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疼 這是他的專屬記號
第76章 心疼 這是他的專屬記號。
蘇南熙這話輕巧的, 如同任何男人在她面前,不過都是條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狗!
宋晚黎費盡心思,都未能讓商斯樾多看她一眼。
而那般尊貴耀眼, 令人心生敬畏, 不敢接近的男人, 竟然被她如此輕易地踐踏了尊嚴。
宋晚黎氣憤難平,胸膛劇烈起伏。
她咬牙切齒地警告着蘇南熙,不許她再如此羞辱商斯樾!
蘇南熙聽得咯咯直樂。
“這就受不了了?”
她繼續說,“那我要是說, 我勾完手指後, 他第二天就迫不及待, 拿着戶口本,追上門來要跟我結婚, 你豈不是要瘋掉了?”
別人夢寐以求, 耍盡手段都得不到的男人。
蘇南熙卻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宋晚黎根本無法接受。
她怒斥蘇南熙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編造的謊言。
目的就是為了刺激她!
宋晚黎所了解的商斯樾,絕不可能荒唐到,會随随便便跟人結婚。
還是蘇南熙這種,被人穿過的破鞋!
“一定是你用了什麽詭計, 爬上了他的床,他才不得已跟你結的婚!蘇南熙, 你還是那麽卑鄙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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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黎很想罵得很大聲。
可礙于商斯樾在樓下, 又害怕罵得太大聲,會被他聽到,毀了形象。
她壓抑着聲罵的樣子, 可逗極了。
蘇南熙輕倚着樓梯扶手,笑得連肩膀都在顫。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從小到大一向裝得很得體大方,又與世無争的堂姐破防呢。
蘇南熙擡起纖細的指尖,指腹輕拭去眼角笑出的那點點淚痕。
既然她已經給她下了定義,她索性也就認下了。
“是呢,我滿肚子詭計,全都是你這輩子也學不會的手段!”
丢下這句,蘇南熙便懶得再理會她了。
宋晚黎卻堵住了她的去路。
“蘇南熙,你就是個瘋子!商斯樾怎麽會喜歡你這樣的瘋子?!”
蘇南熙撩了撩頸邊的頭發,笑着回。
“他不僅喜歡,他還超愛呢。”
“商斯樾肯定是被你蒙蔽了,才會瞎了眼……”
宋晚黎一臉正氣凜然,仿佛随時準備沖到商斯樾面前,揭發她的真面目。
然而這時,她的怒罵聲卻戛然而止。
今日的蘇南熙,穿得亦如昨日熱搜上那般招搖而妖豔。
那頭漂亮的波浪卷長發,慵懶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将她那白皙細膩的天鵝頸,襯托得越發優美奪目。
在她擡手撩發間,宋晚黎一眼便看到了她脖頸上,醒目的紅痕。
蘇南熙見宋晚黎目光死死盯着她脖子,那滔天的嫉妒,仿佛能将她的脖子盯出一個洞來。
蘇南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好看嗎?這是昨晚,商斯樾在床上留下的呢。”
“他說,這是他的專屬記號。”
“蘇南熙,你是故意的!你就是在故意惡心我!!”
宋晚黎徹底破防,憤怒到嘴唇都在抖。
蘇南熙卻更加興奮了。
越發輕巧地說:“哪裏故意惡心了,你做夢都得不到的這些,不過是我們夫妻的日常呀。”
宋晚黎終于被氣哭了,失态地怒罵道:
“蘇南熙,凡是屬于我的,你都要搶走是嗎?!你就那麽恨我嗎?!!好,算我輸了!你把商斯樾還給我好不好……”
不知是哪句話,終于踩到了蘇南熙的逆鱗。
她當即冷下臉來。
那雙黑沉沉的桃花眸,冷若寒潭。
“不好!宋晚黎,你醒醒吧!我老公何時屬于過你?別癡心妄想了!”
蘇南熙說完,走了幾步後,又猛地停住。
她轉身,再度惡狠狠地警告着:
“你給我聽好了,商斯樾現在是我的男人,以後也是!你要是還敢對他存半點非分之想,你該知道後果!”
蘇南熙擡手,骨節握得咯咯作響。
那副狠勁,像是要把她骨頭捏碎。
“我發起瘋來,會拉着你一起下地獄!”
丢下這句對商斯樾充滿占有欲的話後,蘇南熙冷漠轉身,上了三樓。
宋晚黎非要跑她面前犯賤。
那她只會用商斯樾這種利劍,捅死她。
-
三樓。
某間房間的門口,一位傭人已經恭候多時。
見蘇南熙終于上來了,傭人禀告着:“蘇小姐,二夫人的遺物,都放在您的卧室裏了。”
蘇南熙站在門口,凝視着那扇已敞開的房門。
裏頭,正是她昔日居住過的卧室。
屋裏的布置,一點也沒變,一如從前那般詭異陰間。
蘇南熙冷笑。
徐香茹故意讓人把她媽媽的遺物,放在這個卧室裏。她以為,她還會對這房間恐懼?
