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顧江雪被吻得發軟,一點點往……
第50章 第五十章 顧江雪被吻得發軟,一點點往……
于仙門百家而言, 每出一件大事,總是有各種流言風聲,要被傳上許久, 樓映臺閉關十日後, 薛家和剛出的幽鬼通緝令風聲還沒消停, 樓家又傳出了動靜。
“我聽說那顧江雪雖然是半魔,但到底學會了邪門手段, 蠱惑樓少主解開了縛龍鎖。”
“啊?我怎麽聽說顧江雪不堪被縛,忍無可忍, 與樓映臺在樓家大打出手,樓家出動好些個子弟, 才把他鎮壓, 結結實實關了起來?”
更有人插嘴:“嗐你們說的都不對, 明明是樓家得子大喜, 要強迫顧江雪再生一個,顧江雪才想逃跑的。”
嘶——這個版本大家愛聽,紛紛湊上去, 一起嗑瓜子:“怎麽講怎麽講?”
總之,在樓家刻意放任下, 顧江雪和樓映臺之間已經出現嫌隙的這件事就這麽傳開了,甭管這些人腦補多少東西,反正重點是他倆鬧了矛盾。
所有人談論得津津有味, 也沒人窗邊一張桌上, 兩個衣衫華貴但面容尋常的兩個少年人正帶着個普通的小孩兒正在悠閑吃飯。
小二前來上菜的時候, 那孩子正好擡頭瞧他,雖說孩子樣貌平平,但眼神澄澈, 而且不吵不鬧乖乖吃飯,也算得上可愛,他不由誇了一句:“孩子真乖。”
其中一個少年人笑:“謝謝。”
另一個則給小孩兒擦了擦嘴,方便他繼續吃東西。
小二還以為是兩個哥哥帶着弟弟出來玩,他絕對想不到,這三人是一家子,倆爹帶一娃,孩兒還是親生的。
沒錯,這兩個相貌丢進人群裏都找不出來的少年,正是衆人口中讨論得熱火朝天的本尊。
顧江雪和樓映臺用法器遮掩了相貌,帶着小久出來玩了。
小久已經能自己吃飯了,筷子太長不方便,但勺子已經用得非常順手,頭回跟兩個爹爹上街,看什麽都很稀奇。
但他乖就乖在再好的東西看看就是,絕不亂跑,哪怕顧江雪和樓映臺把他放地上鍛煉他走路,他也會好好拽着兩人的袖子,絕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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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映臺剔好兩塊魚肉,一塊給顧江雪,一塊放小久碗裏,他本就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小久攢下來的那九塊糕點他吃完後,短時間內都不想碰別的吃食了。
小久拿着勺子啊嗚啊嗚吃得很香,顧江雪細嚼慢咽,品着滋味,邊道:“還是道友們敢想,一路過來聽到的內容,我倆從吵架逐漸變成關小黑屋。”
顧江雪聽得津津有味,但這些聲音沒能傳到小久耳朵裏,被他倆下的隔音結界給屏蔽了。
不然以這孩子如* 今什麽都能聽懂的聰慧,怕不是得邁着小短腿沖上去跟人理論。
樓映臺:“你聽得挺開心。”
“畢竟很精彩。”顧江雪笑眯眯道。
小久吃得幹幹淨淨,豪氣捧碗:“再來一碗!”
顧江雪給小久又盛了一碗,這回小久慢慢吃,還時不時透過窗戶往外張望,他們在酒樓二樓,位置不錯,能觀街景,恰好有舞獅隊伍過,小久邊吃邊看,小短腿在椅子上晃啊晃。
舞師隊伍的銅鑼敲得很喜慶,顧江雪也瞧了一眼:“照流言的情況,再過兩天我們就能進行下一步了。”
樓映臺點頭,他們這次出門除了探聽情況,也有好好陪陪小久的意思。
下頭舞獅的隊伍出了個彩頭,抛出花球,言誰能從獅口奪走花球,就贈福緣花箋一張,若有道爺仙人感興趣,還請別用法術,不然這不是欺負他們麽。
空中揚起了彩帶,七彩缤紛,已有人摩拳擦掌上了,周圍歡呼聲頓時此起披伏,路邊、各家樓內紛紛有人探頭,時不時鼓掌,整條街愈發熱鬧。
小久停下手上勺子的動作,眼睛滴溜溜看着那顆花球,樓映臺和顧江雪對視一眼,顧江雪:“小久,想要啊?”
