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彩鸾
第83章 彩鸾
巨狼在一堆衣服裏面将小白鳥叼起來, 邁步往樓上走去。巨大的體型差,看上去狼嘴幾乎将整只鳥都咬住了。
小白鳥撲騰了兩下, 想要下來自己走。
感覺嘴中獵物不老實,狼嘴下意識合了合。
狼牙穿過小鳥的層層羽毛,接觸到了藏在下面的皮膚。
感受到狼牙的鋒利,基因壓制帶給鳥兒本能的畏懼,他僵了僵,老實不動了。
上了二樓, 巨狼想要進卧室。
剛把門用腦袋頂開,巨狼卻頓在原地, 不動了。
很快,他若無其事地轉身,重新下樓。
安意白:?
不是要進卧室睡覺。
他扭頭看了看卧室門,又看了看巨狼,很快反應過來。
秦策現在的體型過于龐大,根本進不去卧室。
秦公館修建大氣, 樓梯算是修得很寬的,所以秦策能上樓。但是卧室門也是正常的規格, 根本沒考慮到有人要用拟态進卧室這種事,秦策只能停到門外。
安意白忍不住笑了笑:“怎麽辦,要睡覺。”
秦策想象中的, 小鳥躺在床中央,自己在旁邊用尾巴圈住他的願望根本沒辦法實現, 悶頭下樓, 要去地下室:“機甲可以進。”
機甲?
地下室空間很大, 收藏了秦策的好幾臺機甲。安意白不久前才參觀過,都是很漂亮的機甲。
幾天前, 秦策抱着他進入地下室,第一個目标就是地庫最深處的一臺藏起來的,看上去最炫酷的機甲。
當時秦策帶他坐進了駕駛艙,給他介紹:“他叫犼牙,已經退役了。他是我的第一臺機甲,他陪我練習,陪我出了第一次任務,見證過我最多的失敗,也見證了我最開始的成功。”
秦策用一種像是描述生死兄弟的語氣,介紹着他的機甲。就好像這并不是一臺普普通通的機甲,在秦策的眼裏,機甲似乎是有生命,有感知,有靈魂的。
可當時他們做的事,實在是太……這讓安意白在當時羞得幾乎窒息。
……
當時把這裏弄得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秦策有沒有清理幹淨。
安意白那種羞恥感在秦策上了機甲時,才遲鈍地往上湧起。
他又掙紮起來:“不在這裏。”
“怎麽了?”秦策裝作不明白,把小鳥放到了機甲的駕駛艙裏面,自己也登了上去,“犼牙的配置比較基礎,沒那麽大,進不去。現在這是‘彩鸾’。”
安意白聽見不是犼牙,沒那麽緊張了。但是彩鸾,聽起來不像機甲的名字。像犼牙,犼是一種戰鬥力很強的神獸,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是很霸氣,但彩鸾就沒這個感覺,怎麽會起這個名?不太像秦策的風格。
似乎是知道安意白在想什麽,秦策開口提起了,故意地問:“你知道他的名字是怎麽來的嗎?”
安意白好奇,但又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想了想還是配合地搭話:“……怎麽來的?”
“彩鸾是我老霍和喬姨給我的成人禮。”
秦策說。
養父母的成人禮?那是相當貴重的禮物了。
但一想到秦策和他之前在這地庫裏面胡鬧,安意白又忍不住感覺到緊張。他不知道秦策帶他上來是要幹嘛,但總歸不像是要做正經事情的樣子,這個認知讓安意白比在犼牙上還要更羞恥。
秦策意有所指:“怎麽樣,這裏夠大。你喜不喜歡?這駕駛艙還有按摩,自清潔功能,你肯定喜歡。”
“……”安意白忍不住說,“我要下去。我又不會開機甲。”
他原本被秦策放到了駕駛艙的座位上,現在撲騰着翅膀站起來,還想飛走,秦策又伸出爪子,将小鳥牢牢按住:“我還沒說完。”
安意白撲騰的力氣在巨狼的面前,仿若蚍蜉撼大樹,毫無作用,只能聽秦策繼續說。
秦策忽然笑了笑,但是只輕輕地笑了兩聲,他就斂了神色,擡了擡頭,看向了機甲的操作臺,神情變得認真很多。
“彩鸾的名字是霍叔起的。鸾是一種象征和平的神獸,我的父母為了人類聯盟的和平事業奮鬥終生,付出了生命,霍叔是為了告訴我,不要忘記他們,要繼承他們的遺志,不能忘本。”
秦策的語氣還算是平靜,但又藏了很多情緒。
秦策說起了他的親生父母,明明說話的語氣也沒什麽起伏,但安意白卻能從信息素中感覺到秦策并不平靜。
秦家父母是為了人類聯盟離開了秦策,那時候秦策還很小。
現在秦策也和他們走了一樣的道路,宣誓願意為人類聯盟付出生命。
他是最能理解他父母的人。但正是因為這樣的理解,哪怕小小年紀失去了父母的陪伴和關愛,他都不能抱怨一句。
安意白不再試圖掙紮離開,半晌,他開了口:“這臺機甲很漂亮。如果,如果爸媽在,看到你現在這麽強,你上任後,九區的犯罪率都低了很多,你做得很好,他們肯定很滿意的。”
