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命恩人 我以身相許如何呀?
第7章 救命恩人 我以身相許如何呀?
權佑朝樓下的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葉歆縮了縮後頸,背脊發寒。
她哪還有膽子去看被她造謠的男人,拎着裙擺,一溜煙,就逃沒了人影。
“抱歉。”
權佑替葉歆道歉着:“這丫頭有時候腦子不太好,講什麽都口無遮攔,你千萬別跟她一般計較。”
商斯樾收回目光:“無妨。”
被人當面造謠,居然一點也沒惱?
權佑忍不住多看了商斯樾幾眼。
總覺得,有那麽點匪夷所思。
莫非,是因為葉歆是他侄女,商斯樾才沒計較她的胡說八道?
他面子有這麽大?
權佑有些懷疑自己。
但他知道,雖然商斯樾這人一向讓人琢磨不透,他說無妨,那定然是不會再追究。
權佑算是替葉歆松了口氣,也就沒再往深了想。
适時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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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權佑與陳泊聞通過電話,知道了商斯樾昨晚被他爺爺罰去跪祠堂的事。
他望向商斯樾的後背。
問:“疼嗎?”
商斯樾沒直面回,他的目光,落向他的手腕處。
“你呢?”
權佑白色的襯衫袖口,并未将小臂上大片殷紅的瘀青,完全遮住。
沒錯,昨晚權佑也挂了彩。
自然是因為家裏太子爺的醜聞上熱搜的事。
他父親權炳勝不去追究惹事的權洲燃,倒是對他這個“辦事不力”的兒子,大打出手。
權佑當時帶着權洲燃剛從警局回到家,他那怒氣翻湧的老父親,二話不說,拿着粗壯的棍棒,就朝他劈頭蓋臉地揮了過來。
權佑擡起手臂擋了一下。
要不然,那棍棒就落在了他腦袋上,就算腦袋沒被當場打開花,估計也得在醫院躺下了。
挨打,哪有不疼的。
但比起身體的疼,更疼的,是別的地方。
當時他爸氣沒出出來,還想對他動粗,太子爺都看不下去了,替他說了幾句話。
權洲燃說:“爺爺,都是我惹出來的事,你打小叔幹什麽?”
“要打你打我好了!”
權炳勝差點被氣死,“你當然有錯!但你小叔,作為權氏集團的代理總裁,能讓這種事鬧到網上,不管是他辦事能力不足,還是趁此機會起了異心!都要吃點教訓,長長記性!”
“爺爺,小叔不是這樣的人!”
“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清楚!”權炳勝目光如刀般剮向權佑,告誡着:“權氏未來的接班人,只會是洲燃,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打他的主意!”
“爺爺我……”
權洲燃看了一眼小叔,還想說些什麽,權炳勝直接打斷:“這裏沒你的事,給我回房面壁思過!”
權佑目光變冷,不想再回想昨晚不堪的回憶。
他一直都清楚他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
更清楚,他在自己父親心裏的地位。
但是商斯樾不一樣。
他爺爺向來器重他。
況且,商家又是百年世家,文化底蘊深厚。商老爺子那麽儒雅有修養的人,權佑以為,商斯樾這次回國,頂多給他安排幾門相親,就很誇張了。
沒想到,居然也會對他有動粗的一天。
權佑拉下自己的袖子。
無所謂地說:“我啊,早習慣了。”
“不過,你爺爺對你怎麽下得了手?”
“估計是忍我很久了吧。”商斯樾語氣輕松,如在說笑。
權佑也玩笑般接過話茬,“不錯嘛,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權佑知道商斯樾從小就自律上進,他爺爺在他學業和工作上,向來沒什麽要求,也沒操過什麽心。
對商斯樾唯一有要求的事,就是希望他英年早婚,傳宗接代。
為此,沒少給他安排各種相親局。
商斯樾自然一次也沒配合過,為了躲他爺爺逼婚,這兩年,一直都在海外開拓事業。但商斯樾工作能力強,海外有他親自坐鎮,各個項目都開展得異常順利,超乎預期。
所以海外的拓展業務,今年就能全部收尾。
之後,商斯樾還是要回國,繼續接管商禾集團。
這一旦回國,他爺爺估計又得天天上門來催婚了……這是個死循環。
權佑問他怎麽打算。
“有想過結婚嗎?”
“等時機到了,婚自然會結。”商斯樾回得很官方。
權佑心想,等時機到了,那得是猴年馬月?
“你爺爺有這份耐心等嗎?再說了,你這人清心寡欲得跟個和尚似的,這麽多年也沒見你對哪個女人有過興趣,到時候你是準備跟誰結這婚呢?”
“喵嗚~”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貓叫。
打斷兩人的閑聊。
微敞的門外,穿着一身法式黑絲絨長裙的少女,正半蹲着身,撫摸着一只胖嘟嘟的藍貓。
藍貓眼眸微眯,翻着肚皮。
像是很享受少女對它的撫摸。
走廊燈光下,少女下巴微微揚起,法式方領将她優越的肩頸線,凸顯的越發纖薄精致。
少女勾人的美眸望向屋中,正好對上商斯樾朝她這邊回望過來的視線。
少女沖他盈盈一笑。
爾後,抱起地上的貓,纖細的腰肢,明豔袅娜地向露臺走去。
走至跟前,紅唇輕啓,落落大方:“商總,可以單獨和你聊兩句嗎?”
