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026章 第二十六章
”明天見！“秋澤柊羽站在岔路口和工藤新一與毛利蘭揮着手，”路上小心哦。“
告別了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後，秋澤柊羽拐去了他經常去的那家超市，在特價貨架上挑挑揀揀拿了一些便宜又能填飽肚子的東西——當然不是給他自己吃的，是喂給水晶球的。
“那個，請結一下賬吧。”秋澤柊羽把他自己買的東西堆在櫃臺前，然後這才擡起頭看向收銀員，“大、大哥哥……”
和收銀員對上視線的秋澤柊羽直接瞳孔地震。
這不是波本嗎？他怎麽跑到這當收銀員了？！
金發深色皮膚的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秋澤柊羽不太對勁的反應，他笑眯眯地彎下腰摸了一把秋澤柊羽的頭，溫和地問道：“小弟弟，你認識我？”
秋澤柊羽非常果斷地開口道：“不認識！”
認識你的是殺人不眨眼且代號冰爵的鹿島響，關我這個普通國中生秋澤柊羽什麽事。
不過秋澤柊羽當然知道這不能解釋他剛剛的愣神，于是他搶在安室透開口前握拳裝作一名無辜的小孩子賣萌道：“因為我經常來這家店，以前在這裏工作的不是大哥哥你，所以有些驚訝啦~”
“喔，原來是這樣呀。”不知道安室透信了還是沒信，但是他确實順着秋澤柊羽的話題往下走了，甚至還擺出一副好心的模樣道，“小弟弟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來買東西的嗎？下次記得要讓你的爸爸媽媽帶着你來，因為一個人出來可能會遇到壞人哦？”
“好~謝謝大哥哥，我記住了。”
秋澤柊羽伸出手艱難地接過紙袋，裝作元氣滿滿的樣子和安室透說了再見，然後剛一背過身他就頗為無語地在心底暗暗吐槽：
——遇到壞人，波本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
雖然不知道波本這家夥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家附近的超市中，但是秋澤柊羽其實并不慌張。
Advertisement
這一年多混組織他也不是白混的，鹿島響手底下的安全屋數量他現在自己都記不太清了。他還裝模作樣地在秋澤柊羽這個身份的住址附近搞了一個安全屋，平常也都是直接讓蘇格蘭或者誰把他送到那附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有人發現冰爵總是去這個安全屋，但凡他再深入調查一點點他就會發現這個安全屋并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跡，進而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這個安全屋只是個幌子，冰爵是故意讓他們覺得這是自己一直居住的地方。
秋澤柊羽不止一次發現，其實有時候你光明正大做什麽事的時候，別人反而會聯想很多不存在的事情從而把事情搞得複雜起來。可能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或者說想得太多了。
波本出現這附近的理由……誰要管他啊！自從取得代號後這家夥的行蹤就開始飄忽不定，整個一貝爾摩德神秘主義的接班人。秋澤柊羽這麽想着，他打開客廳的燈，随手将大紙袋放到了餐桌上。
“晚上好，各位。”歡快地和空無一人的房屋打完招呼後，秋澤柊羽就開始趴在沙發上翻找空調的遙控器。
“啊，原來你在這裏呀。”秋澤柊羽捧着在沙發夾縫裏找出來的空調遙控器，頗為敷衍地安慰了一下它，“不好意思啦，下次我一定不會把你随便亂扔。”
等忙活完一切後，秋澤柊羽終于有空給已經跳到餐桌上的水晶球投喂今天的夥食了。
“明天萩原研二過得怎麽樣？”秋澤柊羽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戳着圓滾滾的水晶球，把水晶球從桌子這頭一直戳到了桌子那邊，他自己還随着水晶球的滾動而在沙發上平移，可謂是試圖在無聊的生活中尋找一點點樂趣的典範了。
熟悉的昏沉感席卷而來，秋澤柊羽閉上眼睛認真去感受。
