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章
16 第 16 章
◎我還挺相信眼力這為數不多的我的才能◎
跑完步回家，洗個澡之後，清水祈用過早餐後，帶着這段時間拍下來的素材，坐電車去隔壁區的網吧。
因為爸爸以前做的是和電腦有關的工作，所以宮城老家有一臺舊電腦。
但那是臺式，不方便帶過來。
清水祈在東京定居後，清水爸爸本來想直接給清水祈再買一臺，但三月的打折季剛過，清水祈想等六月的打折季到了再買，可以便宜很多。
在此之前，她打算去網吧使用電腦。
東京這邊規定要在十六歲以上才能獨自進入，但不可以過夜。
清水祈雖然還沒過生日，但按出生年份來算剛好十六，理論上是可以的。
但清水爸爸不放心地去問的時候，都被告知，沒滿十六歲就需要監護人陪同。
等到清水爸爸意識到是因為自己在，所以才會收到這樣的回複時，東京租的房子附近，已經沒有一家網吧願意讓她單獨進去了。
為了打消爸爸原價買電腦的想法，清水祈直接坐電車去了隔壁區，找到一家氛圍還不錯、并且同意她進入的網吧，再讓清水爸爸單獨确認環境，以讓他安心。
不過，雖然是隔壁區，坐電車只需要十幾分鐘，算上去換乘地鐵的時間，也只有半個小時，不算麻煩。
交了四個小時的費用後，清水祈大致确認了下自己要剪輯的內容後，就開始工作。
她本來是學習工作起來會沉浸其中，很容易忘記時間的類型。
但因為清濑灰二的提醒，她特意設了鬧鐘，隔一個小時就起來活動一會兒，等到上午結束後，正好完成剪輯，發布了視頻。
出網吧後，她伸了個懶腰，打算去找點吃的，然後去超市購置一些生活用品。
正好可以用烏野的大家送的那張購物卡。
清水祈打開手機，卻發現有好幾條未讀信息。
除開來自宮城縣老家的親友——尤其是哥哥後知後覺惱羞成怒擔心不已的各種問候——來自東京的也有一條。
[研磨]：“早上隊伍晨跑的時候看到你了……不是我給的路線，跑錯了嗎？現在回家了嗎？”
除此之外，還有兩封郵件。
一封是翻譯過稿的通知，并邀請她在日曜日在會社會面；
另一封是以前合作過的時尚雜志編輯的郵件。
內容是：[你應該到東京了吧，怎麽樣，還習慣嗎？如果土曜有空的話，有沒有興趣接個工作？]
清水祈眨眨眼睛，忽然有種自己不是工作了一個上午，而是整整一周過去了。
還是說……這就是東京的節奏？
她在心底和自己開了句玩笑。
少女彎着眉眼，沉穩果斷地回複了兩封郵件——無論如何，放棄機會才是真的開玩笑。
除非有更重要的事物。
她在Line上和研磨報了平安，說明一下早晨的事後，找了家定食屋。
“一位是嗎？”
清水祈自然的點點頭道：“是的。麻煩來一份今日推薦套餐。”
“好的，是這樣的，我們家的推薦套餐量比較大哦，如果您食量很小的話建議點A區的套餐哦。”
“沒關系，就推薦套餐吧。”
定食屋裏人很多，店面不算很大，但布置的很合理，因此位置很多。
左邊是單人區，被隔板分開；右邊則都是六人桌，沒有被隔開，如果有需要，還可以把兩張桌子拼起來。
因為單人間已經沒有了，清水祈被問過意見之後，去了六人桌。
她坐下，開始一個個回複其他人的信息，直到點的套餐上來。
今日推薦是芝麻味增燒肉和香油拌秋葵，除此之外，還有三樣小菜和一湯一飯，分量滿滿當當一大份，難怪店員會特意說明。
但清水祈本來食量就不小，忙了一上午，更是饑腸辘辘。
她拍了幾張照片，才收起手機，準備大快朵頤，卻瞥見門口來了一群穿着統一隊服的少年們。
大概又是什麽運動社團，清水祈本來已經能習以為常地忽視。
但她看了看周圍，等了半分鐘，果不其然，店員歉意地走過來詢問能不能拼桌。
“……是兩位女生，您看着這邊能不能一起？”
兩個穿着運動服的女生跟在他身後。
清水祈倒是不介意。
她換了個位置，讓兩人跟着自己的朋友坐在一邊，自己坐在了另外一邊的角落裏。
但也因此不可避免和另一桌的少年們對視上。
……咦？這些人……
清水祈垂着眸子，壓下心中的驚訝，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卻忽然被坐在對面的女生搭話。
