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可惜
第39章 可惜
今日天氣很不錯,無風也無雪,雲層裏太陽露出了半個頭,在這冬日裏添了一絲暖意。
晏随特地幫雩螭和骨珏尋了個離他們近的位置。
他連同帶着來的師弟師妹都要上場。
還有長青山派的其他弟子。
在得知骨珏也報名了的時候,他吃了一驚。
“你不怕啊?”
他排座的時候就是因為骨珏身份特殊,所以才把雩螭和骨珏安排得離他們這樣近。
沒想到骨珏居然報名了。
骨珏偏了身子,手掩着唇道。
“放心,雩螭給了我掩蓋魔氣的藥,不會被發現的。”
“什麽藥這麽靈,靠譜嗎?”
市面上賣假藥的也很多的,自己在江湖上朋友不多,骨珏算一個,晏随還真怕骨珏把自己玩死了。
“放心,雩螭說不會就不會。”
晏随還想反駁,晏未休輕咳了兩聲,眼神示意晏随回來,晏随乖乖的閉了嘴,坐到了晏未休身邊。
開玩笑嘛,質疑雩螭,這人的醫術他見識過,很高明。
而且從某些程度上來說,雩螭很記仇,比如,在某些方面說他,不行。
骨珏也不在意,在雩螭身邊坐下,去拿旁邊盤子裏的點心吃。
雩螭貼心的給他倒了杯茶。
“我的藥不能白吃啊,阿珏。”
骨珏嗆了一下,雩螭很少叫他阿珏,平日裏交流也是喚他大名的,突然整這麽一下,不習慣。
他拍着胸脯順了口氣,擡眸就對上了雩螭笑意盈盈的眼睛。
“那,你要什麽?”
“拿個魁首回來看看。”
“啊?”
骨珏摸了摸耳朵。
他是不是聽錯了。
“沒信心?”
雩螭本身長相就十分出色,如今這樣笑起來就更美了。
“有!有的。”
還沒打就說自己不行?
這哪兒能啊?
擂臺賽排列了名單,依次進行。
比武切磋,點到即止。
骨珏和晏随他們都下去了,只剩下雩螭和晏未休坐在一起。
晏未休望着下方的擂臺,連頭也未回。
“小随說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暗殺,你也在?”
雩螭端着茶盞,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葉,漫不經心的喝了口就擱下了。
身子往後一倒,靠在了椅背上,姿态随意慵懶。
“嗯,我在,你查得怎麽樣?”
晏未休坐姿端正,和雩螭的散漫形成了對比,他是武林盟主,大會上的目光除了擂臺就在他身上。
看向他的自然也會被他身邊長相出衆,生的極美的雩螭所吸引。
兩個人誰也沒在乎,仿佛這些目光不存在,繼續聊天。
“不是霁月閣,更像是暗夜,這次武林大會有些門派也不老實,小動作很多。”
“有的你忙。”
雩螭手指勾起一縷自己的發絲把玩。
“不過,不用懷疑,确實是暗夜,我在那群人使的武器裏看見了月牙刃。”
這種兵刃,除了暗夜幾乎就沒什麽門派用了。
霁月閣用劍,這個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而且冒充也沒盡心思,霁月閣的銀牌,硬生生搞成了鐵牌,摳裏摳嗖的。”
比較出衆的殺手組織就只有暗夜和霁月閣。
和霁月閣主不在乎錢財的性格相反,暗夜領主是個財奴。
只要銀子給的多,什麽活兒都接。
就這還想玩嫁禍呢。
“你還評價起來了。”
“那又怎樣?”