權佑看了看突然造訪的蘇南熙,又看了看不動聲色的商斯樾。見他沒拒絕,雖然詫異,還是識趣地先隐退了。
“蘇小姐,找我何事?”商斯樾問。
蘇南熙懷裏抱的是只公貓,它敏銳地覺察到周圍有強大的雄性氣場。喵星人産生了壓迫感,緊張地“喵嗚”一聲,從她懷裏跳下,逃走了。
蘇南熙看着貓消失的方向,眉眼遺憾。
“你把貓吓跑了。”
商斯樾薄唇彎起一抹淺淡弧度:“所以,要我幫你把貓找回來?”
這語調聽着像是“賴上我了?”。
蘇南熙莞爾:“那倒不必。”
又不是她的貓被吓跑了。
黑絲絨手套上粘了些許貓毛,拍不掉,蘇南熙索性摘了手套,露出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指,這才慢條斯理地說明來意:“商總,想找你确認一件事。”
“何事?”
蘇南熙沒有馬上揭曉,而是說了句“冒犯了”,少女柔軟的身姿,便忽然傾身上前。
湊到他跟前後,白皙精巧的鼻尖,還輕貼着他的襯衫衣領,閉上眼,嗅了嗅。
蘇南熙突然的靠近,讓商斯樾猝不及防。
他垂下眼簾。
少女頭頂幽香的發絲,正若有似無地輕觸着他緊繃的下颚線。
身上黑絲絨長裙裙擺,也緊貼着他熨燙筆挺的西裝褲腿。
這一刻的氣氛,莫名變得道不清說不明。
商斯樾呼吸都有一瞬停滞。
不知她要做什麽,商斯樾雖沒躲開,卻也下意識偏了偏頭。
朦胧的月光下,喉頭似有在暗暗浮動。
蘇南熙聞到記憶中相同的氣味後,心中了然。
随即與他拉開距離。
語氣篤定地說:“是你。”
商斯樾思緒回籠,等眸底深沉晦澀的神情,消失得幾不可察。
他這才緩緩轉回頭,“嗯?”
“不願透露姓名的……”蘇南熙頓了頓,美眸瑩亮地凝視着他,笑了起來:“救命恩人。”
商斯樾唇瓣霎時微抿。
面上看着紋風不動,看她的目光,卻深邃了幾分:“蘇小姐從何得知?”
“你的氣味。”
“哦?”這回答,倒是讓商斯樾有些意外。
“我的鼻子很厲害,能記住所有聞過的氣味。”說起這個,蘇南熙彎起的眉眼裏,透着不加掩飾的驕傲。
她們蘇家,祖上皆是極具名望的宮廷制香師。就算朝代更疊,蘇家的制香配方和調香技藝,依舊流傳至今。
她外公,母親,都是國內鼎鼎有名的調香師,蘇家祖傳的宮廷禦用“香膚水”,經過外公的改良後,一手創立的“蘇菲露”香水品牌,曾像浪潮席卷整個華國,一躍成為最著名的國産香水,一瓶難求。
後又經過母親的升級,蘇菲露成為最适合亞洲人的香水,遠銷海外,屢獲國際大獎,極受歡迎。
蘇宋集團能發展到現如今的規模。
蘇家的香水,功不可沒。
所以,蘇南熙對氣味異常敏感,是她DNA裏自帶的技能。
昨夜,被救起後,雖然沒看清救她的人是誰,男人對她做人工呼吸時,停留在她唇上的氣息,卻記憶猶新——
那是冷沉深厚的烏木沉香,極具質感。但這份氣息,又像是被昆山峰頂那終年不化的積雪覆蓋,禁欲冷貴得讓人高不可攀。
甚至,她還記得那份觸感。
想到這,蘇南熙目光不自覺落向男人的唇。
看着溫涼,禁欲。
實則柔軟,炙熱。
商斯樾想到她的家世,心中了然,已無意外。
眸色深沉地望着她,清磁的低音,染了點笑意,問:“那我是什麽氣味?”
蘇南熙想到唇上的觸感,有些心猿意馬。
目光從他那看起來好看又健康,甚至還有些誘人的唇色上移開,清咳一聲,沒細說:“和你的氣質一樣。”
作為極具天賦的調香師,聞香識人,是她的技能之一。
今晚再次見到商斯樾,就覺得,能配得上這份冷貴氣息的,只有他。
蘇南熙上樓,自然是來偶遇商斯樾,求證她猜測的。
除此之外,倒是還沒想對他做什麽。
眼下,蘇南熙對他的救命之情,表達完适當的言語感謝後,也就準備走了。
豈料,挺拔玉立的男人,卻叫住了她。
“蘇小姐只有口頭感謝?”
“?”蘇南熙微怔,回頭。
這是……語言感謝還不夠?
商斯樾看着可不像是個會向人讨要感謝的人。
準确地說,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可不會在意這些……
蘇南熙勾唇,來了興致。
心底的頑劣,突如春風吹拂的野草一般,狂妄滋生。
她轉過身,雙臂環胸,慵懶地倚在門框邊。
美眸詭谲如貓,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商總,那我以身相許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