紅發的女生拖着語調：“謝謝你，真是幫大忙了，要不然只能去別的店了。”
另一個紮着馬尾的雀斑女生小聲嘟哝：“……還不都是因為那家夥非要再來一場練習賽。”
又扭頭看向清水祈道謝。
清水祈捏着筷子，搖了搖頭：“沒事，我一個人也坐不了四張椅子。”
“噗……”
紅發女生忍俊不禁，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笑容友好：“這個套餐我也很喜歡，而且飯很多，很有幸福感~”
清水祈對她笑了下：“營養搭配也很不錯。”
紅發女生點點頭：“是呢。”
說着，她要了一份，問另外一個女生：“加央裏也來一份嗎？”
雀田加央裏搖了搖頭：“我吃不完的……不，剩下的給雪繪也不可以。”
白福雪繪眨着眼睛沖她可愛地笑笑。雀田絲毫不動容，選了A區的套餐。
清水祈對這些人有些好奇，于是細嚼慢咽起來。
大概是他們一行人多，上菜也慢許多。
看紅發女生捂着肚子沒精打采的樣子，清水祈想了想，把自己還沒動過的秋葵和小菜推到她面前：“請問，要先墊墊肚子嗎？我還沒有動過。”
白福雪繪眨眨眼睛：“诶？這樣不太好吧。”
雀田假裝自己沒有看見她伸出的筷子。
清水祈笑道：“反正我們點的是一樣的，我等下再吃也是一樣的。”
白福雪繪這才安心夾了起來。
雀田要了杯水，看了眼時間，無奈地放大了一點聲音道：“下次，絕對不會再讓你們耽誤吃飯時間了。”
“诶！？”
坐在對面桌，酷似長耳鸮貓頭鷹的銀發少年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上下擺動着腦袋和雙手，一副用肢體說話的樣子。
“可是，可是，雀田你不是也說我今天的狀态特別好很帥嗎！？”
雀田委婉地維護着王牌的積極狀态：“但是，木兔君，再帥氣的表現也不能當飯吃。”
清水祈忍不住多望了幾眼。
東北的牛若，九州的桐生，關東的佐久早，這是今年的全國高中三大主攻手。
“木兔光太郎”——單論屬性值比牛島前輩還厲害的存在，居然不在其列。
東京，不，全國比賽，比她想的還要激烈。
她看過的排球比賽還是太少了……準确來說，她和及川那個笨蛋一樣，太關注白鳥澤了。
盡管牛島前輩是全國前三，但的的确确還有“木兔光太郎”這樣的人。
……及川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更不服氣吧，說不定會加訓到受傷。
清水祈咬了一大口燒肉，不自覺又開始視線游離，集中在對面一桌少年的臉上，無意識分析起來。
屬性值雖然不代表全部的實力，但能反應很多。木兔前輩的水平絕對不差，至于為什麽沒能進前三……是因為那個“狀态”嗎？
想看。
清水祈又吃了一大口，吃飯的速度逐漸加快。
不過，除了木兔前輩，場上的其他少年也都很不錯的樣子。
衣服上的字是“枭谷”——這個學園，回去可以查查資料。
啊……那個“赤葦”，是二傳吧，應該也很厲害，不知道是什麽風格的類型。
清水祈多看了幾眼沉着冷靜的黑發少年，腦海中不斷猜測，以至于全然沒注意到少年越來越慢的動作，以及對面兩個學姐忽然興奮起來的神色。
等其他人的套餐都上來之後，白福把秋葵和小菜推到她面前時，清水祈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面前的盤子已經空了。
但她似乎沒怎麽吃飽……
清水祈接過道謝，想了想，又單點了小份茶泡飯，然後才注意到面前兩雙帶着點興奮和期待的神色。
有點……像八卦？
青澀可愛的綠發女孩子愣愣地眨眨眼，不理解發生了什麽情況，就聽兩個經理一先一後地詢問。
“學妹~”
“你叫什麽名字？哪個學校的？初中還是高中啊？聽說過我們枭谷嗎？”
“我們下周還有一場練習賽，要不要來看看呢？”
“喜歡的是——咳咳，你喜歡排球嘛？”
清水祈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在燕西高中報道了，真的可以嗎？我學過一段時間排球，不過現在已經不打了。”
“啊，那樣的話就不能近距離相處……不過問題不大，電車二十分鐘就能到，想看随時都可以來的~”