小久盯着花球,點頭啊點頭。
“等着。”顧江雪起身,手一撐便從窗戶上翻了下去,“爹給你争彩頭!”
外人眼中他們掩蓋了樣貌,但在彼此眼中,依然能看見本相,樓映臺看着顧江雪水色衣袍翻飛,馬尾在空中劃出利索弧度,他輕盈地踏過彩帶,不用靈力,但憑身法,竟以彩帶借力,眨眼便掠到跟前。
像一陣風穿過眼花缭亂的紅塵,驟然拂開所有紛雜,再沸騰的喧嚣都掩不住他才是天地間最明亮的色彩。
樓映臺一瞬不瞬看着他。
顧江雪勁瘦的腰一用力,旋身錯開最後一個競争對手,在舞獅把花球抛到最高點時一躍而上,穩穩接住了花球。
周圍人頓時鼓掌:“好!”
小久也在窗口跟着拍巴巴掌:“好耶!”
樓映臺抱着小久,避免他摔下去。
空中立刻爆開更鮮豔的彩帶和繁花,顧江雪落地,在花團錦簇中舉起花球,擡頭沖着樓映臺和小久盈盈一笑。
有花瓣落在他發間,這瞬間,樓映臺又看到了顧江雪意氣風發,明月疏朗的模樣。
歲月無情,确實将他們打磨得回不到從前,但透過時光的罅隙,他還是他的少年郎。
何妨一笑醉春風。
樓映臺抿緊了唇線。
顧江雪拿了花球和花箋,這回用靈力直接飛回窗前,先把花球往小久懷裏一塞,一條腿落了進來,另一條腿還踩在窗框上,就這麽不羁地一手把着窗棂,一手将花箋遞給樓映臺。
“這位公子,我很喜歡上面的話,送給你。”
樓映臺低頭一看,上書: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顧江雪久違地放松自己去玩鬧了一陣,桃花眼裏噙着動人的笑:“你來做我的不離人,好不好?”
顧江雪剛奪了彩頭,看熱鬧的目光都還停留在他身上,聽聞此言,舞獅的敲鑼打鼓,跳起來起哄:“答應他!”
鑼鼓喧天,其餘人也紛紛大笑:“公子,答應他!”
小久也舉着花球歡快道:“答應他!”
樓映臺擡手,接過了顧江雪的花箋。
這樣的花箋顧江雪從前也送過,但沒哪一回寫着這麽直白的詩,問着這麽直白的話。
下一秒,樓映臺拉過顧江雪的手,将他從窗邊一把拉住自己的懷裏,用力抱住了。
酒樓內外的人頓時歡呼聲更大了,喜慶的鑼鼓宣天,震耳欲聾。
顧江雪笑着抱住樓映臺,他果然還是喜歡這樣熱熱鬧鬧的模樣,喜歡跟樓映臺一起身處紅塵的模樣。
“我早就答應你了。”在歡慶聲中,樓映臺貼着顧江雪的耳朵,低聲道。
顧江雪聽得清清楚楚,他抱住樓映臺:“嗯。”
“所以你是我的了。”顧江雪說。
我也是你的。
街上的熱鬧逐漸散去,世間人來人往,各自有各自的熱烈喜慶,看過一輪還有下一輪,人潮散開,又奔向各自的路。
顧江雪和樓映臺一直帶着小久玩到華燈初上,才回了樓家,到家時小家夥已經睡着了,于是他們讓鲛人把小久抱回了自己卧房。
他倆則一同進了樓映臺的卧房,最近他倆不再分屋,都是直接睡一塊兒的,而且不合的傳聞散出去後,除了心腹,別的人一律不準靠近少主院子,其他人想混也混不進來。
顧江雪難得好好玩了一天,心道可以再泡個澡,好好放松放松。
對修士來說,直接掐訣用靈力清潔就能幹幹淨淨,而且方便,但是沐浴泡澡是種放松身心的享受,因此得閑時偶爾他們也會用沐浴代替清潔術。