之前幾次的預言都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沒有畫面沒有聲音但确實能讓秋澤柊羽知道預言的具體內容。但這次卻很不一樣，也許是因為水晶球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概括，所以幹脆讓他看到了一些零碎的場景畫面。
該怎麽去描述這樣的感覺呢？就像是觀看了一場短暫不連續的無聲黑白電影。
【“我們是一群圓桌武士……在今天的正午與14點……72號的座位……”一位陌生的警官拿着一張紙在對萩原研二說些什麽，萩原研二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糟糕，不等對方念完整張紙他就抓起桌上的車鑰匙沖出了辦公室。】
【一路飙車的萩原研二來到了杯戶商場，他甚至連車鑰匙都來不及拔就以最快速度跑下了車，但在沖到那作為标志建築的摩天輪前，一群同樣穿着警服的人員一起攔住了他，他們都表情焦急而沉重。】
——無聲的爆炸，沖天的火光，即使秋澤柊羽看到的畫面是黑白色的，但那些火焰也在他的想象中被染上了駭人的色彩。
【萩原研二跪倒在地上，他用顫抖的雙臂支撐着自己，看向摩天輪的方向似乎是聲嘶力竭地喊着什麽。】
【……有透明的水珠墜落，然後在觸碰到堅硬地面時碎了一地】
秋澤柊羽預感到這次的預言即将結束，但怎麽可以停在這裏？剛剛發生的都是什麽？！
“不——！不要停下求你，再給我二十秒，不，十秒鐘也可以！”
秋澤柊羽感覺自己踉踉跄跄地撲進了這片黑暗中，硬生生扯住了預言的尾巴，他死死盯着畫面中的萩原研二，在這一瞬間秋澤柊羽甚至覺得自己好像無法呼吸，他的心髒似乎被一條名叫命運的鎖鏈緊緊束縛着。
終于，在這最後時刻，秋澤柊羽聽到了萩原研二悲恸地喊聲。
“小陣平——松田陣平——！”
“你這個混蛋嗚……”
伴随着萩原研二漸弱的聲音，秋澤柊羽眼前一黑，他回到了現實，他回到了他溫暖而安全的家。
但是說實話，秋澤柊羽沒有感受到一點暖意，他感覺周身似乎正在被刺骨的寒意不斷侵蝕，從頭到腳，從軀殼到靈魂。
“剛剛那是……什麽？”秋澤柊羽沒辦法控制自己情緒，他大口喘着氣，半天都沒緩過勁——沒從萩原研二那聲帶着泣音的吶喊聲緩過來。
秋澤柊羽緩慢地眨了眨眼，視線終于對焦上了水晶球，他這才好像從那副副畫面中回過神來，他猛地咳嗽了好幾聲，然後情緒失控地一把抓起水晶球：“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我看看明天的松田陣平！”
似乎是被如此激動秋澤柊羽吓到了，被譽為貪婪的水晶球的這個家夥這次甚至沒敢讨要食物，而是快速拼盡最後一點能量展開了新的預言——對象是松田陣平。
秋澤柊羽感覺自己仿佛是來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廣場，就在他四處張望着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墨鏡混蛋。
就在他前面不遠處。
【松田陣平踏進摩天輪的車廂，手裏拿着他的墨鏡頗為潇灑地說着什麽。】
【松田陣平半蹲在車廂中，在他手下放的是一枚他已經處理了無數次的東西。但是在這個炸/彈上有一處與衆不同的地方——它的液晶屏幕上開始劃過一行字。
“勇敢的警官，我由衷地贊揚你……”】
秋澤柊羽看到了松田陣平，也看到了炸/彈上面的倒計時——兩分鐘。
“松田陣平！你拆彈啊，你不是最擅長這個了嗎？！”秋澤柊羽在預言的畫面中徒勞地沖黑白色的松田警官喊着，然後他向着畫面撲了過去。
但秋澤柊羽撲了個空。預言畫面已經切換到了下一個場景，姿勢有些狼狽的秋澤柊羽甚至顧不得爬起來，他猛地扭過頭看向重新出現在他後面的黑白畫面。
主人公還是那個人，那個會在看到他後就掐滅煙，會笑着揉他的腦袋，甚至會在吃飯的時候把青椒偷偷挑給他的松田陣平。
秋澤柊羽第一次覺得松田陣平離自己是那麽遙遠。
……一步之遙，卻如隔千尺。
【叼着煙的松田陣平笑着，他拿出手機，手速飛快地在上面敲打着什麽——他似乎是在給萩原研二和秋澤柊羽發信息。
[To麻煩的幼稚鬼：
我得承認，你這小鬼還是挺讨人喜歡的。
PS：其實……]】
畫面戛然而止，秋澤柊羽甚至最後都沒看清松田陣平到底在消息的最後說了些什麽。
回到現實的秋澤柊羽緊緊抓着水晶球，他睫毛輕顫，靜默無聲地緩緩垂眸看向系統界面角落中的[蝴蝶效應]。
鮮紅倒計時還在不停的跳動——明明還有三年多。
[蝴蝶效應]中那行“永遠不要試圖玩弄命運，這是一句忠告。”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