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偷聽 “這才叫滾
第24章 偷聽 “這才叫滾。”
一晚上很快過去。
自從艾格不再出聲之後, 謝銘遲維持着那個姿勢很快就睡着了,再睜眼時就已經天光大亮。
房間裏,萬無秋和甄嘉都沒有出事。
謝銘遲狠狠松了一口氣, 然後把自己昨晚的經過講給了他們。
甄嘉聽完之後, 整個人都快碎掉了, 眼淚立馬就又在眼眶裏打轉。
她小心地環視一圈房間的鏡子,哭着說:“她來了……我們是不是不安全了?”
謝銘遲搖搖頭, 他也不知道。
萬無秋皺着眉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你做得對。”
在不知道怎樣會觸犯規則時,在原地什麽都不做确實是一個好方法。
但也不是百分百保險。
只能說謝銘遲賭對了。
“但她竟然沒有把我也選中, ”萬無秋想不通了,“為什麽會把傀儡師和鬼傀分開?”
謝銘遲也在疑惑這一點。
在杜先生的傀界, 不管四角游戲選了哪四個人,裏面肯定都是有兩對搭檔, 沒有過單獨揪出其中一個的情況。
但艾格好像不在意這個,只挑出了謝銘遲。
思考不出結果,謝銘遲建議:“我們出去看看他們吧。”
三人一拍即合,洗漱過之後就出了門。
他們先來到了沈緋年和封瑜的房間門口, 謝銘遲側耳聽了聽, 沒聽見裏面有聲音, 随後就伸手敲了門。
“咚咚咚——”
木制的房門發出結實的響聲,緊接着就傳來了有人走動的聲音。
房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裏面的人看到他們之後,松了一口氣,這才把房門大開:“學長,是你們啊。”
開門的是封瑜,但和昨天不太一樣。
昨天的封瑜雖然在傀界會害怕, 但人還是個清澈愚蠢大學生,還有點朝氣。
但現在的封瑜,眼下一片烏青都快掉地上了,眼睛裏也遍布紅血絲,肩膀耷拉下來一點,整個人像是被吸了魂一樣老了二十歲。
謝銘遲:“學弟你……”他聯想到了自己昨晚的經歷,連忙問,“昨晚碰到什麽東西了?”
封瑜狠狠地點了幾下頭:“學長們進來說吧。”
萬無秋邊走邊問:“沈緋年呢?”
封瑜:“還在睡覺。”
三人進了房間,萬無秋一眼就看到了還在睡覺的沈緋年,沒忍住一把掀了他的被子,一個枕頭扔過去把他砸醒。
“唔!唔……”沈緋年一下驚醒,見周圍聚着這好些人,沒太反應過來,“啊,大家都在看我睡覺呀,怪不好意思的……”
封瑜眼神有點羨慕嫉妒:“緋年學長你睡眠質量有點太好了。”
他昨晚驚心動魄的時候沈緋年連身都沒翻一下。
謝銘遲細心關上了門,轉過身說:“好了說吧,你昨晚碰見什麽了?”
封瑜一屁股坐了下來,表情木然地說:“我半夜去上廁所,艾格……她就在衛生間的鏡子裏看着我,讓我許願——就是洗漱臺旁邊那面牆上的鏡子。”
謝銘遲不合時宜地有點感激涕零。
感謝艾格,他真是碰到什麽事都能有個伴。
沈緋年明顯怔住了,語氣收斂了玩鬧的意味:“然後呢?你沒事?”
“我沒事,”封瑜搖了搖頭,“她讓我許願,但是我一想,傳說裏要先進行召喚儀式,然後再向血腥瑪麗許願。可我不想許願,我也沒有召喚過她,我就想着她是不是找錯人了……就沒管她,自己回屋睡了。”
他繼續說:“但我睡不着,熬了一晚上,就這樣了。”
看來封瑜也算是歪打正着了,雖然血腥瑪麗找上了他,但他并沒有觸犯小規則,血腥瑪麗這才不了了之。
封瑜有點絕望地擡起頭:“學長,我是不是快死了?她已經來找我了……”
“不會,”謝銘遲立馬否定了他的胡思亂想,“我昨晚也遇到了,如果我們觸犯了死亡條件,現在就不會站在這兒了。”
封瑜擡眸:“所以我們……”
謝銘遲:“逃過了。”
封瑜瞬間如釋重負,重重松了一口氣,渾身緊繃的肌肉都放松下來。
謝銘遲則是開始回憶起鏡子的細節。
昨天下午他和甄嘉都照了鏡子,封瑜沒有照,但晚上被找上門的卻是他和封瑜。
由此可見照鏡子——不管是照哪一種,都不是死亡條件。
緊接着就是晚上,他和封瑜碰到了血腥瑪麗。
而且很明顯,血腥瑪麗就是朝着他們兩個去的,所以只選出了他們兩個,讓其他人都陷入了沉睡。
但問題在于——為什麽是他們兩個?
就像萬無秋所說,艾格為什麽會把傀儡師和鬼傀分開?
