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執行任務
第25章 執行任務
蟒山所在的位置是九區和一區的交界處, 因為沒有在這裏探測到珍稀礦物資源,目前還保持了未開發的狀态。人類活動少, 昆蟲鳥獸都非常活躍。
以前安意白也在這裏捕捉過昆蟲,是個老手。
飛行機甲降落,安意白背着工具包走下來,看向了前方的高山。
蟒山不算高,占地面積卻廣。安意白要找的是溶洞,不用上山。
但就算按照記憶中去找溶洞, 也是不短的路程,有飛行機甲會快很多。飛行機甲家裏有, 單位也可以申請使用,但那種東西進來會打擾到昆蟲的正常活動,不好捉了。
安意白從工具包中拿出了防護服穿上,用以穿隔絕氣息和昆蟲叮咬,朝着蟒山走去。
這座山的昆蟲分布安意白基本了解,他直接朝着巨齒金牛蟲最多的那個小溶洞走去。
·
陰暗, 潮濕。
山洞中,頭頂不斷地有水滴下來, 啪嗒啪嗒地打在砂質的地面上。
巨齒金牛蟲是水生昆蟲,它對水質環境的要求很高,如果水中有過多污染物或者酸堿度失衡, 它就無法存活。
之前安意白也是在蟒山找了一個月才發現它們的蹤跡。
一般人來別說是捕捉了,就連找到它們, 都需要花不少時間。
溶洞中十分安靜, 安意白放輕了自己的一舉一動, 連呼吸都放輕了,盡量不發出響動。
他的手中拿着一個鐵尺一樣的探測器, 可以顯示土壤的潮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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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測後,往潮濕度高的方向走。
這個溶洞口沒有河流,所以很多人到門口就會直接放棄。但要往裏面走,因為是向下的地勢,走到一半的時候會有地下河水冒出來,在地表形成一條淺淺河流。
安意白雖然小心,但行動卻并不慢,很快他就聽到了前方河流的聲音。
“咕嚕咕嚕……”
洞中的小河終于出現了,在鋪滿砂石的河道中正潺潺往前流。洞中雖暗,但河流還是微微泛着不一樣的淺淡光澤。
安意白靠近河道,蹲下身來,借着探測器的微光朝着河水中看去。
不能打太亮的光,這蟲懼強光,會躲起來。
安意白看了一會兒,都沒有發現巨齒金牛的存在。
這種昆蟲有着長長的前後翅兩對,亞透明,頭部和前胸呈現藍綠色,頭部前端長着一副巨大牙齒,在水中很容易被發現。
大概是現在已經要入冬,昆蟲并不活躍,可能需要用一些小技巧進行誘捕。但這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這種昆蟲以桦樹汁為食,若以桦樹汁為誘餌,耐心等待就能捉到。
但是,安意白沒有那個耐心。
他有效率更高的辦法。
苦調的信息素具有致幻性,一般來說,alpha的苦調信息素才有這個效果,omega的苦調信息素理論上來說也具備同樣的效果,只是效果太弱幾乎等于沒有。
但那是對人。對蟲子來說,這樣微弱的效果,已經可以致幻,再保險一點,直接用腺體的信息素分泌物,就足夠了。
那只需要在腺體上開一個小口。
河道清澈,安意白通過周圍的水生植物的分布,地勢的特征,鎖定了巨齒金牛蟲的巢穴。
他下了水,朝着巨齒金牛蟲的巢穴靠近,身後從他的工具袋取出的一把小刀,用酒精棉片夾住刀刃抹了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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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處長鄭淳博沒想到,自己只是走開一會兒,秦策放到他眼底下的執行官夫人,就被人忽悠去抓巨齒金牛蟲了!
被這蟲的牙齒咬一下是會中毒的,輕則重度昏迷,重則呼吸衰竭。教材上,捉這蟲的注意事項都列出了三十多項,并不好捉,難度評級是五星。
所以,即使這個任務擱置了半年,他也沒催着他們去做。
畢竟,也只是起一個收集的作用,和其他的任務比起來,這個任務并不緊急,目前基因局的計劃中都用不上這東西,屬于做了更好,不做也無所謂的程度。
安意白雖然是有能力,但實踐是不一樣的,這需要大量經驗,需要老手。
幾百個任務,怎麽安意白就偏偏去做了這個?秦策把人交給他才多久?才不到10個小時!
“我把人交給你帶,你就是這麽帶的?!”鄭淳博氣上心頭,把任務文件夾丢到了張啓越的桌上,指着他鼻子,“你怎麽想的,讓一個剛入職的新人去做這個任務?你怎麽自己不去做!”
“這麽多年了,沒一點長進,給你機會你不中用!”
辦公室中,只剩下鄭淳博的聲音,其他人都噤聲,不敢吱聲。
張啓越低頭聽着教訓,神色難堪。他還是第一次被領導當着同事的面這麽罵。
“……任務是他自己選的……”張啓越漲紅着臉反駁。
“他要選你就讓他選了?讓你帶他,不說多照顧吧,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這麽多年,你都白幹的?”鄭淳博連珠炮般地罵。
張啓越臉上不服氣,但也是被罵得一句話說不出。
“最好是別出事兒!”鄭淳博又拍了一下桌子,聲音低了幾個度,“要是出了事,別說是你,連我都不好交代!”
