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章
11 第 11 章
◎小朋友你這一點高度可是攔不住我的球◎
坐在爸爸的車上時，清水祈一直在想，阿岩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的呢。
連她自己都沒記住——及川徹那個笨蛋肯定也想不起來，在她第一次接觸排球時他說的第一句話“我們會一起勝利”——阿岩又是怎麽記得，怎麽知道她一直都不清楚的努力是為了什麽呢？
明明在第一次從低谷期走出來時，她就讓自己不要那麽在意“第一”“勝利”之類的。
尤其是她不會作為終生職業、屬性值很低的部分。
清水祈一直都覺得自己對自己的身邊人很了解，卻從未想過，他們也會如此了解自己。
這算什麽呢……當局者迷嗎？
少女無奈地抱着排球搖了搖頭。
清水爸爸從後視鏡中看到女兒的表情和動作，眉微微皺起。
他不動聲色道：“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不需要跟小夏和潔子她們告別？”
“之前都說過告別啦，一大堆人圍着畢竟不太好。”
清水祈回過神，搖了搖頭：“我不擅長應付離別的場景啊。”
清水爸爸試探性問：“那……岩泉那孩子呢？還特意還送你，就這麽讓他走了嗎？”
清水祈不解：“那總不能讓他看着我們吃飯，或者跟着我們去東京吧？爸爸你有什麽想和阿岩說的嗎，我把他聯系方式給你？或者我下次回家把他帶回來……”
清水爸爸一激靈：“不用！”
他反應有點大，清水祈歪歪頭，清水爸爸清了清嗓子，才一如平常沉穩道：“只是覺得，美熙當年拜托的人選确實很靠譜，應該要好好感謝他一直這麽關照你這個鄰居妹妹。”
“你這麽說哥哥會要和阿岩一決勝負的——啊，爸爸你和哥哥說了我們要去東京的事嗎？！”
“……我以為你說了。”
“……我也以為爸爸說了。”
難怪他今天這麽淡定。
父女二人同時冒出這個想法，又心虛地保持了沉默。
燕西高中正式報道在四月，但如果有其他情況，或者一些其他手續之類的問題，需要提前去學校處理好。
清水祈想在東京長期租房的話，需要由監護人簽字。一個準高中生找租房也不太方便。
因而兩人提前一周就來了東京。
為了到時候找房子方便，沒有坐新幹線，清水爸爸是租車送她來的。
上一次，還是清水祈小學五年級參加知識競賽。
如今卻是直接去東京上學。
到了東京之後，他們先是去燕西高中辦了入學需要的種種手續。
招生處的老師語氣很溫柔，尤其是面對清水祈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
“學費方面，我們學校入學考試前三名的都會進行減免，而且在高一就設立有本校獎學金，祈同學的各方面成績都很優秀，完全可以入學後就申請……”
他還是生了個不得了的女兒。
清水淳一郎再次意識到這一點，內心仍然忍不住嘆一口氣。
他和美熙都是很普通的上班族，沒什麽特長；作為父母也是普通父母，沒有特殊的教育方式，生了三個孩子，小時候沒有一個展現出特長——這一點清水淳一郎倒是很能接受。
對他來說，和心愛的妻子一起養育的孩子們，只要健康善良，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他根本沒想過，他們這種普通人的小孩會成為怎樣的精英人才。
但小祈偏偏是個例外。
她在學習并沒有展現出與生俱來的天賦，只是日複一日的堅持預習溫習，成績一點點上升……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這麽優秀了。
對女兒的優秀，身為父親毫無疑問欣慰又自豪。
可是，一想到這背後自己的孩子付出了多少心血，清水淳一郎又有些心疼和憂愁。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的基因能夠聰明一點，小祈是不是也能學得輕松一點。
