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第051章 51
“不要。”簡岩這兩個字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是留我一命的意思。
譚芝茉的笑聲傳來:“我先問問, 你以為我說的甜頭是什麽?”
簡岩沒說話。
但凡譚芝茉有良知,不是在耍他, 他就不可能誤解。
此情此景,她說的甜頭,只能是讓他大飽眼福。
“你不會以為我要出鏡吧?”譚芝茉有理有據,“網絡安全也是安全,你不會以為我的安全意識這麽差吧?我才說過我能保護好自己。”
果然,她這人沒有良知!
但簡岩不得不認同她的“安全意識”。
“你要說什麽就說,要做什麽就做。”簡岩攤牌,“我現在腦子轉不動。”
“是俗話說的那個……什麽蟲上腦嗎?”
“是。”
“那我……”譚芝茉借用了宋曉舒的用詞,“疼疼你?”
“操, ”簡岩低低地罵了一聲,“我摸不到, 看不着,你說的疼我,是讓我憋到疼嗎?”
說真的, 譚芝茉這會兒比簡岩更處于一命嗚呼的邊緣,缺氧,心跳得要炸了, 紅暈遍布在耳根、指尖, 和心口——盡管稍縱即逝,上面的的确确有她自己的指印。“你別忘了, ”她倒是能在攝像頭之外讓自己的聲音游刃有餘, “我能言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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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芝茉能看到手機的屏幕。
話音未落, 她看到簡岩從畫面中消失, 又回來。
“你去幹嘛了?”她問他。
“鎖門。”
“鎖門……幹嘛?”
簡岩直言不諱:“我不想浪費你的能言善道,也不想讓自己憋死, 你要是有意見,你現在挂斷還來得及。”
如此一來,譚芝茉也體會了一把什麽叫敵人像彈簧,你弱它就強。她只是要逗弄簡岩的,用他的話說,就是要看他“摸不到,看不着”,最好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樣子,并非要造福于他。在今晚之前,脫褲子這件事一直被她當作玩笑話……
怎料到真會有這一天!
當然,是在她能看到的畫面之外。
畫面中只有他掩不住欲望和狠色的臉。
“你沒意見的話,”簡岩無所顧忌的時候,不難以攻代守,“來,随便給我點甜頭。”
除了簡岩的臉,譚芝茉還能看到他的右肩有規律的,幅度不大地運動。她承認她在這方面有不懂裝懂的毛病,但他此時此刻在做什麽運動,她是真的懂!
合算她玩兒了半天,把自己給玩兒進去了……
另一邊。
京市難得有一家二十四小時允許私家車進入的公園,地廣人稀,難怪是京市車震勝地排行榜的榜一。宋曉舒和沈睿徳往深處開時,途徑了好幾輛可疑的車。
“這麽激烈。”宋曉舒從其中一輛車的震幅和震頻判斷。
沈睿徳提速。
宋曉舒還回頭看。
沈睿徳不服:“我不比他激烈?”
宋曉舒看向沈睿徳:“你最好是。”
停車後。
宋曉舒直接從副駕駛位鑽到後排。
沈睿徳下車,打開後排的車門,要上車時被宋曉舒伸手擋住了。
“給我看看,”宋曉舒坐在後排的中間,一層層脫了外套、西裝上衣、襯衫,扔回副駕駛位,“合格了,你才能上車。”
沈睿徳傻眼……
玩這麽大嗎?雖然是夜黑風高,人跡罕至,但讓他在這種集日月之靈氣,彙天地之精華……說白了就是讓他在野地裏脫褲子,他做不到啊!
敞着車門,車內的暖氣不足以讓上半身只剩一件遮掩的宋曉舒陪沈睿徳慢慢做心理建設。她逼他:“能不能痛快點?”