“我們隊裏的人都很友好的，而且很努力訓練，打球的樣子比平時要帥氣很多，你會排球的話更好，可以經常來看呀，甚至可以一起打嘛。”
白福和雀田對視一眼，紛紛察覺到對方眼裏的迫不及待——戀愛話題！這可是戀愛話題！
這可是在這群整天腦子裏只有排球的男生們極其少見的戀愛事件萌芽！而且對方還是個善解人意又令人親切、甚至會打排球的可愛學妹！！
她們的眼神交流，終于讓清水祈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不妥。
她放下筷子，誠懇道：“抱歉，我打排球的時候養成了觀察的習慣。前兩天才來這邊上學，對東京的球隊不是很了解。”
“但我能看得出來，枭谷的各位前輩都很厲害，尤其是主攻——那位木兔前輩是主攻之一吧。因為好奇不小心一直盯着看了，沒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真的很抱歉！”
清水祈歉意地看着兩位經理，和豎着耳朵聽動靜的其他少年們，神情有些羞愧。
她的态度太認真，白福和雀田面面相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啊，沒事的……倒不如說，你這樣他們可能還更高興些……”
雀田無奈地看着猛地站起來、看着容光煥發的銀發少年，表情複雜地看向赤葦求助。
“喔！hey hey hey——赤葦！我就說，今天果然很厲害吧！”
大笑着站起來的木兔光太郎被赤葦及時拉回座位。
即使如此，他依舊扶着桌子，目光炯炯地盯着清水祈：“你叫什麽名字？很有眼光！”
綠發少女怔愣地坐着，一米五三的身高在周圍高個子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嬌小，仿佛縮起來一樣。
“我叫清水……”
“清水！”木兔自然地叫着，“你也會排球的話，要陪我訓練嘛！”
枭谷排球部的其他人看了眼小小的綠發準高中生，不約而同對着赤葦懇切地搖頭，希望他能阻止一下。
赤葦京治：“……确實，能一眼看出木兔前輩是主攻，很有眼光。”
他假裝沒看見身邊存在極強的王牌視線視。
黑發少年禮貌地對清水祈道：“木兔前輩作為王牌，越被人注視着就越有精神，請不要在意。另外枭谷學園假期是對外開放的，如果你明天有空，感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
木兔前輩應該會很高興。
這樣的話，明天練習賽上的木兔前輩的狀态大概就不用擔心了。
枭谷排球部的其他人也意識到，瞬間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給赤葦點了個贊——不愧是赤葦！！
原本稍顯尴尬的氛圍消弭。
清水祈松了一口氣，笑着回道：“我也很想看看枭谷排球部的實力，如果明天有空，會來參觀的。”
她想着和某個少年的約定，認真道：“不過，即使沒能看到練習賽，IH和春高上也能看到前輩們吧。我會好好看每一場比賽的，到時候也一定能好好見識到前輩們的實力。”
木兔熱血十足握緊手臂：“呼……瞧好吧，我會讓你看看什麽叫王牌的！！！”
如果不是赤葦拽住他的手臂，“木兔已經完全飄起來了”——枭谷的大家都情不自禁這麽想着。
不過，為陌生的學妹的期待感到高興的，也不只王牌一個。
赤葦京治冷靜地看着包括經理在內，全員都有些雀躍和興奮的表情，到底還是沒有說出“畢竟學妹在東京，肯定會看東京學校的每一場比賽”……的吐槽。
他嘆了口氣，略帶歉意地朝着清水祈點了點頭。
清水祈稍微想了想，就知道這位大概是二傳手的前輩的想法。
她搖了搖頭，輕聲笑着道：“我還挺相信我的眼力的，這可是我為數不多的‘才能’。”
赤葦怔愣片刻，沒說什麽，只是笑了下。
而清水祈默默看着他們熱烈的氛圍，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其他隊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