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020章 第二十章
在收到諸星大發來的具體地址後，秋澤柊羽在這周末終于找到了前去赴約的機會。他切到鹿島響的身份，脖子圍上了深灰色的圍巾來遮擋那類項圈的頸飾，随手将過長的黑發随便綁了個簡單的馬尾，戴上黑色鴨舌帽就直接坐公交車準備前往諸星大告訴他的那個地點了。
說實話，如果頸飾那上面挂的鈴铛會響的話，他早就把那玩意摘了。
正是因為那東西遮擋住後還不是特別影響他的日常，秋澤柊羽才會允許它暫時待在鹿島響這一形象的脖子上。不過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不确定這個頸飾是鹿島響自己興趣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讓他必須戴着。
為了在這個組織存活，再謹慎也不為過。只要還沒百分百确定這玩意可以摘秋澤柊羽就打算保持原樣。
坐在公交車上搖搖晃晃的讓秋澤柊羽有點暈——不過他的新車報銷費還沒批下來，所以最近暫時就只能簡單點出行了。更何況他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在場看他假借測試之名學習狙擊，看的人越多他暴露的可能性越大，所以自然排除了讓安室透或者誰來送他過去的這個選項。
最終，秋澤柊羽幹脆閉上眼睛打開了抽卡界面。
今天的免費十連還沒用呢，直接在這裏抽了吧。
然後不出所料又是一堆r卡和n卡，秋澤柊羽見怪不怪地關掉了系統界面，這回是真的閉目休息等着下車了。
“杯戶中央醫院站，杯戶中央醫院站，右側的門将會打開，請注意。”
響起的報站廣播讓秋澤柊羽勉強打起精神，他将帽檐壓低了一些，默不作聲地從後門走了下去。不過在下車走到路邊的時候，有一個急匆匆趕路的陌生男子不小心撞了秋澤柊羽一下。
“叮——”
秋澤柊羽瞳孔一縮，這微弱而清脆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他耳中，直接讓他僵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剛剛……那個鈴铛是不是響了一聲？僵在原地的秋澤柊羽這麽想道。
但是這怎麽可能？這個鈴铛他已經測試了無數回，甚至戴着這玩意行動了好幾次它都不曾發出過一點聲音。
秋澤柊羽隔着圍巾捏住那個鈴铛，他垂眸用手輕輕晃了一下那個鈴铛——沒有任何聲響，就好像剛剛那聲清脆的鈴铛聲是他的幻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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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只是确認了一件事，這個鈴铛确實和之前測試的一樣，它不會發出聲響。但剛剛的聲音秋澤柊羽确定那不是幻聽，所以……
這時候秋澤柊羽才猛地擡起頭，但剛剛那個撞到他的陌生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甚至不記得那個家夥究竟是什麽樣子。
秋澤柊羽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間一動不動，冷汗出了一身。經過他身邊的路人被這驟降的溫度激得“嘶”一聲拉緊了衣領。
但秋澤柊羽已經沒空也沒心思收斂他的恐懼去控制周身的溫度了，他扶着帽檐盡可能平靜而快速地用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剛剛他遇到的到底是誰？
*
諸星大早已在這個比較偏遠的地下訓練營等候多時了。
不過他這次并沒有設下活捉冰爵陷阱的想法，不是不想而是暫時不能。
這次行動是冰爵對他的測試，也就是說其實冰爵根本沒有對他徹底放下警惕。諸星大完全不相信冰爵會真的毫無準備地過來，他更不相信這整個訓練營會只有他們兩個人。
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擅長暗殺的家夥會在這段時間盯着他呢。
而且他還沒有取的代號混進組織內部，他的目标可不僅僅是冰爵一個人。
就在諸星大已經無聊到開始擦他的狙擊槍時，他等的那個人終于來了。他直起身子看着攜一身寒意的冰爵面無表情地走進來，黑發紅眸的男子掃了一眼諸星大後冷淡開口道：“現在開始吧。”
在發現諸星大沒有立刻行動起來時，秋澤柊羽有些不耐煩。在來的路上遇到的那件事嚴重影響了他的心情，要不是他并不是真的打算測試諸星大而是要借此學習狙擊，他可能早就給諸星大發郵件光明正大地改時間了。
“怎麽，我記得你應該參加了組織的狙擊培訓吧？”秋澤柊羽眯起眼睛看着對面不遠處站着的那個提着狙擊槍的針織帽男子，“還是說你有什麽別的問題？”
——在論壇的沙雕圖樓裏雖然有一些莫名其妙被系統屏蔽掉不給他看的圖，但根據其他的信息來推測，諸星大這家夥的狙擊水平應該很不錯才對。秋澤柊羽有些煩躁地扯了一下圍巾，不過很快他就強制自己冷靜了下來。
“沒有什麽問題。”諸星大反應很快地沉聲回答道，他轉過身走上了高臺。
秋澤柊羽站在原地，他撐着護欄觀察了一下這裏的環境——有些昏暗，旁邊有幾個像是攝像頭的玩意不知道是幹嘛的。不過看這個場地的大小……這地方能打狙擊？
就算秋澤柊羽沒有真的學過狙擊，但他好歹也是知道狙擊的射擊距離可不短，之前不知道聽誰說過琴酒的狙擊水平至少有七百碼了。
這地方……是不是太小了？
不過下一秒的操作就讓秋澤柊羽差點從觀賞的高臺摔下去。
那幾個像是攝像頭的裝置紛紛移動了起來，而且還投射出了遠景——全場變成了全息投影的模樣。
秋澤柊羽直接在原地上演了瞳孔地震。這合理嗎？組織的科技水平什麽時候這麽高了這不科學！有這種技術還搞什麽□□啊？躺着賺錢不香嗎？
