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第24章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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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區的設計參考澡堂,分成淋浴區跟泡澡區,後者比前者再矮一個臺階。
空氣中沒有香味,目測五條悟稍微沖過就進浴桶了。
浴桶高度到她胸腹之間,內附半圓座位,無法讓五條悟腿伸直,但坐在裏面也不用縮手縮腳。
三鴉素糸評估着狀況,轉身出去,再進來時提着廚房的餐椅,長發随意挽起用發簪固定,衣服則是換成五條悟扔在髒衣簍的黑色T恤以及夏天當睡褲用的棉短褲。
她沒幫人洗過頭,濕是一定會濕的,幹脆拿本來就要進洗衣機的衣服來穿。
她拖着椅子坐在淋浴區,浴桶裏的青年頭頂到她的胸口,她丢了一只小黃鴨進去。
水質非常清澈,水面下一覽無遺,從她的角度能看到五條悟肌理分明的好身材,以及腰胯間系得要松不松要緊不緊的白毛巾。
「轉過來。」
咒術界的最強聽話轉身,雙手交疊在浴桶邊緣,下巴墊着手臂,歪頭用未成年臉看她。
「低頭。」
三鴉素糸撩開他的浏海,手搭在他額前擋水,舀水小心地從他頭上淋下。
淨水順着純白的發絲淌下,徹底沾濕原本還幹着的發根,再沿着她的手分流,避開寶貴的六眼浸潤了短褲的褲腳。
用洗發液在掌心稍微搓出泡沫,才放到濕漉漉的發頂,手指順開發絲,指腹在頭皮以畫圈的方式旋揉按壓。
即使由于發色的緣故看起來蓬松柔軟,但五條悟的發質實際上偏硬,剪短一點能當刺猬頭的那種,不過三鴉素糸還是第一次摸到他的濕發,和幹着時觸感有些微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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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摸幾下。
平時會遮到眼睛的額發為了搓洗方便,被三鴉素糸全部往後梳,不時揩掉可能會刺激到雙眼的泡沫。
五條悟在她垂眸鄭重地為他洗頭的時候全程盯着她看,他的眼型尾端上挑,眼白占比不少,所以不笑不說話的臉其實有點兇,然而他此刻沒在笑,面無表情沉默注視着面前的女性,渾身卻散着一股慵懶愉悅的寧靜。
平心而論,三鴉素糸洗頭的技巧并不算好,偶爾會扯到他頭發。
按摩大概是熟能生巧,或是因為經常且僅僅幫他按,所以手法、力道、順序一切符合他的喜好。
白發女性比劃了下,覺得仰躺的姿勢應該比較方便沖水。
「躺着。」
她拿了兩條毛巾,先用一條将沾到五條悟臉上的泡泡擦掉,再用熱水弄濕另一條,擰幹蓋住他的上半臉。
拉過淋浴頭,她站在青年側邊以避開混合大量泡沫的流水,沿着發際沖洗,仔細控制水柱方向免得流向眼周。
沖幹淨後,拉開他臉上的毛巾,在他頭上輕按,稍微吸了下水分直到不再滴水。總算大功告成。
「好了。」
五條悟此時的發型類似大背頭,然而不太服貼,帶着些許淩亂,有不少偏離大部隊的發絲。
明明是增長外表年紀的發式,換個人能瞬間變老十歲,也只是将那張童顏拉成十八歲左右的微妙年紀。
他轉回來看擰着衣擺和褲腿的三鴉素糸,托腮說着含意糟糕的雙關:「我還以為能讓你完全濕透呢。」
三鴉素糸瞥他一眼,彎腰靠近。
等五條悟回過神,浴室剩下他一人。
青年哇了一聲,碰了碰唇。
他粉色的下唇有着明顯的晶亮。
腦海反覆回放那短短幾秒的接觸。
三鴉素糸吻過來時,他以為又是普通的貼貼,猝不及防被輕咬唇瓣,又軟又滑的舌尖趁他愣神,掃向他因驚訝而微張的雙唇,漫不經心地勾了一下藏在齒後的軟肉,一觸及離。
心髒怦通怦通跳得劇烈,五條悟用手臂擋住臉,嘴角是抑制不了的上揚。
真是,只能認輸了呢。
一幀幀曾經看過的謎之小影片在眼前閃現,女主角的面容全數模糊不清,試圖帶入三鴉素糸的臉卻難以想像。
小烏鴉會是什麽表情呢?
一貫淡然的面具會裂開嗎?