不說安意白是秦策的omega,就算不是,他也是軍部交到基因局的人才,這要是出了事,基因局都不好交代。何況他身份那麽特殊。
希望不要有事。
鄭淳博嘆了口氣,他檢查過,安意白帶走了不少專用設備,還有防護服。只要他不是太冒險,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任務失敗就失敗,也沒什麽大不了,他雖然按下手印領取了任務,但身為處長,他這邊有權限取消任務的綁定。
等安意白回來,他就取消。
只是這件事,還應該跟秦策彙報一下。
鄭淳博捏了捏眉頭,拿出通訊器。
·
下班了,秦策今天沒有加班,他下班前接到了基因局鄭處的通訊。
接了這個通訊後,他心裏就七上八下的。安意白去執行了五星難度的任務。
在通話中,鄭處言語間都是忐忑不安,說讓安意白去執行這個任務,是他工作上的疏忽和失誤,等安意白回來,就取消這個任務的發布。
他好像認定安意白的任務會失敗。
秦策不覺得安意白會失敗。
這種信任不是來源于對安意白的喜愛,而是他親眼見過,安意白對昆蟲的認真。
在小學的時候,學校的後花園就有安意白搭建的飼養基地,那是一個小角落,灌木深處,平時很少有人去,安意白在那裏養了毛毛蟲。
他是偶然撞見的,他想藏起來偷偷練一下演講詞,就看見了安意白。
他在玩毛毛蟲。那樣的畫面并不可愛,也不唯美。
但安意白很認真。到底是好奇,後來,秦策又去看了一次。
那次他親眼看見,那些毛毛蟲都變成了蝴蝶,圍着安意白飛。
人好看,蝴蝶也好看,那樣的畫面他記了很久。
他知道那些蝴蝶後來大概被安意白做成了标本,可能就是他現在挂在家裏卧室床頭上的那些。
安意白從小和蟲子打交道,怎麽會失敗?這是他的領域,他不過多插手,他相信他自己有分寸。
和鄭處沒多說什麽,他就挂了電話。
可相信是相信,擔心是擔心。
所以才到下班時間,他就根據鄭處說的地方,找了過去,蟒山。
他打了安意白的通訊,無法接通,只有來電提示,理性的機械女聲響起:“工作中,請勿打擾,稍後回電。”
看着被自動挂斷的通訊,秦策按掉了屏幕顯示。工作時斷掉和外界的聯系,避免被打擾,這是一個常規的做法。
他也一樣,工作時不接私人通訊。
他蹙了蹙眉,望向了眼前的大山。
蟒山,人跡罕至,樹林陰翳,鳥獸聲間歇起伏。
秦策把通訊器揣了起來,沒接通也無所謂,找個人而已,在這種深林中找人的痕跡,對他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秦策往前,穿過一片矮矮的樹林,很快就在前面松軟的土地上看到了一串腳印。
安意白無意隐藏行蹤,留下的痕跡非常明顯。
秦策半蹲下身,觀察了那腳印的深度和方向,确認了是安意白留下的,也确認了安意白行動的方向。
他起身,朝着腳印的方向往前。
走了一段路,忽然一陣風拂過,帶來了讓秦策熟悉的氣息。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秦策的眼瞳緊縮,幾乎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的腳步停住,鼻子動了動。
沒錯,風帶來的是艾草氣息,是他的omega,安意白的氣息。
但是,為什麽有血腥味?
安意白怎麽了?
秦策心中一緊,腳步加緊往前趕,他用的是行軍速度,極快。
越過了一條小道,樹林被抛到身後,眼前開朗起來,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形出現在前方。
安意白看到了秦策忽然出現,十分意外,但還是舉起手來,朝着秦策晃着揮手:“我在這兒!你怎麽來了啊?”
他另一只手提着便攜式的昆蟲飼養盒,那是個半透明的盒子,可以看到裏面裝着一層水,有些砂石和水草,盒子中有幾只藍綠色的從正貼在盒壁上。
秦策幾步就跨到了安意白面前。
他上下打量着人,看起來,安意白沒事,就是褲子濕漉漉的,看起來是下水了。他垂眸看向了安意白提着的昆蟲盒子:“這個,五星任務?”
“是啊。”他把盒子提了起來,提高到秦策的眼前,盒子裏面的蟲子閃爍着藍綠色的寶石光,流光溢彩的,他誇贊道,“這是巨齒金牛蟲,好看吧?”
“好看。”秦策說。
但他有些心不在焉,他還是明确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夾雜着安意白的信息素。
“你流血了?”
任務受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理解,秦策自己也受過不少傷。
雖然是問句,但秦策幾乎是肯定了。
安意白并不隐瞞,交待自己的辦事過程:“這個蟲不好抓,我就在腺體上劃了個口子,用我的信息素發揮致幻作用,很快就把它們一窩逮住了。”
“什麽?”秦策盯着安意白,眼神漸漸透露出危險的神色,重複地問了一遍,“你自己,劃了個口子?”
安意白老實點頭:“是啊,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