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熟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第14章 不熟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早餐時,席間氣氛十分壓抑濃重。
剩下還活着的人裏面,除了謝銘遲一行人,還有小肖褚優,還有兩隊他沒記住名字的搭檔。
其中有一隊明顯和謝銘遲一樣是新人,做什麽事都畏手畏腳,一副看起來下一秒就不行的樣子,時常逮着人問問題,但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解答。
他們進到傀界時是14人,現在還有10人。
4人本來是一個非常正常的死亡人數,但他們都很清楚,昨晚沒有死人,杜先生很不高興。
餐桌上,杜先生一直都沒有動餐具,而是陰郁着臉,死死盯着謝銘遲,仿佛要在他臉上開出個洞來。
謝銘遲倒是心理素質極佳,尤其是經歷過前兩晚之後,他的心理得到了質一般的飛躍,管他杜先生有沒有在看他,他自己吃得很香。
畢竟今天就要開始逃亡了,體力不夠也不行。
過了一會兒,謝銘遲吃飽放下了手裏的刀叉,擦了擦嘴,看向了杜先生:“多謝款待。”
杜先簡直要氣炸了,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一雙細窄的雙眼更是要氣得飛起來,他開口,音調都有些岔:“你和他是什麽關系?”手指指向了萬無秋。
謝銘遲不以為然,攤了攤手:“沒什麽關系啊,不熟。”
“不熟?”杜先生忽地站了起來,聲音拔高,“你怎麽會和他不熟?!”
謝銘遲皺了眉:“那請先生說說,我應該怎麽和他熟?”
“你……你們……”杜先生欲言又止,氣得胸膛猛烈起伏,半晌後沖出了餐廳。
謝銘遲聽到了杜先生臨走時喃喃的幾個字——
“怎麽會不熟?怎麽可能出錯……”
他更納悶了,為什麽他就一定和萬無秋熟?杜先生又是憑什麽這麽肯定?他拿到了什麽東西才這樣說?
突然,桌子對面的小肖清咳兩聲,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和褚優一起離開了餐廳。
過了一會兒,萬無秋說:“走吧,我們去繼續查線索。”
謝銘遲點了頭。
這話是說給其他四個人聽的,雖然謝銘遲有救他們出去的想法,但他不得不考慮到自己的實力并沒有那麽強悍。
況且萬無秋曾經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小範圍的盟友總比大範圍可靠”。
如果他們能順利找到魂線,那這四個人也能出去,但如果貿然把他們也拉進搜索的隊伍,保不齊他們會為了那一顆多出來的金色珠子而做出什麽事來。
在确定其他四人沒有跟來之後,他們回到了房間。不一會兒,房門被敲響,賀岐打開門,敲門的正是小肖。
“時間緊迫,來交換信息,”小肖開門見山,在關上門之後就開始說,“首先是一樓的那些相框,那裏面的小孩都是被杜先生帶來這裏殺害的,而且在取出照片之後,那些小鬼就會出現。”
謝銘遲點點頭:“這個我們也發現了,那些相框對于他們來說,更像是一種……禁锢。”
“沒錯,”小肖點點頭,“一樓有用的東西不多,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小孩被殺後都變成了鬼,打開相框可以把他們放出來。按照你之前說的四角游戲的經過,我猜測這些小鬼在晚上也會出來。”
萬無秋突然插嘴:“既然相框是為了禁锢他們,那為什麽晚上還要把他們放出來?”
賀岐小腦瓜轉了半天,說:“唔……開始如果他們不出來的話,不就沒人引導我們去玩四角游戲了嗎?”
褚優接着他的話:“小鬼也是因為四角游戲死去的,倒是也能說通,不是有些怨魂喜歡看到別人和自己以同樣的方式死去嗎。”
同樣的方式死去……
謝銘遲好像抓到了什麽重點。
在第一晚的游戲時,他的蠟燭在中途熄滅,與此同時樓梯變換了方向,前面的路消失,小鬼開始在他耳邊笑。
他本來只覺得那笑聲瘆人,覺得小鬼是在故意吓他。
他确實也被吓到了,如果他膽子小一點,光是聽着那個笑聲就會癱在角落不敢動。
但換個角度想,被吓到不敢動,那就不會走下樓梯,就不會踏入杜先生的陷阱,而是會等,一直等到樓梯變回來。
當然,小鬼也可以是幸災樂禍,因為馬上就有人會和他們以同樣的方式死去了。
只有第一晚不足以得出結論,再看第二晚,他是第四個人,是在這個傀界裏必死的存在。
在他走上走廊的第一步,小鬼就開始在他耳邊哭,越向前,聲音越大,哭得越撕心裂肺。
他們在哭什麽?
如果他們樂于見到有人被杜先生殺死,那他們哭得就沒有意義。
那就只能是在替他悲傷,因為他很快就會像他們一樣,帶着不甘和怨恨不明不白地死去。
而且這些哭聲在假萬無秋出現的一瞬間就消失了。
謝銘遲傾向于小鬼不希望他死,如果是這樣,假萬無秋出現後,哭聲就該更洪亮,而不是消失。
那麽哭聲消失就只有一個解釋——控制小鬼的東西出現了,他們不能再提醒玩游戲的人。
……他知道了。
想通一切的謝銘遲擡起頭來,否認了他們剛才的談論:“不對。”
賀岐懵了:“哪不對啊哥?”
