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拟态失控
第44章 拟态失控
聽了安意白的疑問, 巨狼嚴肅地點了點頭。好像在為自己的提議作保。
安意白于是點點頭:“謝謝大哥,我知道了。”
怎麽可能不喜歡呢。
秦策只看到過一次安意白的拟态。
安意白十三歲分化, 比他晚兩年,他那年十四,馬上就要從社區的居民初等教育學校畢業,即将升往高教院。
和他一樣,安意白自小不在雙親身邊長大,信息素拟态的激發來得突然, 自己處理不了。
那天放學後,他和幾個兄弟在學校門口吃燒烤, 陳一然帶着安意白,給他們的一個學生會學長送行,也在隔壁狀元餐館約飯。
他們吃燒烤,等得久,于是看着安意白和他們一起進去,又看着安意白一個人出來。
“去了高教院, 就不像初教院這邊那麽輕松了。”蕭景在感嘆即将逝去的青春,“據說試卷堆滿天花板, 體能課能讓你繞着晨星跑十圈。”
“真幾把扯,跑十年?”
他們在桌上扯閑篇,秦策放下了手上的串兒, 看向了出了餐館的安意白。
他的狀态不太對。
聚餐他提前走人,是出什麽問題了?
秦策皺了皺眉。陳一然人呢?不是說關系很好?把朋友帶出來, 人不舒服, 不送他回家的?
秦策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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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兄弟被打斷, 擡頭看他意外道:“秦哥,幹嘛呢?”
秦策從桌上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指, 把紙丢垃圾桶:“出去一趟。你們先吃。”
說完,他就朝着安意白的方向擡步了。
蕭景往秦策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安意白的背影,他頓了頓,沒說什麽,回頭接着和其他兄弟吹水。
秦策遠遠地跟着安意白,安意白始終沒有發現。
這個方向……不是回家的方向。
他們的家都在社區家屬院,大致都在那一片區。
安意白走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秦策原本打算看看安意白的狀态,确定沒事就悄悄離開。可他這是去哪兒?
看着他腳步也不太穩,喝醉了嗎?
秦策不放心丢他一個人,只能繼續跟着。
跟了一會兒,安意白依舊沒到目的地,時間越長,秦策越發覺得自己像個跟蹤狂變态。
他于是直接上前,幾步就到了安意白的身邊。
身邊忽然出現個人,一般來說都會看看,但是安意白完全沒反應,像是沒看到,直到秦策出聲叫他:“安意白,你喝多了?”
安意白反應了一會兒,才扭頭,朝着秦策看去:“是你。”
秦策:“還認識我?”
安意白呆呆的,看着他點了點頭:“秦策。”
“恭喜畢業。”
秦策愣神片刻,笑道:“謝謝。”
安意白“嗯”了一聲,收下了秦策的感謝,沒事人似的繼續擡腳往前走。
秦策走在他的身邊:“你去哪裏?我送你。”
安意白朝着前方悶頭走:“我回家啊。”
秦策去拉安意白的手腕:“你家不在這邊。你喝多了,我帶你回家。”
安意白固執堅持,把秦策甩開:“我家就在這邊。”
秦策:“你家不在這邊。”
安意白瞪了一眼秦策:“你想騙我去賣掉,是不是!”
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但其實他身上沒什麽酒味兒。
如果他沒喝酒,就是身體出問題了,才這樣。
那時候的安意白才十三歲,小小的,還沒變聲,大聲說話,有一種兇巴巴的可愛。
秦策耐心擺事實講道理:“你家在廣悅家屬院。這路不對。”
安意白愣了愣,然後點頭:“對,我家在廣悅家屬院。可是,可是……這條路,這條路也是我家。”
秦策:?
安意白繼續朝前走,悶悶地說:“馬上就到了。”
秦策壓下疑惑,又陪着他走了一段。他打算如果再走十分鐘,安意白還是這樣,他就找老師給安意白家裏打電話通知一下。
沒到十分鐘安意白就停了下來,看向了前面的小區。
這裏有一片富人住宅區。
秦策看着眼前的住宅區,這是安意白的哪個親戚家嗎?