清水淳一郎一邊思潮起伏，一邊詢問清水祈的要求後，飛快地找出合适的學生公寓。
清水祈還記得上次找房子的經驗，因此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然後就被爸爸帶到一座無論是裝修還是光線都很滿意的公寓面前。
偏偏爸爸還在微微蹙眉：“是不是小了點……”
清水祈：“！”
她雙手合十，誠懇而感激道：“爸你好厲害啊，我上次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合适的，有你來真的太好了！”
瞧着女兒亮晶晶的眼神，清水淳一郎緊抿着唇，瞳孔顫動：“……”
這是誰家的天使？——啊，我家的！
他真的可以有這麽優秀這麽努力這麽可愛的女兒嗎？他真的配嗎？！
無論心理活動怎麽活躍，清水爸爸表情依舊沉穩：“……不用急着決定，我們還可以先看一下其他的。”
真不愧是大人。
清水祈發自內心地反思，她還差得遠呢。
那之後他們又看了幾間房，最後還是選擇了第一間。
學生公寓，位于居民區中間，安全性自然要高一些；而且交通也很方便，最近的地鐵只需要走十分鐘；房間本身設施齊全，裝修也不錯，上一個租客前不久畢業，整理的很幹淨。
除此之外，幾百米外還有一個公園，清水爸爸之前來的時候還看見有排球網——要是能交到一起打排球的朋友，應該能更快融入東京吧。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小祈喜歡。
爽快地簽了租房合同和擔保書後，清水爸爸向房東借了打掃工具，還是準備簡單做個清理。
清水祈正要幫忙，清水爸爸卻把她抱過來的排球遞給她，沉着道：“這裏我來打掃就行了，你先去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注意不要走丢了。公園裏好像有人在打排球，看着都是高中生，說不定你們能一起玩。”
這是讓她用排球當話題交朋友嗎？
清水祈有些新奇地接過。
上一個房客退房的時候請過家政公司打掃，所以房間很幹淨，只是大半個月沒人住還是積了灰，清理起來也不算困難。
清水家的男性沒有不做家務的規矩，基本上都是均攤和輪着來。
清水爸爸工作雖然忙了點，但每天回家或出門前還是會處理自己的那一部分，所以清水祈也不怎麽擔心。
她雖然不打算繼續打排球了，不過爸爸的好意也不好拒絕，于是抱着岩泉給的“畢業禮物”出門。
下了樓之後，果然能遠遠聽見有人在打排球的聲音。
人似乎還很多？
清水祈踮着腳瞥了一眼，只看見一群穿着紅色運動衫的少年們，倒是有些感興趣起來，不過也沒急着看。
她知道自己方向感不太好，于是先繞着學生公寓附近繞了兩圈，又打開地圖搜索了下附近的地鐵和公交，都走過一遍之後，才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點吃的喝的，準備回去給爸爸。
結賬的時候，她剛拿出錢包，放在收銀臺邊緣的排球卻忽然掉下來。
清水祈控制着力度，彎腰單手托球，起身時卻發現，身後推着購物車的黑發女性正望着她，大約三四十歲，眼睛短而圓，瞳仁略帶黃色，略微彎起，似乎有些高興。
清水祈一邊迅速結賬一邊側目，見對方還在看自己，不由眨眨眼：“……您好？我已經結完賬了。”
女性回過神來，溫和地笑道：“謝謝。”
她收回視線，把購物車的飲料一一放在收銀臺，等裝進購物袋結完賬之後，發現清水祈還沒走。
淺綠色長發少女望着她手中的袋子，主動開口：“您要去哪裏，如果在附近的話，我可以幫您提一下。”
女性愣了一下，然後才接過她手裏的排球，把袋子遞給她：“麻煩你了。我就住在前面那棟樓，因為家裏孩子和朋友在公園玩，就想着送點飲料過去……你也住在這邊嗎？”
“我是來東京上學的，今天剛剛在這附近租了間房。”
清水祈笑着回答：“這邊環境和交通都很不錯，我父母也很放心。”
女性有些吃驚，下意識摸向手機：“你媽媽也來了嗎？怎麽都不聯系……”