那雙暗紅色的眼瞳會泛着水光嗎?
會用怎樣的聲音喊他呢?
沙啞的?
還是帶着哭音?
童趣的洗浴玩具被愈發劇烈的水浪晃得東倒西歪,一會兒頭上腳下,一會兒又被蕩得幾乎要飛出浴桶,過了許久才終于找回它平靜的水面。
長腿跨出浴桶,水量少了将近一半,不複最初的澄透見底,僅餘小黃鴨在餘波的擺動下,晃晃悠悠地栽進挂在浴桶邊緣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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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無法詳細描述的原因,晚餐推遲了,所幸外賣抵達前還有時間讓三鴉素糸換掉濕答答的衣褲。
五條悟發現只要他在三鴉素糸身邊,就會覺得肩膀上那顆腦袋非常沉重,需要放在三鴉素糸身上才能緩解負擔。
他這麽想,也就這麽說,嚷嚷着腦袋重得要掉下來了,盤腿讓她背對着窩進他懷裏,撥開又長又多的白發,下巴卡進她的肩窩,再以這個姿勢不好夾菜怕弄髒她的理由,心安理得地抱着人享受喂食服務。
其實他對兩人都用了無下限術式,哪怕湯撒了也潑不到他們身上。
「夜蛾老師很沒眼光哦,居然讓我從代課老師當起,哪個年級的班主任沒空再讓我代班。」他用吸管咕嘟咕嘟地喝湯,抱怨不符預期的求職結果,「身為特級,直接帶個班很誇張嗎?」
三鴉素糸放下碗,側頭給了他一個貼貼的輕吻。
摟着她腰的雙臂收緊一點。
這就是他喜歡三鴉素糸的另一個地方。
抱怨歸抱怨,五條悟知道夜蛾正道的做法合乎常理,但三鴉素糸絕對不會『客觀』。
他自知自己很難搞,當他發牢騷,以剛剛那句為例,聽者無論是跟他分析普羅大衆的想法、恩恩哼哼喔喔敷衍過去、和他同仇敵忾一起罵夜蛾正道,哪種他都不會滿意。
三鴉素糸認真聽他說話,站在他這邊又不随意發表意見,根據他的情緒給予回應,層層疊加起來正中他相當窄小的好球帶。
也許是這樣他才喜歡三鴉素糸,又或者是他喜歡三鴉素糸才認為這些行為使他開心,不管哪樣,反正結論是相同的。
五條悟很喜歡三鴉素糸。
平心而論,若是以見面的頻率劃分熟悉度,他對輔助監督都比對三鴉素糸熟。
說實話,三鴉素糸不在周遭時,青年很少會想起她。
但就是如此,每隔一段時間再見到高挑沉靜的女性,五條悟總會察覺對她的喜歡比上一次更深,對她的渴求也愈來愈過分。
想将人牢牢鎖在身邊、想把人揉碎了拆吞入腹融進骨血,時時刻刻不分彼此。
漸漸變成需要壓抑那股膨脹的情感,才能把彷佛得了定向肌膚饑渴症的自己從三鴉素糸身上撕下來。
五條悟制住貼貼完要退開的三鴉素糸,施力迫使她靠上他肩膀,歪頭含住她的唇。
先是照着她在浴室對他做的,依樣畫了好幾遍葫蘆,要再更深入卻遇到阻礙。
礙事的墨鏡在榻榻米上滾了兩圈,不透光的黑色鏡片反射出往後躺倒,還把人翻到正面帶着一起下去的主人。
長發滑落四散,遮住了交疊的兩條人影。
恍若進了焦蛾得離繭,白發形成的簾幕中,五條悟微喘着粗氣停下,但沒放開将三鴉素糸扣在身上的手,指腹摩娑她頰上紅霞,滿意地聽着她不穩的呼吸,贊同了那些櫻桃梗的犧牲。
他輕聲誘哄,「趴下來啊。」
即使被帶倒,三鴉素糸也盡力用自由度有限的手腳撐着,沒整個壓上五條悟,這在後者不斷收緊的手臂中格外困難。
「剛吃飯,會壓到肚子。」
啧啧兩聲,思考要怎麽像小說漫畫那般把人親到神智不清無法考慮無聊的問題,五條悟又蹭了她幾下才放手。
兩人坐回殘羹冷飯前,他沒再抱着人當挂飾,而是難得當個符合年齡的成年人自己吃——再讓三鴉素糸坐在他的大pocky上,他可沒把握能忍得住不拆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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