沈睿徳不知道是不是凍得,吸溜了一下鼻子,快哭了。
對着後排車門,他三下五除二地解了褲子。
他傻眼和他掏家夥并不沖突,甚至,比他平日裏更勝一籌。
“合格嗎?”沈睿徳自己都分不清顫音是興奮,還是這輩子沒受過這麽大委屈。
宋曉舒伸手過去,食指和中指交錯,彈了他一下:“還差個稱呼。”
沈睿徳直挺挺地站着,扶着車頂,指甲快要把車漆摳下來了,感覺自己像個泡泡被宋曉舒一彈就沒了。他真的快哭了:“合格嗎?主人。”
宋曉舒放行。
另一邊。
宋曉舒有多高高在上,譚芝茉就有多一落千丈。
她本來是有條理、有腹稿、有勝算的,本來是要對簡岩繪聲繪色地描述她掌心裏的香皂有着怎樣的路徑,本來是要讓簡岩立志下輩子不做人,做一塊香皂……還是太小兒科了,被簡岩一只手在畫面之外随随便便套幾下,封喉。
簡岩反過來給她施壓:“說話。”
“我先挂了……”
“你敢。”
還真有譚芝茉不敢的時候。
“我錯了,”她認輸,“我不逗你了。”
簡岩說得沒錯:“譚芝茉,你的認錯最不值錢了。”
“你……你自己去爽嘛,”譚芝茉越說越小聲,幾乎要被淋浴聲蓋過,“我又幫不上你。”
“你幫你自己。”
轟隆隆!
譚芝茉覺得她不過玩心重了點,開玩笑開得過了點,怎麽就天打五雷轟了?她懂簡岩的意思,也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也僅限于大概知道……
“把水關上。”簡岩的好言好語不代表留有餘地。
譚芝茉懵懵懂懂地照做。
沒有了淋浴聲的遮掩,她的呼吸在密閉的衛生間裏無所遁形。
“以後,你不用關水,但今天要給我聽聽你的聲音,就算甜頭了。”
譚芝茉一句話說不出來,甚至要閉氣。
簡岩由着她,知道她憋也憋不了多久。“找個地方,用左手扶好。”他一步步教她。知道她最後會站不住。
可惜,他家裏沒有浴缸。
譚芝茉明明有選擇的權力,她只要在手機上輕輕一點,結束掉這一通高開低走的視頻通話,不說萬事大吉,至少能化險為夷。她卻只是細聲細氣地抗議了一句:“我不要嘛。”
“聽話,很快的。”
很快?!
譚芝茉分不清簡岩這一句是安撫,還是挑釁。很快,她是有多不堪一擊?
簡岩不指望譚芝茉“能言善道”,甚至不強求她說話了,他知道她會照做就是了。“扶好了嗎?”他始終沒停下自己手上的動作,“你的右手,如果是我,我會放在哪?”
譚芝茉被支配了,左手抓在牆角放洗發水的金屬置物架上,右手顫巍巍地擡到心口處。她高開還沒有低走時,曾一邊逗弄簡岩,一邊心癢癢地在上面留下過指印。現在截然不同。
現在她的手是簡岩的手……
“不是只有男人會硬,對不對?”他問她。
譚芝茉無力地垂着頭:“嗯。”他的手一點也不好。他的手一點都緩解不了心口的癢,只會适得其反。
“難受?”他問她。
“嗯。”
“如果是我,我舍不得你難受。”
連科學都解釋不了,譚芝茉更解釋不了,為什麽她的右手會被支配到這個地步,既無措,又明确地向下滑。“簡岩,”她不能不求助,“我不會……”
“你這麽聰明,只會做得比我更好。”簡岩這一句褒獎發自肺腑。
也不能只有假大空,還是要教教她:“不用進去。”
更有私心。
只有他能進去。
連她自己的手都不行。
譚芝茉太吃鼓勵式教育這一套了,他說她能做得比他更好,她當真全力以赴。再要閉氣,不可能的。張着嘴,都要被熟悉又陌生的窒息感吞沒。熟悉于這樣的感覺,他曾賦予她,不止一次。陌生于不一樣,當她像一根浮木似的沒着沒落,他不在她面前。
但終歸,世界那麽大,她只剩指尖下的一點點。
簡岩倒扣了手機,沒有給譚芝茉看他的機會——盡管那一刻,她根本自顧不暇,根本顧不上看他。
兩邊都只有耳膜的沖擊,也算公平。
另一邊。
沈睿徳做夢也想不到他會在做的過程中哭了……
真哭了。
宋曉舒一句“好狗”不是說說而已,她對他真像訓狗一樣啊。他上車後,把她壓在後座上沒兩分鐘,就完事兒了。他又傻眼了。他對天發誓,這麽快是從沒有過啊!
