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第007章 7
隔着譚芝茉，簡岩和男一、開心果寒暄。
譚芝茉有了重整旗鼓的時間，咽了蝦球，擦擦嘴，一只小手漫不經心地在脖頸處扇扇風，将香水味送入簡岩的鼻腔。好色——這是她對他不多，但綽綽有餘的了解。
之前他說他不做直播，是不放心她的表現？
哥哥，您先好好表現吧！
可別在直播中對我垂涎三尺。
“冷嗎？”簡岩對譚芝茉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他在隔壁包廂裏看直播時，看她用茶杯焐手。包廂裏的暖風抵不過兩面玻璃牆的寒氣，她穿着一件天藍色毛衫，高領，但短袖，手臂白花花地露在外面。在簡岩看來，這種款式就是“顧頭不顧腚”。
冷還扇風？
他對她扇風的目的一目了然。
在驗證他是不是變态這件事上，她百折不撓。
譚芝茉警惕地掃了一眼簡岩身上做舊的黑色皮夾克。不會吧？他不會要脫下來，含情脈脈地給她披上吧？拜托，她今天的發型、妝容，和飾品，都是和這一件天藍色毛衫搭配好的，處處小巧思。
“不冷……”譚芝茉不早不晚地打了個噴嚏。
在譚芝茉“別，別毀我造型”的祈禱聲中，簡岩只是給譚芝茉蓄了杯熱茶。
是她多慮了。
簡岩不懂譚芝茉這一身look的小巧思，只是一如既往覺得她好看，也第一次覺得這種款式存在有存在的道理。給她披衣服？他想都沒想過。一來，他對她到不了憐香惜玉的份上。二來，又不是冰天雪地，再冷也冷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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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直播的CP粉們個個嗑到昏厥。
相比披衣服，二人的“克制”就是YYDS！
男三從洗手間回來，簡岩要把位置還給他，他沒敢要，眼神裏寫滿了哥，哥你饒了我。
第五期節目的後半段，是十位嘉賓分兩組去約會。
四人去騎行。
六人去水上樂園。
約會前一晚，五位女嘉賓圍坐一圈，選地點。
表面上是選地點，本質是選人。先推測心儀的男嘉賓會去哪裏，再決定自己要不要打直球，還是以退為進。總之，是個技術活兒。
只有譚芝茉不假思索，率先選了騎行。其餘女嘉賓開玩笑地問她是不是和男三串通好了，都選騎行。她蒙混過關。
總不能說是為了避開簡岩……
她掐指一算，簡岩這個變态會去水上樂園“大飽眼福”！
轉天，揭曉。
騎行組的四人是譚芝茉、男二，還有開心果和男一這一對“穩穩的幸福”。
譚芝茉對簡岩的推測對錯各一半。對的是，果不其然，簡岩去了水上樂園。錯的是，他是讓其餘男嘉賓先選的，最後只剩下水上樂園。
男三在直播中反省，說當時他的思維逆向又逆向，反倒和譚芝茉錯開了。
隔着簡岩，譚芝茉調侃男三：“你快看看我遭了多大罪！”
雙人自行車。
開心果和男一一輛。
譚芝茉和男二一輛。男二在前，譚芝茉在後。等沖進了綠化帶，男二才說他不會騎車。譚芝茉要和他換位置，他不換，信誓旦旦說摔幾次就學會了。
摔幾次？
不管他想摔幾次，譚芝茉一次都不想摔，在後面叉着兩條腿給他保駕護航。
他還真覺得自己天賦異禀，這麽快就學會了，回頭求誇誇。
整條街就一個水坑，二人結結實實地躺了進去。當時，譚芝茉預測網友們的彈幕除了哈哈哈之外，還得有一句：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如今看節目，譚芝茉作為當事人笑得最大聲。開心果和男一也不遜色，雙雙笑到飙淚。能看出男三盡力在憋笑，嘴角直抽抽。
五人中，簡岩最得體，嘴角勾出的一絲絲笑意若有似無。
但譚芝茉從中看出了明晃晃的嘲諷！
“好笑嗎？”她從牙縫中一字字擠給簡岩，別人聽不見。
簡岩不怕別人聽見：“我還不如你。”
此話當真？譚芝茉一下子來勁了。她至今不知道水上樂園六人組發生了什麽，只模模糊糊記得甜妹、學霸，和禦姐三人，似乎是從這一次約會後，相繼不再投信給簡岩。
他這是出了多大的糗？譚芝茉翹首以待。
鏡頭給到水上樂園六人組，陽光、泳池、俊男、靓女，每一個畫面都令人賞心悅目。開心果甘拜下風：“比不了比不了，我們騎行組一身汗臭，人家是荷爾蒙的味道。”
的确。
三位女嘉賓身穿比基尼，健康、自信。
三位男嘉賓的腹肌共計二八一十六塊。少了誰？少了簡岩。他一件黑色T恤遲遲不肯脫。