暗夜愛財江湖上人盡皆知,錢到位了,什麽都不是事兒。
“不論怎麽說,最近都要小心,我有一種預感,這次武林大會,不太平。”
“或許你的預感是對的,你要小心。”
你字加重了音,雩螭撐着腦袋,望着下方,骨珏上場了。
對上的是相思劍閣的一名弟子。
只用了三招,輕松拿下了比賽。
對面那位相思劍閣的弟子或許太緊張了。
從骨珏拔劍開始,四周的非議聲音就很大,關于他的劍。
煙雲飄渺這個詞,向來只用于形容了一柄劍,此時此刻,骨珏手中的劍是尋仙這件事幾乎是肯定的。
時隔了幾百年,尋仙劍又出現了。
還是在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的青年手中。
嫉妒的人自然不少。
能握住十大名劍,武功自然不在話下。
相思劍閣的弟子從一開始就露了怯,而露怯,就是最大的弱點。
骨珏将人一腳踹下了擂臺,第一時間仰頭,看向了雩螭。
雩螭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沖下面勾了勾手指。
骨珏收劍歸鞘,腳尖一點就躍上了閣樓,落在了雩螭身前。
他手微動,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了雩螭身邊。
其實他是想抱雩螭來着。
可望着這邊的人太多了,他不好意思。
雩螭揉了把他的腦袋,手指捏了塊紅豆糕給他。
四周讨論的聲音此起彼伏,骨珏沒在乎,雩螭能感受到盯着骨珏的人不在少數。
接下來的話,骨珏可能會很忙。
畢竟挂的是江湖俠客的牌子。
江湖俠客,無門無派。
自然是可以邀請加入門派的好人選。
況且骨珏只用了三招,每一招都幹淨利落,沒一會兒就把人踢下了臺。
也算是開了個好場。
今日比武一結束,估計就會有人來了。
雩螭眸子微瞌,望着下方正在進行的比試走神,卻一點也沒看進去。
該想個什麽辦法,把這些全都杜絕了呢。
可萬一,骨珏想去呢?
這可難到了雩螭。
他想把骨珏捆在身邊,讓他只屬于自己一個人。
可他不能不尊重骨珏的想法。
畢竟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第一日的比武趨近于尾聲,結束在了黃昏落暮之時。
晏未休邀請雩螭和骨珏一起吃晚飯,雩螭先是看向了骨珏,骨珏猶豫了一下才點的頭。
過去的時候一直走在雩螭身邊,離得很近。
雩螭和晏未休隔了一步遠的距離閑扯。
骨珏在旁邊聽,越聽越覺得可惜。
原來雩螭和晏未休都認識好幾年了,比起來自己認識雩螭真的很晚。
如今他倆也算是舊友重逢。
說是舊友也不準确。
應該是醫患,晏未休曾經是雩螭的病人。
長青山派動亂時,引發了很多事情。
除卻長青山派內部,還有其他門派參與其中。
晏随被送走了,晏未休也沒有後顧之憂。
誰知一不小心就被算計了去,身中數劍,跌落進了河裏,被湍急的水流沖走。
這也才保下了一條命。
後來晏未休被人撿了回去,再睜開眼時,是在一座小木屋裏面。
屋內燃着香,陽光從窗口落進來,照的香煙袅袅,十分溫馨。
他偏頭便瞧見了一位美人在書桌前,坐姿端正的執着筆,在書寫着什麽。
他盯着美人瞧了許久,完美的側臉,精致的眉眼,微抿的薄唇,每一處都看起來賞心悅目,就是胸口看起來太平了。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美人啓了唇,話說出口卻是略顯低沉的男音,還帶着未脫的稚氣。
……
“兄長,你不是吧,你真把雩螭醫師當成了女人了?”
晏随聽到這有些不可置信的出了聲。
晏未休無奈扶額,其實他也不想的。
可那時候的雩螭還是個少年,稚氣未脫,又生的極其漂亮,眼尾還用朱砂勾着一抹紅,透露着一股子妖異的美。
他自然而然的就以為是個姑娘了。
骨珏未做評價,這樣相比起來,自己和雩螭的初遇,好像還算可以?
至少雩螭沒說過要挖自己眼珠子,對吧?
現在雩螭長開了,身上男性的特征更加明顯,生的又高,幾乎不會再被認錯。
不過……
骨珏望向雩螭。
他好像沒有見到過雩螭用朱砂勾勒眼尾的模樣,他只見過雩螭眼尾被欲色染的緋紅的模樣。
他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雩螭回了眸,對上了他的眼睛,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路上幾乎都是晏未休在說,雩螭偶爾接兩句,還有晏随的疑問,以及一直安靜傾聽的骨珏。
直到最後吃完飯回到了他們落腳的客棧,雩螭關上門,将狐裘解下放在一邊。
骨珏坐在凳子上,有些走神。
雩螭嘆了口氣。
“你今晚的話,格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