“相框确實是禁锢小鬼的東西,但小鬼并不希望有人在四角游戲中死去,”謝銘遲說,“換句話講,小鬼不希望有人被杜先生殺死在別墅裏。”
小肖不明白:“你發現什麽了?”
謝銘遲沉吟片刻:“第一晚游戲的時候,我聽到小鬼身上有鎖鏈的聲音。”
小肖和褚優還不明白,其他三人卻是了然。
在這棟別墅裏,他們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鎖鏈——那尊兇佛手裏。
再加上兇佛的作用是鎮煞,他們很快就意識到,小鬼受兇佛控制。
見他們還懵着,沈緋年好心提示:“餐廳有一間隔間,裏面是杜先生供奉着的一尊鎮煞的兇佛,小鬼受那兇佛控制。”
說着,他頓了一下,滿面笑容:“不過呢,這位小姐你也別怕,在我沈緋年手裏就沒有出不去的傀界,不知道小姐能不能給個聯系方式?我看小姐很是投緣……”
謝銘遲:“……”
你為什麽帶了這麽個人出來?
萬無秋:“……”
太丢人了,我為什麽要帶他出來?
小肖一眼就看穿了沈緋年的心思,愛看不看地睨了他一眼:“褚優,是我男朋友。”
沈緋年:“……”
沈緋年:“咳,那算了,我對人妻不感興趣。”
小肖冷哼一聲,沒搭理他,繼續說:“好,兇佛是用來控制小鬼的,控制兇佛的很明顯是杜先生,他供奉着兇佛,同時也利用着兇佛,他和兇佛之間是互利的。”
褚優說:“我們沒有查看過二樓,只知道四樓走廊的畫框後面是電梯,通往二樓和三樓。”
大概是為了展現誠意,小肖和褚優對視一眼後說:“你們應該都注意到了,三樓的那些房間有些插着鑰匙,有些沒有。我們冒了個險,進了有鑰匙的那些房間,裏面的布置都是簡單的會客廳,每個房間都對應着一個器官。”
和他們昨天在杜先生辦公室裏拿到的線索一樣。
謝銘遲:“我們昨天進了二樓的辦公室,裏面記載了所有死在這裏的人的信息,包括傀儡師和鬼傀。現在看來,買家應該會在三樓确定自己想要的器官,再由杜先生帶到二樓對應的房間去進行手術。”
“你們去看過二樓手術的房間嗎?”褚優問。
萬無秋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
“現在還剩三樓沒有鑰匙的房間和二樓的手術室沒有查看過,”謝銘遲盤算着,皺起了眉,“房間太多了。”
他們不确定打開某一個房間會不會激怒杜先生,必定不能分散開一人打開一個房間,那樣既不能及時共享信息,還會徒增無意義的傷亡。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點,而且他們也沒時間慢慢查,死亡條件已經放寬了,他們必須在今天離開。
正當衆人一籌莫展之際,萬無秋卻突然開口:“不用看了。”
賀岐這時候急了:“怎麽就不看了啊哥,不看那找魂線不就真成開盲盒了嗎?”
“他的‘不用看’ 意思是,他已經知道我們該去找哪裏了。”謝銘遲看着萬無秋的眼睛,斬釘截鐵道。
萬無秋笑了:“真了解我。”
小肖快氣笑了:“你們是不是太自負了點?這是傀界,守門的鬼傀都是有智慧的,我們起碼有十幾個房間都沒有找過,你怎麽能确定魂線在哪?”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錯了怎麽就覺得這麽幾個新人堪當大任?
萬無秋嘆息着搖搖頭:“其實傀界說白了也簡單,我們最重要的不是去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找,而是要弄清楚整個傀界構成的機制。就像你們去看的三樓房間,裏面并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不是嗎?唯一的用處也只是讓杜先生的故事更加豐滿。”
小肖:“你怎麽确定其他房間就一樣沒用?”
“很簡單,”萬無秋胸有成竹地說,“現在已經确定二樓的各個房間是對應着器官的手術室,畫框的電梯是直通,二樓的每個房間都對應着三樓的兩個小房間,一間有鑰匙,一間沒有。你們查看過的房間都很正常,那不正常的就是那些沒有鑰匙的房間。”
他看向了謝銘遲:“還記得被你拍散的那個侍從嗎?”
謝銘遲點點頭,別墅裏的侍從正是由小鬼組建起來的,當他把他們拍散之後,小鬼就從畫框的縫隙裏四散奔逃。
“小鬼的出現都有特定的條件,”萬無秋引導着他們,“記得走樓梯死的那個人嗎?”
沈緋年适時提示:“叫齊羅。”
“沒錯,”萬無秋說,“我們住在房間裏面的時候,房間裏并沒有小鬼,而齊羅從三樓走樓梯到四樓,拉開房門之後,裏面堆滿了鬼,為什麽?”
謝銘遲順着他的話說:“難道是……小鬼跟着齊羅的步子,跟着他走到了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