傭人見蘇南熙一臉從容地進了屋。
臉上看不出半點懼色。
悄悄打量了好幾眼,傭人适時提醒着:“蘇小姐,東西都在盒子裏,你打開看看對不對。我就不打擾了。”
卧室的床上,放着一個正方形的紙盒,蓋子緊閉。
傭人見蘇南熙進入裏間卧室,她這才退出。
房門虛掩着。
傭人在門邊等了一會兒,直到裏面傳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聲。
她的臉上,終于露出得逞的笑。
老夫人的吩咐,她總算圓滿完成。
傭人滿心歡喜,正準備去向老夫人讨賞,卻不料一擡頭,視線中猛然闖入一名氣質矜貴的男子。
他疾步跑來,外形出衆耀眼,如同夜空中閃過的那道最耀眼的光芒。
那傭人目光癡癡地定格在他身上,如丢了魂。
商斯樾寒着張臉,推開了擋在門前的傭人,迅速循聲找去。
好半晌,傭人終于緩過神。
下午,得知蘇南熙來了後,她就被老夫人安排在了樓上。
所以,并不知道,剛剛闖進去的男人是誰。
思考幾秒後,傭人決定趕緊下樓,向老夫人禀報樓上的情況。
然而,剛走到樓梯口,她就被站在拐彎處,一臉陰冷的宋晚黎,狠狠扇了耳光。
傭人捂着臉,被打懵了。
驚惶失措地問:“大小姐,您、您為什麽打我?”
“那是你該看的人嗎?!”宋晚黎聲音帶着刺骨的恨意,“一個下賤的傭人,也敢用那樣癡迷的目光看商斯樾!你也配!!”
傭人小心翼翼地問:“大小姐,方才那位是您男朋友?”
她不解,如果那位真的是大小姐的男人,為何在聽到蘇南熙的尖叫後,他會如此焦急地沖向蘇南熙的房間呢?
可傭人的話,在宋晚黎聽來,刺耳得如同在嘲笑她——
不是她男人,她又在多管什麽閑事!
宋晚黎氣得又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像是将她對蘇南熙的所有嫉妒與怨恨,全都宣洩在了這個傭人身上。
“你給我閉嘴!!!”
-
商斯樾終于在裏屋洗手間內,看到了正趴在洗漱池幹嘔的身影。
蘇南熙弓着身,纖薄的背脊顫抖着。
臉色煞白如紙,像是被什麽東西吓得不輕。
商斯樾迅速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音色急切而擔憂:“小熙,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蘇南熙說不出話。
胃裏翻江倒海,撐在洗漱池邊緣的手指,因過于用力,指節泛着白。
她一再幹嘔,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連唇都已經失了血色。
商斯樾見她如此難受,瞥見洗漱臺上有一瓶未打開的礦泉水。
他拿過,單手擰開蓋子。
“小熙,先喝點水,會好受一些。”
商斯樾擁着她,試圖将水喂進她的嘴裏。
蘇南熙已經吐到眼前一陣陣發黑,眩暈感讓她幾乎無法站穩。
當冰凉的水,灌入口腔時,蘇南熙身體驟然緊繃。
那一瞬,像是某種深藏的恐懼記憶,被觸發了開關。
她表情極度痛苦。
身體也起了激烈的應激反應。
蘇南熙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擡手,不僅打飛了商斯樾手中的水瓶。就連他也被她一并推開。
那警惕戒備的樣子,如同一只受傷的小獸,生怕再次遭遇相同的傷害。
而下一秒,耗盡全力的蘇南熙,已經癱坐在地上。
她眼神迷離而恐懼。
仿佛看到昔日幼小的自己,在這個洗手間裏,被幾個傭人粗暴地摁住,狠狠掐着她的臉頰,試圖将有異味的毒水強行灌入她的口中……
蘇南熙環抱着自己,不斷地縮進牆角。
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最後,失聲尖叫——
“不要過來!滾!統統給我滾!!!”
“小熙,是我,看看我,我是商斯樾。”
商斯樾已經蹲跪在她身邊,抱着掙紮的蘇南熙,拍着她的背脊,不停安撫:“小熙,別怕!都過去了,現在在這陪着你的人是我……”
這是商斯樾從未見過的一面。
也是他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如此焦急慌亂。
緊張不安到連聲線都是緊繃的。
好在這一聲聲安撫,終于讓懷裏的人,情緒逐漸平複下來,不再抗拒地對他拳腳相向。
商斯樾心疼到心口發疼,将她緊緊擁在懷裏。
“小熙,沒事了,我這就帶你離開。”
蘇南熙終于被那熟悉而又令人心安的聲音,拉回現實。
她的目光逐漸恢複清明。
看到商斯樾那張熟悉而好看的面龐,她情不自禁地擡手,摸了摸他卻依舊緊緊繃着的臉。
眼眶泛起陣陣熱意。
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商斯樾慌亂地擡起指腹,替她擦掉淚水,眼裏滿是心疼。
蘇南熙啞着聲開口:“對不起,吓到你了……”
“小熙,我們回家再說。”
商斯樾抱起她時,蘇南熙卻拉着他衣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放下她。
蘇南熙這才注意到,他熨燙筆挺的西裝,已經被她弄出不少褶皺,褲腿也濕了一大片……
不遠處那瓶被她打翻的水,已經所剩無幾。
蘇南熙壓下胃裏再次翻湧上來的惡心,無比嚴肅地叮囑着:“這裏的水不能喝!你也不許喝!”
