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第015章 15
譚芝茉急需一張和簡岩的合影,沒時間跟他費口舌,不得不給他好處。
難題給到簡岩這一邊。
無非兩條路。親了,他就是譚芝茉和她前男友play中的一環。要不做這個工具人,親她的機會未必有第二次。
說難,也不難。
用她的話說,他不就是“饞”她嗎?
簡岩的手臂從譚芝茉身後一繞,手掌固定她另一側的臉頰,俯身,結結實實地親在她用食指猛戳過的地方,沒太快結束,給她自拍的時間。
譚芝茉顧不上皮膚被簡岩手掌的繭子和新生的胡茬刺痛,從手機上,眼睜睜看自己的臉被擠到變形,連眼睛都一大一小了,對比之下,簡岩的側臉從鼻梁和下颌線,無可挑剔!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掙了掙,紋絲不動。
時間不等人,她擠出一個笑容,連拍幾張。
簡岩退開。
談不上意猶未盡。
甚至覺得這一口沒滋沒味。
譚芝茉埋頭,給辛喜發了合影,一秒秒默數着等待她回複。
辛喜:「好甜。」
譚芝茉:「我還有好多,你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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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喜:「看。」
譚芝茉:「那不說再見,行不行?」
辛喜:「行。」
譚芝茉松下一口氣,攏頭發的時候才知道額頭上汗津津的,被秋夜的風一吹,冷到骨子裏。簡岩不可能窺屏譚芝茉的手機,只看到她為了“前男友”惴惴不安,又如釋重負。
看不慣。
“你一個人回去安全嗎?”簡岩問譚芝茉。
他的言外之意是走走走,別在這兒礙眼了。
“你可別送我,冤冤相送何時了。”譚芝茉自作多情了一把,“我走了。”
不巧,她才一擡腳,迎面來了個熟人,她大姨的親家公,在鎮上穩坐傳閑話的第一把交椅。她調頭,驚覺另一邊在修路,封死了。情急之下,她拉上簡岩:“我上去坐坐。”
簡岩從馬拉加的套房到定平鎮的賓館,沒什麽感覺,畢竟他風餐露宿的時候也不在少數。反倒是譚芝茉精致久了,越來越講究,尤其是懷疑八十塊一晚的衛生條件能不能過關?
說好上來“坐坐”,卻一直站着。
标間。
兩張單人床。
簡岩* 看穿譚芝茉,便脫了自己的風衣,抛在靠窗的床邊,給她墊着坐,自己在靠門的床邊坐下。
這一幕,似曾相識。
簡岩作為五號男嘉賓登場的當晚,他也是脫了自己的牛仔外套,給譚芝茉墊在後門外的臺階上。
房間太小,二人面對面坐,膝蓋幾乎要頂上。
簡岩往旁邊錯開半米。他知道譚芝茉是看到熟人才跟他上來的,不存在什麽暗示。偏偏這時,譚芝茉警告他:“把你的歪心思收收好。”
典型的禍從口出。
她要不說,什麽事兒都沒有。
她說了,簡岩反倒覺得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又來勁了是不是?我要不治治你,你又上房揭瓦了?
簡岩不費吹灰之力換到譚芝茉身邊坐下。
頓時,譚芝茉左邊是牆,右邊是簡岩,前後兩面是床,四面楚歌。
“你那個玩意兒呢?”簡岩冷不丁對譚芝茉做了個按防狼噴霧的動作。
譚芝茉下意識地一躲,被戲弄後,氣鼓鼓地要從包裏拿。
簡岩拿過她的包,丢在另一張床上。
不遠,讓她看得到,夠不着。
“你從進門的時候就該攥在手裏,”他教導她,“這時候再找,黃花菜涼了,你也涼了。”
譚芝茉還沒到慌的時候,先拍簡岩的馬屁再說:“哥哥說笑了,我們都是要領證的關系了,我能不相信哥哥的人品嗎?我們還用得着鬥智鬥勇嗎?我把那個玩意兒裝在包裏,那都是對哥哥的侮辱!”
“不是你讓我把歪心思收收好嗎?”簡岩手臂攬上譚芝茉的肩,雖然松松垮垮,但重量夠譚芝茉喝一壺的。
譚芝茉被壓得矮了半截:“我開玩笑的……”
“我不覺得。”
“那我道歉行不行?”
“不行。”簡岩對八十塊一晚的住宿要求不高,最介意的是房間裏有散不去的煙味,直到坐在譚芝茉身邊,被她的香水味籠罩,心滿意足。
她穿着件墨綠色皮衣,翻領處墜有別出心裁的流蘇。
他挑了一根在指尖撚了撚,用她的話,堵她的嘴:“我們都是要領證的關系了,道歉太見外了。”
窗戶比臉盆大不了多少,不通風。
譚芝茉悶熱,用手扇了扇:“我走了。”
“你沒看你的熟人也是送人來住宿嗎?沒這麽快安頓好。”簡岩不放人。
譚芝茉挑明:“那你能不能把手拿開?孤男寡女,太奇怪了。”
“大庭廣衆不行,孤男寡女也不行,你要我等什麽時候抱?”
“等不奇怪的時候!”
“有什麽好奇怪的?”