她找上他和封瑜,就好像他們兩個确實做了什麽,讓她一下子就确定了目标。
謝銘遲開始回憶,自從進了古堡之後,他和萬無秋就幾乎待在一起,行動也是同步,相比起封瑜來說,他們兩個的同步率更高。
萬無秋和封瑜也開始思考艾格找上門的關鍵,沈緋年則是終于起了床,慢悠悠地爬去洗漱。
甄嘉見他們都不說話在沉思,心裏有點發毛,她弱弱地說:“那個……既然鏡子沒問題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檢查一下鏡子啊?”
謝銘遲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等早飯之後吧,現在要緊的是先找出血腥瑪麗出現的規律。”
在說到“血腥瑪麗”的時候,謝銘遲看到甄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适,可能是這個名詞對她的沖擊有點大,還是“艾格”聽起來沒那麽可怕。
就在這時,封瑜正準備說什麽,萬無秋卻突然擡起了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封瑜立刻閉嘴。
緊接着,萬無秋步履飛快地朝門口走去,然後一把拉開了門。
“啊——”
門口的人沒站穩,一個狗吃屎摔在了房間地上。
謝銘遲記得這個人,叫陸蒙,沒有記錯的話,他和自己的搭檔已經與簡娜和夏之組隊了。
他皺起了眉頭。
這人在偷聽他們說話。
一會兒就是早餐時間,按照他們昨天的約定,他們會在早餐時間之後分享自己找到的線索。
那他這個時候還來偷聽的意義在哪裏?
很明顯,他——或者說他們,就沒有打算要和他們共享線索。
很淺顯的道理,他們現在偷聽到了謝銘遲他們的線索,餐桌上卻不貢獻自己的線索,這樣他們知道的信息就更多。
相反的,謝銘遲他們知道的就少,就會處于劣勢。
當然更容易死去。
萬無秋陰沉着臉,睨着地上的人,沉聲罵道:“滾。”
陸蒙被發現得尴尬,幾乎是立馬就要爬起來滾了。
謝銘遲卻走了過來,臉色同樣陰沉:“你讓他滾他就真的滾了?”
說着,他趁着陸蒙還沒完全站起來,一腳踢了過去,踹得他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退出了房間的範圍。
謝銘遲斜眼看着陸蒙:“這才叫滾。”
“你——”站起來的陸蒙臉上明顯青了一塊,正要發作,但看着房間裏這麽多人在,還是悻悻地退了幾步,叫罵着離開了。
等到沈緋年洗漱完,幾人就一起結伴往餐廳那邊走過去。雖然艾格沒有說明早餐的時間,但應該也差不多在這個時候。
在路上,他們還碰到了小肖和褚優。
看來他們也沒事。
餐廳裏。
桌子上依舊擺的是碎掉的鏡子和蠟燭塊,放眼望去沒有能吃的東西,頂多只有杯子裏的水能喝。
坐下後,萬無秋湊近謝銘遲耳邊,小聲說:“可以不吃不喝,傀界的時間投射到現實不會太長。”
謝銘遲點點頭,這點他倒是看出來了,上一個傀界裏待了三天,現實也只是過去十五分鐘。
他問了一句:“傀界的難度高度會影響時間嗎?”
萬無秋說:“倒是會,難度越高投射到現實的時間就越長。中級難度的傀界裏,一天大概是現實的一個小時。”
所以就算他們在這個傀界裏待了四五天,現實也只是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
不吃不喝完全扛得住。
為了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謝銘遲心裏婉拒了艾格準備的“餐飯”。
餐廳裏陸陸續續地有人進來,先是簡娜和夏之,然後是陸蒙和小何。
因為有了剛才的插曲,陸蒙和小何的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陸蒙,尴尬和憤恨的神态在他臉上并存。
但簡娜和夏之卻神色正常,甚至貼心地朝單獨一人的甄嘉問了早。
謝銘遲傾向于她們兩個不知道陸蒙的所作所為,一對第一次進傀界的搭檔,還不至于心理素質這麽好。
至此,所有人都到齊了,昨晚沒有一個人死去。
完了。
謝銘遲心想。
艾格要不開心了。
果然,過了大概十分鐘,艾格陰郁着臉走了進來。
因為不高興,她今天幹脆沒有叫她的客人們吃飯,但這些讨厭的人們還不請自來。
她更不高興了。
在看到謝銘遲和封瑜兩個人好好地坐在那的時候,她的憤怒更是到達了頂峰。
“哐當——”
艾格一坐下,就猛地一扔面前的盤子,任憑它摔碎,然後用手拿起碎鏡子和蠟燭啃了起來。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咀嚼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都受到了仿佛不可逆的傷害。
看着衆人痛苦的表情,艾格這才好像開心了一點。
她左手拿着刀叉,右手拿着碎鏡子,随後在餐桌上巡視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了離她最近的夏之身上。
她的左手朝着夏之伸了過去:“我的盤子碎掉了,把你的拿來。”
夏之還在猶豫,說:“盤子就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吧。”
艾格聞言瞬間怒目圓睜,瞪着她,聲音陡然拔高:“我說了,你遞給我!”
“要你!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