樓映臺的卧房後有一處浴房,裏面有方池子——他自己很少用,這方池子當年就是顧江雪建議挖的,也數他用的最多。
顧江雪舒舒服服泡了一會兒,穿着薄薄一層裏衣出來,熱氣将他面頰蒸騰得泛紅,烏黑的發梢上水珠滴落,在他秀美的鎖骨上瑩瑩滾動,往下一墜,蜿蜒出晶瑩的水痕,順着雪膚沒入衣襟中。
熱意未散,美人如畫。
顧江雪本來想與樓映臺繼續說說下一步行動,卻見樓映臺坐在燈下,手裏拿着兩方花箋。
一方是今日贏來的,另一方是重逢後不久顧江雪親手做的紅梅箋。
柔和的燈光照暖了樓映臺鋒利的眉眼,顧江雪心神一動,慢慢湊到他身邊,垂頭一起看那兩張花箋。
顧江雪忽然想到:“我送你的這些東西,平時你都放在哪兒的啊?”
樓映臺摩挲着花箋:“儲物器。”
顧江雪愣了愣:“随身帶着啊?”
樓映臺點頭:“嗯。”
顧江雪來了興致:“你還留着哪些東西?”
“玉玲镯、天碧石、百生劍。”
顧江雪點頭啊點頭,這些都是他還富有的時候送的好東西,可值錢了。
顧江雪故意逗他:“還有嗎?”
樓映臺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緩緩開口。
“七歲時微雨城的泥人、十歲時秋天的楓葉、十一歲時你非要展示的畫作……”樓映臺說,“全部。”
顧江雪怔住。
全部?所有東西他都還留着!?
什麽泥人楓葉這些小玩意兒,顧江雪自己都未必記得了,有事就是出門玩後,想着給樓映臺帶點東西,興致來了,什麽都可能買。
這些,樓映臺都全部還好好保存着?
并且自己随口一問,他就如數家珍。
顧江雪喉頭動了動,突然覺得幹澀無比,說不出話。
他有點難過,有點心疼,但更多的是……欣喜。
世上還有這麽個人,肯記着他的點點滴滴,惦念着他所有的好,盡管一些好明明看着那樣微不足道。
但因為是顧江雪給的,所以樓映臺在乎。
顧江雪眼尾被熱水熏出來的紅暈還沒散幹淨,此時又緩緩加深了,他啞着嗓子道:“樓映臺……”
樓映臺收起花箋,用還殘留着花箋香氣的指節撫過顧江雪眼角。
樓映臺靠過來的時候,顧江雪閉上了眼。
清淡的檀香籠住了顧江雪。
他們呼吸慢慢交織,燈火裏身影重疊,一點一點啄吻着對方的味道,隔着薄薄的裏衣,樓映臺的溫度也傳遍了顧江雪全身。
溫柔又熱烈的火無聲點燃,樓映臺攬着顧江雪的腰,不知不覺将他帶到了床榻邊,吻得顧江雪發軟,一點一點往後倒。
墨發如瀑,散落在柔軟的被褥間,顧江雪眼中漫上霧氣,衣襟散開,勝雪的白膚已經染上了胭脂色。
樓映臺手指放在他腰帶上,問:“可以嗎?”
顧江雪眸中春水潋滟,點了點頭。
雲錦緞的腰帶如水被勾落了。
顧江雪很快不知今夕何夕,他看着搖曳的燭火,看着近在咫尺的樓映臺,聽着自己的聲音……他從沒想過自己還能發出這樣的吟聲。
“慢,啊……”
顧江雪覺得自己真要如雪水般徹底化了。
樓映臺蓋住他的眼,嗓音低啞深沉,顧江雪聽到他在自己耳邊道:“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