“好。”
蘇南熙沒打算現在就離開。
便對他說:“你到外面等我。”
“小熙……”商斯樾顯然還很擔心她。
蘇南熙知道他要說什麽。
今天有商斯樾陪着,她狀态調整得很快。
“我真的沒事了。”
商斯樾自然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無論她要做什麽,他都執意陪着她。
他陪着蘇南熙重新回到卧室。
之前,進來匆忙,無暇打量。
眼下,商斯樾環顧四周,房間裏處處透着詭異。
讓人極度不舒服。
商斯樾沒記錯的話,這棟別墅原本是蘇南熙父母的産業。
這間寬敞的套房,充滿了公主風的設計,用材講究,每一處細節都透露着她父母昔日對她的寵愛。
然而,粉色系的房間,所有的窗簾,卻是極其不搭調的全遮光黑色。
卧室裏的床,與這裏的風格,也極不搭調。
它同樣是黑色,形狀竟然形似……一口棺木。
床的位置,也被動過,整個布置得宛如……詭異的靈堂。
商斯樾下颚線再度緊繃。
周身的氣壓,從未有過的低。
他冷沉着聲問:“出國前,你一直住在這?”
“嗯。”
“住了多久?”
蘇南熙彎着腰,不知在房間裏摸什麽。
她淡聲回:“三年。”
她父母死後,徐香茹便要求她從這個房間搬走,讓給宋晚黎住。
蘇南熙自然不肯。
在家發瘋鬧過幾次。
于是,徐香茹便把她房間改造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來懲罰她——
既然她不讓,那她也別想在這住得舒坦!
其實這間套房,從別墅建好,搬進來住開始,蘇南熙就一直住在這裏。
但她知道,商斯樾問的是這間被“爆改”後的陰間房,她住了幾年。
商斯樾聽到“三年”這個數字。
手背上的青筋已然暴起。
後牙槽緊了又緊。
眼底的陰沉和憤怒,早已陰雲密布。
商斯樾薄唇緊抿,不知在想什麽。
蘇南熙四處摸了會。
沒一會,幾個竊聽器,被她扔在了床上。
商斯樾看着那幾個竊聽器,目光又寒了好幾分。
蘇南熙站在紙盒旁邊,深吸了好幾口氣,做足心理建設。
正當她準備重新打開那個紙盒時,指尖頓住。
她轉頭,對商斯樾再度說道:“要不,你還是先出去吧。”
“為什麽?”
“我怕裏面的東西會吓到了。”
商斯樾已經走上前。
他倒是要看看,紙盒裏到底藏着什麽“好”東西,能吓到他。
蘇南熙來不及阻止,商斯樾已經将盒子打開——
裏面,蘇南熙母親的遺物上,赫然躺着七八只,剝了皮,血淋淋的,還散發着惡臭的死老鼠。
他終于知道,蘇南熙之前為何會被吓成那樣……
商斯樾面無表情:“我幫你扔了。”
蘇南熙見他解了襯衫袖扣,挽起袖子,當真要把她母親遺物上這些死老鼠拿出來時,不由心頭顫了顫。
她急忙阻止:“不用!”
商斯樾疑惑地轉過頭來,“?”
蘇南熙靜靜注視着他。
父母死後,她就一直生活在地獄,什麽樣的肮髒與不堪,她沒見識過。
可商斯樾不一樣。
他從小養尊處優,尊貴到連鞋都是一塵不染。
雖然,她對他一直心思陰暗,總是想将他拉下神壇,變得跟她一樣不堪。
可眼下,蘇南熙看着他這雙幹淨修長,找不出一絲瑕疵的手。
忽然就不舍他沾上半點污濁了。
蘇南熙捧着他的手,憐惜道:“這麽好看的手,髒了實在可惜。”
“那不扔?”
“不,當然要扔!”蘇南熙擡起頭,眼底掠過一抹狡黠而頑劣的笑意:“我要親手把它扔到它該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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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香茹在樓下已經聽不到樓上的對話,氣得将接收器扔了。
顯然是那小賤人發現了隐藏的監聽器。
商斯樾上樓也有一會了。
徐香茹正準備派人上去探查情況。
就在這時——
清脆的高跟鞋聲,從樓梯上方悠悠傳來。
樓下的傭人們,不知看到了什麽,個個吓得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