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琴繭 他的矜持人設都讓他錯過了什麽!……
第8章 琴繭 他的矜持人設都讓他錯過了什麽!……
謝璋在儲藏間裏找到了那個平板。
平板已經被重置過密碼了,謝璋試了幾次都沒打開,最後再輸入錯誤平板就會被鎖定,他想了想,長按熄屏鍵關閉平板。
正得意洋洋看着謝璋的宋京墨:“?”
這就放棄了?
宋京墨這會兒沒力量,動不了,窩在謝璋的影子輪廓裏盯着謝璋,一個勁兒地琢磨。
謝璋這人有點死腦筋,挺一板一眼的,這麽大一個明顯藏着秘密的平板放在他面前,他居然真的不準備找點別的什麽方法打開?
這不像是謝璋的性格啊。
謝璋并沒有将平板帶出儲藏間,而是在儲藏間裏找出一個盒子,将平板妥善放置在裏面。
頓了頓,他低聲開口:“墨墨會藏起這個平板,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偶然發現的,但……”
“如果是我能猜到的密碼,那就證明墨墨并不介意我看裏面的內容。”
謝璋想了下,補充了一句:“至少不那麽介意。”
“但如果是我完全猜不出來的,那應該就是他自己胡亂按的數字,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裏面的內容。”
“我們要尊重墨墨。”
“所以我不會幫你打開這個平板。”
宋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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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等會兒。
你讓我捋捋。
宋京墨在謝璋的影子裏抓耳撓腮,沒理解謝璋的邏輯是怎麽走的。
謝璋耐心等了一會兒,見自己的影子并沒有動起來,以為是自己的第二人格拒絕溝通,并且準備繼續搞事,眉頭慢慢擰起。
“別墅之前每天都有人打掃,墨墨經常在客廳沙發上窩着,所以客廳一直是阿姨重點打掃的房間。”
宋京墨心虛眨眼。
他當然知道阿姨打掃有多麽盡職盡責,所以他每次都是瞅準阿姨來打掃的時間把平板順走藏進被子裏,觀賞完畢之後再偷偷放回原位。
阿姨隔兩天來一次,他隔兩天吃一口精神食糧。
勞逸結合,很合理且養生。
其實有好幾次他忙着寫歌練琴,平板都差點被阿姨掃出來,所以宋京墨在自己顧不上轉移平板、或者是謝璋出差的時候,都是把平板直接塞卧室床墊下面的。
但如果謝璋長時間在家,平板是絕對不能放在床墊下面的。
萬一給折騰着壓壞了怎麽整!
他們雖然本壘的次數少,但都是男人,那什麽互幫互助的時候……
黑乎乎的宋影子臉頰微紅,手心發燙。
還是比較激烈的。
宋京墨的思維開始發散,而謝璋在思考了一陣後繼續開口:“這個平板應該之前就在儲藏間,你發現了它卻解不開,目前也沒辦法控制我的身體,所以讓我産生幻覺輸入簡單的密碼解開再拿走,引起我的好奇心,想讓我找人破解平板的密碼。”
“我知道你很思念墨墨,我也一樣。”
“但不管怎樣,這件事我不會幫你。”
謝璋将盒子收到儲藏間的櫃子裏,合上櫃門,語氣沉沉。
“你,老實一點。”
被警告老實一點的宋京墨:“?”
不是,啊?
宋京墨給謝璋的腦回路跪下了,剛才還閃回着的旖旎回憶也被硬生生擠出了腦袋。
謝璋能做游戲制作人不是沒道理的,腦洞實在是離譜又新潮。
牛逼。
要不怎麽能病這麽重呢,腦子是真會想啊!
謝璋放在客廳的電話響起鈴聲,謝璋快步走出儲藏間接通電話,和電話那頭的宋承硯簡單聊了幾句,然後沉默了十幾秒,同意了宋承硯想要登門拜訪的要求。
宋京墨窩在謝璋的影子裏,豎起耳朵聽到自家兄長的聲音,一時間很是懷念。
等等!
等會兒……
宋京墨的腦子裏靈光乍現。
謝璋該不會和他哥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堅定無神論者吧?