清水祈彎了彎，并不意外：“您認識家母嗎？”
她看着她的眼神并不陌生，只是有些不确定。清水祈猜她應該是認識她爸媽。
見她沒什麽其他反應，女性這才承認：“是的，我和美熙以前是同事，你一歲的時候我還見過你，可惜後來美熙回老家……你是祈吧，美熙的孩子？”
她後知後覺補充。
清水祈點點頭笑：“看來我和年輕時的媽媽長得還挺像，您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我的名字叫友惠，你叫我友惠阿姨就好了，”女性想了想，還是不好意思地坦然道，“主要是美熙的賬號轉發過你的ID，因為好奇看過，然後不知不覺看完了全部的視頻，回過神來已經關注了……我這樣，算不算追星成功？”
“您太誇張啦，只是看過媽媽記錄的過去之後，忍不住也想留點什麽紀念分享，結果運氣不錯被一些人看到了。”
“美熙的确很喜歡記錄……我也說不清楚，但就是覺得你發的很有意思，感覺很厲害呢。”
“我還以為會被說不務正業。”
清水祈有些腼腆地小小：“畢竟我還錄過游戲攻略的視頻，然後被以前住的街道上的阿姨找上門，讓我不要發這種視頻帶壞家裏的小孩。”
“诶？啊——所以後來就發了個玩游戲給孩子帶來了什麽的視頻？”
友惠阿姨恍然大悟：“那一期美熙也出場了，她真的一點都沒變，你們關系好的我都忍不住羨慕……”
兩人說着，正好到了公園。
友惠阿姨頗有些看好戲地解釋：“聽說他們的體育館今天臨時維修，我還以為不練了呢，結果又商量着來這邊練，我家孩子可失望了哈哈哈。”
“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關系也很好……小心！”
清水祈話音未落，只見一顆排球飛了過來，她下意識跳起來，手裏的袋子勒住肌肉，她才想起來還拿了東西。
清水祈只好臨時換手調整，但一下子就打偏了。
球呈斜線撞到圍欄，又反彈掉進草叢之中。
友惠阿姨：“沒事吧？！”
清水祈眼看着一個盯着宛如雞窩頭般的黑發少年小跑過來，剛好錯過那個草叢，搖了搖頭：“我去撿一下。”
她小跑過去，撿起球，聽見黑發少年和友惠阿姨的聊天。
“……還麻煩您來，真是不好意思。”
公園裏有人在喊：“黑尾你搞快點，等下我一分都不會讓給你！”
清水祈托着球起身，回頭走了幾步，正要解釋，卻見幾米之外的黑發少年眼睛微眯，大聲道：“是嗎，那這下你肯定也能接到了——”
說着，從友惠阿姨手中接過她的那顆球。
清水祈：“等等，那個不能——”
她還沒說出來，少年已經将球抛起，做出了重發球的姿勢。
清水祈感覺心髒都要驟然停止，想也不想丢下球和袋子，飛快地往少年面前跑。
黑尾鐵朗的手臂已經揮出，卻突然見有個小個子的綠發女孩突然沖過來跳起，擺出攔網的标準姿勢。
黑尾鐵朗挑了挑眉，唇角狡黠地上揚，一副惡人嘴臉：“這點高度可是攔不住我的，小朋友。”
說着，手臂擡起的高度卻下降，力度也放輕。
雖然估計是有什麽事，但在他這個以令人反感的攔網出名的音駒副攻面前攔網，這可不太行。
少年如此想着，卻在碰到球的一刻愣住——怎麽沒什麽氣的樣子。
由于那一秒的猶豫和球本身的問題，原本的重發球變成了有氣無力的普通發球，初始速度不高，居然剛好被少女的手碰到。
黑尾鐵朗太陽穴一跳，在球被攔下時，下意識從單手發球變成雙手攔球。
他倒也做不出來欺負女孩子的行為，正準備松手，卻從手中的球上感受到一股勢均力敵的力量。
黑尾：“？”
這能松？
等音駒其他人出來後，看到的，就是他們家副攻和一個小個子女生正在……平地攔網較量？！
【作者有話說】
高度比不上。但是力3。
小祈：V
*趕在翔陽小太陽生日的時候寫音駒，很符合骰娘骰出來的好感×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Victoric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