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脆弱的陸正清
第二十章 脆弱的陸正清
墨淮淵也發現了身邊人的不對勁,也顧不得周圍還在看熱鬧的人,抱起自家王妃就進了府,嘴上還不忘了說着,“都去給我領罰。”看門的小厮瑟瑟發抖,圍觀的人都在發抖,這王爺氣場太強大了,剛剛那一刻,他們都想跟着一塊去領罰了。
衆人鳥獸狀散開,墨淮淵抱着人直接回了卧房,将人放在榻上就準備先去梳洗一下,自己趕着回來确實一身的土,別再弄清清一身土。
他剛想離開就被攔腰抱住,陸正清現在極度有安全感,“你別走,別走,求求你了,別走,別留下我一個人。”說到最後還帶上了哭腔。
墨淮淵心疼得都要碎了,也不去梳洗了,将自己的外衫脫掉就也上了床榻,陸正清整個人窩在他的懷中,過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陸星辰說的是娘親的牌位,之前他們派人去莊子上搶走的,我沒護住。”
“清清,不怕,我會把娘親的牌位搶回來的。”墨淮淵語氣輕柔地安慰着懷裏的人,但陸正清這時候若是擡頭看向他的話,就能看到他眼中那一抹狠戾。‘好個安定侯,竟然用他小夫人娘親的牌位來威脅他。’
懷中人抽泣的聲音漸漸微弱,不久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墨淮淵小心地将人放好,蓋上薄被後,輕手輕腳地下床。到隔間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裏衣後,他招來淵四和淵十,淵十是女人,就是上次随着他們一同回門,扮作丫鬟小玉的那個人。
兩人相同的黑衣單膝跪在墨淮淵面前,因為陸正清還在睡,他們也不敢說話,墨淮淵吩咐的時候聲音也放得很低,“你們二人伺機潛入安定侯府,探查一下王妃娘親的牌位在何處。”
兩人齊齊稱是,随後一閃就沒了蹤影。這時床榻上的人也睡的不安穩,陸正清迷迷糊糊間發現周圍沒有人,一下子就驚醒了,“阿晏,你在哪。”
墨淮淵聞言都快用上輕功直接飛上床了,“清清,我在這,別怕。”陸正清又回到了那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中,漸漸閉上眼睛繼續睡。
看着眼角微紅的陸正清,墨淮淵心中就将那一家子拉出來不知道鞭打了多少遍了,他又敲擊了幾聲,淵一悄無聲息地落下,墨淮淵吩咐着,“去講這件事情禀報給皇兄,就說我之後會有所動作,讓他有個準備。”
陸正清這一睡就錯過了晌午的飯,墨淮淵也不能離開,就陪着一起。等到他清醒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墨淮淵一動不動地抱着他,“醒了?好些了嗎?”
陸正清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痛,擡起來發現已經被包紮好了,墨淮淵嘆氣輕聲說,“你手受傷了都不說,要不是我換衣裳的時候發現有些血跡,還都不知道呢。幫你上了藥,這幾天不許碰水。”
陸正清張張嘴沒說話,他其實想問那他洗澡怎麽辦,就怕這人說出來要幫他洗澡的話,所以及時閉口不言,換了個話題,“你一直陪着我呢?那是不是都沒吃飯。”
“我不餓,再說你不也沒吃。”墨淮淵捏了下懷中人的小鼻子,“再等會兒一起用晚膳就好。”話剛說完,安靜的屋內就聽到了他肚子叫的聲音,墨淮淵尴尬地咳了一聲,“你看,該吃晚膳了,餓了。”
“下次你給我好好吃飯,早上折騰這麽一趟,哪有不餓了。”陸正清也有些埋怨自己,睡了這麽久身子骨都有些乏,他活動活動四肢,“起床吃飯。”
Advertisement
墨淮淵雖然餓得有些久,但怕積食也沒吃太多。陸正清則是一如既往地吃得很少,看着不好好吃飯的王妃,管家也心疼,跑去後廚交代廚子,從明天開始變着法子地給王妃做吃食。
“你瞧,管家都心疼你呢。”墨淮淵示意他去看快步走去後廚位置的管家。“所以啊,你好好吃飯,好好調理身體,咱們才能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我真的吃不下。”陸正清無奈苦笑,“以前在莊子上饑一頓飽一頓的,估計底子沒養好,吃得多些就難受。”
他在莊子上過的什麽日子,這幾天墨淮淵已經從影衛那裏都了解清楚了,他都報複回去了,那些曾經打過他的小厮們,都套了麻袋狠狠揍了一頓沒一兩個月都養不好的那種。剩下的那幾個婆子也都收拾了一頓,雖然墨淮淵不打女人,但可以從她們的家人下手,打完之後還留下一句,怪就怪她們得罪了人吧。
不過這些他都沒和陸正清說,也沒什麽好說的,說得多了就跟邀功一樣。白日睡得多了,陸正清這會兒睡不着了,平躺着睜眼瞧着房梁發呆,墨淮淵就側躺在他身邊靜靜看着他,“和我說說娘親吧。”
陸正清聽到他的話,也翻身側躺,兩人面對面,“娘親姓孟,是被安定侯搶進府的。”說完他就看到墨淮淵眼睛瞪大,扯了扯嘴角,“想不到吧,堂堂安定侯還能幹得出這種事情。”
墨淮淵真的被驚到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關于陸正清娘親他調查到的資料寥寥無幾,查了半天只知道姓孟,一直被安定侯關在莊子裏,生下陸正清後沒多久就病故了。
“我印象中的娘親很溫柔,知書達理。”陸正清回憶着記憶中的那抹身影,“但是她不喜歡我,生下我之後她就沒管過我,也任由那些小厮嬷嬷欺負我。”
“娘親故去之前曾經抱着我大哭了一場,一直在說若我是他的孩子該有多好,我那時候很小,不知道娘親在說什麽,只是覺得開心,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抱着我。”
陸正清從回憶中抽離,“現在想想,娘親應該是有喜歡的人,或者是已經成婚了吧,所以她才這麽恨安定侯,也這麽恨我。”
墨淮淵将手附在陸正清清瘦的小臉上,“那你呢,你恨她嗎?”帶着薄繭的手握住大手,“我不恨她,我知道她也想愛我,她也很難過。但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我自始至終恨的就是安定侯。”
“阿晏,你不知道吧。”陸正清凄慘地笑了下,眼中含淚,“安定侯從莊子上帶我回去的那天,我的衣袖裏是藏着刀的,我甚至還帶着以前偷跑出去到醫館買的毒藥。”
“但是我找不到機會,我同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看着他們揚起虛僞的笑臉,我從心底覺得惡心,那一刻我甚至想和他們同歸于盡。”
這些話不是作假,都是下午時候陸正清夢中看到的,想必也是原主希望他看到的。墨淮淵心都要痛死了,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格外痛恨上輩子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