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第二天傅雲深和謝景行前往位于城郊的飛行俱樂部, 他在這裏有幾架私人飛機。
傅雲深雖然吩咐了秘書安排人去接顧骁陽,但顧骁陽是自己騎機車來的。
快到俱樂部的路上傅雲深就聽見了車後傳來的機車發動機轟鳴聲, 後面的顧骁陽加速沖到了傅雲深車的旁邊, 傅雲深瞥他一眼,他對着傅雲深不羁一笑。
傅雲深的司機是很穩的,任由顧骁陽超車,沒有理他。
顧骁陽率先到達了俱樂部,摘下頭盔, 靠在機車上看着緩緩駛進停車場的車。
傅雲深和謝景行衣着一絲不茍, 不疾不徐地從車上下來, 仿佛是來參加晚宴的, 而不是來和顧骁陽找刺激的。
顧骁陽往前迎了兩步,調笑道:“傅老板,敢開飛機,不敢開車嗎?”
傅雲深淡淡道:“你超速了。”
顧骁陽被噎了一下, 說:“傅老板, 你的關注點很奇怪啊。”
傅雲深和謝景行步速不變地往裏面走, 顧骁陽只能快步跟上, 傅雲深道:“來吧。”
傅雲深換好了飛行服, 手裏拎着頭盔, 比起刻意張揚不羁的顧骁陽,有種別樣的帥氣。
他選了一輛四座的小型飛機, 坐上駕駛座, 戴上頭盔, 謝景行坐在旁邊,顧骁陽坐在後排。
傅雲深啓動飛機,滑行之後飛上空中,顧骁陽起哄地“喔~”了一聲。
國家是允許私人飛機進行1000米以下的飛行的,飛機飛行平穩之後,從上往下望去,俯瞰這座城市。
顧骁陽問謝景行,說:“謝老板,你和傅老板是怎麽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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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行言簡意赅道:“因為你認識的。”
顧骁陽的目光微微一閃,他轉了話頭,在飛機上左右看了看,說:“這一點也不刺激嘛。”
傅雲深道:“你确定?”于是他調整手柄,飛機平穩的速率一變,翻了個身,緊接着在空中花式的起落旋轉翻騰。
“唔!”顧骁陽驚呼了一聲,“傅老板牛逼啊!”
但很快顧骁陽就臉色發白了,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被各種翻騰晃得頭暈。這可比過山車之類的晃得多,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根本承受不來。
顧骁陽道:“傅老板傅老板,我要吐你飛機裏了。”
飛機終于降落下來,停穩之後,傅雲深問:“刺激嗎?”
顧骁陽出了艙門吐了個稀裏嘩啦,抽空回答了傅雲深一句:“傅老板,你真是太帥了。”
傅雲深啓唇,微微笑道:“小朋友,還要繼續玩跳傘嗎?”
顧骁陽可不是會認輸的人,他拿紙擦了擦嘴,說:“玩啊,怎麽不玩?”跳傘這種項目,他不知道已經玩過多少次了。
三人換了衣服,飛行教練開了傅雲深的直升機,跳傘教練跟随。
飛機升空懸停之後,艙門打開,湧動的風吹亂三人的短發。
顧骁陽站在艙門口,傅雲深的手搭在他肩頭,輕聲說:“你說你直接從這裏掉下去會怎麽樣?”
顧骁陽很平靜,而且似乎也并不意外傅雲深的話,頭也不回地說:“傅老板,我知道你對我有惡意,但是殺人是犯法的。”
傅雲深點頭:“是啊,殺人是犯法的。”
顧骁陽回頭看謝景行一眼,說:“謝總,如果傅老板因為殺人進了監獄,你會怎麽做呢?”
謝景行笑了笑,仿佛顧骁陽問了一個沒有必要的問題,他沒有回答。
傅雲深道:“看來你很想死了?”他一把把顧骁陽推了下去。
顧骁陽驚叫一聲,呼救道:“救命!!!”
傅雲深垂眸看着飛快掉落的顧骁陽,道:“問題是,我會讓你死嗎?”顧骁陽降落到合适的高度,傅雲深打了個響指,顧骁陽背後的降落傘自動開傘了。
傅雲深懶懶地靠進謝景行懷裏,說:“你帶我。”
跳傘教練迅速幫傅雲深和謝景行改身上的裝備,然後謝景行帶着傅雲深跳了下去。
穿過雲層,城市便在俯瞰之下,風聲呼嘯,傅雲深在謝景行耳邊說:“這個世界是你為我變成真實的,我怎麽會輕易破壞它的規則呢?”
降落傘打開,降落的速率變慢了,兩人慢悠悠地飄在空中,傅雲深道:“讓我們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吧。”
謝景行吻了吻傅雲深的側臉,此時兩人靜默,耳邊只有風聲,陽光明媚燦爛,世界寧靜。
終于落地了,地面工作人員迅速過來接應兩人,坐上高爾夫球車,回飛行俱樂部。
謝景行道:“或許主神想要你讓他死,他想要誅心。不管他的本體是什麽,在這裏,他只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如果我們對他動了手,是違反這塵世間的法律。”
傅雲深道:“那麽你作為一個旁觀者的堅持,就沒有了意義。”
傅雲深眯起眼,遠遠地看見先降落下來的顧骁陽在和他們招手。
傅雲深似笑非笑道:“可惜我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我們努力了這麽多年,難道是為了和主神議會坐到一個桌上講道理嗎?”
