該發現不了已經去世的事情，即便氣息上難以判斷，應該也能進屋子探查一二。
難道是因為房子裏的符咒陣法？
“說來慚愧，我在發現那位大人生病後便想出去采藥卻發現自己被很多看不見的牆體困住了去路，就是這個時候那位大人叫住了我……”
“有什麽人在那裏嗎？”蒼老的聲音從裏屋響起，出不去的藤蒼摸着透明的牆體一路返回不得已在那位卧病在榻的老人面前現身求助。
“很抱歉，我在你家迷路了，能告訴我該怎麽出去嗎？”
“哦呀，是個沒見過的孩子，是我兒子的朋友嗎？迷路了？真是抱歉，我這就喊他們過來給你指路。”
老人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在講話，每講一句都會大喘氣，末了還會咳嗽幾聲。
“不用，他們看不到我的，因為我是妖怪。”
藤蒼喜歡給人治病，不代表喜歡現身在人類面前，他不想吓到那些人類，也不想看到他們臉上的驚恐。
之所以會在老人面上現身是因為覺得老人很和善，應該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受到驚吓。
關于這點，貓咪老師很想吐槽，再和善的人在看到妖怪也是會受到驚吓，尤其還是這種生病中的人，說不定還會因為驚吓過度當場去世。
藤蒼沒在意貓咪老師的冷嘲熱諷，繼續說着往事，語氣帶着無盡的懷念。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知道我是妖怪後，那位大人灰暗的眼睛裏浮現起一抹亮光，亮晶晶的，很像餘晖下的水面一閃一閃。”
“當然了，那個人費盡一生都想跟妖怪見面呢！”貓咪老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該說不說，它真的很會打斷氣氛。
藤蒼一點不爽的情緒也沒有，又蹲下身撫摸貓咪老師的腦袋。
“那位老人最後堅持下床拄着拐杖為我指明了方向，大概是第一次如此之近的跟人類講話，我竟難以自持的告訴對方自己還會來。”
“可是後來……”
藤蒼記挂着這份恩情，也記着病情，一心想盡快找到治病的草藥，結果在一次采藥路上不幸遇到了剛出師的除妖人，被誤認為什麽不好的妖怪給封印了。
以那種半吊子水平，解除封印很簡單，但常年的用自己力量為人類治病，藤蒼并不能馬上破開封印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見封印開始變弱，藤蒼才逃了出來。逃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得趕緊找藥為那位大人治病，要是病好了再邀請他去看最美的風景。
為此，藤蒼還标記了很多好看的獨特風景，這些都是他采藥路上遇到的。
他也曾想進屋看看那位大人情況，但一想到房子裏的那些透明牆體，又念及那位大人的身體情況，實在不想看到對方艱難下床為自己指路，因此忍着探望的心思每天都在門口拜訪。
直到發現自己的草藥被其他妖怪翻亂奪走些許，他才換了時間拜訪。
“那你都沒發現那個妖怪對這個庭院造成的破壞嗎？”貓咪老師無語，它不記得藤蒼有眼神不好這個毛病。
“這個說起來很難為情，因為想着讓那位大人盡快好起來，便沒有顧及周邊的事物。”
夏目問：“那你知道那只妖怪嗎？”
他記得剛剛藤蒼有提到一嘴，剛好被多軌打斷了，想到身後的兩個同伴還在，夏目側過身讓藤蒼出現在他們眼前。
盡管他們看不見。
“多軌，田沼，這個妖怪叫藤蒼，之前是來給多軌爺爺治病卻不小心被困在裏面出不來，後面在多軌爺爺的幫助才走出房子，因此他一直記挂着這份恩情和病情所以才天天送藥過來。”
“竟然是這樣！”
“是嗎？”多軌低垂着頭，似乎是回想有關爺爺的事情，朝藤蒼的方向鞠了一躬，又重新恢複笑容。
“謝謝你，藤蒼先生，不過我爺爺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我想你的心意一定早就傳達他的心裏了。”