譚芝茉幸災樂禍：啤酒肚藏不住了是不是？坐在後門外吃宵夜的時候，沒想到自己有出欄的這一天是不是？
這時，伴随濾鏡一閃，音樂的調調從明快到魅惑，在慢鏡頭下，簡岩脫下了黑色T恤。
頃刻間，節目裏的彈幕都變了黃色，直播間裏的評論“不堪入目”，偶爾有人玩個梗：這裏是評論區，不是無人區！
不得不說，同樣是八塊腹肌，行萬裏路練出來的，就是和在健身房裏練出來的不一樣，就像是天然和人工之間的天壤之別。簡岩經過千錘百煉的膚色，把男三和男四對比得弱不禁風。彈幕裏有人一呼百應，說簡岩的存在是整頓陽剛美。
開心果眼睛也看直了，男一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譚芝茉氣得吞了一口口水——她自認為是氣得，咕咚一聲，呵呵着質問簡岩：“這就是你說的不如我？”
她的約會像渡劫一樣，他這是什麽？他這是下凡！
二者之間哪有可比性？
面對滿屏的彩虹屁，譚芝茉心梗：網友們，在整頓陽剛美之前，能不能先撕下這個人凡爾賽的面紗？
簡岩并非凡爾賽。
當時，他脫T恤不過一秒鐘，被後期老師炫技，沒完沒了，如今坐在這裏和滿滿的羞恥感抗衡。由此，他覺得“你命由我不由你”這個微信名，就是為他媽量身定做。
直播群裏的“你命由我不由你”、宋曉舒的領導、簡岩他媽，以上是同一個人，鄧詩卉。譚芝茉看鄧詩卉的頭像以為是四十歲左右，是鄧詩卉保養得好。譚芝茉和簡岩不打不相識那晚，是鄧詩卉的五十五歲生日。
簡岩上戀綜，是被鄧詩卉逼的。
做父母的，難免把自己的喜惡強加于子女，有過五任丈夫的鄧詩卉看兒子快三十歲的人了，初戀都還沒交出去，不能不插手。考慮到兒子天天跋山涉水，四周圍都是母的、雌的，沒女的，她覺得讓他上戀綜，盡可能把他擺到“市場”上，一勞永逸。
簡岩的目的也是一勞永逸。
他和鄧詩卉君子協定：他上戀綜後，鄧詩卉再不提抱孫子的事。
錄制二十一天後，兒子沒能和女嘉賓牽手，鄧詩卉心涼了一半，寄希望于節目播出後，能有人慧眼識珠。
後來，前兩期節目涼了，她心也涼透了。
再後來，邪門CP“簡直了”異軍突起，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左看右看，她也看不出二號女嘉賓和兒子之間有什麽所謂的張力？
不重要。
重要的是熱度。
節目有熱度，兒子才能有“市場”。據宋曉舒說，二號女嘉賓要的也是熱度。這不就萬衆一心了？CP粉也是粉，眼看兒子的粉絲中女性比例大大提升，鄧詩卉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屍體暖暖的。
做直播，鄧詩卉跟簡岩提了三次，被否了三次。
簡岩說君子協議中不包括這個。
鄧詩卉提前給簡岩看了他在水上樂園的鏡頭，獻寶道：“你看看，給你拍得多帥，這麽露臉的事別人求都求不來！”
簡岩看了更不去了。
沒想到鄧詩卉找了男三做替補。
有這麽當媽的嗎？這不是送兒子一頂綠帽子嗎？
他到底是來了，和譚芝茉等人排排坐看他在慢鏡頭下“矯揉造作”，看彈幕上齊刷刷的笑得合不攏嘴（腿），真覺得比譚芝茉摔水坑裏更能稱之為黑歷史。
譚芝茉陰陽怪氣：“身材這麽好，脫個衣服還扭扭捏捏？”
沒看到啤酒肚，她大失所望。
男三搶答：“我作證，簡岩是和我們一塊兒脫的。”
所以又是後期老師的功勞——大菜，最後上桌。
不多時，彈幕和評論區被“簡直了”的CP粉奪回來，一句“不敢想女二有多快樂”刷了屏。
譚芝茉腦子慢了半拍：“我快樂？我快樂什麽？”
“身材好又不能當飯吃，”開心果一語道破，“還不是對方受益？”
對方？譚芝茉腦子再慢，也知道簡岩的“對方”是她。她腦補她的手指在簡岩的腹肌上游走，請問，這有什麽快樂的？這真不如“某付寶到賬”和“某信到賬”快樂！
不管直播間裏的CP粉怎麽嗑，簡岩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相信他從譚芝茉臉上看出了不屑一顧。怎麽？他這個身材入不了她的眼？他被他媽和後期老師架在火上烤還不夠，譚芝茉還來火上澆油。
桌面下，譚芝茉搓了搓發冷的手。
簡岩看向她的手。
于是，二人用眼神進行了一番交流。
譚芝茉：幹嘛？
簡岩：不幹嘛。
譚芝茉：看什麽？
簡岩：沒看什麽。
譚芝茉覺得被冒犯了，但在直播中，不能對簡岩怎麽樣。桌面下，豎中指，她做不出來，只能伸出小拇指，把鄙視送給簡岩。下一秒，簡岩做了一件讓譚芝茉瞳孔都放大了的事。
他像拉鈎一樣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