他只聽說安意白和他一樣,都沒有雙親,家長會都是外公外婆來的。他之前分化拟态失控在安家住過一個月,見過那兩個老人,但沒見過安意白父母。
他打算跟着安意白看看,萬一是認錯地方了呢?
忽然,身邊湧起了一陣誘人的香氣,若有似無地朝他襲來。
安意白分化了。
秦策臉色一變,正要說什麽,身邊的人就忽然變成一只鳥,掉到了地上。
他看見鳥時,愣了愣。
一眼的驚豔。這種鳥在現在很少見,渾身是純潔的白色,脖頸和頭部有一圈寶石藍。
最惹人注目,讓人驚豔的是,這小鳥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特別長,如果小鳥的身體是長度單位,那尾羽就有五個小鳥的長度。
這就不像是現實中能存在的鳥。
後來他才知道,這是绶帶鳥,被很多人稱為仙鳥。
他趕緊将那只鳥撿了起來,打算去醫院。
拟态失控。
秦策經歷過,後來他問了醫生才知道,如果超過五年沒有接受過父母信息素的安撫,分化就必然會失控,需要及時就醫才能控制住。
他把小鳥捧在掌心,準備找人,可他才轉身,掌心中的小鳥就振翅,晃晃悠悠地飛起來了。
飛起來的鳥更好看了,随着他的飛行,尾羽在空中随着風和飛行軌跡而上下飄動,就像是一條白色絲綢。
秦策想把鳥捉回來,卻又怕捏壞了他,手伸出去又遲疑了,于是這鳥就飛出去了。
秦策沒辦法,只能追過去。
小仙鳥越過安保設的小區門卡,悠悠地往其中一個方向過去。
秦策也當場狼化,鑽進了大門,随着小仙鳥進去了。
很快,小仙鳥接近了其中一棟宅子。
秦策也奔着靠過去。
那家人的房門開着,小仙鳥直接飛進去了。秦策到底是只狼,只能在門外徘徊,蹲在假山噴泉旁邊,等着安意白的反應,他希望這是認識安意白的哪個親戚家,及時把安意白送醫,他就不管了。
很快,從屋子裏面傳出了鳥叫。
叫聲聽起來像羽羽,很輕亮的鳴聲。
然後是人聲,男人冷靜到冷漠:“丢出去,不管。叫安保。”
然後是小孩的聲音:“爸爸,這只小鳥好漂亮哦,我可以養嗎?把他關進籠子裏面。”
“看着漂亮,麻煩得很。”那個男人說了句,“和他那殺人的媽一個鳥樣。”
下一刻,秦策看見那只白色的鳥被人揪着翅膀,粗暴地扔了出來。
剛出現拟态的安意白并不能很好地控制這個狀态,直接被扔到了門口的假山噴泉中。
大門立刻被關上,似乎怕安意白又找過去。
秦策立刻出現,跑到從安意白被丢下去的水邊,低下頭,用爪子去撈。
那只小鳥在水裏胡亂撲騰着翅膀,爪子勾不住。
于是秦策探頭,上前把安意白一嘴就叼住了,把鳥撈了上來,松嘴把鳥放在了草地上。
小鳥渾身濕漉漉的,羽毛沾着水緊緊貼着身體,瑟瑟發抖,縮成一團,把腦袋藏在翅膀裏面,看起來狼狽極了。
秦策幫它舔了下濕濕的毛,又把小鳥叼進嘴裏,朝着外面跑去。
送醫。
後來秦策才知道,那是安意白的生父住處。
安意白的生母因為故意殺人未遂,坐了五年的牢,而殺人對象就是安意白的生父。
安意白在這個時候找他的親生父親,是拟态失控下的“歸巢”行為,也并不是真的對生父有感情,這時候本來就是神志不清的,秦策親身經歷過,所以明白。
他把人送到醫院後,醫院緊急通知了安家二老,秦策拟态暫時也收不回來,也不太穩定,要是被安家二老發現自己是那只在他家住過的狼,就不好解釋了,于是知道安意白有人管了之後,趕緊走了,沒有見安家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