“……”
藤蒼沒有說話，盯着少女的笑容愣了片刻，又低頭看向眼前的少年。
“那個妖怪應該是受了什麽傷，盯上了我采摘的藥草。若是平時，我也就給它了，但一想到這可能會治好那位大人的病情，便無法安心地給它，于是給它指了路讓它自行去采摘，沒想到它會跟在我的身後，還對這個家造成破壞。”
“很抱歉，我無心給這個家帶來災禍。”
“嗯，我們都知道。”
不僅沒有帶來災禍，還帶來了福澤，以往只聽說過神明會降臨福澤，現在居然見到有妖怪也有這樣的能力。
“聽說那只妖怪喜歡藏匿在水邊，說不定那裏會有它的蹤跡。”
“我看過了，那個池子沒有那只妖怪，雖然上面有它的氣息，但那應該只是它搞破壞後殘留下來的。”
藤蒼的話印證了預言內容，貓咪老師又說明水池安全，那麽那只妖怪會藏在哪裏呢？
夏目恍然想起自己在後院看到的那口古井，下意識就轉身跑去，一邊跑一邊朝着身後喊：“貓咪老師，後院還有一口古井！”
“可能會有危險，田沼和多軌就在房子裏待着不要出來。藤蒼，謝謝你的告知。”
“哼哼。”
一看到夏目跑掉，貓咪老師立馬就跟在身後，也不管後面那幾人會不會跟上來。
它可沒時間像夏目那樣好言相勸，畢竟它之前也勸過藤蒼盡量少跟人類打交道，偏偏對方不聽，還因此被封印起來。
再見到藤蒼後，它沒有喊來大家一起看他笑話就不錯了。
“夏目，可能會有危險，你先退後。”
一個跑跳，貓咪老師高高離開地面一個翻身變回原形，一爪踩在後院上。
狹小的後院因為它的體型突然變得很擠，夏目小心貼着牆邊往裏走。還沒靠近古井，就看到古井裏飄起一縷黑煙。
黑煙越來越濃，逐漸凝固成一個實體，張開獠牙就朝貓咪老師襲去。
“少來打攪我的好事！！”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一黑一白兩只妖怪很快騰空而起，夏目條件反射用手臂擋起這股猛烈的風勢，眯着眼睛看它們在空中用力碰撞，打鬥十分激烈。
“夏目，沒事吧？！”田沼和多軌放心不下，便跟了過來。
“我沒事，貓咪老師正在跟那只妖怪對打，我們還是離開這裏比較好。”
後院的空間實在有限，兩只妖怪打起來不分你我，不是妖怪撞在牆上，就是貓咪老師跌下來踩在地上。
對于他們幾個幫不上忙的人來說，實在太過危險了。
夏目護着兩人離開後院，眼角時不時關注着貓咪老師的動靜，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突然湧現一股不安。
“夏目？擁有友人帳的夏目？！”他突然聽到上面的妖怪喊道，“那這樣的話那些草藥就無用了，只要吃了擁有友人帳的夏目我的傷勢也會好起來的！”
“！！！”
糟糕！！
夏目暗自道一聲不好，擡頭一看就見那道黑色身影正擺脫了貓咪老師的糾纏，正飛快朝自己奔來。
田沼和多軌還在身邊，一定不能牽連到他們！！
打定主意的夏目突然轉了個方向，離開兩人身邊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田沼和多軌就站在那裏，不要動！！！”
由于着急想要躲避，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所跑的方向是那裏，等看到那窪閃着波光的水面已經來不及了。
身後突然襲來一股巨大的風力，夏目下意識護着腰包裏的友人帳，卻沒料到自己竟然被風卷了起來，又往前帶動了幾米，最後腳下一空跌入水中。
“夏目！”
“夏目！”
“唔！”
冰涼的液體裹住全身，帶着一股土腥氣将同伴的呼聲隔絕在外面。還未适應過來的夏目突然感覺喉間被人用力掐住，努力睜開眼睛就看到全是漆黑的妖怪正兇狠地瞪着自己，張開的大嘴和夢裏的一模一樣。
“放、放開——”
夏目要緊牙關，用力抓住妖怪的手想要掙脫，在水的壓迫和妖怪的扼脖下，想要憋氣掙脫已經是難上加難。
就在氧氣快要耗盡，一片粉嫩的花瓣忽然從眼前飄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