高爾夫球車到達俱樂部,顧骁陽迎上來,道:“傅老板,你瘋了吧?是想吓死我嗎?”
“走吧,回去了。”傅雲深接過司機遞過來的車鑰匙,道,“我開車,要坐嗎?”
顧骁陽本想把機車騎回去的,但由于追求傅雲深的設定,他還是選擇了坐傅雲深的車。
轎車平穩駛出俱樂部,由于俱樂部在城郊,回去還有一定的路程,顧骁陽坐在後座繼續和他們聊天。
顧骁陽道:“傅老板,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我們可以像這樣盡情地享受人生,胡大強這樣的人卻為了買房子去賭博,女兒連學費都交不起。”
傅雲深一邊轉着方向盤,一邊道:“你把這叫做享受人生麽?你難道不是在尋求刺激?”這段路在一個小山丘的半腰上,一邊有安全護欄,防止車輛滾落山坡。
“但我也不同情胡大強,傾家蕩産地去賭博,重男輕女不讓女兒上學,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只有胡心雅,才是真正值得幫助的人。”
顧骁陽問副駕駛的謝景行,說:“謝總,你也覺得胡心雅值得同情麽?”
謝景行心平氣和地回答:“值不值得,是價值判斷,與我無關。”
“但是……”顧骁陽還想說什麽,車身卻猛地一擺,輪胎急劇摩擦地面,一個急轉彎讓顧骁陽向一側倒去,哐地一下腦袋撞窗戶玻璃上。
兩輛黑色的轎車從另一邊飛快地駛過來,來并傅雲深的車,以一種不要命的方式把他往山坡邊逼去。
顧骁陽驚詫道:“這是……”
傅雲深猜到了這是陳東凱的人,傅氏已經把陳氏逼上了絕路,陳東凱這樣的性格會狗急跳牆是必然的,而且今天他出行并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就是給他設了個套。
傅雲深回答顧骁陽,道:“這是你自找的啊。”
傅雲深的車技不錯,面對兩輛車的追趕也在靈活地轉動方向盤擺脫,只不過在山丘上要甩開他們是不現實的。
對方的車不斷碰撞着傅雲深的,車中有劇烈的撞擊感,顧骁陽有點慌,道:“他們不要命了嗎?!”
傅雲深微笑,道:“這不是你樂意看到的嗎?”
嘭!車尾又被碰撞了一下,顧骁陽驚叫:“喂喂喂!這關我什麽事啊?”
傅雲深猛打方向盤,顧骁陽又往另一邊倒去,腦袋哐一聲撞玻璃上。
當初061得了主神的吩咐,想利用陳東凱直接讓傅雲深死了被送回聯盟,現在報在顧骁陽這個主神分|身身上倒頗有戲劇性。
傅雲深往右把方向盤打到底,車右轉橫在了車道上,顧骁陽驚呼:“傅雲深你這是借刀殺人要我死!”後面的那一輛車直接撞在車尾後座的位置,發出一聲巨響。
在相撞的同時顧骁陽也化作數據流從車中出去,站在了車外。
不過後座的車門雖然在劇烈的碰撞下有些變形,卻不會對車中人造成任何傷害,傅雲深轉頭看車外的顧骁陽,微笑:“你太緊張了,經歷了幾次車禍,我的車都改裝過了,你不會怎麽樣的。”
顧骁陽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慌了,先一步露了破綻。
看傅雲深停了車,前後兩輛車的人也抽出西瓜刀,下車來動手了。
傅雲深打了方向盤,看着顧骁陽,道:“你要留在這裏嗎?”
這些亡命之徒只以為顧骁陽和傅雲深是一夥的,還莫名其妙的在車外,當然先對他動手。
顧骁陽躲了兩刀,趕緊化作數據流回到車裏,道:“借刀殺人,傅雲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傅雲深踩下油門把這些人甩在身後,道:“我跟你講規則,你和我講良心;我跟你講良心,你和我講規則嗎?我會和你談判嗎?當然不會,我會直接掀桌。”
“況且,小朋友,你還是普通人嗎?”
主神很清楚傅雲深是個什麽樣的人,在聯盟就是一個軟硬不吃的攪局者,令他處處掣肘,所以顧骁陽不準備和傅雲深講道理。
他轉而看向謝景行道:“謝景行,這個世界真的是個好世界嗎?這是你的世界,出現這些亡命之徒、出現害了好多人一生的賭場、出現這些難以逾越的貧富差距,不都是你不作為的結果?”
“你認為你真的是一個好的世界管理者嗎?胡大強并不願意待在這裏,他寧願去劇本裏過好生活,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無數的底層人民也是這麽想的。”
傅雲深終于明白了,胡大強那件事,于自己,只是一個簡單的陷害,但于謝景行,是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