所以才會宋京墨怎麽鬧都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寧願往精神分裂症上面想,努力腦洞大開着說服自己,也不會想到是自己身邊出現了鬼。
絕大部分人,對神鬼這種東西,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過分排斥也不太過相信。
但宋承硯不是。
宋大少極其堅定馬克思社會主義思想——這多少來源于小時候見多了宋母對各路大師的禮待,以及……呃,被騙錢。
宋京墨想到他哥說起神神鬼鬼風水大師時的抵觸厭惡,頓時頭疼起來。
其實宋京墨原本還想着,實在不行,找一個謝璋和他都很信任的人,表演一個兩個人都能看到的影子狂舞,到時候謝璋怎麽樣都不可能還堅定影子是幻覺。
但宋京墨等了這麽好幾天,除了最開始錯過的徐秘書之外,家裏就沒再來過任何一個人。
現在好不容易要來個客人了,結果是他那比起謝璋來說還要難搞的哥。
到時候別一瘋瘋兩個。
不行,得趁着他哥沒來之前,按着謝璋的腦袋,把裏面那些亂七八糟的腦洞都擠出去,讓謝璋直面愛人死了都要回來找他的纏綿悱恻。
宋京墨眼珠轉了轉,認真思考。
即使又被謝璋燙了一下,但在謝璋做飯的時候也沒出來搗亂。
将飯菜擺放在餐桌上,謝璋看了眼自己毫無動作的影子。
雖然知道自己的影子只是第二人格分裂過程中自己的幻覺,但謝璋還是迷戀那種會被墨墨陪伴的感覺。
即使虛妄,也足夠美好。
正在絞盡腦汁的宋影子哼了一聲,矜持地翹了翹影子尖尖,慢慢滑上謝璋對面的餐椅端正支棱好,捏出一只和謝璋的手型完全不同的手,握住筷子,給自己碗裏扒拉了一個雞腿。
半點沒理謝璋。
謝璋卻看着對面影子的手,眼神逐漸空洞迷茫。
宋京墨是小提琴演奏家,甚至不僅是小提琴,家裏的琴房有不少樂器,宋京墨雖說算不上都精通,但簡單彈奏撥弄都是沒問題的。
所以宋京墨的手非常好看。
謝璋盯着宋影子的手,冷不丁開口:“不是的,墨墨的手不是這樣的。”
宋京墨:“?”
姓謝的,過分了啊!
你還能比我更了解長在我身上的手?
作為一個演奏者,宋京墨很重視自己的雙手,每天都有認認真真塗護手霜做保養。
一天能摸自己幾十次。
“墨墨的手指尖有繭,中指和食指的繭在這裏,對比其他手指,會稍微明顯一點。”
宋京墨當然知道謝璋說的繭是什麽,他的右手要握琴弓,中指食指是主要的施力點,當然會比其他地方琴繭要厚那麽一點點。
但是……
宋影子擡起自己的右手,認真端詳。
在謝璋眼裏,他難道不該是黑乎乎的嗎?
哪來的細節?
黑人的皮膚看上去都好不是沒道理的。
難道是外輪廓不對?
餐廳的燈光明亮,宋影子身後恰好就有一排射燈,将影子輪廓清晰勾勒出邊緣明确的線條。
雖然離譜,但宋京墨還是将信将疑地根據謝璋的話,重新調整了自己右手的外輪廓,仔仔細細捏了一遍,按照記憶把琴繭加了上去。
不光是指尖的,還有手指側面的,以及手掌部位的。
重新捏完,宋京墨滿意地端詳自己的手指,确定這次百分百沒問題了。
“中指還差了一點。”
謝璋說着,目光柔和而眷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影子的手,卻握了個空。
幾乎是一瞬間。
宋京墨捕捉到了謝璋眼睛裏湧現出的,如潮水般的失落與空茫。
還沒等宋京墨想辦法穩定謝璋的情緒,謝璋就已經自我克制冷靜下來,緩緩收回手放在桌面,拇指和中指微微摩挲。
“墨墨的右手中指……繭形很特殊,就像這樣。”
謝璋的手指在桌面上慢慢劃了個形狀。
宋京墨:“……”
宋影子遲疑照捏。
謝璋的臉上露出笑意,眼睛流露出無比的滿足。
“這樣,就很像墨墨了。”
宋京墨:“……”
在謝璋眼神灼燒下,宋影子只覺得自己的手幾乎被燒出兩個洞來。
謝璋這樣真的很讓影子害怕。
但宋京墨又實在是好奇。
他擡起影子尖尖,把謝璋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勾過來,順着謝璋的認知,飛快打字問:【你怎麽會這麽了解他的手?】
謝璋彎了下唇角,輕描淡寫地回答:“因為我無數次在墨墨熟睡的時候把玩他的手,對着床頭的燈光,一點一點地摩挲,一點一點地揉捏,一點一點地将墨墨的一切……都刻在心裏。”
宋京墨大着膽子:【只有手?】
謝璋的眉梢輕挑,又緩緩落下,沒有回答。
垂眸提筷吃飯的動作一如既往地克制內斂。
宋京墨:“……!!”
餐廳的冷色燈光籠在謝璋的臉上,明明是眷戀的笑容,硬生生描繪出和一個宋京墨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謝璋。
非常帶感,頗有種強制愛小說裏霸總的味道。
被直戳XP,瞬間幻肢起立的宋京墨悲痛扼腕。
戀愛長跑七年,不知男友是變态!!!
啊啊啊啊啊——
可惡!
他的矜持人設都讓他錯過了什麽!
……
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個大寶貝,宋京墨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有點恹恹的。
直到在謝璋晚上回去卧室時,宋京墨再次看到了謝璋放在卧室桌面上的小提琴琴盒。
黑乎乎的宋影子趴在小提琴琴盒上,若有所思。
之前謝璋互聯網問診的時候,資料是怎麽說的來着?
精神病分裂症患者,即使能看似掌握一項技能,也不可能短時間內精通,對吧?
那……
确定謝璋成功入睡,呼吸平穩後,宋影子鬼鬼祟祟地爬上桌面,咔嚓一聲打開琴盒。
宋影子今天可以說是休息了一整天,這會兒體內充滿了力量。
他試探性地用影子觸手卷起琴弓,然後又分出幾道影子觸手,将小提琴整個從琴盒裏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