只能歸結于第一次車震,興奮過頭了。
宋曉舒沒有所謂的鼓勵式教育:“這就是你說的激烈?”
沈睿徳面紅耳赤:“你給我半小時,容我緩緩……”
“我沒那麽多時間。”宋曉舒身為打工人,明天還要上班,每一分鐘都要花在刀刃上。
她面對面坐到沈睿徳腿上,讓他一只手摽住斜上方的扶手,另一只手垂放在身側,總之,不能碰她。然後,她吮在他每一處敏感的地方——都“兩夜情”了,不說了如指掌,也是八九不離十,耳朵、喉結。
沈睿徳嗨得不行,但兩次之間怎麽不得緩緩?
摽在扶手上的左手還好說,右手沒管住,撫上了宋曉舒的大腿。
宋曉舒一個巴掌呼在他臉上,不重,但也不是鬧着玩兒的。
“我讓你動了嗎?”她問他。
卧槽……
沈睿徳活了三十年,沒遭過這罪,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好這口?
他的右手乖乖放回座位上。
宋曉舒繼續在他身上跟縱火似的,沒兩下,他一不留神又碰了她。
啪!
呼在另一邊。
“不長記性?”她問他。
這下好了,沈睿徳連破自己的兩項紀錄。
第一項:最快。
第二項:最快準備好下一回合。
緩什麽緩?不用緩!
宋曉舒往下一瞟,誇了他:“真是……好狗。”
後來,沈睿徳一邊做到了他誇下海口的激烈,一邊嗨哭了。他甚至問宋曉舒:“你還有別的狗嗎?”宋曉舒本來要說沒有。
她真沒有。
她也是第一次玩兒這麽大。
但她猜沈睿徳可能更喜歡另一個答案:“這不是你能問的。”
主人的事,不是你一條狗能問的。
果然,沈睿徳更喜歡這個。虧他之前自吹自擂“技術好”,跟今晚相比,前兩次給他六十分都算宋曉舒網開一面。宋曉舒有一說一,今晚的沈睿徳值得九十九分。
另一邊。
很難收場。
譚芝茉真的很難收場。
她抱作一團,蹲在牆角,被一種不必要卻揮之不去的羞恥感包圍,不管簡岩怎麽叫她,她一聲不吭。簡岩從始至終只能看到衛生間的牆壁,能做的只有哄了又哄:“聽話,沖一下熱水,回房間去,你這樣會感冒的。”
不理他。
“譚芝茉?”
不理。
“是你要跟我鬧的……”
不理。
“好好好,我的錯。”
不理。
“譚芝茉,這件事沒什麽大不了。”
不理。
簡岩真的自責了:“我不知道你會把這件事看得這麽重,你之前不給我看的包裹,我還以為是……”
“你閉嘴!”譚芝茉總算開了口。
簡岩松下一口氣:“還真是?”
“不是!”
“不是什麽?”
譚芝茉至今沒來得及拆包裹,她自己都不知道宋曉舒給她買的是什麽!
簡岩不逗譚芝茉了:“聽話,別跟那兒蹲着了。”
“你看得到我?”譚芝茉大驚失色。
“看不到,但不難猜。”
“我不想理你了,”譚芝茉差不多是在撒嬌了,“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昨天才說喜歡跟我聊天。”
“不喜歡了。”
簡岩不能再拖下去了:“譚芝茉,別讓我着急。”關了淋浴的衛生間,熱氣散去,溫度不夠,她身上的水或許蒸發了,但頭發一定還在滴水,再這麽磨磨蹭蹭,不感冒才怪。
“我就讓你着急,你能拿我怎麽樣?”譚芝茉說話沒過腦子, “你能回來嗎?”
話說出口,她驚覺這是一句抱怨。
他滿打滿算走了六天,她就在抱怨二人之間三千公裏的距離了。
她忙不疊換了挑釁的口吻:“你能回來揍我一頓嗎?”
能。
真把簡岩惹毛了,三千公裏算個屁。
當然,揍她是不可能的。
只能是為了她,千裏迢迢回來揍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