說到最後,安意白很小聲的,帶着安撫:“你現在有我愛着你。”
秦策聽得有些意外,安意白知道他在想什麽。
秦策心中發軟,看向那只小小的鳥兒,用腦袋蹭了蹭他。
突如其來的巨狼蹭蹭,把站起來的小鳥兒頂了個仰倒。
小鳥撲騰了兩下翅膀,一點也不嫌棄地重新站了起來。
秦策不蹭他了,卻是又上來舔舔。
舔得小鳥兒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
直到把小鳥全身舔了個遍,才終于放開:“睡吧,這幾天是不是都沒睡好?這機甲上有助眠系統。”秦策說着,用信息素操控着機甲,打開了助眠系統。
機甲中的燈光暗了下來,周圍的溫度緩緩上升,變得很宜人,暖洋洋的。
等到秦策也安靜地趴在了駕駛座旁邊,什麽也沒繼續做,只是将他圍在中間,安意白才發現,秦策是真沒打算胡鬧,真是進來睡覺的。
秦策趴在地上,将腦袋搭在了駕駛座上,看着安意白。
安意白站起來朝着秦策搭過來的方向走了兩步,最後在秦策的邊縮着腿腿蹲下,緊緊挨着秦策的頸毛,在助眠系統的作用下,開始進入沉睡。
感受到陷入自己脖頸毛中的小團子,秦策的眼中露出溫暖的笑意。
這臺機甲對秦策是有特殊意義的,看着安意白安安穩穩地睡在這裏面,他的內心就像是被填滿了,滿足感油然而生。
·
畢竟才辦了那麽大的事,秦策不可能就在家裏睡覺。
第二天醒來,安意白就看莊醫生上門,給秦策帶來特效藥,幫他穩住信息素。
“效果不太穩定,只是短效的,具體能穩定多少時間要看秦長官的信息素水平。沒有參考案例。這也是因為當初只抽了兩針,所以勉強可以試試。”
效果不穩定也要用,畢竟事情都辦了,後續處理需要秦策出面。
秦策信息素水平在藥物作用下,短暫地恢複正常,拟态也能控制了。他恢複了衣冠楚楚的人模人樣,卻在安意白試圖恢複的時候,流氓一樣釋放了信息素,将他壓制住不讓他恢複。
安意白不可思議,問他:“你做什麽?”
人就裝傻:“我沒做什麽,老婆,你沒聽莊醫生說?我現在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我也沒辦法。”
說着,他就将安意白往他的軍裝口袋裏面揣,軍裝口袋不小,安意白整個鳥都被裝在裏面了,只剩長尾巴裝不住,豎着伸出來了。
秦策一本正經:“你一個人在家不安全,跟着老公走,老公保護你。”
安意白:……
安意白反對,安意白反對無效。
秦策根本不管那根本藏不住的,從口袋裏招搖出來的白色尾羽,大搖大擺出了門,去上班。
安意白就這樣,被秦策踹在口袋裏,帶來帶去的。
有人問他,他還一點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的介紹:“是我家寶貝兒。”
他開着機甲到九芒星辦公大樓下,下了機甲走進大樓,在衆人的目光下,站在電梯面前。
那白鳥尾羽生硬而突兀地從口袋中垂下來,他一點不遮掩,就生怕別人不問。
電梯面前人最多了,當秦策在同事們疑惑的詢問中,不厭其煩地解釋至少第五遍的時候,安意白才遲鈍地感覺到了丢人。
秦策是故意的。
他在刻意向別人展示他們之間的親密。
安意白願意配合,但是,他就在人來人往的一樓大廳等了二十分鐘,是不是過分了點!電梯都走了三十趟了!電梯門開了他都不進,有人問他,他就說他再等等。
直到蕭景給他一通電話,才把他叫上頂樓。
走的時候,秦策還遺憾呢,看了看大廳,發現還有一些剛到大廳的看着他的好奇面孔,在可惜自己的故事沒有講出去,但不得不走。
到了頂樓他自己的辦公室,蕭景早就等在裏面了。
蕭景語氣中透露着疲憊,看見秦策過來,彙報道:“罪證搞定了,那邊在走庭審流程。這事兒影響到了星獸那邊的态度,之前說的認罪書也下來了……咦,老大你口袋裏是什麽?羽毛筆?”
蕭景說了兩句話,看到了秦策口袋中露出的長長羽毛。
秦策笑了一下:“這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羽毛。知道獨一無二在哪裏嗎?”
蕭景聽秦策這麽說,一下子來興趣了:“在哪裏?”
秦策:“獨一無二在,他是我的omega身上的尾羽。”
安意白探出了頭,看向了蕭景,他頂不住蕭景的眼神,又默默鑽進了秦策的口袋裏。
雖然安意白一向不怎麽在意別人的流言蜚語和評論,但這次是真的太丢人了。
蕭景的神色一僵,轉而一言難盡地看向秦策:“……”
好家夥,網上說的那種恨不得把伴侶拴在褲腰帶上寸步不離的控制狂變态alpha,竟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