“你不覺得熱嗎?”
簡岩對答如流:“不覺得。”
譚芝茉斜眼瞟了瞟簡岩,恍然大悟:“難怪!”
他的風衣墊在她屁股底下,她的皮衣還穿着身上,難怪他不熱。
“你把手拿開,等我把衣服脫了。”她又強調,“我說的衣服僅指這一件,你不要多想。”
“譚芝茉,你以後少說幾句。”簡岩一語中的,“你說的越多,別人想的越多。”
沒有了皮衣的包裹,譚芝茉一身的熱氣散出來,人緩上一口氣,但室溫隐隐往上升,烘了簡岩。簡岩的手臂落在譚芝茉的後腰,把她往自己身上一帶,她下意識地分腿,跨坐在他身上。“你幹嘛?”她瞪他。
“你最好相信我的人品,”簡岩又補充一句,“除此之外,你也沒別的辦法。”
“你讓我聽天由命?”
“是這個意思。”
“你看我像聽天由命的人嗎?”譚芝茉臨危不亂,“我沒記錯的話,你在我店裏花七千塊買一條睡裙,是因為我當時掉眼淚了吧?你指甲蓋兒大小的人性,能被女人的眼淚喚醒,對吧?”
簡岩不否認:“你試試。”
他一只手掌橫在她腰後,就這麽細,坐姿的緣故,腰側有薄薄一層肉堆積,手感真好。
她似乎沒有癢癢肉。
他指尖下陷,她躲都不躲。
還在擠眼淚。
“哭不出來。”譚芝茉費半天勁,眼睛越來越幹澀。
下一秒,她趁簡岩不備,往斜後方去夠另一張床上的她的包,還是要把防狼噴霧拿到手。是她不自量力了。簡岩把她摟回來,她在慣性的作用下幾乎要親上他。
“還拍嗎?”簡岩問她。
換言之,還親嗎?
譚芝茉後撤,嫌棄地用手抹了抹“八百年前”簡岩在她臉上親過的地方:“拍個屁。”
簡岩好心好意:“你要自救,我給你出個主意。”
“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聽不聽随你。”
“聽。”
“你說幾句煞風景的話,我人品不好也好了。”簡岩的好心好意不僅僅是為譚芝茉,也是為自己。
兩個人在鳥不拉屎的小賓館裏這樣抱着,他身上一件黑色襯衫,只要再多解一顆扣子,就能從頭上脫下去,她身上一件黑色針織衫是包身的,高領也沒用,像她的第二層皮膚勾勒着她的豐滿,他垂眼的風景是二人之間不足十公分的距離随着她的呼吸近了又遠,遠了又近,雖然不是她本意,但在視覺上就是欲迎還拒。
她最好能一盆冷水潑下來,不然,他也是煎熬。
“幹我們這行的都是嘴巴上抹蜜,不會煞風景。”譚芝茉被簡岩健碩的大腿硌到,擡臀緩了緩,又落下。
要命……
趁還能做人,簡岩給譚芝茉指條明路:“聊聊你前男友。”
結果,譚芝茉覺得擇日不如撞日:“合影不是發給我前男友。”
簡岩一怔。
譚芝茉幽幽一嘆:“是我一個失聯多年的小學同學。我懷疑她要輕生,恰好她是我們的CP粉,我只能用我們的甜中和她生活的苦。”
三秒鐘後。
“你幹嘛不說話?”譚芝茉問簡岩。
簡岩給不了譚芝茉好臉色:“你太離譜了,我都不知道從哪說。”
“從頭說!”
“失聯多年?朝夕相處的都知人知面不知心,失聯多年的你知道她是圓是方?”
“就算是三角,也是一條人命。”
“懷疑她要輕生?你該做的是聯系她的家人,或者報警。”
譚芝茉理直氣壯:“該做的我都做了。”
簡岩有理不在聲高:“別人的甜,怎麽能中和自己的苦?”
“我也不理解,我甚至不理解怎麽會有‘簡直了’這麽邪門歪道的CP。”譚芝茉據理力争,“但有句話叫不理解,但尊重!”
簡岩被說服了。譚芝茉的做法乍一看漏洞百出,但細想想,她不敢拿一條人命去冒險,有什麽錯?“我能看看嗎?”簡岩向譚芝茉伸手,“她跟你說什麽了。”
譚芝茉的手機也在另一張床上的包裏,又往斜後方去夠。
她伸手進包裏摸了摸,靈機一動,猛地,抽回到簡岩面前,用手機假裝防狼噴霧,同時嘴裏發出“呲”的一聲,等着看他張皇失措的樣子……
并沒有。
簡岩面不改色,并用一種“你是不是傻”的目光看着她。
“你這人真沒勁。”譚芝茉反咬一口。
她打開和辛喜的私信,把手機遞給簡岩:“看吧。”
界面上,最顯眼的是她發給辛喜的合影。簡岩打開大圖,看譚芝茉臉都被他擠歪了還笑眯眯的。譚芝茉控訴:“你說你是不是心機男?你這張的帥完全是建立在我的醜态之上。”
“帥嗎?”
譚芝茉吝啬:“看跟誰比。跟你自己比,略有提升。”
簡岩把手機還給譚芝茉:“把這張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