眼睜睜看着四周變成了夜晚下的都市，秋澤柊羽低頭還能看到閃爍的霓虹燈。他有些木然地向諸星大望去，那家夥已經舉起了他的狙擊槍，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冷冽鋒銳起來——又也許是因為這個投影環境給他增添了幾分氣場。
秋澤柊羽按捺下對這種科技的震驚，平靜下心觀察着諸星大的一舉一動。
尋找目标，準鏡瞄準，扣動扳機——一槍斃命。
整個流程幹脆利落。
“五百碼，合格。”諸星大放下他的狙擊槍，回過頭看向秋澤柊羽，似乎是在等待對方的反應。
在諸星大将虛拟的目标人物幹掉後，全息投影就自動關閉了，場地恢複了原本昏暗普通的模樣，不過秋澤柊羽可不敢再小瞧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場地了。
這地方怕不是比他本人還昂貴……
至于五百碼是什麽水平，秋澤柊羽完全不清楚。但是他覺得非專門狙擊手的琴酒都能七百碼，論壇網友不是說諸星大的狙擊水平超神了嗎？
秋澤柊羽想了想，不過不管怎麽樣這個水平教他應該是沒問題的。當然他可不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什麽也不會……等等，為什麽不能？反正說了他們又不會相信。
秋澤柊羽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非常神奇的事情——這些人好像都不會簡單相信表面的話語，他們更喜歡私底下腦補出他們認為合理的結果。
嘛，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就是了。
“很有趣。”于是接下來，諸星大就聽到冰爵略帶一絲笑意開口道，“我很好奇你的真實水平……啊不如這樣好了，我其實根本不會狙擊呢。”
“不如你來教教我怎麽做？”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冰爵已經走到了諸星大所在的高臺上，即使對方穿着便裝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但諸星大依舊能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那種冰冷的感受甚至随着冰爵的靠近而逐步加深。
“哦，差點忘了這個。”諸星大在冰爵靠近他的時候就已經暗自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但冰爵卻始終和他保持了一步的距離，而且冰爵只是向他伸出了手，甚至少見地語氣溫和道，“我想你也許會需要這個東西。“
——一條簡簡單單的發繩，而且是紅白藍三色的。
“經常會有滑落的發絲幹擾到行動，嘛，就算是我，有時候也會覺得十分為難呢。”冰爵這句話似乎是即興而言又似乎是意味深長。
紅白藍啊，正好是美國國旗的配色。諸星大垂眸接過那條發繩，緩聲回答道：“我的榮幸，願意為您效勞。”
不管對方是不是故意的，只要不曾捅破他就必須裝作什麽都沒發覺的模樣。不過諸星大現在不得不承認冰爵這個人确實十分危險。
但危險和機遇是共存的，而且就算是在琴酒手下也許也不會有多輕松。
“您想從什麽地方開始學習？”
覺得冰爵是通過這個來試探他狙擊的真實水平的諸星大已經完全切換了狀态，他得僞裝地更像一點了，絕對不能被看出什麽破綻。
完全不清楚諸星大腦補了什麽的秋澤柊羽眨眨眼，輕描淡寫地表示：“那就從頭開始吧，辛苦你了。”
上回随手買的假面超人摩托車配色的周邊發繩果然派上了用場。秋澤柊羽欣慰地想道。
相信諸星大一定會喜歡他這樣的小貼心的。
*
結束了今天的測試，諸星大本以為就此結束了但沒想到他得來的卻是冰爵輕飄飄一句“下次再定時間”，這讓諸星大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哪裏暴露了什麽。
因為已經很晚了，諸星大沒有回自己的安全屋而是去了他和安室透等人公用的安全屋。作為冰爵的下屬，他們都擁有這個安全屋的使用權。
“諸星君。”此時安全屋內只有綠川光一個人，安室透不見蹤影，看到進門的諸星大後剛從廚房出來的綠川光也只是驚訝了一瞬就溫和地向諸星大打了聲招呼。
諸星大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對綠川光打了招呼，然後很快就背着他裝有狙擊槍的包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反鎖上房門後，諸星大面無表情地翻開了他鎖在抽屜裏都快落灰的那本書——《如何捕獲一個男人的心》
今天冰爵的表現十分奇怪，一開始還挺好的，不過到最後諸星大總感覺自己靠近的時候對方似乎都在按捺着把他丢出去的沖動。這讓諸星大有種錯覺——如果不是打着學狙擊的名頭，也許冰爵會在他接近的時候退出去一萬八千步。
……這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諸星大面癱着臉神情專注地看向這本書的第一章——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諸星大難免表情微妙地想起了剛剛圍着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的綠川光……不，應該不會吧？組織裏有一個疑似gay的家夥已經夠他受的了，總不會這群人都是吧？
這麽想着，諸星大凝重地翻到了第二章——适當表現出自己的優秀，吸引對方的目光，并且記得注意他身邊其他優秀的女人。
諸星大再次表情微妙了起來，他想起了不久前那次任務回來後的安室透，那家夥在冰爵面前給自己邀功的時候還不忘嘲諷地踩他一腳。
……不會吧。諸星大陷入沉思。這整個隊伍，該不會只有他一個直男吧？
